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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尊皇修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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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碧辉煌的殿内一片安静,这里曾经的主人喜静,也未留下侍奉的鬼,殿中央坐着两个男子,其一眸子紧闭脸色惨白,其二要用手抵着他的后背,在疗伤。

    “大人,都安排妥当了。”

    “可有生疑的?”

    “已被处决。”

    “做得好。”宫陈柳收了魂力,凝封无力的倒在他怀里,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基本痊愈,可人却昏得彻底。

    还归见没什么吩咐,就要退下。

    “有什么地方可沐浴?”

    “我没回来过,”还归摇头,“王极爱干净,后殿应该有浴池。”

    “把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放好,备两套干净衣物在后殿,阵我自己来画。”

    “是。”

    宫陈柳便扶起身上的人往后殿去,靠得太近,他都能看见对方密匝匝的睫毛,“凝封,你若听话些,何至于此?”

    昏迷的人又怎会应他?他半拖半就将凝封带到了浴池边,池水温热,水气弥漫,他惬意地眯了眯眼,让凝封靠在柱子上,伸手去解他的腰带。

    这身衣裳上尽是鲜红的血,会弄脏池水。

    健壮的胸膛暴露出来,线条凌厉,浑然天成,只可惜皮肤略显苍白,有些死气。

    宫陈柳伸手抚上他的心口,那里虽有心脏,却再不会跳动。

    他若把手指穿进去,这位尊皇必然消失。

    有的血已经干涸,衣裳粘住脱不下来,他极有耐心的用手浇起热水浸湿,慢慢给他退下。

    这过程他是在享受,反正也闲来无事,反正他也不会醒。

    “凝封,你拿剑指着我的时候,笑得有多释然,你知道吗?”他的手指顺着对方剑眉向下,轻轻抚过紧闭的眼睛。

    “你以为我会稀罕那皇位?你和我斗了四年有余,看你羽翼渐丰,翅膀渐硬,我就想给你"咔嚓’一声全部折断。”

    他余下的手圈住凝封的腰,去褪亵裤。

    “你很聪明。”他不吝夸赞,这一世就夸过他一个人,“你以为让我魂飞魄散就行了?我可留了一手。”

    他把凝封抱进池子里,动手去褪自己的衣服。

    池水暖和,他却觉得透心凉。

    他替凝封洗掉血渍,倾身相拥,“皇上,我没想到你那么毒的心,魂都给我消了,我早把我的魂切下一角溶于玉石,成了你垫床塌的一块,那地方向来隐蔽,有足够的时间让我慢慢聚回来。”

    “你若再长大一些,这身子怕是更撩人。”宫陈柳笑容柔和,“凝封,看着你变成现在这样我还是有些心疼,在我的羽翼下长着倒还安生,如今变得这般残破,等我把你修复了,再彻底占有你。”

    他用时空阵去了二十八帝的朝代,小心翼翼的跟着凝封,自然见着他们经历了所有,他要的,就只是一个阵。

    宫陈柳又把凝封抱起,帮他擦干身子,穿好衣裳,带着他回到前殿。

    那里摆好了纯阳,还归做事很细心。

    “把门守着,要十多个时辰。”

    “是。”

    宫陈柳画的阵法是二十四帝的佳作,转罚鬼阵的另一形态,清修鬼阵。

    矜盈穿过了那条长道中就有记载,只不过这位驱鬼师不识得而已。他留住断缘,就想目睹那条汇集临乌巨阵的朝鬼道,生前就用尽心机,可到底是没法进去。

    临乌灭国,断缘和历代皇族的契约就散了,结果却是那鬼还在守着,他也只有在矜盈进去后,结界微弱之时撕开阵口才能进去。

    里面的阵法一览无疑,初帝到四十二帝,真是妙哉。

    他不过就是为了把凝封的魂修复,让他像以前那般听话,最好是十岁时那般乖巧。

    阵法很快画好,他打开盛装阳气的瓶塞倒在了阵上,处在中央的凝封被一股无形的力托着,坐的笔直。

    宫陈柳在他背后坐下,环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肩上。

    “凝封,我陪着你,”他嗓音颤抖,“等你醒了,这里是新临乌,是你的家,乖乖听话,我就是你的全部,记住了,我的皇上。”

    空旷的周围回荡着他的声音,那么凄凉,“什么都会有,除了关于她的记忆。”

    修魂过程漫长且无趣,不过他有的是耐心。

    他一头扎进回忆里,想起了十四岁那年。上相的官位是四十一帝亲赐的,赐给他的父亲宫悬。

    他是宫家嫡系,自小饱读诗书,聪慧机敏,对政务更是有独到的见解,所以他比其余的贵族男子先入朝,十四岁就官至一品。

    四十一帝破格让他这位少年上早朝。

    其实对于朝堂上的古板气氛他一点也不喜欢,甚至于那些尖酸刻薄的大臣,他也一个都看不上眼。

    “皇上,臣感心脏剧痛,四肢乏力,今日恐不能再朝,请允许臣退下。”

    “爱卿可要宣鬼医?”对这位少年天才,四十一帝还是颇为看重。

    宫陈柳果断摇头,只央求退下。

    那是他上的第一次早朝,无数贵族目瞪口呆,这样的人不知真傻还是假傻。

    “好,朕允了,那爱卿注意身体可。”

    宫悬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也随他去了。

    宫陈柳穿着一身朝服在皇宫内穿行,由于必须经过御园,他第一次来也不认得路,左绕右绕走上了小路,却不料撞上个小孩在偷果子。

    那小孩模样乖巧,站在一棵梨树上,奋力想要去摘枝端的雪梨。

    他选择视而不见,走得极快,岂料那小孩居然在喊他,“大哥哥,你快来帮帮我。”

    四下无人,只在叫他,十四岁的少年转过身,抬头正视那小屁孩道:“你偷东西还真不怕人知道?”

    “我没偷。”小娃脸上尽是不满,须臾他乌黑的眸子闪过灵光,纵身从树上跳了下来。

    宫陈柳大骇,立刻闪到树下想去接他,结果他低估了小屁孩,他年纪虽小,轻功却不赖。

    还在宫陈柳肩上踩了一脚。

    ……

    空气有半刻的凝滞,少年的脸迅速阴沉,转身就走。

    “唉?大哥哥你别走啊,像你这么年轻的大官我还是第一次见。”

    “呵,你没见过的多了去了。”宫陈柳在内心冷笑,健步如飞。

    后边的小孩亦步亦趋,居然能跟上他的速度。

    “大哥哥穿着朝服怎的在这?看这个时间还没下朝吧,哦,我知道了,你在偷懒。”

    “你闭嘴。”宫陈柳对叽叽喳喳的小孩终于忍无可忍,忽然转身,后边的小孩似乎没料到他会停下来,也刹不住脚,咚的一声撞到他身上。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腰腹的重量,低头一看,那小屁孩不过才长到他腰那么高,应该五六岁。

    这么小的年纪便有如此修为,天赋不凡啊。

    小屁孩撞痛了额头,抬起湿润的眸子看他,那一霎那,他心脏一滞,某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传开,真真觉得有些怪异,不是疼,反正说不清。

    宫陈柳剑眉微挑,在他身前单膝跪下,顺手帮他揉了揉额头。

    小屁孩总算收了哭唧样,绽开笑容,“谢谢大哥哥。”

    “你这小孩这般取闹,谁家的?”

    幼童仔细想了想,委婉道:“父皇家的。”

    ……

    空气又滞了一会儿,宫陈柳立刻收回手指,双手合一,行了大礼,“殿下恕罪,臣逾矩。”

    “别呀,再揉揉,还疼。”小凝封委屈巴巴,伸手去拉他的衣袖。

    宫陈柳如受惊的兔子般退后数步,毕恭毕敬,“殿下金躯,臣不得擅碰。”

    “你又和其他人一样无趣,”小凝封嘟嘟嘴,“我命令你,过来给我揉揉。”

    宫陈柳还是败在了他手上,小心翼翼地伸过去揉,最后手臂酸痛他才收回来,结果凝封额头都给揉红了。

    “你偷懒,小心我告诉父皇。”

    “臣身体抱恙想要回去,不料却迷了路,对殿下多有不敬,殿下宽宏,请恕臣之罪。”

    “迷路了呀。”凝封拉住他的衣袖就走,袖上的力道似有似无,他余光瞥见凝放的肩膀,小得他应该一只手就能捏下。

    太小了。

    “我带你出宫。”

    “谢殿下引路,臣……”

    “哪那么多礼,我不喜欢。”

    宫陈柳其实也不喜欢,不过自幼受的教导不允许他在外人面前失仪。

    很快就到了宫门口,宫陈柳这下没行礼,但是态度还是很恭敬,“殿下若没吩咐,臣就回家了。”

    “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有病,刚刚还站在树下接我,你叫什么名字?”

    “臣,宫陈柳。”

    “记住了,有空来找我玩啊。”凝封对着少年挥了挥手,身影在眨眼间就去到远处,太阳洒下金光,映在那道小小的背影上。

    宫陈柳久未挪动,发起了呆。

    回到家后必不可少的招来父亲的一顿训斥,让他罚跪思过。以后的每天清晨,他都会和父亲去上早朝,每每经过御园,他都刻意的搜寻那抹小身影,或树上,或地上,或花丛中。

    令他惋惜的是,此后的三年光景,他再未见过凝封。

    自己从青涩少年长成了青年,也逐渐揽过父亲手中的大权,地位稳固,不可动摇。

    父亲患上了绝症,日薄西山。

    终于,他十七岁那年的超朝鬼节,父亲没能挺过去。

    鬼节依旧热闹繁华,丧事不敢大肆举办,宫陈柳在当天下午就将父亲尸身封棺掩埋,入宗祠。

    四十一帝知道上相归故,忙于政事也没有来宫府,那些父亲的知交好友也是怕沾染晦气,一个没来。

    他允了府上侍从奴婢外出参加圣节仪式,夜里自己一个人坐于庭院,以酒解闷。

    高墙外发出细微的声音,他没去管,若是那盗贼能陪他说说话也是极好的,大不了,大不了把府中金库大门打开,里边金条让他随便搬。

    这样想着,果真进来一个人。

    他举高酒壶为自己斟酒,不时溅出几滴佳酿。

    是难恨生。

    “喂,小毛贼,你过来陪我说说话,我开库让你搬金条如何?”

    “好啊。”

    此声一出,他猛的怔住,错愕的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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