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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我定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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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是青春正好,却像个历经沧桑的老人。

    “将军,我信你,我信你的……”

    他闭了眼。

    聂羲和带女子入营闹得人尽皆知,矜盈倒不怕什么风言风语,她小心翼翼的穿行于军中,对那些毒辣的目光视而不见,行本分之事。

    聂羲和也没有半分逾矩,夜里还把床让给她,她虽感动却仍旧拒绝了。

    今日是二月初一,还有三她要过生辰了。

    以前生辰偶尔有陌哥哥陪她过,她也会收到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她自己过的,去年及笄礼,无人相问。

    她望着帐布上的驱鬼纹发呆,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皇,那边传来消息,聂羲和被贬,矜成当正。”

    正在处理军务的男子面色不改,烛火拉长了他的影子,他乌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戏谑,片刻后疲乏地揉揉太阳穴。

    “原因是他带了一女子入帐,探子识得,是矜盈。”怜挟垂下头,一提这名字,主子总是会不舒服。

    他冷笑,“去查查矜成所有血亲。”

    ——

    凝封把手中的信纸扔到桌案上,里面内容大概读了,却没能让他的神色缓和些。

    有人掀开帐进来,是朝抑。

    “皇,攻不下。”

    他们仍旧退了,怎么强攻都没法,阳兵不行,阴兵更不行,这事越来越棘手。

    昨夜下了场绵绵细雨,温度骤然下降,寒风瑟瑟,军士毫无斗志,在这般拖下去,结果不言而喻。

    “北斗,匡庸等地隐有叛反迹象,皇,早做打算。”他们是聪明人,眼下只有两条路,要么死守这毫无胜算的战场,要么退兵各自安生。

    “你怎么看?”凝封双眼深陷,已经多日未眠。

    “退,退而守其次,留他们苟活,先稳朝政。”

    凝封并没有立刻答应他,眉心轻拧,招招手示意朝抑退下。

    他脑中两个名字死死纠缠,矜成,矜盈。

    “自矜其功,好了,你问多了。”

    他们同姓,哪有这么巧的事?况且矜盈也会驱鬼术,可是,女子是不允学驱鬼之术的。

    矜成生于西区长于西区,师从驱鬼师朱淮,双亲去世,并无亲人,父亲安分守己,不曾在外浪荡。

    他们或许是一起的,只是为了将聂羲和拖下将位?

    矜盈口中的故人,是不是矜成?

    不知怎的,凝封就觉得闷得慌,他忽然想出去走走,可沙盘上插着的小旗无不在提示他还要打仗,外边兵士还等着他的号令。

    不能乱心。

    两日过后,五个古战场都反了。

    凝封退回长风,把朝扬留在西区,留在西召,一切都按照历史发生,矜盈如坐针毡,对聂羲和道:“将军,你去向聂老将军提议,不要再打仗了。”

    “为什么?”聂羲和喝的有些醉了。

    “临近寒冬,再打下去只会浪费兵粮,百姓无粮怎么活?”她总不可能明言目的,聂老对她印象极差,似乎随时都想杀了她。

    聂羲和虽权力不在,但好歹是亲儿子,总会有话语权的。

    “那是矜成的事,与我无关。”

    这般颓废的聂羲和让矜盈看了很是疼惜,醉了的人,情感更容易吐露出来。

    可他不能这般下去啊。

    她一把夺过聂羲和手中的酒壶用力扔到地上,烈酒洒了一地,对方错愕抬眸。

    “将军,你若自暴自弃谁都救不了你,要什么自己去拿,你以为别人会施舍可怜你吗?”

    聂羲和并不太相信这些话是从一个女子口中说出来的,“你来这三天了,你有见过谁来找我吗?他们巴不得我烂进泥里,好让矜成那小人得志,呵,什么乱罪名都往我头上扣,你根本就不懂!”

    “我确实不懂,”矜盈退后两步,“聂将军,你好好想想当初聂老都教过你什么,男儿大志,受这点挫折就消沉不起,你已经输了!”

    她转身离了帐,离了这是非之地。

    先祖做过什么不言而喻,她无权评判对错,哪个一将功成身后没有万骨枯?她更是无权指责先祖的不是。

    既然驱鬼师这边撬不动,她就只能再去长风。

    “姑娘留步。”

    她依言停下,人却没转过身看背后的那位,对方又继续道:“姑娘为何离开,可是对聂大将军不满?”

    “矜大将军大权在握,关心我这小女子作甚?”

    “姑娘,你可是奸细?”这话听不出半丝询问,反而像是在宣告,她听到拔剑声,也感受到浓浓的杀意。

    “聂羲和是傻子,本将可不是,姑娘一人立于屋顶,急切的想要引起谁的注意呢?而且据我观察,姑娘骨骼轻巧,身子灵活,定学过轻功,且底子还不错,试想一下,这样的人不是细作又是什么?”

    “不错,我是学过轻功。”矜盈大方承认,她唇角上扬,从挎包中扔了三张纸符,厉声道:“矜将军,我还学过驱鬼术呢,你信吗?”

    纸符在空中飘动,缓慢坠于地,她虽不是用黄纸画绘符,却也是上好的宣纸,驱鬼纹明显博人眼球。

    她转过身,看到先祖脸上闪过明显的震惊。

    “谁教你的?”

    矜盈自然不敢说清,她拱手作揖,拜了一拜,算是对先祖的恭敬,立了身子,又拜了一拜,算是对先祖的赔罪。

    无颜面对。

    我还是要去帮凝封,既为了朝鬼节关心我的两位生人,也为了河上浮着的万千花灯,为了凝封,为了我自己,即使大逆不道天理难容,最后魂飞魄散死无葬生也在所不惜。

    “拜我作甚?”

    “矜将军,告辞——”

    长风城有些压抑,不管是天色,还是人心。

    林以辰也被调去了西召,矜盈以最快的速度去了皇宫,她在朝鬼殿上的瓦片落脚,时值夜半无侍巡守,殿内有说话声,听不太真切。

    她屏息凝声,小心翼翼地从后窗翻进后垫,躲在一处架子角落。

    “皇,明天可把含丝她们派出去,我留在长风。”说话的是怜挟。

    上座的人用鼻音应了一声,答应了。

    矜盈心跳加快,临乌破国的根本原因就在这把五将派出去,导致最后怜挟孤立无援,战死长风,凝封无兵,自刎大殿。

    她必须要阻止他。

    她都还没有想好对策,一阵阴风而过,背后突然变凉,利刃直逼后颈,矜盈头皮发麻,下意识就躲开,还不忘贴一张驱鬼符过去。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那鬼消失,她自然也暴露了位置。

    “谁!”

    趁着怜挟没过来,她先出去的,此时此刻也总算明白宫中侍卫为何这么少了,真正的查探者,是鬼。

    “作何?”怜挟声音冰冷,那个女子身份不明,此时此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凝封双手交叉抵着下颌,似乎在等她的下文。

    “别把五将派出去,让朝扬回来。”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说话?”凝封嗤笑,他清瘦了些,却仍盖不住眉宇间的阴翳和肃杀。

    “听我说,周氏要反,凝封,你信我一次,趁现在戒备,把朝扬和林以晨唤回来。”

    矜盈一直没发现,自己在面对他时总会失去理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乱了。

    “朕为何要信你?”

    她哑口无言。

    “你和矜成关系匪浅,你以为朕还能容忍你?”那人脸上是厌恶和鄙夷,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和他没关系!”矜盈在赌,赌凝封查不到,“天下姓矜的那么多,是不是都必须要和矜成有关系?”

    “伶牙俐齿,给朕滚!”

    “你信我……”

    “滚!”

    她低下头,袖下的手握成拳头,嘴唇被咬破,她尝到了血味。

    很多次了吧。

    数不清的人叫她滚,其实她只是想帮他们,他们所认为的,她只能成为累赘。

    能不能,能不能看我一眼。

    我可以,我可以成为你的利刃,成为你的武器,只要,只要你看看我。

    看看我啊……

    让我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让我能有一个归处,不要像爹娘那样丢下我,我害怕,我真的好怕。

    我所有的真情都能被践踏,所有的真心都能被抛弃,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那么一刻钟,矜盈处在了崩溃边缘。

    她不能在这里踌躇,滚就滚,愚蠢!

    怜挟见凝封一直沉着脸不说话有些担心,最近太累了,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住,他正想让凝封去休息一下,座上的人闷声开口:“你说,要不要去查查周氏?”

    他动摇了。

    在看到落寞的她转身时,他恨不得冲过去拉住她的手,质问她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阴谋,一次一次出现在他眼前,一次一次做些莫名其妙的事,一次一次让他不能自已。

    长年来的苟且偷安让他明白了很多道理,身为帝王,他不能肆意妄为,不能轻信于人,更不能动情于人。

    可是,那个人身上有太多的疑点,他好想把她的面具一层一层撕掉,看看最里的人究竟是如何模样。

    周氏是临乌贵族,受十三帝提拔,身处高位经久不衰,他们懂得识时务,行事向来低调,正因如此,凝封才交了很多权给他们。

    平时还没能太注意,经这么一提醒,他才恍然透彻。

    如果真的像矜盈说的那样,他的下场,必定不得善终。

    她又是如何得知的?

    怜挟有着吃惊,“皇信了?”

    “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查。”

    “皇,一直以来我们对周氏未曾警惕,所以不曾有机会插入眼线,要消息的话,难上加难。”

    周氏本代族长周征,四十七岁,膝下正统二子,旁支亲眷多达七百余人,整个家族错综复杂,几乎贯穿了整个京都。

    他神色有异,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传下去,明日早朝。”

    外边乌云渐开,月色透露,银白的光映到女子身上,似拢了一层薄纱,轻灵曼妙。

    她还能做什么?

    对,还可以去周府找证据,或者是凭借一己之力摧毁他们。

    这是最危险的一条路,也是最直接的一条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丧命。

    她叹了口气,反正这辈子栽在凝封手里了,在载一次又何妨?

    周氏族长二子,长子周度和次子周程,她能下手的,只有周度。

    这位长子每日定时去醉仙处喝酒,视难恨生于命般重要,且他有一个喜好就是收集乐器,这两点矜盈抓得死死的,她抽下插在发间的金钗,讨好似的道:“乌乌小少爷,为了你那前主人,再牺牲一下呗,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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