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棒打狗腿
程沐显然没打算把自己好不容易挣得奖金再还回去。
她决定以后打比赛得更加认真地逃离。
连续几天，她每晚固定时间出现在竞技场，只挑那种一万奖金的小比赛，在上次溜了“冰阔落”后，很多人对她望而却步。
由此她得以随即分配到许多新人。
新人嘛，先绕着擂台跑两圈，活动下手指，再挨个试武器攻击代码，慢慢校准，尽可能一场多试，直到把对方机甲打了个支离破碎，程沐才给对方个痛快。
这天，程沐惯例来到竞技场。
她始终穿着斗篷，蒙着面，旁人看不见她的脸。
刚刚推门而入时，程沐就听见几个观众从身边走过，他们边走边议论：
“那个掌门人，听说了吗？最近沉迷殴打新人的那个。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明明有一击击败的实力，但就是猫溜耗子一样和新人斡旋，而且只是试一些基础操作，很难组合攻击肉眼都能拆分，这样慢慢折磨对手，迟迟不给解脱。”
“……听你这描述是变态吧。”
“这不就是享受折磨人的快感吗？先前不是也有个人，专门喜欢拆驾驶舱，硬是让选手社死才罢休，那货我现实见过一面，就是个变态。”
“哎，好好的一个耍棍法的，怎么就是个变态呢？搞得我打斗看着都膈应了。”
“你冲着打斗去的？我给你安利星网一袋弟子的教程！我的天！她的五分钟打狗棒法108招绝了！流畅！变幻！充满力量！不比现在的掌门人对战好看？”
程沐：“……”
不好意思，你们嘴里的变态正是在下。
可这是熟悉手操的基本操作，她才不会为了这种舆论改变自己的策略。
于是程沐淡定地来到前台，又随即匹配了一场比赛。
没曾想连擂台都还没上，被匹配的选手就拒绝了她。
程沐：？
机器人立刻展开大数据分析：“数据显示，您的新对手是回避型人格，而且他十分爱惜自己的机甲，判断无法承受这场打斗造成的负担，所以拒绝。”
程沐：“说人话。”
机器人：“可能不想和变态对战吧。”
程沐：“……”
程沐不死心，继续匹配，一连被拒了五次，终于匹配成功一个对手。
姓名：我还有机会吗。
对战：0场。
机器人默默为这位纯新人掬了捧泪。
……
就像这样□□了十来台机甲后，程沐终于单挑了一次五万奖金的比赛。
“哦豁。”在看清了对手是“天冷要喝冰阔落”后，程沐挑了挑眉毛。
老熟人了。
于是在比赛倒计时里，程沐冷不丁说了句：“我佩服你接受挑战的勇气。”
语气中浑然没有上次落败的自觉。
三。
冰阔落：？？？讲道理虽然上次他赢得不明不白但到底是赢了的好吧？
他没理由放着五万星币不赚好吧？
二。
冰阔落忍不住提醒：“上次是我赢了。”
程沐嘴角忍不住翘起：“这次不会了。”
一。
在比赛响铃瞬间，程沐先发制人。
解说都厌倦了，他下意识地想说：“掌门人这次估计又是先拉开距离方便走位，然后再……”
结果半截话还没说完，程沐就操纵机甲猛地向前冲。
解说：！！！
观众发出了解说的心声：“苍天啊上帝啊她终于不逃了吗？”
下一秒，程沐一个滑跪，直直扑到冰阔落面前。
解说：“……”
冰阔落：啊这熟悉的操作。
可紧接着，程沐突然抱住冰阔落的单腿，单膝起身，将冰阔落拎了起来。
冰阔落：？？？
“掌门人把对手举了起来……等等——举了起来？”解说怀疑自己眼瘸，不敢置信，“我们看到一台轻型机甲将一台中型机甲举了起来！？”
阿基米德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翘起整个地球。
程沐也说过，万事万物都有弱点。
她只是在无数个□□机甲的过程中把握了不同种类机甲的弱点。
哪怕隔着机甲，她都能轻易找到支点，四两拔千斤地将中型机甲撬动。
冰阔落被程沐举起，然后猛地甩在护栏上。
机甲在地上发出重重的碰撞摩擦声，没等冰阔落反应过来，程沐已经期身而上，她“刷”地一下亮出棍子，对着他的机甲大脑劈下，因为没动用感知和内力，所以只是材料与材料的硬碰硬，远远达不到击中“弱点”的地步，所以机甲也没散架，但也足够驾驶人喝一壶了。
冰阔落觉得自己脑袋被震得嗡嗡不断。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程沐却把棍子又“刷”地一下收回，趁冰阔落大脑眩晕的时候猛地抓起冰阔落的双腿，动力开到最大，开始围着擂台跑了起来！
解说张大了嘴巴，他在竞技场这么多年头一回见到如此生猛的打法。
原始！野蛮！粗暴！
但有效！
“我们看到了掌门人熟悉的跑圈，她将轻型机甲的速度优势发挥到了极致，拖着中型机甲让驾驶员根本没有翻身操作的机会……她是想用跑圈消耗对手的意志吗？虽然这样无法对中型机甲进行重创，但也不失为一种打法。”
尽管这个打法猥琐了一点。
可程沐的打法比解说的猜测更加猥琐。
她拖着冰阔落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最后形成了一种惯性，然后再一次将冰阔落甩在护栏上。
冰阔落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震出来了。
如果机甲能吐血，此刻擂台已经鲜血横流。
程沐靠惯性对机甲造成了重创，趁机甲造成了磨损，她调出激光棍，毫不犹豫对机甲关节“砍”下。
冰阔落被“五马分尸”。
没有任何技巧，纯粹的速度，对基础操作的使用，打了个对方措手不及。
绝对的快带来绝对的优势，再次完成b克a的壮举！
虽然下级机甲战胜上级机甲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之前哪一场不是经过殊死搏斗？
哪像程沐这样，第一次用打狗棍法，第二次就专用速度攻克别人弱点，轻轻松松拿到了越级杀！？
解说出现了一瞬的恍惚，他的困惑通过话筒萦绕在所有观众的脑海中：现在b级轻型已经发展到这么厉害的程度了吗？
“承让。”程沐站在冰阔落面前，无比笃定地说，“这次是我赢了。”
炫耀。
□□裸的炫耀。
和上次一样一招没打但莫名其妙结束了战斗的冰阔落屈辱地躺在擂台上，留下了悲伤的眼泪。
第二天，程沐自信地在办公室找到了手操老师，主动出击：“老师，我可以上台演示《黄金矿工》进阶版了。”
见证全程的魏来和祝盼在门外等着。
“如果冰阔落知道程沐这么对他只是为了玩个游戏，你觉得他会怎么想？”魏来忍不住问祝盼。
祝盼冷笑：“大概会羞愤退出自毁机甲吧。”
幸好她不是单兵系的新生。
不用承担这bug一般的压力。
手操老师以一脸复杂的表情看完了程沐的操作。
她眼睁睁看到程沐手指在操纵台上灵活翻飞，老爷爷机甲承担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灵活，在短短102秒内刷新了进阶版的排行榜，爬到了历史第十。
手操老师：麻了。
她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上方文青的视线，她突然更加理解了方文青所谓的“重点关注”。
如果这个学生说的是真的话，短短半个月，将手操从入门提升到这种地步，学习能力，天赋，刻苦，必然都在顶尖行列。
天一军校终于进了个天才。
像过去辉煌时期招收时的，真正的天才。
好在下节课的上课铃缓解了她的尴尬，手操老师说：“好的你先去上课吧，下节课我们就当堂分析下你的操作案例。”
她说完，定定看着程沐，丝毫不吝啬自己的称赞：“你很不错。”
程沐得意地翘起嘴角。
她从办公室出来，一路心情飞扬赶到身法课教室。
已经迟到了，她从后门碍手手脚钻进来，刚坐下，就听见身法老师说：“机甲身法的理想状态就是人体动作的延伸。过去机甲刚刚发明出来时，我们曾经走过这条思路，但因为皇室的不竭动力源，我们选择了走火力路线，机甲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重型，相对的，身法也就不那么重要。”
“但是，自从皇室陨落，我们的动力储备遭到破坏，联盟已经无法负担过去超重型机甲生产，所以轻型机甲才会重新进入联盟眼帘。同理，身法的重要性也再次被提上日程。”
“曾经天一军校有很优秀的身法老师，传承的都是古老技艺，可惜都在星潮中战亡了。我作为唯一幸存的新生，只能独自从书籍中钻研这门技艺，很多都停留在理论层面……”
这话一出，学生们议论纷纷。
虽然他们早就知道天一军校的老师都是自学前辈资料勉强苟住，但这样无所谓地说出来真的好吗？
不怕被学生鄙视吗？
“但是，就在最近，我发现了个好教材。”身法老师毫不避讳，一边说，一边打开星网，找到一个视频，“我相信结合这个教材，我们能对身法有更深刻的理解。”
视频弹出，全场哗然，程沐震惊。
《五分钟教你学会打狗棒法108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