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狗遛耗子
那一瞬间，手操老师满脸写着“真的吗？我还是不信”的表情。
沉默三秒，她还是选择相信。
“那你上来演示一下。”手操老师顺手打开游戏，“边演示边说。”
她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如果程沐撒谎，那么现场演示就能让她露出马脚。
如果程沐是真的，那么还能一边演示一边讲解，相当于个人汇报。
程沐信步走上前去。
她熟练地点击登陆，却在游戏页面加载的瞬间愣了下。
“怎么了？”
“感觉颜色有点不对。”程沐皱了皱眉，“这个黄金的金色更亮些。”
是她的错觉吗？
“可能是分辨率不同吧。”
手操老师疑狐地给出了个可能性。
按理说现在都是光幕投影，不存在屏幕分辨率问题，即便是屏幕也都统一了规格，根本不会出现色泽区分。
不过价格差异极大的光脑投影出数据会有所区别，虽然天一学生买廉价光脑的情况极少，但也绝非没有。
“这样啊。”程沐点点头，没太在意，但她刚点“开始”后就傻眼了。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老爷爷变成了一块方形的像素块啊！
程沐呆愣着看着老师。
老师也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两人面面相觑，不久，老师说：“启动变形呀。”
变形？
变什么形？
“我在玩的时候没有变形这个步骤。”
程沐老老实实，又瞥了眼画面，说：“而且也没有这么多……崎岖地形。”
画面上除了正常该出现的石头、黄金、炸弹外，还出现了无数小型锯齿尖刺，有的甚至狭小无比，程沐十分担心老爷爷机甲能否顺利通过。
在游戏右上角甚至出现了武器库和枪炮数据准星！
不同类型的枪炮密密麻麻地拥挤在一团，看得程沐眼花缭乱，每个都想试试。
“你不会用吗？”老师无比诧异，“这些武器都是用来清除路障的，机甲变形也是基本操作……”
程沐：“可我玩的真不是这款。”
难不成她玩得是盗版？
程沐忍不住瞥了眼小机器人，小机器人连忙举手澄清：“崽啊虽然咱家穷，但买一款正版游戏的钱还是有的。”
程沐的老爷爷就这样在罢工中失败。
游戏自动登出，她突然发现这款游戏的全名叫——黄金矿工，进阶版。
破案了。
老师恍然大悟：“你玩儿的原版吧？确实原版的排行榜会和进阶版共通，因为原版那时的机甲技术刚刚出现，还没加入大量变形和武器，所以只用控制人物的速度和走向，后来随着机甲技术不断发展，原版设计已经无法跟上，所以才会开发新的进阶版。”
“那我还不会变形。”程沐摊手，“我只会基础前后左右代码。”
老师啧舌：“只会基础代码？”
那你是怎么打出40秒的成绩的？！
程沐一脸风轻云淡：“对啊，其实很简单的，只用把基础的指令学会，手速够快，大脑里先想好行径路线，及时切换就可以了。”
“……”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能做到脑速和手速同时高速运转的人少之又少。
程沐说：“如果一定要我证明的话，给我几天时间，我先回去背一背变形代码。”
手操老师忍不住陷入了自我怀疑：手操真的这么简单吗？光靠背就可以解决吗？
或许她的表情太过郁闷，程沐安慰她：“也不仅是背书，我也有独特的熟练方法。”
手操老师晕晕乎乎地问：“怎么熟练？”
程沐笑而不语。
次日傍晚，她准时出现在了竞技场。
“您好，您接到一份挑战书，对方胜负比202:10，平均每场奖金四万五，没有指定战场，请问是否接受挑战？”
哦豁，这么快就有挑战书？
202比10的胜负数量，以及平均五万的奖金，可见实力不俗。
面对前台是否对战的询问，程沐毫不犹豫点了确认，思忖片刻后，她选择了奖金一万的初级赛场。
“天一阁一代掌门人vs天冷要喝冰阔落，第八擂台，十分钟后开始。”
程沐在候场室跳入驾驶舱。
面对无数传来呼声，程沐浑然不顾，她屏蔽了感知，只让内力在经脉内自行运转小周天，取出一本《基础手操代码大全》，翻开，摊在控制台上，双手放在操作台上，让手指与按键接触，提前熟悉未来的好伙伴。
——最好的提升方式就是实战。
这是她从无数生死对决中总结的经验。
“比赛开始！”
随着裁判声音响起，程沐回忆着刚刚背的启动指令，操纵机甲跳上擂台。
解说的声音十分兴奋：“天一阁一代掌门人再次亮相！虽然她打的场数不多，但每场比赛都因模仿黑马的打狗棍法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次她的对手也是来自佣兵界的强敌，据说这次比赛是冰阔落发起的挑战，看来他也对一代掌门的棍法很感兴趣，他们的比赛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话音刚落，程沐决定先发制人。
解说语速飞快，唾沫横飞：“掌门人先发制人！她动身了！掌门人势头很猛，这是直接动手上棍的节奏吗？！”
因为是第一次操作，手指十分生涩，再加上魏来经手改造的机甲更加灵敏，代码也做了系统优化，教材又是几年前的版本，她不小心多按了几个键，噗嗤一下，滑跪在对手面前。
被调动起情绪的观众们：“……”
解说也愣了，嘴里的“她一个起身……”咽回肚子。
他该怎么说？
这是……滑跪投降的意思吗？
作为身经百战的佣兵，冰阔落没有放过这个纰漏。
他立即将程沐压翻在地，炮筒对准她背后，蓄力，发射！
明明隔着机甲，但程沐后背发凉。
这可都是钱啊！
她和魏来都承担不起机甲高昂的修理费！
程沐连忙前进开到最大，但炮火还是擦着她的腰身划过。
一千五没了！
观战的魏来眼皮一跳，嘴唇紧抿，满心滴血。
但这是实战必要的代价。
程沐眨眨眼睛，火速翻滚起身，冰阔落的炮火紧密跟来，她不急着变形，只是熟悉最基本的前进后退手操代码。
解说喃喃说：“掌门人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她的动作迟缓许多，一路都在躲避，只进行基础操作……她想打消耗战吗？可冰阔落和她之前的对手不同，也很适合持久战，掌门人很难赢得先机。”
程沐一路跑，冰阔落一路追，虽然程沐不够灵活，但速度够快，所以擂台上循环了许久“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局面。
这样的场面足足持续了半小时。
观众席陆续传来不满的声音：“快打啊！我们买票不是为了看马拉松的！”
“掌门人怎么回事？棍子呢？我三岁侄女就是冲着激光棍来的，怎么还不亮出武器？”
“她是按了自动逃跑程序吗？在驾驶舱里睡着了吗？”
“退钱！再不打就退钱！”
就连颇具职业精神的解说都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不知过了多久，在漫长的猫鼠追逐中，程沐的机甲终于有了别的动作。
“刷”的一下，激光棍突然出现。
昏昏欲睡的观众眼前一亮，期待被吊起来后，只见激光棍出现又收回。
“……”
又一圈，再出现，又收回。
观众：您耍猴呢？
于是他们忍着将打不打的燥意，眼睁睁地看程沐依次亮出了激光棍，长鞭，光刀，长剑，甚至还启动飞行器在空中翻了好几个筋斗——就像所有初学机甲者一样，尝试了每个代码。
可就是不打。
冰阔落也很烦躁。
他本来就是冲着掌门人独特的棍法发起的挑战，没想到对方像是进入了展演台，根本就没起和他打的心思。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一怒只下想要追上去狂轰乱炸，可掌门人却像个泥鳅一样，跑得够快，他好几次都快击碎她机甲，但每次都被她溜走，只能擦到边边角角。
好气。
终于，程沐将操控台上摆的《基础手操代码大全》翻到了三分之一。
她抽空甩了甩发酸发麻的手指，然后自然而然一个滑跪：“我投降。”
刚刚瞄准的冰阔落：？
“我投降。”程沐坦荡地说，“我承认这场是他赢了。”
冰阔落：“……”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讲道理，他不需要她承认好吧？
他们连手都没交，谈何输赢？！
逗他吗？
可恶！分明是他赢了，为什么觉得被她装到了？
解说十分无语，他讪讪宣布冰阔落胜利后，程沐就果断下了擂台，溜之大吉。
冰阔落还想找到候场室和程沐理论理论，但程沐却早就消失了。
“为什么不打就认输？”魏来不理解。
程沐说：“手酸了，代码练够了，剩下的明天再练。”
魏来：“……”
她欲言又止，就听小机器人突然说：“阿崽啊，竞技场发来黄牌警告。”
程沐：？
机器人：“竞技场说你存在故意溜对手，打假赛的嫌疑，一次发黄牌警告，下次再这样，奖金不仅由你出，还要交等量罚款。”
程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