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打听申家
严元娘的丈夫申阅霖，申家长子，在申老爷子生病后接管了州郡兵，掌管着雍州的兵权，气势逼人，看起来比严甫还要令人生畏。
萧长乐看到他的时候，才恍然想起来。
申阅霖和严元娘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当下这个时代，这都是能当祖父母的年纪了。
严谆对于这个大姐夫，比对亲爹还要畏惧，态度毕恭毕敬的，一点也没有平时的跳脱。
反观申阅霖，却是冷冷淡淡的，只“嗯”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没有过来聊天的意图，转头继续和手下说着话。
严谆长出口气，沿着跑马场边上溜到了马厩房。
看到一溜骏马，严谆立刻忘记了刚才的事，兴奋地要马夫牵马出来。
他年纪小，骑的自然不是成年的马，而是一匹灰棕色的小母马，看起来性情温顺。
萧长乐看着他被小厮扶着上了马，在跑马场走了一圈，不由心生羡慕。
等严谆回来，萧长乐忍不住问他。
“能不能让我也试试？”
严谆自然不会说不，直接跳下了马，让萧长乐上去。
前后两辈子加起来几十年，萧长乐从来没骑过马。
她小心翼翼地一脚踩着凳子，另一脚跨过马背，坐好后，紧紧抓着马鞍的手，暴露出她内心的紧张。
严谆自己都还是个半吊子，不会教人，倒是一旁的马夫极有耐心，指点着萧长乐放松身体，又说了一些骑马的诀窍和注意事项。
随后，马夫牵着小马，在场内慢慢走着。
萧长乐很是兴奋。
这要是速度快起来，应该和骑摩托车差不多吧？
萧长乐心中想道。
绕了一圈后，回到马厩，萧长乐翻身下了马，忍不住摸了摸小马的耳朵。
她现在才算是理解严谆的感受了，这骑马确实比闷坐在书房做功课好玩多了。
只可惜，她没有自己的马，要不然还能多练一会儿。
依依不舍地将小马交还给严谆，等严谆再次蹿出去后，萧长乐和马夫闲聊起来。
马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但常年干活，看起来跟五十岁差不多，黝黑的脸上布满褶子。
见萧长乐主动攀谈，马夫受宠若惊，有问必答。
萧长乐问了几个照顾马的问题后，忽然话题一转。
“申大爷经常来吗？”
“以前并不常来，申家也有自己的马场，几位主子爷自幼跟着老爷子出入军营，兵马娴熟的很，小的在他们面前，那就是班门弄斧了。”
萧长乐眨了眨眼睛，佯装好奇。
“你说以前不常来，那么最近，他经常过来喽？”
马夫点点头：“年前就常来了，有时一个人，有时带着手下。不过每次也不跑马，也不让小的等人靠近。”
萧长乐若有所思，接着又问了几个问题。
据马夫听到的消息，申家的马场出了问题，所以申阅霖才会来这里的。
可来了之后，也不像是认真练马的样子，反倒像在密谋什么。
可你说要真是密谋，不会找个更隐蔽的地方吗？跑马场这种地方，四面开阔，干什么别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萧长乐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暗自留心。
她朝夏香使了个眼色，夏香从荷包里取出一个二两的银锞子递给马夫。
马夫是伺候畜生不是伺候人的，在府里的地位低下，平时得到的赏赐不多，这一下子得了二两银子，高兴得脸上的皱纹都堆成了一朵菊花。
“谢主子赏！谢主子赏！”
萧长乐摆摆手，低声嘱咐了两句。
“你也知道，大姑奶奶一向不喜小少爷和侧夫人，若是下次申大爷过来，你瞧瞧盯着些，有什么消息，找二门一个姓林的婆子，她会转告给我的。”
车夫忙不迭点头。
萧长乐笑了起来，重新说回了养马的事。
等严谆骑累了，萧长乐才跟着他一起离开跑马场。
走到出口时，一阵风刮来，吹得萧长乐迷了眼，她停下了脚步。
跟在她身后的夏香急忙上前。
“姑娘，奴婢给您吹吹吧？”
萧长乐点头，转过身来，夏香凑近掰开她的眼皮吹了两下。
“姑娘，好了吗？”
可萧长乐却没有回应。
她瞪着流泪的眼睛，看向远处的申阅霖，心中惊骇。
方才转身的那一瞬间，她分明看到申阅霖朝这边看了一眼，那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她绝不会看错！
是针对自己？
虽说自己和严元娘起过冲突，但总归是内宅的矛盾，何至于惹来申阅霖的恨？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了。
他看的是严谆。
萧长乐表情凝重，拉过夏香，飞快跑了。
等回到绿芷院，萧长乐屏退其他人，问起夏香：“你可知道申家那位大爷的事？他刚才看严谆的眼神，很不对劲。”
夏香年岁也不大，并不太清楚，她想了想说道：“奴婢问问干娘去，她是府里的老人了，认识的人也多，应该会知道。”
萧长乐点点头，挥手让她退出去了，还不忘抓了一把铜钱给她。
夏香带着一荷包的铜钱，找了个空去了二门口，说是来看望干娘。
林婆子在一众看门婆子的羡慕中，拉着夏香去了下人们歇脚的小屋子。
“这个时候你过来干嘛？有什么事等我下了值再来也不迟啊！”
林婆子虽然叫婆子，但其实也才四十出头。她虽然只是个看门的婆子，但很会察言观色，和其他人处得很好。
林婆子青年丧夫，原有个女儿，但幼年夭折了，膝下只有个儿子，所以后来夏香示好了几次，就认了干女儿。
夏香以前在珍珑院虽然是二等丫鬟，但除了月银，没有多少其他进项，手头紧，也没什么孝敬的，和林婆子的关系不远不近。
但自从跟了萧长乐后，时不时就来看林婆子，有时带盘糕点，有时带些瓜子核桃之类的干果。
而这一次，夏香把一袋子铜钱放在桌子上，发出重重的响声，吓了林婆子一大跳。
“你这是得罪了新主子，要跑路了？”
夏香不由嗔道：“干娘你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再说了，姑娘对我可好了！”
林婆子嘟囔着打开了荷包，看到满满的铜钱，仍旧不可思议。
“那你带这么多钱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