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意外看到的人
“哎？姑娘，等等！别去！”
夏香跺了跺脚，急忙跟上。
萧长乐身量还未长开，在人群中犹如落了水的鱼，那叫一个自在。
很快，她就挤到了那一老一少跟前三米的位置。
正要开口打招呼，那少年似有所感，倏地转过头来。
他站在一架极高的走马灯下。
原本因背光，远处的萧长乐看不清他的脸。
可近距离之下，他突然转头，那一张脸，一下子撞进了萧长乐的眼里。
她愣住了。
今天穿红衣的人太多了，少年并没有注意到她，但他眉头紧皱，目光警惕地来回扫视，接着和那老者低语了几句，突然后退几步，钻进人群中消失不见。
萧长乐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
“姑娘！呼……呼……您等等奴婢呀！”
这时，夏香终于挤到了她身边。
“姑娘，您看什么呢？”
萧长乐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嘴角上挑，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
“熟人？是姑娘从前在金陵认识的人吗？”夏香好奇，也跟着在人群中来回搜寻。
“不是，是我看错了。”
萧长乐收回视线，拍了拍夏香的胳膊。
“猜灯谜的在那边，我们去和严谆会合吧！”
夏香有点跟不上萧长乐的思路，只能紧步跟上。
萧长乐再次挤开人群，来到猜灯谜的地方。
这里的灯笼下方都挂着长长的纸条，每一张纸条上都写着字。
严谆正被一条谜语难住了，见到她，宛如看到了救星。
“萧姐姐，你快来帮帮我，这个谜语要怎么解？”
萧长乐盯着看了一会儿。
“月斜山前舟亦行。”
这个要怎么猜哦？
半晌后，她抬头看向摊主：“能不能给个提示啊？”
摊主笑容满面，可说出来的话毫不留情。
“不行。”
“真是铁石心肠，我们两个还是小孩子，学识有限啊！给通融通融呗？”
萧长乐脸不红气不喘，继续说道。
一旁的严谆都惊呆了。
还能这样？
摊主顿时陷入纠结。
这，给提示吧，对其他人不公平；不给提示吧，这么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他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啊！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从萧长乐她们身后响起。
“如此简单的谜语也猜不出来吗？辅以八卦便能轻松解答。严小少爷，年前老夫教你的东西，都忘了不成？”
严谆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僵。
“方先生？”
萧长乐转过身，好奇地看着来人。
这就是严谆口中那个特别严厉的先生？
灯光照耀之下，一身儒衫的老者走了过来。
萧长乐表情一顿。
夏香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姑娘，这不是刚才我们看到的那祖孙俩的老人家吗？”
没错，这突然出现的老者，赫然是先前萧长乐见到的老者。
原来他就是方先生……
萧长乐没想到，他居然会是严谆的先生。
若是在其他地方相遇，她还不会如此意外。
但刚刚，萧长乐分明看到这方先生和那少年一起说话来着。
而那少年……
虽然换了一身布衣，面容也有所修饰，但萧长乐还是一眼就认出他了。
从宫里逃出来的那天，从魏人手下救了自己的少年将军！
叫什么来着？
萧长乐皱着眉想了很久，才想起来。
赫连越！
姓赫连，那就是北魏的人了。
现在的萧长乐，已经不是刚逃出宫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了。赫连这个姓氏，她听过，是北魏八大世家之一。
虽然这少年的相貌更像是南方人。
北魏的世家子弟，怎么会跑到雍州来呢？
雍州能有什么让北魏惦念的？
萧长乐思来想去，只想到了北边驻扎的那只军队。
她的心蓦地紧张起来。
方先生正和严谆说话，并没注意到她。
考较了一番功课后，方先生拍了拍严谆的脑袋，帮他猜灯谜赢了一盏灯笼，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去。
回去的路上，严谆拎着那只灯笼，笑得合不拢嘴。
回到马车上后，沉默良久的萧长乐，似是不经意地问他。
“那方先生，是哪里人啊？”
“先生是鲁郡人士，那可是孔子的故乡呢！不过先生洒脱，不喜拘束，一直没做官，四处游历。爹花了好大的价钱，才请到他的。但先生说了，只教我两年，两年之期一到他就会走。”
“两年之期还有多久？”
“三个月左右吧！”严谆忽然抬起头来，“萧姐姐问这个做什么？”
萧长乐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他学识很高，很厉害的样子。原来是鲁郡人士啊！怪不得呢！”
她神色自若，仿佛真的只是一时好奇。
严谆没有多想，转而跟萧长乐说起了功课的事。
萧长乐听完就只有一个感慨。
果然不管哪个时空，小孩子最头痛的就是作业了。
刚刚就见了一面，那位方先生又给严谆布置了一项功课。
念头一转，萧长乐忽然眯起了眼睛。
“正好我闲着没事，明日我过来帮你一起写功课吧！”
严谆高兴地差点跳起来。
回了严府，一夜无话，次日一早，萧长乐带着夏香去找严谆。
因为要等过了正月才能搬家，所以如今严谆住还是住后院，但前院已经给他空出了一处院子，现如今当做书房来用。
萧长乐顺利地出了二门，在看门婆子的带领下，来到了严谆的新院子。
东厢房三间打通的屋子，陈列着一排排书架，而严谆，正在书案前埋头苦思。
两米长的书案，摊开了四五本书。
萧长乐随意拿起一本，发现上头写满了注释。
“这是那位方先生的书？”
严谆点点头，求助地看向萧长乐。
“有好几个典故我不知道……”
“行了，我来帮你。”
萧长乐撸了一把袖子，开始翻书。
她不是古汉语专业的，看这些古文就很头痛。
好在她很有耐心，一本本翻过去，还真找到了。
有萧长乐帮忙，严谆很快就写完了功课，兴奋地把笔一扔，叫嚷着跑出去玩了。
最近他迷上了骑马，每天都要让小厮牵着遛个半个时辰。
萧长乐跟着去了跑马场。
跑马场已有人在，是个看起来四十岁的中年人，留着短须，面容方正，一双眼睛透着精光。
严谆一看到他立马老实了，站定后乖乖地行了个礼。
“大姐夫。”
萧长乐脚步一顿。
是严元娘的丈夫，申家那位副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