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逛灯会
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
巧灵拎着膳食进来的时候,赵姑姑紧随其后,忍不住念叨,以后成了亲可不能这样了……
萧长乐看到爱吃的双色春卷而升起的喜意,刹那间烟消云散。
倒胃口……
她放下了筷子,瞥了赵姑姑一眼。
“姑姑已经知道了?”
赵姑姑看不出她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斟酌着回道。
“是,一大早老爷就宣布了这桩大喜事。”
萧长乐扯了扯嘴角,严甫做事,还真是急不可耐啊!一天都等不了。
赵姑姑见她没有反应,劝道:“姑娘,虽说小少爷是庶出,但他是老爷唯一的继承人,日后继承了这雍州城,身份上来说也算配得上您的。”
依赵姑姑的想法,萧长乐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公主,被关在冷宫好几年,地位还不如那些皇室中受宠的郡主、县主呢!自家小少爷身份或许低了些,但有实权啊!
萧长乐对她没什么可说的。
就连春芳和巧灵也觉得这亲事没什么不好的。
毕竟,她们都是生活在严府的下人,一辈子都没离开过雍州城,严府就相当于她们的天了。能嫁给严谆,那还不是顶天的好事?
唯有夏香,欲言又止。
萧长乐看了她一眼:“有话直说就是,你也觉得这是好事?”
夏香摇了摇头:“奴婢只是觉得,姑娘若是嫁给小少爷,上头两个婆婆,恐怕日子会很难。”
夏香和旁人不同,她更实际些。
萧长乐吃完了午饭,巧灵和春芳收拾着退了出去,等屋里没了外人,夏香才又问道。
“姑娘真打算接受这门亲事?”
萧长乐冷笑了一声。
“不接受还能如何?圣旨都下来了。”
夏香没再说话,但眼中却流露出不赞同。
萧长乐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但自己的打算,是不能说出来的。哪怕跟再亲近的人,也不得不防。
不过,萧长乐也不打算立刻就做出一副接受的样子。
姿态还是要摆一摆的,毕竟之前自己显露在人前总是桀骜不驯,若是跪得太快,恐惹人怀疑。
所以,萧长乐数着日子,渐渐态度软化,到了正月十五这一日,严谆来邀请她一同去看花灯,萧长乐就坡下驴,笑呵呵地应下了。
赵姑姑等人都松了口气,高高兴兴地准备出门的东西。
既然是看花灯,那自然是要晚上出门。
萧长乐换上了一身银红色的冬装,只带了夏香一个,踏上了马车。
她如今身边三个丫鬟,巧灵负责取膳食、打听消息,春芳原本是带出门的,但有了夏香后,萧长乐就给她换了工作,负责打理衣裳首饰,她自己倒也挺高兴,觉得是主子信任才能掌管这些。
萧长乐钻进马车,看到严谆也没带丫鬟,不由挑眉。
“怎么今天就你自己一个人出门?不带下人?”
严谆努了努嘴:“我爹说我都定亲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小孩子气了,要我搬去前院,还给我配了几个小厮。”
萧长乐讶然。
“要搬去前院啊?那以后我找你就不方便了。”
严谆嘻嘻笑了起来:“那我去求爹,让萧姐姐能随时出来。”
萧长乐不认为严甫会答应,不过严谆这态度,她还是很高兴的,不枉费哄了他那么久。
“你爹说的也对,你都十岁了。对了,学堂你什么时候开学?”
“方先生回老家了,明天才回来,后天开始讲学。”严谆说着,跟大人似的叹了口长气,“方先生可严格了,我写的字哪怕有一笔不好,都要挨罚。”
“严师出高徒嘛!方先生也是为了你好。”
萧长乐安慰得一点也不走心。
“我爹也这么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打发时间。
等到了目的地,严谆先一步钻出马车,扶着新小厮的手,跳下了车。
接着,萧长乐才拉着夏香出来。
长长的大街上,行人如织。
街道两旁挂着各种各样的灯笼,大的小的、木的布的纸的,还有各种造型的,看得萧长乐目不转睛,赞叹不已。
这古代人的审美并不差,能工巧匠也多,不像前世,她老家因为防火灾,连元宵节的灯会都取消了。
过年也不让放烟花爆竹,吃年夜饭也是去饭店,年味早就没了。
倒是穿到这里后,让萧长乐体验了一回真正的过年味道。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和家人在一起,不团圆,这过年总归是缺了什么。
“萧姐姐,我们去猜灯谜!”
严谆是个爱热闹的,一刻也等不及,喊了一声就急急跑了。
他的小厮急忙追了过去。
萧长乐却不急,双手拢在袖子里,慢悠悠地踱着步。
紧张的反倒是夏香,亦步亦趋跟在萧长乐身边。
“咦?那还有面具呢?”
萧长乐看到前方不远处的面具摊子,来了兴趣,拉着夏香快步往前走。
面具以十二生肖为主,样式并不像萧长乐前世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只遮住半张脸的,基本上都能包住全脸。
除非你脸太大。
萧长乐拿起一个兔子样式的面具试了试。
“夏香,你属什么?”
“奴婢属牛。”
“那牛面具可不好看,你试我这个吧!”
夏香推拒了几次,没成功,最后还是被萧长乐戴上了兔子面具。
萧长乐自己则选了个据摊主说是神女的面具。
付了钱后,她兴致勃勃地继续逛街。
“夏香,这逛灯会的年轻人好多啊!”
萧长乐看着周围的人,忍不住感慨。
“这很正常啊!许多人家说亲,会借着元宵节出来见面。”夏香小心地将兔子面具收好。
原来是相亲啊?
萧长乐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不过,那一对,应该不是相亲的吧?”
萧长乐指了指左前方。
夏香抬头,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待看清后,不由额角一抽。
“姑娘别开玩笑了,那分明是一对祖孙俩。”
“那可不是祖孙俩。”萧长乐啧啧了两声,“不信我们过去问问。”
那两人,一个看起来大约五十来岁,胡子头发花白,穿着儒衫,头戴方巾,一看就是书生;另一个年轻人,只有十五六岁,穿着干练的衣裤,袖子和裤腿都绑着皮质护臂,反而更像个武生。
说着,萧长乐挤开了人群,朝着那二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