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夏香的效忠
萧长乐眼角抽了抽。
“原来如此。”
接着巧灵将打听到的所有事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吴奶娘有两个孩子，大儿子十七岁，在前院当小厮，小的是个女儿，和严谆同龄，当初是生完小女儿被提上来当奶娘的。
别看她现在嚣张愚蠢，那时候却是个极有心眼的，不但挤走了其他奶娘，还和王氏身边的丫鬟搭上了线。
也就是菊心了。
吴奶娘若只是受罚，对菊心来说不重要，可吴奶娘险些被赶出去，眼见着失了主子的心，菊心就坐不住了。
这未来的婆媳俩一合计，决定来一波狠的。
“那菊心不知说了姑娘的事，还抖露出其他丫鬟的事。侧夫人昨日发脾气，打了好几个丫鬟。”
萧长乐恍然：难怪今天看到那些丫鬟们一个个的神色都不对劲呢！
念头一起，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
“糟了！”
王氏这般行事，那夏香恐怕也遭牵连了。
春芳去找夏香，估计会不顺利。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春芳回来了，荷包一动不动地带了回来。
她满脸愁容地进屋禀告。
“姑娘，奴婢见到夏香了，但她不肯收银子，说是身子不好，没法为姑娘做事了。”
萧长乐摆摆手：“她人怎么样？”
“挨了十板子，奴婢去的时候，她正趴在床上呢！屋子里连个火盆都没有，浑身冷冰冰的。外头的小丫鬟一个个眼朝天，根本使唤不动，奴婢就帮她要了些炭，点了个火盆。”
春芳细细说着。
所以她才回来晚了。
萧长乐眉头大皱。
夏香在珍珑院，虽然不是贴身的大丫鬟，但平时也算受重视，没想到这骤然失势，居然连小丫鬟都敢欺负她了。
“你做得很好。”
萧长乐夸了春芳一句，搞得春芳脸红红的。
一夜无话，到了次日，萧长乐刚起床就叫来了赵姑姑，说起了夏香。
“我原先得她几分照顾，如今她挨了打，屋子里连个火盆都没有，吃的都是冷粥冷菜，我听了怪不忍心的。赵姑姑可否去珍珑院问问，把她要过来？”
萧长乐的这个要求，让赵姑姑大感意外。
她冷眼瞧了这么多天，看出来萧长乐是个冷情的，和府里的人并不交心，却没想到，会为一个丫鬟主动开口。
念头一转，赵姑姑开口说：“这事儿倒不麻烦，我待会儿去问问就是了。”
萧长乐没追问流言的事，想也知道，这事没那么快。
但夏香这件事，赵姑姑却办得极快。
到了午后，夏香就被绿芷院的两个婆子背回来。
一进院，夏香就挣扎着要去给萧长乐请安。
这时，巧灵走了出来，笑着拉住了她的手。
“姑娘去方存阁了，请安待会儿再请也不迟，先回房，姑娘让我备下了药，我帮你上药。”
夏香眼眶热热的，无声地点了下头。
而另一边，萧长乐去了方存阁，却没看到严谆，便想到应该是被王氏绊住了。
她也不在意，去二楼找了两本书翻看着，同时一心二用，想着别的事。
等到快用晚膳的时候，萧长乐才带着春芳返回。
回到绿芷院，她却先去了夏香的屋子。
屋子里暖烘烘的，炭盆里火苗静静燃烧着，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
因为没开窗，隐隐有股药油的味道。
萧长乐一进门，夏香就爬起来要行礼。
“别麻烦了，你现在受伤，这一动万一再牵扯到伤口怎么办？”
萧长乐疾步走过去，按住了她。
夏香面露感激。
“多谢姑娘，若不是姑娘叫人来，我恐怕熬不过这个年了。”
她趴着，身上只盖了件薄薄的外衫，屁股位置隐隐渗出些血迹，有些尴尬，又有些羞耻。
王氏对伺候她多年的丫鬟，没有丝毫在意和怜悯，几个贴身丫鬟，因为还要伺候，所以打板子时只是做做样子，而夏香这样不远不近的，却结结实实挨了十板子。
她虽是伺候人的丫鬟，可也是个姑娘家，到了可以说亲的年纪了，却受到了这样的惩罚，简直羞愤欲死。
萧长乐也觉得王氏做人不地道，惩罚人的法子有很多，干嘛打屁股？
而眼下，她清清楚楚地从夏香的眼中看出了恨意。
“别多想了，先养伤吧！”
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嘱咐了巧灵几句，萧长乐才离开。
有了静心照顾，夏香的伤势恢复得很快，到了第三天就能下床了。
一能下床，她就急着要给萧长乐请安。
这一次，萧长乐坐着受了她一礼，等夏香磕完头，她立马叫春芳把人扶起来。
“你伤还没完全痊愈，我就不叫你坐着了。”
夏香点点头：“多谢姑娘。”
萧长乐摆摆手，笑了笑。
“其实你不必急着过来请安，我身边平时也没多少事。”
夏香一脸认真：“姑娘对奴婢有恩，奴婢怎能忘恩负义呢？此次之事，也让奴婢看透很多事，只要姑娘有用得着的地方，奴婢誓死以报。”
“什么死不死的，没那么夸张。不过我确实有件事想麻烦你。”萧长乐笑着说道，“快过年了，我担心我家里那边，等你伤好了，帮我去看看，送点东西。”
夏香应了声是：“姑娘，奴婢虽出不去，但奴婢干娘是门房上的，出入便利，奴婢可以让她帮忙。”
这后宅的下人们，认个干亲，结个金兰姐妹，是再常见不过的了。
夏香不是家生子，在府里每个依靠，也不怎么受王氏重视，所以就认了个家生子的婆子为干娘。
她干娘姓林，是个寡妇，就是个普通的看门婆子，而不是管事，但对她却是真的好。
听夏香这么一说，萧长乐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那就麻烦你干娘了。”
萧长乐摸出了之前的荷包，再次递给夏香。
夏香领着任务出去了，不一会儿，顺利返回。
第二天，夏香见过了林婆子，带回了楚氏的信。
萧长乐接过信时还有些错愕，急忙拆开信封，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信中楚氏只说家中无事，让萧长乐照顾好自己。
信末并未署名，大概是怕落入其他人手中。
楚氏明面上的身份，是路引上写着的金陵落魄世家的夫人。严甫没见过楚氏，就算曾见过，但楚氏在冷宫六年，容貌气质都变了不少，严甫肯定认不出来。
萧长乐收到信，非但没放下心来，反而更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