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幕后者谁
“话有些扯远了，现在要说的是戍卫兵。雍州城被的戍卫兵，是原镇西军的小将，现领着玄武军，是吴郡顾氏旁支子弟，也算是世家出身。”
楚氏说着，眼中流露出怅然之色。
萧长乐对于这个时代的世家，一直搞不清楚，至于这吴郡顾氏，自然也没听过。
但瞧着楚氏的神情，似乎是认识的？
萧长乐斟酌着开口：“母亲，认识那将军吗？”
楚氏回过神来，浅笑道。
“都是多年的老黄历了，不提他也罢。总之，这位顾将军，是不可能听从严甫之令的。”
萧长乐点了下头。
所以，绕回来了，还是跟刺史府脱不开关系。
可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呢？
不可能是严甫。这位刺史，据说性格狡诈如狐，若知道自己身份，绝不会偷偷派人来暗杀自己。
“刺史府的人，我只和那位侧夫人打过交道。那时她分明挺欣赏我的，总不至于才过了一个多月，就要杀我吧？我也没得罪她呀！”
最近大火的燕尾裙，也是避开了侧夫人那些贵妇们的喜好，是专给平民百姓的。
萧长乐百思不得其解。
楚氏却已有了答案。
不过，她没立刻说出来，而是提醒萧长乐。
“这刺史府后院的事，你知道多少？”
“嗯，据说刺史府后院女人挺多的，但总的来说，都比不过刺史夫人和侧夫人。正夫人申氏，有一个女儿，又是嫡妻，据说平日颇受刺史重视。而侧夫人王氏，因生下了刺史现今唯一的儿子，地位极高。”
严刺史今年五六十了，正夫人申氏年龄差不多，在其他府邸，那都是儿孙满堂的老太太了。
严刺史膝下空虚，倒不是一直没儿子，而是前头的几个儿子，都死了，如今只剩一个八九岁的小儿子严谆。
“你看，后院之中，正室和妾室，天生就是敌人，王氏母凭子贵，连参加个赏菊会都极其高调，整个雍州城，只听到人们谈乱她的裙钗，却从未听到有人提及申氏这位正夫人。”
楚氏恰当地停了下来。
萧长乐一脸明悟：“所以，我讨好了侧夫人王氏，就打了申氏的脸？他看不惯我，就找人杀我？”
这是什么无妄之灾啊！
刺史府后院的宅斗，都波及到我身上了？
我不过是和锦绣坊一起做了两身衣裙而已！
萧长乐气得一捶床板。
楚氏又加了句：“而且，听闻申氏所出的那位女儿，嫁的正是她的表哥——那位都尉统领申勤的儿子。”
萧长乐扁了扁嘴，扑到楚氏怀里。
“母亲，我好冤枉！”
楚氏失笑，摸着她散开的长发，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鼻子。
“你想好要怎么办了吗？”
萧长乐搓了搓鼻子，哼了一声。
“不报复回来，我就不叫萧长乐！”
有了楚氏给的底气，萧长乐什么惊吓、愁绪都没了。
母女俩又说了会儿话，交心过后，楚氏被叫了出去。
家里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呢！
萧长乐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就觉得精神多了，不等阿满叫起，自己就下了床要出门。
急得阿满在她身后一声声的劝，可还是没劝住。
这一场雪，下了足足三日才停歇。
城内城外，积了厚厚一层雪，路上行人鲜至，鸟雀无声。
据说城外的农舍都被积雪压塌了不少。
这场雪，是雍州城近些年来下的最大的一场。
而喝了五日药的萧长乐，在苦苦恳求下，终于不用喝药了！
她立刻叫上戚老头备车，急吼吼地出了门。
马车还是那辆马车，只不过车厢内的地毯被撤了，换上了一个小巧的炭炉。
萧长乐坐在马车里烤着手，一点都没被外头的寒意影响到。
等到了锦绣坊，她一跳下马车，掌柜如箭一般冲了出来。
“我的姑奶奶，您可算来了！”
掌柜下意识想去拉萧长乐的胳膊进去，谁知戚老头忽然上前一挡，掌柜的手，只能抓住了戚老头的袖子。
“有话说话！”
戚老头虽然干瘦干瘦的，可这会儿挺直背来，还挺有气势。
掌柜的缩了缩手，尴尬地笑了笑。
“小的太着急了，并非有意，还请萧姑娘原谅则个！”
萧长乐不在意地摆摆手，一边往里走，一边问：“是有什么急事吗？”
掌柜一拍脑门，低声说了起来。
“这不是刺史府的侧夫人要找您么！过几日，刺史府要举办赏雪宴，侧夫人对上次做的衣裙很是满意，想让您再出手做几身独一无二的衣裙。”
萧长乐一猜就中，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可说了怎么个做法？是用锦绣坊的绣娘，还是用刺史府的？”
掌柜的眼睛四下一扫，凑到萧长乐耳边低语了一句。
“侧夫人希望咱们自己动手，刺史府的绣娘管事，是正夫人的人。”
“哦？”
萧长乐来了兴趣。
这可真是瞌睡就送枕头啊！
正愁找不到机会报复那位正夫人呢！
不过，萧长乐也不急着去见侧夫人。
她做事，一向不打无把握之仗。
去之前，怎么也得做好充足的准备。
萧长乐也没多说什么，叫掌柜开了库房，一样样挑选起布料来。
锦绣坊能成为南齐数一数二的布料坊，生意遍布大江南北，自然不简单。
虽然萧长乐还没打听到锦绣坊背后的真正主子，但不妨她现在利用一番。
“你们这库存不少啊！连上好的狐皮都有？”
萧长乐摸着一件顶级的火狐皮，感叹不已。
掌柜有了炫耀的本事，叭叭地跟萧长乐讲解起来。
这皮毛有多难得，怎么来的，又转经了几手等等。
萧长乐听得不住点头，等掌柜说完，她才开口询问。
“能弄到孔雀毛吗？”
掌柜愣了下：“孔雀毛？”
萧长乐点头：“就这几日功夫，要做一套冬日里穿的衣裳，有些麻烦，倒不如简单点，做一件宽大的氅衣。鸟兽图纹，凤凰不能随便用，孔雀却没关系。”
若是有那能工巧匠，能织出和孔雀毛一模一样的花纹，倒是不用去拔真的孔雀毛。
但眼下显然是没这工艺的。
掌柜的眉头紧皱，想了许久才回道。
“我这儿没有，孔雀，只有宁州才有。这样，我派人去荆州的分铺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