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跟我挤挤？”
司银每次来他们宿舍都会带点儿吃的喝的，放言祺桌上再给大家分，他就这样混在他们几个人中间。
当然言祺在的话他就待久一点儿，不在的话他就待的时间稍微短点儿，等言祺从外面回来了看到桌上的东西，就知道司银来过。
“你有没有觉得你现在特像那种给你爷们儿送饭的小媳妇儿？”盛开拿着个冰激凌，正在拆包装。
司银劈手就去夺，“那你别吃了，这也是我买的，拿过来都给我爷们儿。”
盛开躲开他的手，往床上窜。
通常这种玩笑言祺是不怎么搭理回应的，今天也是一样，时间还早，他把论文关了打算挑个电影看。
司银现在已经在这个宿舍拥有了一个自己的椅子，他搬着自己的椅子坐到言祺身边，他都不舍得拖这个椅子，因为是言祺买的。
对此言祺的说法是，“你毕竟是来找我的，别人的椅子也要自己坐，你又总是不请自来，可能我的脸皮都长到你脸上了吧。”
司银也不恼，都没还嘴，转头乐呵呵地买了五个坐垫，一人安排了一个。光源那会儿还笑话他“什么时候搬被子过来？我看言祺床也挺大的。”
司银一想起来就美，心里想，说，多说点儿，说多了就成了真的。
这会儿他坐在言祺旁边，凑过去说：“咱们看恐怖片吧？”
言祺头往后撤了一下，扭过脸看他，“你不怕？”
“不看怎么知道怕不怕？我还没跟你看过呢。”司银挑挑眉斜觑着言祺，“你不会不敢吧？”
盛开跳下床摸到拖鞋，“我也看！”
男孩子的好胜心跟他们的快乐一样的简单奇特，五分钟后，五个人整齐地坐在屏幕前。
人挤在一起司银离言祺更近了，他索性推了推言祺，跟他坐在了同一张椅子上，陈文语跟盛开两个人也坐了同一张。
过了一会儿，言祺戳戳他，“坐我前面，半个屁股太难受了。”司银站起来，言祺往后撤了撤，两腿分开给他腾出个位置。
“你小心点儿，别坐到我们小祺的小小祺了。”盛开笑得太贱了，被言祺一袋儿薯片砸到头上。
司银在关了灯的昏暗里脸红得发烫。
言祺怕自己这个姿势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反应，所以格外认真地看着屏幕，中间光光突然从后面用力推了他一下，他往前扑了过去，两只胳膊不自觉地搂住了司银的腰，他扭过去捶了光光，除此之外，一个画面都没有错过，作死选的泰国鬼片儿又相当够劲儿
看完后司银看着言祺欲言又止，“那个，你要不送我回宿舍吧？”
啊？这个要求就有点儿无理取闹了，言祺不知道司银是装的，但他知道自己是真怕。
言祺皱皱眉看着司银，头一次觉得自己弱小无助，他动了动嘴，义正严词地说：“你别没礼貌。”
司银抬头看了一圈已经上床的三个人，仨人跟没长耳朵似的，都手脚并用着显得自己挺忙碌的。
司银又转回脸看着言祺，漂亮的小孩做绿茶婊的时候显得格外得真切、可怜。
言祺看着不忍心，既舍不得吓着司银，也心疼自己，他想了想说，“你跟我挤挤？”说完又赶紧补充：“晚上外面太冷了，别出去乱跑了。”
言祺想，男生之间这些本来就很正常啊，兄弟们就算不看恐怖片不也能睡在一起？
“那好吧，你能帮我找套睡衣吗？还好我来之前洗过澡了。”司银情绪变化很快，丝毫看不出来因为胆小被收留的难为情，答应的非常自然。
言祺去找衣服了，有张床上发出一声很轻的笑，司银跑过去仰着头戳光源的背，“你笑什么？”
“没什么。”光源还是背对他，又笑了一声。
司银踩着爬梯凑上去，有点心虚，压低声音说：“你是不是有病？”
光源爬起来看了眼言祺，他正在喝水没看这边，“别逼我啊，你是骗子，我可不是傻子。”
“什么傻子？”言祺过来拍了一下司银，“下来换衣服。”
“没什么。”司银讪讪地下来。
光源又笑了一声，司银猛地回头瞪住他，这张脸这会儿充其量也就是奶凶。
光光笑着冲他竖了个大拇指，用口型说：“没事儿，你真棒。”
司银毫不在意地换了衣服爬上床，刚上去，言祺说：“下来，先去上个厕所，别半夜还得起来让我跟你去，麻烦。”
“可是我现在不想”
“不行。走，我跟你一起。”言祺面无表情地看着司银，内心其实慌得一批，求你了快跟我走吧，我可不想晚上一个人去厕所。
司银又慢悠悠地爬下来，听话地跟着去了。
折腾了一通两个人终于挤着躺下了。
早上迷迷糊糊的司银觉得有个硬东西顶着自己的屁股，他眯了眯眼看到面前的墙，又转了转眼珠瞄到天花板，不敢动了。
两个人睡一个床本就不宽松，也就没有再多拿一个被子，现下挤在一起，言祺也感觉自己顶到了一片柔软。
小小祺并没有因为有人在就害羞躲起来，反而更加卖力地表现自己，不矜持地轻轻往前顶了顶，言祺猛地睁大眼清醒了。
而司银像跟言祺连着同一个开关，跟他同时动作，言祺睁眼的同时他猛地紧闭上眼，俩人心里同时一声卧cao！
言祺默默地翻了个身，等小小祺冷静。
言祺闹钟响起的时候，司银的电话也响了，两个人都不用再装了。
“喂妈妈。”他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刚醒，言祺听着觉得还挺性感的。
“没课吗？现在才起。”董小琴已经吃过早饭，在阳台悠然晒着冬日的暖阳。
“这才几点，赶得上。”司银从床上坐起来，眼睛往下看，看着言祺脱了上衣，露出宽阔的肩背，他目不转睛，毫不掩饰自己，大胆地欣赏着。
“你好几天没回家了啊，我跟你爸都见不上你。”
“今天就回，不说了啊。”司银挂了电话，言祺拿起他的衣服递给他，他接过来，心里突然一阵发酥，这个场景莫名地触动他，原来跟喜欢的人从一张床上醒来是这样的感觉。
言祺看司银坐着发呆，拍拍他的腿，催促他，他装的镇定，迅速换好衣服去收拾自己，然后跟着言祺和光源一起出门，上午有课的有课，做实验的做实验，吃完早饭就得各自行动。
“你泡在我们宿舍里，还没娶媳妇儿呢就忘了娘。”路上光源对司银开展了今日“友好的破冰行动。”
“哎呀回去又要烦我，我妈还好，尤其我爸。”司银懒得跟他讨论媳妇不媳妇的事。
“你还需要念叨啊？成绩不错人又乖。”光源逗他逗得很认真，听起来一点儿都不违心。
言祺朝光源翻了个不带情绪的白眼儿，后者满不在乎，乐在其中。
“我爸那会儿就想让我报管理或者金融，我妈先妥协了才报了珠宝设计，我还答应了辅修管理课程。”司银愤愤道。
过了一会儿，言祺轻描淡写地说：“还好我爸没让我去学厨师。”
“哈哈哈，”司银全然忘了自己被支配的人生，“到你家这个规模，你该跟我一起上管理课。”
言祺掐了掐他的后颈，“可别让你见着我爸，再让他产生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行了别黏糊了你俩，一会儿真迟了。”光光狠心打断了，两个单身狗在恋爱中的人面前动手动脚，显然需要敲打敲打。
转过天是周六，言祺想着自己也好久没回家了，上午跟师兄师姐们做完实验，下午就回家了。
张秀还挺惊喜的，“哟，我儿子回来了，怎么也不带个围巾啥的？今天这么冷。”
“捂得慌，我爸呢？”言祺接过她递来的拖鞋换上。
“你爸去三店了，那边要换个经理。”张秀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一堆零食出来，放在茶几上，“前两天让你姐囤的，都是你爱吃的，回学校的时候也带上。”
言祺接了杯水喝着，往茶几上看了一眼，“再说吧，你刚刚是要出门吗？我进来你正好在门边。”
“哎是，我得出去了，你刘姨约了我逛街。”张秀在玄关处取了外套，又回到客厅说：“宝你想吃什么就给妈发消息，我回来顺便买了。”
“知道了。”言祺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调台。
过了没多久张秀就回来了，言祺在沙发上睡着了，听到门响了，他坐起来，看到他妈妈提着一堆东西进了厨房。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言祺走进厨房。
“妈妈吵醒你啦？”张秀一脸慈爱的笑意，“我跟你刘姨说你回来了，得早点回来给我儿子做好吃的。”
“不用那么麻烦，随便吃点就行。”言祺皱了皱眉，看着桌上地上的两堆。
“对了，妈给你买了条围巾，去学校的时候戴上。”张秀从桌上拿起一个纸袋，递给言祺，“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明天上午拿去换。”
言祺接过来，随意看了一眼，是百搭的深灰色，“可以。”他把围巾放回自己的房间，又进了厨房，一边挽袖子一边跟张秀说：“我帮你。”
正说话间，大门开了，言祺从厨房探出头，“爸你回来了。”
“嗯，你下午回来的啊？”言海生换了鞋，进厨房洗了手，对言祺说：“我来吧，你别插手了。”
言祺洗了手在旁边看着，没再添乱了。
饭桌上父母照例关心了他的学业，又跟他聊些家长里短，说老家的叔叔伯伯们也好久没见了，爷爷奶奶也想他了，大家都觉得他们这辈儿的男孩数言祺有出息。
“我能有什么出息，还是个穷学生。”言祺懒得听这些，不以为意。
“我儿子聪明、成绩好、还拿奖学金，长得又高又帅，还不争气啊？”张秀夸起儿子来神采飞扬。
言祺笑了一下，“您这都有亲情滤镜。”
“不过你大姑家那个丫头是真争气，嫁到香港有钱人家奥，简直不要太风光。”他妈妈又说。
“要是你姐姐找个条件好的婆家，你就多一份助益了。”言海生笑着跟他开玩笑道。
言祺没接话，他每次回来桌上都会有红烧肉的，今天是爸爸做的，比妈妈做的还要好吃，言祺多添了碗饭。
言海生又打趣他，“你也该找女朋友了，你找个好媳妇儿，上完学成家立业，我跟你妈妈就放心了。”
“我这辈子都不想结婚。”言祺戳着碗里的饭。
“以后你就改主意了，怎么可能不结婚。”张秀白了他一眼，一幅“我是过来人”的样子。
“现在的年轻人好多都不结婚，”言祺垂下眼，顿了顿又说：“还有很多男孩喜欢男孩，女孩喜欢女孩的，都不会结婚要孩子。”
言海生冷哼一声，“那不是变态么？纯粹是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