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间春药司华年
这一场无疾而终的感情宣言后,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大家在各怀鬼胎中又相安无事了许久。
当司华年看到自己床头这一本《同性恋大学生艾滋病防护与干预》后,第一时间便知道这是闷骚者叶杯明的恶作剧。
于是,在叶杯明满嘴泡沫刷着牙时,司华年将这本书丢在他怀里,顺势丢下一句:
“放心,你很安全,因为你不是我的菜。”
说完,弯唇一笑,转身离去。
只留下叶杯明满嘴泡沫地嘟囔:
“司华年,你连我都调戏!”
不过,叶杯明对于司华年的评价中肯又独到--他就是一个祸害人间的行走春药!
而这样的男人,注定是要被卷在风波中心的。
这一日,阳光正好,清风宜人。
叶杯明跟着导师做课题,要去友校呆上一个礼拜;顾朗是哈耶大学华裔兄弟会会长,一大早便去为兄弟会的事情马不停蹄。
而司华年,一如既往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家中,只剩下易天青一个人。
刚刚交完期末设计稿,劫后重生的日子分外的轻松惬意。
现下,易天青坐在花园的秋千上,慢悠悠地摇摇荡荡,腿上放着实习要用的设计稿件,时不时灵感来了画上两笔。
她戴着一副耳机,音响中是小提琴曲《por una cabeza》,音乐声轻轻柔柔,时而婀娜,时而沉溺。
烂漫却不肆意的午后阳光下,易天青几近睡去。
突然,阳光被一层黑影遮住,所有的寂静美好停止于这一刻。
易天青慢慢睁开眼睛,惺忪的双眼在日光下微微有些退缩;她迷蒙了好一会,才发现,眼前站了一个女人。
是的,就是这个女人,遮住了自己的阳光,打断了自己的午后小憩。
这个女人看起来有些面熟。
身材妖娆前凸后翘,该有的都有,算是个性感尤物。
长相嘛,还算精致,不过明显有人工的痕迹--玻尿酸填充过于丰满,鼻子和下巴的假体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还有嘛,就是一身的香水味太过刺鼻,反而丢了气质和格调。
见易天青上下打量着自己,这个不明来路的女人显然有些不满意。
所以一出口的话,便明显有了火药味:
“司华年呢?他人在哪里?”
又是来找司华年的!这个行走的人间春药,究竟惹了多少风流债。
这女人一开口,天青便知道这股熟悉感从何而来--这个女人,便是司华年入住的第一晚,在客厅与他拉拉扯扯的那一位。
对方来者不善,易天青也不多搭理;重新戴上耳机,脚下微微用力,又荡起了秋千。
见她对自己爱答不理,女人更觉恼怒,一把握住秋千迫使它停了下来:
“喂,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司华年呢?”
易天青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太没有教养了,心中又为司华年的审美品味唾弃了几秒钟,然后摘下耳机说道:
“首先,请你去学一下基本的社交礼仪,探讨下请求别人帮助时,是否是喊别人‘喂’?”
“其次,我不是司华年的妈,更不是你妈,我不知道司华年在哪,也没必要告诉你司华年去了哪儿。”
妖娆的女人被易天青呛得一时无法反驳,半天语塞;再次细细打量秋千上这个女孩,不施粉黛却难掩姿色动人。
于是,内心醋意泛滥,语气更添几分火爆:
“那你是谁,你为什么和司华年住在一起?”
眼见这个女人叨扰不休,天青也怒从中来,反诘道:
“我是司华年什么人,你管得着吗?还有,我为什么和司华年住在一起,你不会自己想想吗?”
“成年男女住在一起,难道是为了看星星看月亮谈人生谈理想?”
易天青本想乱说一通,气气这个讨人厌的女人,让她赶紧走人。
却不想这话音刚落,女人便一把抓过易天青的头发,发丝连着发根,将易天青生生从秋千上扯了起来。
防备不足,大意疏忽,导致易天青在头发被扯住的瞬间,就在这场薅头发的战争中陷入了下风。
女人一边扯着易天青的头发,一边将长长的指甲向她脸上招呼而去,同时骂骂咧咧:
“你这个骚狐狸……”
“我说华年最近怎么不接我电话,原来是你把他勾住了,看我不打死你……”
扯头发就够难忍的了,竟然还要用指甲划自己的宝贝脸蛋,更过分的是,自己马上要交给ontime的设计稿,被这个该死的女人踩在了脚底!
这,绝不能忍!
易天青此时看清战局,长腿一抬,精准地踢在了女人的小腹上;趁女人手中一软,漂亮转身,将自己的头发从魔爪中救了出来。
就是这样,还是被生生扯掉了好几缕秀发。
“这笔账,我都要算在司华年头上……”
易天青一边盯着对面穷凶极恶的女人,一边心下暗暗发誓。
女人被易天青踢了一脚,更是恼羞成怒,像一只发了疯的母狮子般扑了过来。
阳光肆意,扫射在女人精致扭曲的脸蛋上,折射出鼻梁上透亮的假体。
对,就是这里!
天青捏紧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女人反光的鼻梁打了下去。
“啊……”
战争结束,一声惨叫,妖娆女捂着鼻子,彻底被ko。
花园一片狼藉,设计稿散乱在地,哪里还有半分的惬意与安静。
但此时的易天青,却心情大好。
她走进房间,对着镜子,将长长的卷发一阵揉搓,又在白净的手臂上狠狠捏了几把,很快白玉般的肌肤上浮现出青红一片。
天青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还是不够,看了看小拇指上长长的指甲片,狠了狠心在自己眼角下划出了一道小小的血痕。
好啦,万事俱备!
易天青回到客厅,酝酿了一下情绪,掏出手机拨通电话,眼中迷蒙,嗓音凄楚。
电话接通后,她一阵幽怨的哭腔:
“司华年,你快回来,我被你的风流债给打了!”
当司华年赶回家时,易天青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头发凌乱,面容凄惨。
见到司华年的第一眼,豆大的泪珠从她圆圆的眼睛中蹦跶出来;少女嫣红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尽是委屈和不安。
易天青一言不发,任眼泪肆意地留下,仿佛这样才能给司华年最大的内疚与谴责。
而这一招,似乎真的有用。
司华年的脸上,不再是冰山一片;有一些不安,又有一些心疼。
他在天青身边坐下,细细查看了她脸上和手臂上的伤口,面容又多了几分恼怒。
司华年没再多说什么,而是上楼进了房间。
一分钟后,他手中拎着一个药箱,走了下来:
“我给你涂一些消炎的药膏,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点。”
坐在天青身侧的司华年,微微吐气,吹动天青头顶的绒发。
低头细查伤口时,易天青的一双眼眸仿佛小鹿一般,干净澄澈,一汪清潭让人想要沦陷。
这样的纯真与坦白,注定是自己到不了的世界。
司华年不免有些挫败,顺势调整了一下呼吸。
易天青闻着司华年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抬眼看着他冷峻锋利的侧脸,还有下巴青色的胡渣印记。
司华年的眼睛真是好看,覆着一层冰霜,却似乎内涌万千……
司华年的嘴巴也是好看,紧紧抿着唇线,却更显唇色嫣红……
还有他的喉结,不时地上下滑动有一种禁欲的性感……
想到这里,易天青竟然不自主地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司华年的喉结。
司华年涂药膏的手随着这一戳突然顿住,他低头看向来不及缩回手指的易天青,少女的眼神还带着一丝眷恋,脸上飞快卷上了一层红晕。
“老实一点……”司华年申斥了一句,语气中却是一味的温柔。
司华年的食指抹上透明的消炎药膏,用指腹轻轻柔柔地在伤口处打着圈。
动作轻柔,酥酥麻麻,奇怪的电流穿击易天青的内心。
易天青突然想起之前顾朗曾问过她“你真的喜欢司华年吗?”
当时的天青有些怅然,有些迷茫,许久间找不到答案。
而此时沉溺在司华年温柔下的易天青,心中却是透亮一片。
是的,她真的喜欢上了这个万年冰山--司华年。
不仅因为他俊逸的品相,还有这一层层冰寒下的柔情与真实--这是一个易天青从未抵达的世界,仿佛黑洞一般,你看上一眼,便是万年深陷。
而这一眼万年的不复,却在经年之后,毁了她一辈子。
“我听说,你把金素妍打得不轻啊……”
司华年的声音低滑磁性,打破了这一室的暧昧。
易天青有些疑顿,无辜地眨了眨眼:
“金素妍,是谁啊?”
司华年“噗嗤”一笑,本是锋利的眉眼瞬间眼波流转,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原来司华年笑起来,这么好看。
他戳了一下易天青的眉心,手指上残留着药膏的药香味,说道:
“就是那个被你打断鼻梁的女人!她可是刚做的鼻子,花了好几万英镑,现在直接被你一拳抡歪了……”
果然鼻梁的透亮处便是整容后的假体,易天青暗暗为自己的机智叫好。
而面上她仍是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尖酸反问:
“怎么啦,心疼啦?你司华年看女人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司华年嘴角勾笑,用纸巾擦了擦残留着药膏的手指,突然靠近天青,在她耳边轻柔地问道:
“那你觉得,看上什么样的女人,才算是好眼光呢?”
司华年的呼吸在天青的耳边轻轻吹动,他甚至可以看见易天青的小耳垂慢慢变红,小巧又可爱。
易天青,害羞了。
但她却不是因为害羞,便被人拿捏不动的人。
她可是易天青,骄傲的不可一世的易天青。
更何况,她早已挖好坑,等着小猎物司华年跳进来呢?
易天青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学着司华年的姿势,将嘴巴靠近他的耳边,吐气如兰:
“当然,是像我这样的女人。”
自信而笃定,就是要将你司华年擒入怀中。
有趣!司华年嘴角的笑容,愈发深沉。
他微微坐直了身体,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然后手指弯曲,捏住了易天青精致的下巴:
“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招惹我。”
易天青偏偏在这个时候走神了。
她很少这么近距离地观察司华年。
此时的司华年虽然脸上仍然覆着一层薄薄的寒色,但他的眸色之下,尽是情绪涌动。
有兴奋,有探究,有狂浪,还有一丝得意?
而这样复杂的神情,在他的脸上,极为少见。
动人的情致,让易天青微微着了迷,却又有了一抹似曾相识的感觉。
突然,易天青脑间灵光一闪,竟将这熟悉的感觉脱口而出:
“司华年,我发现你的眉眼,和阿朗有些像诶!”
司华年眼中动人的神色慢慢变暗,覆上双眸的是一层怒色和恼羞,还有几分不甘。
他捏住易天青下巴的手指越来越用力,直到天青喊出一声“疼……”
司华年方才狠狠地抽走自己的手指,神情如寒冰覆面,音调极冷地说了一句:
“易天青,你还是去跟你的乖乖男顾朗玩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