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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不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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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既是二皇子送的,褚凉歌倒是不用担心这背后的安危,她陪着两位小殿下又玩儿了半个时辰才出了宫回府。

    原本她进宫前是惦着去找易寒的,可经慈安宫指婚这一遭,她心乱如麻,前往易寒院落的脚步抬了抬,却是怎么也走不下去。

    千月看得疑惑,她家小姐何时连去找寒少爷都这样一再犹豫了,不由开口道:“小姐?我问过了,寒少爷在的,今日并无外出。”

    褚凉歌笑了一下,心里叹道她哪是因为这个,不过面上却笑着道:“我想起有事还要去找母亲一趟,这事误不得。”

    千月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跟着她朝沈月华的院落走去。

    这一谈便是半晌,出来之时,两人脸上都带着愁容。

    沈月华拉着她道:“凉儿,你给娘个准信儿,这次指婚,你还是不愿?”

    褚凉歌摇了摇头:“娘,女儿不是这次指的人家不愿,是根本不愿这样嫁人,女儿若嫁,也定是要嫁真心相爱之人,别的……恕女儿不能从命。”

    沈月华皱了皱眉,拉着褚凉歌的手拍着道:“可太后那边……罢了,娘且去看看能不能推些日子,只是,凉儿,听你所言,容家的世子你怕终是要见上一见了。”

    褚凉歌点点头:“这个女儿有所准备,容衾为人温和有礼,女儿曾见过他,是个好相与的人,只是见面倒不足为……”

    “寒少爷?”

    褚凉歌还未说完,跟在她身后的千月倒惊讶地先喊出了声。

    褚凉歌和沈月华齐齐抬头,就见易寒站在离两人几步远的前方,见两人看过来,只是微一点头,比划道:【师父让我来叫师母和凉儿吃饭。】

    只看表情竟是看不出来他有没有听见两人说的话。

    可褚凉歌就是知道他听见了,不肖说他们本就只隔了几步远,若是易寒愿意,身在院外就能听见她和母亲的说话。

    沈月华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淡笑着上前道:“是,跟凉儿说话都忘了时辰,咱们快些过去,不然又要被他唠叨了。”

    她说完朝千月使了个眼色就往前走,只留下褚凉歌和易寒还站在原地。

    褚凉歌细细蹙着眉,盯着自己脚尖,半晌未动也未说话,她从慈安宫里出来心里就乱的很,此刻看见易寒心便更乱了。

    直到易寒走到她身前,褚凉歌才抬起头。

    他的神色一如往常,只是温柔地问:【愣着做什么?吃饭了。】

    褚凉歌点点头,随着他的脚步往前走。

    明月悄然挂在枝头,小径幽深,知了阵阵鸣叫,衬的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安静。

    易寒始终不发一言,不问不奇,就那样跟着她往前走。

    倒是褚凉歌越走心里不自觉越慌,她想跟他说说话,可一时盘桓在脑子里的都是指婚和容衾几个字,她不知为何,就是不愿跟易寒提起这些。

    待走了近半,她才突然想起昨晚的事,转头对易寒道:“昨夜你可又是在我房外守了一夜?都跟你说了我没事不准守,你怎么还是不听呢?”

    因她心里着急,语气便也急了一些。

    易寒一顿,待回了神他才笑着摇摇头道:【不知敌人,不可大意。】

    褚凉歌被他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到,绞着手帕蹙眉生气道:“你总是这样,难不成你还能守我一辈子?”

    易寒眼神猛地一颤,似是一抹剧痛滑过,只是一闪即逝,没有留下丝毫踪影。

    他微微垂着眸,良久没有吭声。

    褚凉歌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似乎不妥,联系到她和娘亲的对话,竟似对易寒有意见一样。

    她咬了咬唇,慌乱地摇头道:“易寒,我……”

    【凉儿。】

    易寒打断她的话,比划道:【我晓得,日后……我定会有分寸。】

    褚凉歌一怔,半踮着的脚落地,她不是这个意思,可易寒没给她说完的机会,已经朝不远处的厅里走去,褚父褚母正在等着两人用饭。

    褚凉歌看着那个背影,怔怔出了会儿神,才抬脚走过去。

    夜间。

    褚凉歌趴在窗台,盛着月光的眸子久久盯着院门口那棵荫浓叶茂的桂花树,树下没再出现易寒的身影。

    “小姐,那个容世子当真那么好啊?”千月也和她趴在一块儿,好奇地问道,“比寒少爷还好?”

    褚凉歌心不在焉,便随便回了一句:“那怎么能一块儿比。”

    千月愣了下,下意识以为褚凉歌说的是易寒不如容衾,心下不由替易寒感到一丝难过。

    她跟着褚凉歌这么多年,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易寒私下为褚凉歌付出了多少。

    那些他不曾说出口,亦说不出口的沉默年月里,从不曾比任何人少一分真心。

    屋顶,同样听见褚凉歌这话的人僵僵坐着,许久才自嘲一笑,缓了口呼吸压下了心里的刺痛。

    不能比呢。

    他一个哑巴,怎么比得过谪仙之资的容世子?

    论家世,论才学,论……健全……他都比不过容衾。

    也只有那样的男子,才配站在屋内那人的身旁。

    夜深,褚凉歌带着满腹心事渐渐入睡。

    她想,确实是不能比的。

    旁人再好,那对她而言也只是个很好的旁人。

    而易寒对她来说,无关好坏,他只要站在那里,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

    “驾!”

    浓云遮住了月光,暗色沉沉的山羊小道间,马蹄声声踏碎了山间的宁静,数十黑衣人催马疾驰,追赶着前方那年轻的身影。

    “追风,跑快一点,咱们的命可全靠你了。”

    少年催着身下的马儿,一反手将包袱斜系在胸前,脚尖勾住马镫,整个人往斜旁一侧,伸手从箭袋中取出一只箭矢。

    夜黑风急,山路陡峭,骏马疯驰。

    手中的弓箭总也稳不住。

    少年深吸口气,想起记忆中有人用手语细心的教过他,射箭时不是非要射中敌人才叫赢,而是要因地制宜,有时只需挡住对方脚步,争取片刻生机,便已是胜利。

    若是此举能成,定能阻对方一时半刻,让他能将布防图成功带回。

    浓云滑过,露出月华。

    映在少年圆瞪的眼中,反射出精锐朝气的神采。

    蓦的,箭头一颤,自少年手中飞射出去,“叮”的一声射中山峭突出的石块。

    只听轰隆巨响,石块滚落,刚刚好挡住身后追逐的马匹。

    “真的有用!易寒哥果然厉害!”

    少年兴奋的冲空中挥拳,朗笑着拍拍马身道:“追风,咱们要立功了!走,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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