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四皇子请自重
褚凉歌惊恐未定，脸色苍白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没想到在这样的生死关头，竟会是萧晏出现救了她。
她紧咬着下唇僵着声音道：“没事，多谢……四皇子救命之恩。”
萧晏目光从她脸上滑过，脚下往前一步张口似想说什么，只是他才抬脚，面前的人便更加惊慌地紧退了两步。
对他竟像是和那刺杀的劫匪一样了，萧晏眼神骤暗，往前一步逼近她沉声道：“你怕我？”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了她，她竟然惧怕他？
萧晏心中怒气丛生，可生怒的同时，他心底又是微微一惊，惊讶于往常在人前总会戴着面具的自己却好像极容易被褚凉歌挑起怒火。
明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开罪褚家，明知道对于这样的势力要想方设法拉拢，可不知为何，每一次面对褚凉歌，事情就总是和他预料的走向不一样。
褚凉歌背靠在墙上，警惕地盯着面前的萧晏，同时不动声色的伸手往背后抠着砖灰，以防萧晏突然动手，至少到时能迷了他眼睛，给自己留出逃跑的时间。
面上面对萧晏的质问，她却只敛了神色平静回答：“四皇子误会了，凉歌很感激您救我性命，只是尚未从刚才的意外中平静下来，并非惧怕您。”
“呵。”萧晏冷笑，一步跨前伸出手臂捏住她的手，稍一用力便将她藏匿在身后的手给捉到了眼前。
青灰色的砖粉灰尘沾在嫩白修长的指上，显得过分刺眼。
萧晏脸色沉了沉，声音也低了好几度：“没有惧怕，那这是什么？”
“嘶~”
他没有收力，褚凉歌被捏得生疼，不由倒吸了口凉气：“放开，你抓痛我了。”
犹显苍白的小脸上眉心紧蹙着，看起来是痛极了，萧晏一怔，手上力道松了些，却并没有放开她，恍惚间眼前竟又浮现出了那日在寒香寺救她时的场景。
虽说那场意外本就是他所谋划，但当怀抱着因落水昏迷而不再如以往那样大大咧咧的褚凉歌，那样柔弱纤美的褚凉歌，他心中也不是没有心动的。
只不过当听见她口中迷糊间溢出的那个名字，那一刹那的心动便都消失无踪了。他一个堂堂皇子，要多少女人没有，何苦在一个心系家奴的褚凉歌身上动心用情。因此，他心里早便确定好了，褚凉歌只是一件工具。
就好像刚才面对生死一瞬时，眼前这人想到的，还是她身边那个哑巴侍卫。萧晏知道自己不该，可心底那一丝嫉妒却不由他控制，丝丝缕缕缠到他心上。
萧晏紧抿着唇角，双目沉沉地看着不停挣扎着想要离开他手掌桎梏的女人，声音带了点哑意，他自觉自己已经压制了脾气，用最大的耐心在跟她讲话：“凉歌，我想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
误会？
褚凉歌眼里闪过一抹讥讽，她和所有人都有可能有误会，就是跟萧晏没有。
他们之间，只有仇恨。
“四皇子请自重，您的救命之恩凉歌改日定当亲自登门拜谢，但现在，请您放开我。”
“褚凉歌你……”
萧晏正要再说什么，突然感觉到身后异样，当下心中一寒，本能的往旁边躲去。
“咚”的一声响，一块铜板大小的石块击打在墙壁上。那石块直冲他而来，若不是他下意识躲开，此时只怕自己已被这暗器击得跪地不起。
“光天化日的，看你也长得人模狗样，怎的竟做些不入流的事呢？”
带着戏谑的清脆笑声自墙头响起，萧晏和褚凉歌同时望过去，只见红衣女子潇洒的踏坐其上，眉眼间自有英气。
她是……
褚凉歌心中微动，眼眸微转间，悄悄抬脚朝她靠近了几步。
刀红绡眼角余光瞥见她的动作，勾了勾唇角从墙头跃然而下，恰好落到褚凉歌身前，隔开了她和萧晏。
萧晏心中大惊。眼前这女子是何时来的他都不曾察觉，还有刚才那一手暗器功夫……可见对方身手高过他许多。
这人会帮褚凉歌，是单纯的路见不平，还是她们本就相识？
一瞬间的功夫，萧晏心中已经闪过好几个不同的猜测，面上却只沉声问道：“你是谁？”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刀红绡眼尾上挑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回身拍拍褚凉歌的胳膊道，“妹子你先走，这里交给姐姐我了。”
褚凉歌：“……”姐姐你还是别乱来的好。
不管怎么说萧晏都占着四皇子的身份，要是真在这红衣女子手下有个好歹，回头吃亏的还是她。
褚凉歌抿了抿唇对萧晏道：“救命之恩凉歌没齿难忘，改日定会报还。”
一句话，既给身旁的人点名了萧晏的身份，亦给了萧晏台阶下。
刀红绡略挑了挑眉，眼中没有多少意外，亦没有丝毫惧怕。
萧晏也知再纠缠下去有害无益，于是冷哼一声压沉了眼眸看着褚凉歌道：“好啊，本宫等着你报恩那一天。”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及至他离开后，褚凉歌才堪堪松了口气。
刀红绡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她片刻道：“你还真是有意思，明明那么怕他，却装得好像一点事没有似的。”
褚凉歌一怔，微抿着唇摇了摇头道：“你错了，我不是怕他。”
是恨他。
若说怕，她也只是怕今生尚未来得及圆满这份恨便提前输在他手中罢了。
这话她自然没说出口，只是缓了口气对着面前的女子微微一笑躬身就要礼拜：“褚凉歌谢过姑娘相救，敢问姑娘……”
“你可别拜我，不然你家易寒还不得吃了我呀。”刀红绡笑着拦住她的手臂将她扶起。
她提及易寒，褚凉歌微惊，睁大了眼再次细细打量她。
刀红绡站着不动，浅笑着任她打量。
有这样的身手，一身红衣英气潇洒，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京城，还认识她和易寒……
褚凉歌灵光一闪问道：“难道你就是……刀红绡刀大当家？”
“可不就是我么。”刀红绡笑笑说，“不过你别叫我大当家什么的了，叫我红绡就行。”
褚凉歌笑着点头，两人并肩往外走，刚拐出巷外，便见一极快的身影朝这里飞奔而来，青衣过处，疾风如尘。
他身后隔了一大段距离依稀可见江琛和千月等人的身影。
刀红绡笑笑，自觉往旁边让了两步说：“这是拼了老命么？从江府到这儿，哪怕是江湖轻功排名第一的水上飞也不敢说有他快吧？看样子刚才就算没我出手，他也来得及救你哦。”
褚凉歌自看见易寒的那一瞬始，目光便再也没从他身上离开过，此刻听着刀红绡的话，只觉心跳不由渐渐加快，暖意中带着青涩的甜。
她看着他急步走到自己面前，着急的上下打量，双手比划着问她受伤没有。因为太着急，他甚至比划得有些乱。
她眼睛弯了弯，抬手握住他颤着的双手，轻声道：“易寒，我没事，你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