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036章疫情来了
薜林洲将自己的袖子挡在秦鹰口鼻处，拿那几块饼往远处一扔，趁此机会将让马车快速远离了人群。
等暂时安全后，他从自己怀里拿出一块帕子，对折一下，轻轻地系到秦鹰脸上，护住她的口鼻。秦鹰没想到他会这样，一时有点呆。
“咱们快点走吧，晚了这疫症恐怕要传进城了！”薜林洲严肃地说。
“等下！”秦鹰叫住薜林洲，从怀里拿出一块类似的帕子，学着薜林洲的样子也给他系上。
薜林洲有点不好意思地轻轻笑了笑。这正是上次秦鹰脖子受伤时用的那块帕子。
两人快马加鞭往回赶，一路上又见到相当多的流民，很明显其中不少人都已经染上的疫病。
两人疾驰到了西门，见此时还有零星的人要出城，“不要出城！”薜林洲喊道。因为渭州府西门外没有村镇，穿过一片草坡后唯一目的地就是崂县。“我是渭州府推官薜林洲，传我命令，从即日起任何人不许出城，等我命令！”
他的这番话，引起了那些想要出城百姓的不满。
“抓捕逃犯，任何人不得出城，否则以共犯论处！”听他这么说，那几人再不敢吭声，怕外一被当成逃犯同伙怎么办？
等那些百姓散了，薜林洲将城外看到之事与守城的人一说，那些人惧是一惊，“马上派人去通知南、北二个城门的守军，让他们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等我命令！”薜林洲吩咐完，与秦鹰二人换骑快马，他去东门外找沈悦，秦鹰去与找流沙商量对策！
“疫症？”流沙是大夫，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确定？”
“我确定，我们回来的路上至少看到有二十多个人脸色发红，眼睛微突，皮肤上都是脓疮！他们正在沿大路往渭州来！至于已经在其它地区的崂县流民里有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无人知道！”
“我得回清泉一趟！”流沙说，这事太大了，他恐怕自己不能承担，他需要爷爷的帮助。
“我陪你去！”秦鹰说。
薜林洲出了东门，见门外全是百姓，他不敢声张，怕人群恐慌出现踩踏事故。
“……”沈悦远远看到薜林洲向自己招手。“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他从人群里钻了过去。
薜林洲拉着他到无人之处，小声将城外的情况的与沈悦一说，沈悦惊得说不出话。“要不要和他们说！”
“叫他们来商量！”薜林洲。“这边活动差不多就散了吧，谁也不知道这么多人里有没有中招的！一会进城的时候，让守军仔细检查一下有没有那几个症状。”
正时正一个表演刚刚结束，沈悦抢着说今日活动结束到此为止。
施岁和李洮看着他虽然有些疑惑却没有发声质疑。待民众开始散去的时候，沈悦才和那二位说了薜林洲在城西所见之事。
“当真？”李洮一听这话，吓得当声坐到了椅子上。“这……这！”
“王爷，您先别担心！趁那些染病的百姓还没到渭州，要先做好防犯才行！”沈悦。
“那我们要怎么做！”李洮这人素来胆小，在西北这么多年做着这有名无实的渭王，一直都是担惊受怕，低调度日！
“王爷，我们要暂时先将渭州城封锁，您也先搬回城中王府居住吧！”薜林洲建议。
“对对对，封城！”李洮也不知道什么对，什么不对，别人说了他就照作，于是他赶紧让下人去庄子里将家人接到城内王府。
薜林洲一看，他这是打算自己家人不得病就行，管你们别人是死是活啊！
“接下来，二位打算怎么做？我西北驻扎的军队几万人，要是被传染了，我们这些人的脑袋，可就一个也留不住了。”施岁说。“我不管沈大人有什么想法，军队这边我是一定要守住，所以如果在军营周边发现有疫病的流民，大人别怪我！”施岁说。
沈悦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但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只能由着他，等有了对策再说。“好，就先依施大人，军队那边也先封锁，不要让人进出！而且烦请施大人给渭州城调一支军队过来！”
“好！”施岁应下，让手下快去军队那边通知防犯一切可疑人员，同时调一千人来渭州参与防疫。
事情虽多，但只能一件一件去做。
很多年前，还是个少年的薜林洲跟着姨母、姨父四处游历之时曾在蜀地遭遇过一次大规模的疫病，当时那两位住在万毒谷的前辈说过防疫最重要的是切断源头、病患隔离、对症治疗。
从目前情况来看，这疫病的源头应是崂县，那些朝渭州而来的流民他们不能不管，也不能象施岁那样以极端手段来处理，所以他们只能在有这有限的时间内尽量做好充足的准备。
薜林洲、沈悦、施岁加上谓州府诸人及各医馆客栈、酒楼饭馆，还有城中百姓派来的代表聚在府衙前院商议至天色渐黑，总结了几条大的方向：
以最快速度通知渭州治下各县镇村，让其自行隔离，有崂县的流民可劝其转道渭州府西城门暂住。
渭州城四个城门封锁，向外扩三里设隔离区，均派兵驻守。南门、北门，特殊情况下可出，任何情况不可入城。东门作应急之用，非必要，不得进入。而西门，将是此事抗疫最重要的前线。
从西城门外三里处开始派人扎帐棚，从外向内依次设立甲、乙、丙、丁四个安置点，甲安置被感染的流民，派医者进行救治；乙安置康复的流民、丙安置未被感染的流民，派大夫每天严格检查，一旦发现有感染者，马上送至甲安置点接受治疗；丁用于与病人接接触过的人员临时安置处所，经过观察期无佯后方可进城。
渭州城西门附近的居民立刻有序自愿向城内其它地方如客栈、空宅转移，所需要物资和银钱可事后向府衙申请补贴。在城西设立指挥所、物料所、医药所、补已所，均有专人负责。
“下面我来说下各人的职责，要是有问题等我说完再提！”薜林洲面色凝重，起身说道。“我先代沈大人和施大人给各位行了礼！这抗疫最后能不能成，靠我们所有人的努力，更要靠各位！事出紧急，但我保证事后州府一定会将补贴送到各位手上！”
“莫三兄弟，这城里的治安就都交给你了！首先是劝说城西居民向其它各处转移。让兄弟们都戴上面纱，注意安全！”薜林洲把手重重放到莫三肩上，因为他这是相当于把自己的后背交给给了对方。
“大人放心，城里要是乱了，我莫三提头来见！”莫三行了个礼，带着手下兄弟走了。
“集中城内所有艾叶、硫璜、生石灰等有消毒作用的物资集中到城西‘物料所’，由方主簿负责物资的总体调配。”
“大人放心！”方主簿起身领命。
“至于扎帐篷和城外的巡逻工作就麻烦西北军负责了。”薜林洲向施岁郑重地行了个大礼。
“没问题！”施岁点点头。“我这就去让人安排！”
“接下来是粮食方面的供应问题，除了各家捐赠之外的筹粮一事，沈大人麻烦你去找李洮！他若敢不办……”薜林洲眼角眉头一皱，第一次施岁从他那双好看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气。“另外就是我们每日的饭食供应，也需要沈大人去找人负责！“
“好，放心吧，我这就去！”沈悦带着辉急匆匆地就跑了。
”然后就是最重要的一环，我们医者和护理人员还有义工！”薜林洲左右环视。
“秦领侍回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句。
秦鹰驾着马车急停在府衙门口，她跳下马车，掀开车帘，从里面扶出一位老者。
“东家，您来了！”渭州济安堂掌柜的一看来者正是袁维。
袁维虽然被颠的够呛，但事不宜迟，他从马车上跳下来，话还没能说利索，就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抓住薜林洲的手，“怎么样了？”他是医者，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疫病的可怕。
薜林洲将他扶稳，把刚才他制定的隔离计划跟袁维简略说了一下。“很好很好，隔离最重要！”他拍了拍薜林洲的胳膊。
“清泉那边怎么样？”薜林洲问秦鹰。
“郝大人已经将城门也封了，并且也让人去通知临县注意防范！”
“恩！”薜林洲相信郝如意。
袁维的到来，让这些大夫和药商们都有了主心骨，薜林洲让他们直接进了府衙大堂商议具体细节。
很快，他们那边制定几条日常规章：每一个时辰对隔离点和城门进行消毒，如果物资充足的话，城内也要每日消毒；不管是城内百姓还是城外流民，都要佩戴面纱，护住口鼻，出入住所都要消毒；甲、乙两个安置点大夫和看护人员、义工人员的安排，首先要先择身体健康，年轻力壮的，年纪大或身体不好的医者就在城中负责配药、制药等工作。
“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诸位有什么建议或者要求都可以提，我们会尽量照办！”薜林洲说。“即刻开始，我们会在西城门附近的空宅院内陆续安排各位就近休息和工作”
今晚注定是不眠不休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