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夜探庞府
庞府的二夫人出身不好,就算再有美貌,在这府中的地位也不高,从她住的地方就看得出。她这院子在庞府里很偏的位置,离老爷的住处很远不说,附近还有个池子,要是有雅兴非要强说景色好也行,但更多的是冬天风大又冷,夏天全是蚊虫。
“这前院是闹腾什么呢?”此时,二夫人和丫鬟站在池边,往前院张望。
“听说府里进了贼,衙门里的官差正在搜查呢!”
“贼啊,进就进吧!反正我也没钱,爱谁偷谁偷!”这个美艳的妇人冷笑着说。“二少爷回来没有?”
“回来了!在房里休息呢!”
“我的那点家底啊,都不够你家二少爷偷呢,还轮得到贼惦记!”说完,她一扭头,花枝乱颤地回房了。
见院门口没人,薜林洲和秦鹰轻轻跳进院中。
“等下!”薜林洲拉住秦鹰,躲在一丛矮树后面,只见二个丫鬟拎着水桶进进出出,往返数次。之后,那院中一间屋舍的窗上,影影绰绰出现了一个美人曼妙的身影,虽然看不清,但也知道里面的美人正在脱衣准备沐浴。
“别看!”秦鹰一回身,用手把薜林洲的眼睛蒙上。
“放开,我不看!”
“那你往后退一步!”
“后边是花盆!”薜林洲小声说。“我闭上眼睛总行了吧!”
秦鹰把手挪开一点,薜林洲果真十分君子的闭上双眼。“咱们怎么走啊?”
“……”秦鹰。
“你拉着我!”薜林洲出了个主意。
秦鹰想了想也只能如此,等了一会,见再没人出入,便从树堆里跨出来,右手拉着薜林洲的袖子将人带到一栋房舍的拐角。
“睁开吧!”秦鹰说。
“大惊小怪!”薜林洲看着她说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秦鹰问。
“我……什么没见过!”薜林洲随口一说,但这也不全是假话,在京中之时,虽然他不喜女色,但架不住大多数男人都喜欢啊,所以有时为了应酬交际歌舞妓馆他也是进过的,虽然只是喝喝酒,看看表演。
“呵呵!属下佩服!”秦鹰翻了个白眼,一跃又上了房。薜林洲跟着她也跃了上去。秦鹰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用指了指正房后面左右的小院。
“二少爷!”庞府齐管事鬼鬼祟祟地跑进东跨院。
“前面乱哄哄,干嘛呢?”
“官差来了,说是抓贼!”
“抓贼?”二少爷从椅子上直起身子。“你先下去!”他对旁边伺候的一个小丫头说。“是真抓贼?”
“应该是真的!老爷也知道这事,让焦管家陪着呢!”
“是抓贼就好!”庞冲又瘫回椅子里。“那边应该没什么事吧!”
“我让人看着呢,应该没事,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能成什么事?”
“二少爷、二少爷!”这边主仆两个正在聊,小丫头又领了个尖嘴猴腮的小厮跑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来人叫饼子,是庞冲贴身的跟班之一。
“那个,那个小娘子,她跳楼了!”饼子焦急又害怕地说。
“什么?那……人怎么样啊?”庞冲倒没想着追究责任,只关心小娘子安危。
“小的……小的还不知道啊!我来的时候反正……她还没死!汤包去找大夫了!”
“废物!”庞冲急得团团转。“不行,我得去看看!”
“少爷少爷,现在您不能出门!老爷和差爷都知道你在家,你要是突然不见了,这不是给别人落下话柄吗?”齐管事提醒。
“那……那你们找大夫给她看看,可千万别让她死了!”看样子庞冲是真心急。
“那要是……残了……”饼子小声嘀咕。
“等明天再说!”庞冲气得要死,“这死丫头,性子怎么就这么烈!”
“少爷放宽心,那花汐晚的小二楼也不算高,下面又都是些花花草草的,顶多也就是受点伤,应该无大碍!”
“你懂什么,她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子,能跟咱们这些粗笨男人比吗?”
“……”齐管事看了自家二少爷一眼,这人,有病吧!明明之前非要退亲的是他,现在又在这怜香惜玉的,给谁看。要是好好等着人家守孝期满,娶过门,多漂亮多娇弱的女人还不都是你的?
听到这几人的对话,秦鹰和薜林洲也算是听明白了,不再理会这院里的人,反向跟着刚才出门的那个饼子离开了庞家。
“花汐晚”听名字的风格也猜得出是什么地方,只是当秦鹰到了那地方时着实大大吃了一惊——城外的一处豪华庄园,占地面积不小于庞家,里面的装饰和建筑更是极尽奢靡。当然秦鹰也觉得有可能是自己没见过什么世面。
“啧啧啧!你们有钱人真会享受!”秦鹰眼里尽是佩服。
“……”薜林洲。
走大门进去薜林洲行,秦鹰不行!
当然有一种可能是薜林洲也不行!
因为他们在门口转了几圈发现这地方是要一种特殊的腰牌才能进去。
“老办法!”秦鹰说。
“恩!”薜林洲也没到就凭自己堂堂薜家三少,有一天想进个青楼却被人家嫌弃不让进。
二个人跳进院子,发现真是造了孽啊!院子里尽是些男男女女,还有男男没有女女,举止言语皆是亲密加轻佻。
“……”秦鹰瞥了一眼薜林洲,见他也有点拘谨。“大人不是悦尽春色吗,还怕这个?”
“我什么时候说过……”薜林洲急。
“刚才大人说的!”秦鹰看他那副不想承认样子,耸耸肩,一脸“反正我也没证据,你说没说就没说。”
“……”薜林洲是真没留意自己刚刚说的话,被人家抓了字眼。
因为刚才那管事的说楼下尽是花草,他们便猜那姑娘所住的地方应该是后院的小独楼。
“嘘嘘嘘!”见薜林洲还想解释,秦鹰忙阻止了他,拉着他躲到树丛里。“看!”她用手指了指远处,一个家丁从角门领了人进来。“流沙!”
“这你都看得出?”真的是太远了,又是黑天。
“……”秦鹰没理他,人和人之间若是熟悉到一定程度,就算你看不清,只是个轮廓或者走路的姿势也认得出。
“跟去看看!”薜林洲站起身,沿着流沙走的方向,跟了上去,直到他们进了一处单独的院落。这个季节,其它地方都还是光秃秃的,这花园里却遍植各种秦鹰见都没见过的花草树木,一汪清泉从个小假山上流下下来,蜿蜒的水流环绕着一处二层的红色的楼阁。他们俩见四下无人,再次跃上屋顶,轻轻移开了一片瓦。
室里香气弥漫,烛光闪闪,满眼尽是金以、粉色,红色,迷人眼眸。
流沙跟着进了内室,因为有幔帐档着,他们的角度看不清是床上是什么人,唯一能见到的就是地上摆着一双白色的绣花鞋。
流沙这一忙起来就将近有一个时辰,可见这姑娘的伤势着实不轻。
“这位姑娘的腿断了,身上也有好几处伤,虽然性命没有大碍,但是若不好好医治,恐怕以后走路都难!”
“那就请袁大夫帮忙好好医治!咱们这的姑娘们都说了,袁大夫杏林圣手,是咱们渭州府最好的大夫!”
秦鹰揉了揉鼻子,想起了昨天让她吓走那位姑娘。
“袁某身为医者,自然会用心医治,只是……治疗这腿伤并非一朝一夕,袁某若每日前来,恐有不便,不如将这位姑娘移到济安堂如何!”
“不可不可不可!万万不可!袁大夫您放心,这路虽然有点远,但小的可以天天接送,您就放心吧!”汤包说。
“那好吧!只是今夜,我担心这位姑娘会再有新的状况发生,需要留在这里观察,麻烦二位给我安排个住处。”
“好说好说,别的没有,这花汐晚的背后金主可是我们庞家,袁大夫想住哪住哪,不知道袁大夫要不要找个姑娘伺候您?”饼子一脸龌龊的笑容。
“不必,给我在附近找个安静的住所即可。”
“那袁大夫就在楼下雅间休息吧,也方便关照楼上!”那两个人把袁流沙安排好,在门口守了一会就跑没景了,楼上那位伤成那样,也不怕她逃跑,在这么好地方,他们哥俩要是不去乐呵乐呵,那不就白瞎了这趟好差事了。
那二人离开,正合了秦鹰和薜林洲意,他们从房上跃下,推窗闪进小楼内。
“什么人?”流沙虽然功夫一般,但这点警觉还是有的。
“是我们!”秦鹰小声说。
“你们……”流沙见这两人一脸鬼祟的!
“楼上是个姑娘吧!”
“你说呢!”
“嘿嘿,我上去看看!”秦鹰说着自己就上楼了。“和流沙解释解释!”
“大人!”流沙对薜林洲行了礼。“您这怎么也和她一处闹腾!”
“呵呵!”薜林洲笑笑,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说。
“楼上那位应该就是那赵月儿姑娘,我来时她的确是一身孝服打扮。”流沙说。“她这是被什么人带到这来的?还是卖进来的?”
“应该不是被卖,而是被那庞冲藏在这的!”薜林洲说。
“这我就不明白了,要退亲的是他,这又把人家姑娘给抓回来,他这是……”
薜林洲也耸了耸肩,表示自已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