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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麻烦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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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老身今日误伤了薜大人,在这给您赔罪了!”那老妇说着就要下跪,却被薜林洲一把拦住,这一扯,让他的伤口一阵疼痛。“别别别,老人家,都是误会!”他强忍着,不让老妇人行礼。

    “可您是京里来的大人,老身只是一介民妇……”

    “这是哪里话,您是秦捕头的奶奶,就是长辈,哪能让您给我赔罪!况且我只是小伤而已不打紧!”薜林洲的客气话说得漂亮,再加上人长得好,语气又柔和,秦老太太看着眼前这孩子简直就是菩萨座前的童子。“薜大人……”她上前拉着薜林洲的手,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既如此,那今天中午就在家里吃饭吧,当做我给大人赔不是!”

    “那怎么好意思!”薜林洲推辞。

    “林洲,林洲?”门外取了药的沈悦找来,秦鹰见薜林洲并不怪罪,就也开了门,“林洲,你怎么也不叫我?啊……”沈悦见到站在院子当中的秦老太太,惊得张了口。“她是?”

    “我奶奶!”秦鹰说。

    “你……奶奶?真是家学渊源,了不起!”他由衷佩服,五体投地。

    “……”秦鹰。

    当沈悦听说秦家要请他们吃饭,与薜林洲的客气不同,他是心中欢喜一口应下。

    秦家生活还算不错,家中食材也很丰富,饶是如此,薜林洲还是打发沈悦和辉去酒楼买了几个菜,顺便再买些果子回来。

    薜林洲胳膊不便,就留在秦家。这秦家虽只是一进的院落却很是宽敞。一间正厅左右各一间正房,西厢是厨房,柴房和杂物间,东厢是二间偏室。院子不小,两块菜地,还有一口水井。秦家只有三个女眷,他也不好进屋,便在院子里自顾溜达。

    “薜大人,喝茶!”秦鹰在院中摆了张小几,给薜林洲倒上一杯茶。薜林洲坐到小几旁,端起茶来一闻,他发誓,这是他来西北以来喝过最好的茶。

    “茶不错!”他真心地说。

    “这是家里最好的茶了,薜大人不嫌弃就好!”秦鹰。

    “怎么会,我这一路来,就没喝到过好茶!”

    “我们西北自然比不了京中!”秦鹰。

    “我在京中也并不是日日在家养尊处优,否则陛下也不会派我前来!”薜林洲说的是实情,本来这些话在敌友不明的情况下,他不该说,只是他莫名就愿意相信秦鹰、相信郝如意。“敢问秦捕头,是何人将我与沈悦的情况秘密告之郝县丞?”薜林洲不失时机,自己刚刚都坦诚相告了,投桃报李,秦鹰总该透露一二。

    “大人,我是真不知道是谁!本来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我要知道就告诉大人了!真的,我发誓!”秦鹰手指向天,“我唯一听郝县丞提过一嘴,说是他年轻时认识的好友!那位好友机缘巧合与先帝相识,救驾平乱有功,所以便入了皇城禁卫军,他可能与您父亲相识,听说大人被派到这虎狼窝里,不放心,写信来拜托郝老头照应!就这么多!”

    “这样啊!”薜林洲用手指抚了抚额头,认识先帝,还认识自己老爹,出身江湖、平过乱救过驾,他觉得自己能猜到了那人是谁,但他不想表现出来。

    “薜大人,我能不能求您个事?”秦鹰觉得时机也算可以了,“今天这事能不能不要告诉郝老头?”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薜林洲看着秦鹰那扭捏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

    “是这样的,郝老头让我负责保证大人的安全,然后现在大人不光受伤了还是我奶奶给砍的,这要是让他知道了,肯定要被……扣月银的!”

    “呵……”薜林洲浅笑,“问个问题,秦捕头一个月月银是多少?”

    “三两!”秦鹰小声说。要说这三两月银,在一般百姓家就算很多了,但她也自知在这京里来的贵公子眼里,毛都不是。

    “够生活吗?”

    “吃喝不愁,其它就别想了,不过我外出办案会多少有点!”秦鹰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笔量了“一点点”!

    “很辛苦吧!”薜林洲不由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

    “还好,做我该做的事情!”

    “该做的事情?”薜林洲。

    “大丈夫为国为民,匡扶社稷!”

    “噗!”薜林洲笑得眉眼弯弯,“好吧,秦捕头心怀天下,让我这个大丈夫自愧不如!”

    “……”秦鹰。“那说好了,大丈夫以茶代酒给大人赔罪,大人也答应我不告诉郝老头?”

    “好,一言为定!”薜林洲干杯,其实他心里在想,他好像没答应吧!

    “大人,少喝点,咱这就要开饭了!”秦霄从厨房里走出来,拍拍身上的烟火气。

    “开饭了开饭了!”沈悦带着辉拎着大包小裹踩着饭点就回来。

    “去喊流沙!”秦霄吩咐。“把这二盘菜给你袁家姨母!”

    “等下!”沈悦说着从他买的东西拿出二个纸包,“还有这烤鸡和牛肉!”

    “好!”秦鹰应下,端着菜手指挂着纸包一溜烟跑出去。

    众人饭桌还没摆好,秦鹰和流沙就到了。

    “秦姨,我爷爷给了一坛好酒!”流沙常来常往,与在自家无异。

    “林洲,你受伤了不能喝酒,那只好我们喝了!”沈悦笑咪咪地说。

    “……”薜林洲。

    众人落座,西北民风彪悍,没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说法。

    “薜大人,老身今天实在在多有冒犯,还望大人见谅,在这以茶代酒,给大人赔礼了!”秦老太太站起身。

    “秦老夫人,这是哪里话,您是我长辈!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咱们谁也不提了!”薜林洲急忙起身,干了手里的茶。

    见他这般平易近人,秦家祖孙三代也放了心——秦鹰的月银保住了。他们边吃边聊,倒也轻松,很快就谈到了最近这个案件上来。

    因为案子没完,秦鹰和流沙就急吼吼又跑去熊山县,所以关于张发案件的始末,她都还没和秦霄提过。

    “龙虎山四当家?”当秦鹰提到这个人的时候,秦霄突然严肃地插了一句。

    “恩,那个云娘和常庆都是这么说的。”秦鹰。“怎么了,娘!”

    “龙虎山啊!”秦霄自顾地念叨。

    秦鹰与流沙不免对视了一眼,那龙虎山离他们从前住的迴风村好像挺近的!

    “娘,你……认识这个人?”秦鹰试探地问。

    “流沙,你爷爷在家吧?”

    “在!”流沙。

    “我去找他一趟!”秦霄也不顾薜林洲他们还在,起身就出了门。

    “咱们也吃得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吧!”薜林洲说。“辉,你留下帮忙收拾收拾,咱们也去看看吧!”

    “没事,你们忙你们的!”秦老太太客气。

    话虽这么说,辉还是乖乖留下,其它人先后跟着也去了医馆。等了有一柱香的功夫,秦霄和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从二楼走了下来。

    “见过二位大人!老朽袁维是这清泉县的郎中!”

    “袁老先生!”薜林洲和沈悦都以长辈之礼还之,袁流沙见状不由多看了他们一眼。

    “咱们借一步说话!”见医馆内人多,袁维将众人让上二楼。“刚才我听秦夫人说起最近有桩命案,死者号称是从前的龙虎山四当家?”

    “正是!”秦鹰看了一眼薜林洲,后者点头示意她代为回答。

    “老朽早年曾与那位四当家有过几面之缘,不知可否去确认一下,如果能正了他的身份,也算是全了相识之情!”

    “当然可以!”薜林洲。

    “那太好了!”秦鹰说,“我家大人正在烦恼张发的身份无法确定!”

    薜林洲扭头看了一眼秦鹰,他心里在纳闷这个“我家大人”指的是郝如意,还是自己。

    县衙停尸间,由于这段时间都没有命案,诺大的空间里只有一张木榻上停着一具男尸,上面盖着雪白的布巾。袁老先生在流沙和一个衙役的陪同下进去勘验尸体,不到一柱香的时间,祖孙二人面色淡然地缓缓走出来。

    “是他吗?”秦霄一直和众人等在门口,此时见他们出来,便上前急切地问。

    “恩!”袁老爷子低低地应了一声。“他少年时便有消渴症的症兆,那年伤了腿,反复难愈,是我一直给他治的伤,那道疤痕也还在!而且他不过三十有余,即便是形容憔悴,面容也没有多少改变!我本以为他在那次的围剿中和他的兄长们一起遇难了,没想到……唉!”

    “爷爷,您也别太难过了!现在他的身份总算是确认了,总好过来了世间一糟,都没人知道他是谁!”流沙拍拍袁老爷子后背。

    “流沙啊,你说得对!”老爷子低着头,“如果我没记错,他今年应该三十五岁!我记得他属虎,进了山寨就想改名叫沙虎,可是他二哥叫了这名字!他只好叫沙鹰,他是一个那么开朗活泼的年轻人,也不知道这十六年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袁老爷子长叹一声,不知是不是又想到自己早逝的独子,眼中竟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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