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出租捕头
“常庆是吧，你们这些人就是爱玩灭口这一套，你杀云娘灭口，焉知不会……有人杀你灭口！”秦鹰话说到此，手中长剑出鞘，刺向常庆，常庆大惊脖子本能一缩，却见那剑峰从自己头顶越过，“当……”一声，一柄飞镖被秦鹰的剑尖磕飞，而她一个腾空落他背后。与此同时不远处，一直没现身的薜林洲和耀几招就将一个同样是黑衣的男人踹倒在地。
“小心他自……”秦鹰话没说完，那黑衣男人见脱身无望，咬破口中毒药自戗。
“死士！”耀叹了口气，把那男人的尸体一拎，扔到了常庆面前。
“你要想学他，我也不拦着！”秦鹰对常庆说。
“……”薜林洲无语地看了看秦鹰。只是他也知道，一般这最底端真正办事的人，恐怕不会是忠心死士。
“不想死就衙门里走一趟吧！”秦鹰和众衙役押着黑衣人回来县衙。
郝如意私下提审了常庆，都没怎么问他就全交待了，基本与云娘说的无异——张发确实是十年前剿灭龙虎山山匪时所擒的龙虎山四当家，至于他的真实姓名，他并不知晓。因为他是三年前张发与云娘被送到此地时才被派过来的，所以之前的事情他仅是略有耳闻。而张发与云娘为何好好的要从渭州府给送出来，他并不知道真实原因，只听人议论是与三年前第一个死在任上的肖知府有关。
“你觉得那藏宝图是否真的存在？”郝如意问。
“我也不知道，这三年我威逼利诱，各种招术都用了，好几次差点杀了他，可他根本不怕死，就说没有！”
“案发那天你也去了张家？”
“是，这段时间我见他身体越发不好，随时都会死，便天天都过去。那天早上我见云娘出门，便去他家里又翻找了一番，没想到他竟然笑话我为了一张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浪费了这么长时间，等到他死了，我和云娘也都是给他陪葬的命！我一气便用被子捂住他的头，也没管他死活，见他不再挣扎，我就走了！”
“那要杀你的黑衣人你可认识？”郝如意又问。
“认识！真名我不知道，大家都叫他十七爷，当初就是他找我监视张发他们两口子的。平时他都是个管家打扮，没想到他会功夫还是个死士！”
“常庆，你要明白自己的处境，好好在牢里呆着才能保住你的小命！如果再想到什么事情，最好和老爷我直说，知道吗？”郝如意话里有话。
这案子就这样明明没结却又好像结了。
忙了一夜，众人各去休息，到了第二日薜林洲起床后出去一问才知道秦鹰带人去了隔壁熊山县。
“熊山县？”薜林洲皱了皱眉毛。“那也没有知县？”
“知县有，但是没有这么出色的捕头和仵作，偏巧那知县还是个人品不错的书呆子，凡事讲究实事求事，办案从来不马虎，有时候遇到大案命案解决不了的，就找下官帮忙？”郝如意说到此处还有些得意。
“帮忙？”薜林洲有点怀疑这老头儿有没有这么甜。
“大家同朝为官，总是要互帮互助的！”
“这捕头和仵作也是要付月银的吧！”薜林洲。
“真是……什么也瞒不了大人！要说我们清泉没有知县，虽然我不知道朝廷知不知道这事，月银有没有停，反正我不是知县，这份银子肯定是到不了我手里头，但府中上下几十口子，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哒！”郝如意嘿嘿一笑“薜大人，这怎么没见耀护卫？”
“我派他出去办点事，郝大人不必担心！”
“下官多事了，还请大人见谅！”郝如意。
“郝大人，不必如此！我来到甘泉也有几天了，经此一案，我对郝大人倒有几分佩服！”薜林洲诚恳地说，他天生性子温和，待人友善，此时与这个品级不入流的小县丞说话，依然是客客气气。
“大人谬赞，下官不敢当不敢当！我们就是草台班子办案，不讲究什么这些那些，让大人见笑了！”
“郝大人过谦了，您也好、秦捕头袁大夫也罢，这推案断案的默契，恐怕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大伙呢，都是混口饭吃！”郝如意。
“那我敢问郝大人一句，您现在是哪边的？”
“哪边？薜大人你这话是何意？”
“……”薜林洲也不回答，只是微笑着，一双眼睛打量着站起身来的郝如意。“我想看看清泉县最近的卷宗，不知郝大人可愿相陪？”
“自然自然！大人这边请！”郝如意有点拿不准这笑面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陪笑着带着他去了存放卷宗的内文堂。
二人边看边聊，不知不觉天色渐沉。
“秦捕头她们一般外出办案何时能回？”老实说薜林洲这一天看下来，兴致极浓。
北唐现在也算是太平盛世，他身处京中高门之家，被保护的极好，虽然跟着老师也见过不少刑案之事，但能入了大理寺的必都是大案要案，让他见过世间最大的恶。而这县衙里的大案小情，有的甚至不能称之为“案件”，却是他从没见过的人间百态，不由想到办这些琐碎案件的衙门中人。
“那要看这案子进展是否顺利，少则一、二日，多则十天半月都是正常！”
“这……秦捕头真是能干，功夫也很好！”薜林洲由衷夸奖。
“可不，这丫头不光功夫好，脑子也灵活，最重要的是……”郝如意突然住了嘴，他觉得有些话不好明说。
“最重要是什么？”薜林洲追问。
“是……是……办案方法多种多样、不拘一格！”郝如意这般说，其实他真正想表达的是做事下限低。
“……”薜林洲摸了摸额头，想到秦鹰二次劫持沈悦的事。“郝大人，今日天色不早了，您这一天也辛苦了，早些休息吧！”
“不辛苦不辛苦！那晚膳……”
“今日我想出去走走，晚膳就不在府中用了！”薜林洲说完，就和沈悦、辉一同出了府门。
要说这清泉县的被郝如意治理的真也就算是不错了，虽谈不上富庶，百姓却也还能安居乐业。此时大街上人来人往，饭馆酒肆红红火火。三人走走看看，直走到东城门口，才挑了一家看着还不错的饭馆准备去用晚膳。
“几位里边请！”跑堂的见他们衣着不俗，忙跑过来招呼。
“找个僻静的位置！”辉吩咐。
“是是是，那几位就上二楼雅间吧！”
所谓二楼雅间，不过是个靠窗的单独的隔间，和“雅”一点也靠不上。点了几个店家推荐的招牌菜，三人各自倒了杯茶，看着楼下人来人往。
“这地方真挺有意思，连捕头和仵作都能借！”辉见薜林洲老往城门口看，猜他可能是惦记着那位秦捕头。
“去了也不白去，我和人打听了，去这一趟，那边最少要出十两银子呢！”沈悦说。
“十两？一个知县的月俸不过三十两，这钱是谁出？”薜林洲好奇。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听说那位徐知县祖辈早年是在南边做生意的，家资颇丰，只是他父亲无心商场，入仕做了个小官，他前些年中了进士，被外放到这里做了知县，据说人虽木讷，却是个好官。”这时上了一个菜，沈悦尝了一口“味道不错，你们尝尝！”
此时没有外人，辉也不避讳，坐在一旁同桌用餐。
薜林洲这段时间日夜总是忧心，胃口一般，捡了一筷子放在嘴里，也没吃出个什么滋味。
店家陆续上齐了酒菜，沈悦吃得正欢，却见薜林洲也不吃，伸着脖子扭头向外看，他顺着目光看去，就见秦鹰、流沙和几个捕快正在城门口与守门的人说话。
“是他们！”沈悦不管这些，直接从窗口伸出脑袋朝人家招手，“秦捕头、袁大夫……”
秦鹰听到似有人叫自己，顺声音一看，就见酒楼二楼窗口伸出一个脑袋。
“上来，一起吃饭！”沈悦大声喊道，看那架势如果他们不上来，他便要下楼来请。
秦鹰本想着客气客气，但看到沈悦那热情劲，再加众人累了一天都没怎么吃饭，便也不再拘泥纠结，带着众人朝酒楼走去。
“我就不去了！”袁流沙拉了秦鹰说。
“也行！”秦鹰知他不喜人多热闹，再加上他带了不少草药回来，便也不强求。“和我娘说一声，我晚点就回去！”
“嗯！”流沙应声。
“袁兄怎么？”沈悦在楼上就看到流沙离开，找了秦鹰打听。
“他不喜热闹！”秦鹰以实相告。
“店家，照我们这样的，再来一桌！”秦鹰一共带了五名衙役，坐同一桌有点拥挤，恐怕他们也会不自在。沈悦干脆另叫了一桌，让那几人吃喝，自己则将秦鹰带进隔间。
“大人！”见薜林洲起身迎她，秦鹰忙行了个礼。
“秦捕头不必客气，辛苦了！”薜林洲笑笑，亲自给她拉过一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