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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三个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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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口中所说的朋友姓甚名谁?”郝如意接着问。

    “他们也都是常年外出经商的人,此时也不知在不在甘泉,而且张发病重以后,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与外男来往,这些年已很少联系,比较相熟的只记得有一位姓常一位也姓张。”

    “这妇人的口才好生了得!”郝如意心想。“你说得没错。只是本官念你家中突生变故,而且房屋破损,今日可先暂住府内后院,本官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

    “……”张于氏没想到只问了她这些就完了,一时倒心里没底了!“那……”

    “来人,送张于氏后院客房休息!”秦鹰在一旁吩咐,两个衙役出列,等着张于氏站起身,领着她离开了大堂。

    “将嫌犯带上堂来!”见张于氏走远,郝如意又传唤耀带回来的那个男子。

    “大人大人,小的什么也没做,我……我……”这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左右,身形消瘦佝偻,一身破烂衣服花花绿绿的,也不知是从哪弄来的。

    “你叫什么?”

    “小的王狗子!我……只是想进他们家偷点吃的!”那男子跪在堂下,哆哆嗦嗦地说。“小的从崂县过来,那边去年就大旱,我熬到过完年,实在熬不下去了!这半个月来,我就每天晚上到各家偷点吃的喝的度日!我知道她家男人虽然是个瘫子,但日子好像过得不错,天天屋里都能飘出肉香来,今在早上又见那女的出门,就想进屋偷点吃的!大人,我就在锅里找了一点剩的炖土豆,其它什么也没偷。”

    “当真?”郝如意大声问道。

    “我……我看他家里的东西还挺值钱的样子,那男的又像睡着了,想着顺上几样卖了当路费,我也好再往南边走走!没成想我溜到坑边一看,那男的死了!”

    “你怎么知道他死了?”郝如意问。

    “我们崂县饥荒,加上我这一路走来,到处都是饿死的人,就他那脸色我还能看不出来?之后我大着胆子往他们炕柜里摸摸看有没有银钱,可是那男人居然诈尸了,他抓住我的脚,他一定是要我当替死鬼!我不想死啊,大人,救命!”

    “然后呢?”郝如意不理他大嚷大叫。

    “然后我挣扎着跳下坑,那男人也被我扯到了地上,他一口血吐了我满身,我不想死,不想死……我……快逃快逃!”他语无论次,后面的事情大家也猜到了,就是遇到了耀,被抓了回来。

    秦鹰和郝大人对了个眼色,开口说:“把他带下去吧!”

    等那人离开,秦鹰继续说:“就当王狗子说的是实话,他进到张发家中行窃,张发久病被他当成了死人。之后王狗子发出的声响惊醒了张发,他以为床上的死人诈尸,想跑的时候将张发拽到地上,但炕到地面就那么高,不至于摔一下人就死了。更何况张发的头部并没有受到撞击,而且他的血吐到了王狗子的胸前和脸上,所以掉下来的时候应该整个人的上身都趴在王狗子身上,是王狗子想逃后才把人掀到一旁!我说的没错吧?”她看向坐在一旁的袁大夫。

    “恩,没错!那张发的头部没有任何磕碰的伤痕,但我也发现了另一个疑点,我在他的鼻孔内发现了好几根织物,同时他的双足跟上有很明显的红肿现像,这两种情况同时发生,说明他不久前被捂住口鼻,并且有很强烈的挣扎动作,但他却也不是窒息而死!”

    “我在搜查他们家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些矛盾的东西!张发家厨房里有很多红薯、土豆类的食物,而且在张于氏刚刚买回来的菜框里也有猪下水。”秦鹰说。“流沙说,对于消渴症的病人来说,这几样都会加重他的病情,不易长期食用!”

    秦鹰看了看流沙,继续说,“但是,我却又在他们家发现了一筐秋梨,要知道在我们这里,这个季节想有这么好的梨,就算是大户人家也难买到!这秋梨偏偏又是治疗消渴症的良方!”

    “还有,张发卧病多年,但我检查他的身上并没有很严重的褥疮,要知道他可是消渴症的病人,极易出现这种现象,所以他一直被照顾的很好!”流沙略带疑惑补充道。“至于他最终的死因,我还在想是不是漏掉了什么?或者说他本是病入膏肓,几件事同发,导致了他的死亡?”

    “三个凶手?”在场的所有人此时心里恐怕都有了这么个疑问。

    “另外,张家的屋顶有一处被薜大人踩塌了,以薜大人的功夫,必然轻功了得,又怎么会将屋顶踩坏?更何况张家的屋子并不破旧,瓦也是半新的!我刚才上屋顶勘察过了,发现那几片瓦有被人挪动的痕迹,而且是经常!”

    “你如何看出是经常?”薜林洲有点好奇。

    “这的一般居民经常会在屋顶铺干草,保温隔热,还能保护瓦片,可偏偏那破洞同围的干草并不如屋顶其它地方那般平整厚实,而且在厨房角落那个破洞下方,很多少细碎的草屑,并且颜色不尽相同,很明显是不同时间落在那里的。还有一点,张家的房子是瓦房,举架并不矮,所以如果有人从屋顶落下的时候,大多需要着力点,我按这个思路去找线索,却没有在他家的大梁上发现绳子或者其它工具的磨痕。这说明出入之人可能是你我这样的高手!”

    “那你的结论是?”薜林洲问。对于她自称高手的事,并没有异议,就凭她这清晰的办案思路就勉强配得上“高手”二字。

    “没有结论,因为我还有一些事情要调查,也许明天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眼瞧着天色也不早了,众人吃了饭便准备各自休息。

    下午发生了这么大一档子事,刚刚回府的沈悦却错过了。

    “唉,早知道我就不出去玩了!”他明明只是碰破了点皮,此时脖子上却缠着厚厚的白色棉布,好像受了多大的伤,转头都费事。“你不知道,那秦捕头可真是个好人,说自己弄伤了我,不光给我包扎伤口,还请我吃饭!又派了两个衙役陪着我到城里四处走走。而且,那个医馆里还有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大夫,叫流沙……他不光医术好,听说还是……”

    “县衙门里的仟作!“薜林洲喝了口茶接着说。

    “你怎么知道?”沈悦反问。

    “我想你已经听说下午发了一件命案……有命案仵作肯定会到场!”

    “那案犯抓到了吗?”沈悦倒是没再纠结袁流沙的事情。

    “抓到两个嫌疑人,但是不是凶手,还不确定!”

    因为沈悦问东问西,薜林洲索性将案件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我觉得那张于氏就是凶手!”沈悦笃定地说,“你都说了,她在堂上的回答滴水不落,事出反常必有妖!”

    “外一她说的就是事实呢?没有隐瞒自然没有漏洞。而且她说了,事发的时候她并不在家!有市场里卖菜卖肉的人做证!”

    “那人证外一是共犯呢?”

    “不错,有进步!但是那么多人都是共犯,有点说不通吧!”薜林洲。

    “虽然薜叔父说我的性格不适合作刑狱推案之事,不过咱俩自小一起长大,我陪着你,能帮上点小忙就是好的!”沈悦丝毫没有在意薜林洲后来说的“但是”,只听到人家夸他有进步。

    “谦虚了!很多事,我不如你!”薜林洲起身拍了拍沈悦,他说的是心里话,比如这与人相处之道,只怕这一下午,沈悦便和这府中上下加医馆里的人都混了个表面交情,但自己恐怕很长时间都不行。

    几人折腾了一天,都早早躺下。薜林洲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今天这案子倘若郝县丞想结案,把人命强行赖在张于氏或者王狗子身上也未必不可,但很明显郝县丞是想事事合情合理地审明此案,那就有好几个地方都说不通。

    秦鹰说有很多事情还需再查,是什么?他悄悄起身,决定夜探张宅,因为很多时候,夜晚除了会带来危险外或许还有白天容易忽略的东西。

    此时月明星稀,周围事物看得一清二楚,他轻轻跃起上了屋顶,如鬼魅般飘然而去。

    张家的宅子是处半新不旧的一进小院子,座落在巷子最深处,混迹在百姓乱七八糟的房舍院落中,颇为隐秘。进入院门左右为柴房和一间耳房,正房进去西侧是厨房,东侧二间卧房南北向各一间,张发被杀在南向的那一间内。

    薜林洲轻落在白天自己踩破的地方,一缕月光从破洞射进去,在地面上形成一处白色的光斑!他仔细看了一看那破洞周围,实然感觉好像有人朝这边来,便急忙“嗖”地从破洞中跃下,轻轻落地后,一个闪身退到了灶台后面的阴影处。他屏住呼吸,想从窗子向外张望,却见水缸的缝隙里有一双闪亮的眼神,饶是薜林洲也被吓得心头一紧,却见对方冲自己作了个“嘘!”的手势,之后伸出两只手外翻学着鸟翅膀样子扇动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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