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０章 上京（５）
苏启出示了谷元前一天给的腰牌顺利进了宫，来到启宁殿前，看着空空的启宁殿，一禁卫上前问：“你是何人？”
苏启回说：“我是四品郎将苏启，求见陛下。”说完把腰牌递给禁卫。
禁卫接过腰牌查验一番后说：“将军在此等候，我去禀报。”
一刻多后，谷元来到苏启面前微微一勾嘴角说：“爵爷请跟我来。”
来到御书房大礼跪拜启宁帝后，启宁帝没让苏启起身问话：“你的仇人都眼看着斩杀了？”
苏启恭声回说：“谢陛下隆恩，让小臣得偿所愿。”
“可还有未了心愿？”启宁平静地问。
苏启稍作沉吟说：“不敢欺瞒陛下，小臣有心愿未了。小臣的人生才开始，还没有为苏家开枝散叶，还没有一展胸中抱负。”
“那意思就是，还要朕准你生下十个八个子嗣，让你得展抱负后，朕再杀你？”
苏启连说：“不敢。”
“看在你苏家忠心耿耿，为国为民！苏家又只有你一根独苗的份上，朕饶你不死！三日内离京赴任吧。做出政绩了，一切都好！若是做不出政绩，守不好边境，你就自我了断在边境。”
苏启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幻音！抬头看着启宁帝一脸的不敢置信。
启宁冷哼一声说：“好在你没想着潜逃，否则跟你关联的人都会恨你牵连了他们。下去吧。”
待苏启有些恍惚地出了御书房，谷元躬身上前给启宁帝续了茶后退下。
启宁帝瞥了一眼谷元说：“是不是很好奇？”
谷元没敢说话。
启宁帝自顾自轻笑了一声说：“朕不是寡情之人，苏原江走早了，要不然朕就把他调上京都来了，苏峰忠君体国！是我大炎为数不多淡薄名利的商贾。若真因这样降罪这小子，朕心难安！这小子挺合朕的胃口！再说这事是锦华胡闹，若是因为这事降罪苏启，锦华可能一生都不会原谅我这个父皇。”
谷元站着一言不发。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你该想得到，当年若不是秋老，焉有朕之今日，又何来今日的大炎！可惜秋老甘愿寡居两峰山，也不到这京都来让朕一尽地主之谊。把苏启放到穹沿和将军山，秋老还能寡居两峰山？以秋老在江湖中的声名地位，我便不再担心那一线之边境安危！只是不知道秋老知道这事，会是什么反应。”说完这番话，启宁不由摇头轻笑。
谷元听完大拍特拍说：“陛下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启宁指着谷元笑骂：“就别跟朕卖弄了！”
便在这时，锦华公主俏生生蹑手蹑脚进了御书房。
未等锦华公主开口说话，启宁帝面色一沉训斥：“还有胆子来？就不怕朕关你禁闭！”
锦华公主被启宁帝这一唬，美眸立时泛起一层水雾站在原地不敢再往前一步。
启宁帝看得心里一揪！口气软了下来问：“喝那么多酒，身子可还有不适？”
锦华低语：“谢父皇关怀，是锦儿太任性，让父皇生气。”
启宁帝轻叹一声说：“锦儿，你是大炎公主，一言一行都是天家威严。昨日那荒唐劲，不但会害了你自己，还会害了苏启。”
锦华小脑袋轻点承认错误：“父皇，锦儿知道错了。都是锦儿的错，恳请父皇不要怪责苏启。”
启宁帝轻哼：“要想朕不再怪罪于他，你就该明白自己当如何做。”
锦华心头黯然却是轻点臻首说：“父皇，锦儿知道了。我今日从皇姐府里回来，皇姐头疼得厉害都没能起床，我想去看看皇姐。”
启宁帝眉头一凝问：“可请御医诊治过了？”
锦华回说：“看过了，还给开了药，锦儿一会还想从宫中拿点滋补的给皇姐送去。”
启宁帝龙首轻颔说：“那让谷元安排人送你去吧，跟锦安说父皇明日再去看她。”
锦华暗捏了一把汗说：“谢父皇。”
苏启走回霍府的路上，心中感慨万千！在生与死之间溜达这么一圈回来，细细回想起来，不由暗恨自己大意！可想到锦华公主，心里不免一阵烦躁，贵为公主的锦华为何这般？经过一家酒楼，想着此时回去还要劳烦霍府给自己张罗饭菜，便进酒要了两碟小菜就饭简单应付了。
这边说锦华公主急匆匆拿了些滋补品带着小芷和两个小太监出了宫，到了锦安公主府邸，便去内院找了姐姐说：“姐姐，我来看你了。你看，我从宫里给你带了些滋补品来。”
锦安宠溺地望着妹妹说：“你呀！就是长不大的孩子！昨儿才把天捅个窟窿，今日就像没事人一般，姐姐真拿你没辙！”
锦华嘿嘿一笑说：“姐姐最疼我了！姐姐，我一会请了姐妹要去你前街院里小聚一下，叫厨房给我准备几个小菜吧。还有就是再给我一坛酒。”
锦安一听，柳眉一凝问：“你跟你的小姐妹小聚一下我不反对，可昨儿你才喝成那样，今日还喝？”
锦华摇摇小脑袋说：“姐姐，我现在还头疼着呢！哪敢还喝！我拿给几个小姐妹喝。”
锦安看了锦华一眼说：“吓姐姐一跳，你要是再喝，父皇铁定饶不了你我。你等一会，姐姐叫厨房给你弄。”
锦华看着姐姐出了屋去，心里的紧张更剧！自己要做的事，会不会连累到姐姐？依父皇对姐姐及自己的疼爱应该不至于吧。
接着又想到姐姐才嫁到林府，姐夫在婚后第二日就死在外边养的一女子房中，以致姐姐不但从未经人事到寡守至今好不凄苦！还要承受坊间的毒言碎语！心里越发对父皇计划里要安排给自己驸马深深抵触！
锦华带着小芷和两个小太监走到锦安公主在前街的别院，进了小院后，锦华心下一横！把预先准备的迷药放到酒中让小芷端给两个小太监说：“你二人喝喝这酒看，是否平和香醇，若是过烈就去酒楼再买来。”
两个小太监不敢违命，还心下暗喜！若得公主看重，这以后的日子还不逍遥！结果，不过十数息后两个小太监软倒在地，锦华和小芷绑了两个小太监，嘴里塞上布帛，拉门上锁！
小芷紧张得全身发抖不止问：“公主，真的要这样吗？”
锦华搂着小芷双户反问：“你愿意看本宫死，还是愿意看着本宫像皇姐一般凄苦？”
小芷流着泪拼命摇头！锦华帮小芷擦干眼泪说：“快去吧！迟了唯恐生变，一定要把苏郎带来。”
小芷重重点头朝着门外走去。
锦华深深吸了口气，把从林府带来的酒菜摆放在桌上，又把早前从千玉手里骗来的一包药粉倒了大半进一只酒杯，余下小半药粉倒进另一只酒杯里倒了酒后慢慢搅着，嘴里喃喃：“苏郎，不要怪我！若是因此事我害了你，我一定把自己赔给你！”
锦华看了看酒杯里的酒清澈无状，便放心下来。拿杯子倒了酒从自己玉颈缓缓倒下，连续倒了两三杯酒后，拿了筷子把一应菜品都夹了些放到一边的碟盖中放进食盒，又把一头秀发弄得有些蓬乱，才在桌边坐下酝酿起来。
苏启吃过饭走在回霍府路上，看着街道两侧商行林立，各种营生俱全，正心生感慨之际，被一个小脸红扑扑，还布满细汗的小丫头拦住去路，小丫头喘着粗气一时说不出话，一看之下认出了小丫头身份，原来是穿了女装的小芷。
苏启待小丫头喘匀了些问：”小芷，怎么跑这么急，你要去哪里？”
小丫头焦急而小声地说：“公子，公主心情特别不好！寻死觅活的，我怕公主出事，一路问着去霍府的路要去找你，没想到在这里遇上。”
苏启急问：“公主不是在宫里吗？你……”
未等苏启说下去，小芷打断苏启的话说：“公子，公主在前面一条街，快跟我走吧！我怕去晚了出事。”说着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苏启一路跟着小芷进了正厅，便闻到弥漫着的酒香，锦华公主玉面通红，嘴角还挂着一道酒痕！美目溢泪坐在桌边不言不语！
见得苏启的锦华嘤嘤哭了起来，珠泪滚滚！
苏启和小芷急忙上前！苏启在隔锦华两三步外停下脚步向锦华行礼，锦华盯着苏启行礼后问：“你怎么来了？”
不芷慌忙说：“公主，小芷担心你！所以才去请苏公子。”
锦华不再言语，珠泪淌得更欢！扶了桌子起身来端了酒说：“苏公子，昨日是本宫不对！害得你险些被我父皇降罪，今日我父皇还重重责罚了本宫！你可知道父皇从来没有这样责备过本宫！”
看着锦华一直举在自己面前的酒，苏启心下一凛！不会再出什么事吧？
锦华泪眼婆娑地看着苏启问：“难道本宫这一杯赔罪之酒苏公子都不愿意喝？”
苏启接过酒杯端着，锦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后，躬身朝苏启一礼，未等苏启说话便端起酒杯对苏启说：“本宫先干为敬！”
苏启见锦华一口干了杯中酒轻咳起来，仰头一口也把酒喝干。
锦华见苏启喝了酒，又要给苏启倒酒，被苏启拦住说：“公主恕罪，小臣不胜酒力！不能多喝。”
锦华臻首轻点说：“苏公子说的是。那就不喝酒了，我们坐着说说话吧。”
苏启待锦华坐下后，自己才坐下。
锦华接过小芷递来的丝帕擦了眼泪后不便觉全身隐隐燥热起来，锦华强作镇定对苏启说：“本宫听闻公子不日即将前往穹沿赴任？”
便在这时，苏启也察觉到不对！未待苏启有所反应，锦华起身来到苏启跟前抓起苏启的手说：“公子还是不肯原谅本宫？”
苏启全身绷紧地想要克制，锦华已到崩塌边缘！锦华拉着苏启起身，仰起倾国倾城娇颜！
苏启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在锦华凑近的那一刻，沉沦！
小芷看着缠绕在一起的两人移向卧房，眼中泪水咕咕滑落！心里有惊慌！也有娇羞！小芷拉起厅门蹲在地上，身子一直在颤抖不停！小芷越想越是害怕！终于，小芷咬牙起身跑向林府。
跑到林府侧门外，小芷深深呼吸平复了喘息，又擦了脸上汗水上前敲门。当小芷到锦安公主耳侧把锦华的计划简要说给锦安公主听后，锦安公主立时面无血色，两瓣娇唇都在颤抖！
锦安在屋里转了两圈，叫了贴身丫鬟便和小芷往着别院走去。到了别院，锦安记自己的贴身丫鬟和小芷拴了大门，并命两女务必守好，不能让任何人进来，自己往里走去。
锦安公主推开厅门，听着卧房传出的声音，锦安银牙紧咬！俏脸胀得通红！捏着一对粉拳在厅里转了两圈，最终心一横推开卧房走了进去，看到的一幕，让锦安羞愤欲死！再一看自己的妹妹紧闭着双眼，锦安冲上去使劲推开苏启！扑在锦华身上想看妹妹生死，却不料自己被一双强而有力的臂环住柳腰后扑倒在床上……
两刻多后，锦安忍着酥麻和酸痛轻轻把苏启推到自己身边平躺着，转身轻轻拍打着锦华小脸哭喊：“小华！小华！小华！”
锦华幽幽醒来，看着跟自己一样的姐姐，哇一声大哭起来！锦安抱着锦华哭泣，姐妹二人双双哭成了泪人！
良久！锦华在锦安怀里说：“姐姐，妹妹对不起你！是妹妹该死！是妹妹太任性了！你打我吧！”
锦安捧着锦华的哭着说：“小华，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想想这事该怎么办！”
姐妹二人双双对视，却久久无言。锦华转头看向苏启朝锦安说：“姐姐，把苏启叫醒，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锦安点点头，推了推苏启，苏启却是没有任何反应。锦华又推了推苏启，还是没反应！姐妹二人一下慌了神，双双爬到苏启身边，一人去探苏启鼻息，一人去听苏启心跳。
探到苏启还有鼻息和心跳，姐妹二人心里都松了口气。锦华捧着苏启的脸喊：“苏启，苏启，苏启你醒醒，苏启你醒醒！”喊着喊着就哭了起来！
锦安爬到苏启另一侧，用力掐压苏启人中依旧不见苏启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