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上京
睡了一会后坐在床上打坐的苏启，突然听到屋外很轻的脚步声，迅即轻身下地来到窗前，侧耳一听，见有人在廊道里。猫身来到门口，把虚掩的门轻轻拉开一条缝隙，便见一中等身材男子趴在映月和许颖房门缝隙处。
苏启很是轻柔地缓缓拉开房门，身形如电窜出，瞬息欺至男子身前扣住其咽喉轻声说：“想活命，把你手中的匕首轻轻放在地上，发出一丝声音我就了结你。”
咽喉被扣住的男子明显被如同鬼魅一般突然扣住自己咽喉的苏启吓得亡魂大冒！身体抖得像筛糠一般。男子轻轻把匕首放到地上，苏启伸手抓在手里后轻声说：“起身，去我房里。”
进了苏启屋门，苏启加重手上力道问：“我没功夫跟你废话，你们意欲何为？”
男子从喉间发出颤声：“我……们想要……你们的财物还有马匹……我们不想伤人。”
苏启往男子颈间一掌，男子软倒在地。苏启转身到枕头下取了藏锋出屋，来到映月和许颖门口侧身轻轻扣门，眼睛一直盯着九号房方向。片刻，映月声音自屋里传来：“谁？”
“映月姐，是我。那六人想对我们不利，你们起床来做好戒备。”映月轻声拉开门，拉住要转身往壮壮房间走去的苏启。
进了屋里，映月合上门说：“姐夫，他们人在哪儿？”
“其中一人被我打晕在我屋里，其余人我还不知。”
许颖从床上下地来到二人身边：“师弟，我们一起过去。”
“太危险了，万一对方有弓弩或是擅长暗器之人，我们三人太显眼了。你们待在房中，我先去叫醒三师兄和五师兄。”苏启刚待转身，映月的小手苏启的手说：“姐夫小心。”
苏启出屋贴墙到五师兄门口才要叩门，便见一把匕首从门缝里刺出！苏启避开轻声急说：“师兄，是我。”
杨勉拉开门问：“有没有伤到你，师弟？”
苏启“嘘”声指了指壮壮房间那边，杨勉见苏启无事才点头轻声说：“师弟， 我上前去先把壮壮叫醒，你在后边跟着我。”
二人一前一后刚接近壮壮房间窗户，便传来壮壮细微的声音：“可是两位师弟？”
杨勉小声应是。待苏启和杨勉进了壮壮屋内，苏启疑惑地问：“怎么其余五人没动静？”
壮壮说：“我想是他们根本不敢动。”
杨勉说：“应该是雏！之前被你制服那人就是探路的。”
苏启说：“走，他们不来，我们过去会会他们。”
壮壮走在最前，一柄长刀冒着森寒的光。杨勉指指十号房，苏启和杨勉贴着墙身一左一右站在门两旁，壮壮侧身用刀锋挑开门栓，里边五人齐齐才要上扑，见得雄壮的壮壮举着长刀，五人低身把手中长短不一的刀放到地上，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壮壮上前把长短刀扫到一边，绕过五人走到桌边掏出火折子点燃了油灯。苏启进屋坐到桌旁，杨勉依在门口。
苏启开口说：“你们起身站成一排，我有话问你们。”五人依言双手抱头起身站成一排，望着苏启。
“你们是哪里人？做这抢劫多久了？”
为首高大男子不答反问：“我们的兄弟老六呢？”
苏启看了看壮汉说：“你们的兄弟老六没事，被我敲晕在我房里。回答我的话。”
壮汉问：“老六真的只是被你敲晕了？”
苏启轻叹一声，朝着壮壮说：“麻烦师兄到我房中把那老六提来，顺便告诉映月姐她们可以安心睡了。”
壮壮不一会就把老门拎到壮汉跟前，朝着老六脚弯轻点，老六“哎哟”一声醒来，老六扫视了一圈屋里众人，朝着壮汉说：“明哥，都是我无用。”
壮壮一把揪起老六：“像你几个弟兄一样，抱头站好。”
等老六站好，苏启说：“明哥，是吧？现在可以说了吧。”
明哥瞪了苏启一眼说：“我们不是强盗，也不是土匪，我们是四原郡冲州府连崖路野牛沟村的猎户，四月前村子被土匪燃烧杀一空，我们兄弟六人在野牛沟打猎侥幸得活，我们到官府报案，路丞却说我们是土匪，我们兄弟六人打翻差逃了出来，在深山里躲藏十数日后穿过山林逃到此地。我们虽然一路上有偷过农家，可却没有伤过一人。”
苏启扫视六人，见六人眼中只有悲愤和绝望，相信了壮汉所说。示意六人放下手后说：“你们还不知道吧，霍军侯已经率军剿灭了四原郡内的土匪，你说的那个路丞，多半已经被砍了头。”
六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启，神色激动！叫做明哥的壮汉上前一步颤声问：“公子，你所说可是真的？”
苏启点点头说：“千真万确！所以你们可以回去了，回去重建你们的家。官府会帮助你们重头再来的。”
听了苏启的话，六人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店家跟小二听到哭声不一会来到屋外问：“各位客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苏启起身来到屋外对店家说：“没什么事，打扰到店家休息，实在抱歉！这六位兄弟刚才与我三兄弟赌牌输了一大笔！在求我们放过他们呢。”
店家点点头说：“客官们好说好商量，小店微弱，还望客官手下留情。”店家显然不相信苏启所说，却也不敢过多说什么，只希望这些人明儿一早退房前别生了事端就好。
苏启点点头说：“店家但请放心，我们绝对不会生事。快去休息吧。”
待店家和小二离开后，苏启望着泪痕未干的六人说：“先休息吧，明日一早，你们就可以转返村里去。”
六人点点头未应声。
苏启三人出了屋后，壮壮和杨勉各自回屋。苏启经过映月和许颖房屋时，映月开门问：“姐夫，没事吧？”
苏启说：“没事，就六个被土匪烧了村子猎人，无家可归，流落至此。安心睡吧，明日我再与你们细说。”
次日一早，苏启拉开房门便是一愣！明哥和老六六人齐排排站在廊檐下，苏启扫视六人一眼问：“明哥，你们这是？”
明哥面有惭色说：“公子，我兄弟六人晚夜意图谋夺公子等人财物，公子非但没有砍杀我们，还愿意放过我们，我们兄弟特来感谢！”
苏启点点头说：“你们也是被逼无奈，我不怪你们。这样吧，你们先回屋，等我们洗漱后到外边吃过早饭，我再给你们一些银钱做盘缠。”
六人听了苏启所说，齐刷刷跪在地上，这一举动把苏启惊愣住了！叫明哥的壮汉抱拳说：“公子，我们看得出来你是好人！如今我们兄弟无处安身，纵是回去就我们六人还不知将会是什么样。我们想跟着公子，只要能有口吃就行。”
正在这时，映月和许颖一前一后出了屋来到苏启身旁，六个汉子跪在地上低着头。映月和许颖两双美眸看着苏启，又看了看六人都没有说话。
苏启上前扶起一一扶起六人说：“诸位折杀我了！都是爹生娘养的，这么跪我，实是不该。”
六个汉子涨红着脸，明哥再度向苏启抱拳说：“公子，你们本可以轻松砍杀了我们，却放过我们，这份不杀之恩，当得起我们这一跪。还请公子收下我们，我们都一把力气，跟在公子身边，许多重活我们都做得，只要……”
没等明哥再往下说，苏启打断说：“你们先回屋，我们得先洗潄，你们的事一会再说。”
这个时候壮壮和杨勉也起床出了屋来。壮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六人，六人低下头没敢说话。
店小二怯怯走上前来说：“几位客官，我这就去给你们打洗脸水来？”
苏启朝着小二笑着说：“有劳你了。”
明哥转身朝小二说：“走吧，我帮你去打水。”
余下五人站着却是没动。明哥向前走了两步，见自己的兄弟一个没动，回头说：“方虎方龙，你们两个给公子们的马喂草料，小三、小五、老六跟我来。”
苏启五人摇头苦笑。
不一会，明哥带着三个兄弟先一步在小二前面端着洗脸水来到苏启五人跟前，壮壮和杨勉二人上前接过两盆水端到自己屋。苏启才要去接，映月开口说：“麻烦明哥把水端我们屋里去吧。”
明哥他们把水端进映月房里后，便带人出屋去找虎龙两兄弟。苏启上前从一个洗脸盆里抄起热水洗了脸，就要出屋，却被映月拉到一个椅子上坐下，正想开口，映月却说：“姐姐跟我说，让我一路照顾好姐夫，我帮姐夫梳头吧。”
苏启正了正身子说：“好。”
映月轻柔地帮苏启解开随意绑扎起来的头发，把小方巾放到桌上，细细地梳理起来。许颖看着映月那生怕弄疼苏启的小心模样，不由嘴角一勾。许颖梳洗好后，来到二人身前说：“月姐，你去洗吧，再不洗水就凉了，我来给师弟梳。”
映月把梳子递给许颖，去自个梳洗起来。
许颖把苏启梳头，显得更加轻柔！小手贴到苏启头皮，二人都轻轻一颤。帮着苏启梳装打理好的二女站在苏启面前望着，心里皆在暗叹：这小子生得真真好看！
杨勉不知何时倚在门框上“啧啧”出声说：“哎！师弟真是长得太好看了！连我都看着喜欢得不得了！”两女转头提了包袱，来到门口瞪了杨勉一眼。
苏启起身来到三人面前说：“没办法，我爹娘都长得特别好看！”
苏启面色一黯继而说：“可惜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见得二女和杨勉都面有悲色，苏启拍拍杨勉肩膀说：“走吧，我们去找早饭吃。”
出了屋门，明哥看见苏启几人便从院一角的马厩走了过来，一排站在几人面前。
苏启看了看后笑说：“走吧，我们先吃早饭。”
一家羊肉汤锅店内，十一人足足吃了近二十斤肉，喝了一锅汤后，壮壮才拍着肚子说：“明哥，你们不错！跟我有的一拼！”
苏启笑眯眯地望着壮壮说：“师兄，让店家给我们装些肉和蒸饼带走吧。”
苏启转而对明哥说：“走吧，我们回客栈里说。”
一行人回到客栈，苏启让明哥六人先去把行囊收拾好。
杨勉找了小二要来一壶茶给众人倒上后便坐到一边。映月问：“姐夫，你想怎么安置他们？”
苏启沉思了一下说：“收下他们也可以，只是总不能带他们上京吧。”
映月说：“姐夫，我倒觉得可以带他们上京，一路上可以多看看他们的人品。反正公子以后身边需要不少人，如果品性不错，收为己用也是好的。”
苏启想了想后点头说：“你说的也对，那就收下他们吧。只是我们得看看这镇上是否有马匹贩卖，得给他们备上马匹才行。”
杨勉起身说：“师弟，这事交给我和师兄带他们去办，你们在客栈等我们就好。”
苏启才要起身去拿银钱，壮壮说：“师弟，师父在我们出来的时候，可给了我不少钱让我保管着呢。你们就在客栈等我们回来就行。”
苏启心下感动！壮壮从自己包袱里掏了两个金锭后说 ：“师弟，我们出去再给明哥他们兄弟买两身衣裳，你们要是想出去逛逛，就把我包袱带上。”
映月说：“不去了，你们快去快回吧。”
苏启一行十一骑在赶往京都路上时。
观澜郡城，正在小院里给毛驴喂水的胡老爹听到有人在敲院门，胡老爹上前拉开门，看着四个身着紫衣的壮汉站在门口，心里一颤说：“几位找老汉有事？”
邓勇抱拳说：“你可是胡老爹？”
胡老爹哆嗦回说：“是，正是老汉。”
邓勇接着说：“老爹别怕，我们是奉了我们将军，也就是苏启公子的命令来接你的。”
胡老爹疑惑地看着四人说：“你们说的将军还有那个什么公子是谁？”
邓勇从怀里掏出木柄匕首，木柄朝着胡老爹递过去说：“将军担心老爹你不相信我们，所以把这小匕首给了我们带来，并且还让我们带了一话说他很想念老爹院里的果子。”
胡老爹听了邓勇的话，接过匕首问：“那小公子现在在哪？”
邓勇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唇说：“老爹，能不能进屋里让我们喝点水？再细细给你说。”
胡老爹才反应过来连忙说：“看我这脑子，快快请进。”
进了屋里，邓勇几人喝了水后才由邓勇把苏启的现状及交代跟胡老爹一一说了。胡老爹听着了勇讲述，眼泪落个不停！待得邓勇说完后，胡老爹说：“我就说，好人会有好报的！那贼人都该死！苏家这样的好人，亏他们下得去手！”说完又泪流不止。待胡老爹又哭了一阵，邓勇问：“老爹，你看公子让我们带你去茶园，你是怎么想的？”
胡老爹擦了眼泪说：“去，公子要我去，我就去。老汉无牵无挂的，能在公子身边，日后死了，也有公子料理我的后事。要是能多活几年，看看公子有了后人，那老汉就更开心了！”
邓勇听后点头说：“那好，老爹你等我，我去府衙给你办出籍的一应手续。办完后，还要麻烦老爹带我们去观澜七里台垒护将军父亲的坟墓。”
“找到了？”
邓勇笑着说：“凶手都招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