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将之威
霍玉柱慢悠悠喝着茶，等着一应官将聚齐。
一亲卫跑进府衙禀告：“将军，伍将军来了。”
霍玉柱起身朝堂中众人说：“各位稍坐，我去迎伍将军。”
堂中众人待霍玉柱出了正堂，不免交耳轻语，都在猜度伍将军何许人。
待霍玉柱迎着伍将军至衙案前说：“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殿卫大将军伍兴。”
堂中军政一应大小将官皆起身恭恭敬敬地向着伍兴行礼。
伍兴一把扶了霍玉柱上座后，自己在下首坐了。堂中诸人才各自就座。
霍玉柱端坐堂上说：“诸位，此次我与伍将军前来，是奉了陛下旨意，剿杀六梁境内土匪！需要大家配合”。
堂中众人沉默。
过了数息时间，霍玉柱起身来到堂中说：“诸位是否在疑惑你们的郡守及军镇为何不回？”堂中众人纷纷点头。
伍兴起身来说：“关于你们的疑惑，由我来解答。你们的郡守及军镇留在京都为太后她人家贺了圣诞后才回。我与霍将军离六梁近，所以接到陛下圣旨便马不停蹄赶来，还望各位竭力配合！同时，陛下派了我和霍将军前来，也有担心六梁当地有人与匪徒勾连而横生枝节。所以，即时起！诸位便在府衙安心呆着。”
郎将及府丞腾地起身！可陡然迎上霍玉柱和伍兴不带一丝情感的眼神，二人浑身一个激灵！
二人抱拳躬身向着霍玉柱及伍兴赔罪，府丞说：“请二位大将军恕罪，我二人实在是听了将军一番话吓坏了！才冲撞了两位将军。”
霍玉柱冰冷的眼神在郎将和府丞脸上扫过，这一刻，二人如坠冰窖！其余众人全都战战兢兢，惶恐不安！
霍玉柱上前一步一字一句说：“记住！若真有人与匪类有勾连，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若是再敢伸手，我天雄大军的刀锋可不认人！”
郎将及府丞二人额头汗珠密布，往后退了一步坐到椅上。
霍玉柱又一一扫视余下府官及营将说：“自此时起，整个府衙由天雄军戒严，我会派人通知你们家里说有公务处理。若有与匪类勾连者，在我剿灭六梁匪患前向伍将军的影卫交代清楚，牵连不深者可既往不咎，若是负隅顽抗，下场不单只是你们自身，还有你们的家人都会被殃及。还请诸位切勿心存侥幸。”
伍兴接着霍玉柱的话说：“我会留一队影卫在这里，你们当中若是有人要交待就找他们。我的影卫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别想着反抗，也别想着贿赂他们，因为他们忠于大炎，忠于陛下！”
晚间，霍玉柱和伍兴二人吃过饭后，正坐着喝茶时，周栋进屋禀告：“将军，中州刑典说有话要禀。”
霍玉柱与伍兴对视一眼后，霍玉柱说：“带他进来。”
过了片刻，中州刑典进屋向霍玉柱二人见礼后说：“下官龚彬见过二位将军。”
霍玉柱望着面前清瘦的龚彬说：“你有什么话要跟我们说，你说吧。”
龚彬说：“二位将军，下官知晓郡守和军镇都与瑞王过从甚密，下官虽无实证，但下官认为这其中必不寻常。”
伍兴抬眼望着龚彬说：“如何过从甚密？”
龚彬说：“郡守和军镇经常到瑞王的将军府去拜会瑞王。”
霍玉柱及伍兴听了龚彬所言不由蹙眉。还是伍兴问：“其它的呢？”
龚彬答说：“将军，六梁境内的匪患，我怀疑是军卒所扮。”
此言一出，霍玉柱及伍兴俱都一惊！晴天霹雳一般怔住了二人！如果真是瑞王授意，那么这样的人如若他日登临九五之位，必是大炎之祸！霍玉柱朝着周栋说：“带龚刑典下去单独安置，安排人保护好他。”
周栋带了龚彬下去后，霍玉柱及伍兴对望一眼后双双落座。霍玉柱端起茶水饮尽后说：“你认为瑞王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伍兴朝着霍玉柱撇撇嘴说：“老霍，这可不像你！怎么，这官越做越大以后，胆子却是越来越小？你敢说你不知道瑞王为何这么做？”
伍兴悠悠一叹接着说：“瑞王才情过人，天资甚高！若是一心守卫大炎边境安稳，与太子殿下内外扶持，必将是大炎之幸！可权势惑人心哪！”
霍玉柱颔首说：“是啊！前几年整顿军备，震慑宵小，一时贤名远扬。岂料今时却为争权夺势，不惜颠覆乾坤，不惜山河变色，不惜生灵涂炭！”
伍兴不无遗憾地说：“若是没有苏启上呈的信件，待瑞王禀奏六郡匪乱，上书提讨扩充军备被允，恐怕不要多久，若依然不能扳倒太子，瑞王便会举兵入京。”
霍玉柱疑惑不解地问伍兴：“为何明知那些信件如此重要，瑞王却这般掉以轻心？”
伍兴叹了口气说：“百密必有一疏！瑞王错信他的舅哥杨仲川，是他注定失败的关键转折。虽然瑞王纵是举兵，胜算并不大，但是一旦起事，血流成河却是必然。”
霍玉柱对伍兴的前一句甚疑惑便问：“老伍，你说杨仲川误了事，此话何来？”
伍兴抿了口茶说：“此事起于我影卫好不容易钉进中州的一个密探，截了瑞王的密信后遭到截杀，重伤之际一个刀客救下了他，最终密探重伤不治身亡。密探临死之际，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救他的刀客把信件带走。瑞王的人找到密探的尸体没有搜到信件，便追杀刀客，最终刀客应该是遇上从穹沿返回观澜郡的苏晨，是苏晨救了刀客，还是刀客在神不知鬼不觉间把信件塞到苏晨车上后继续逃遁不得而知？苏家在几日后便在大火里化为了灰烬。刀客是否还活着？这些都很难查起了。”
霍玉柱继续问：“老伍，你说杨仲川是苏家一门被灭的主凶？”
伍兴点点头说：“是，三日前，影卫秘密拘拿了杨仲川一家。杨仲川指使府里一个叫董良的僚属实施对苏家进行灭门！配合董良行凶的是石溪口匪首汪天福等人。得知了苏启或是苏晨脱逃之后，董良在观澜郡守的配合之下，几乎把郡城翻了个遍，又在杨仲川狐假虎威之下，周边几郡假借匪徒绑了一官家子弟进行截查，却是花月余时间一无所获！”
霍玉柱盯着伍兴说：“瑞王对苏启逃脱一事为何没有过问？”
伍兴嘴角一扯说：“对剧性的就在这个点上！”一边说一边向霍玉柱伸出手来。
霍玉柱怒哼一声说：“死性不改！前面铺垫那么多，敢情在这儿等我！一会给你一百两！总是把重要漏着不说，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伍兴心满意足地收回手说：“老霍，我可不像你统军镇守一方！我在陛下跟前，就规规矩矩领着奉银过活，不从你们这种大富之家扣点，你弟妹在京都带着孩子怎么活？”
霍玉柱抚额叹气说：“好了，就像是别人不知道你一般。说吧，说重点。再跟我绕弯子，我刚才答应的一百两作废。”
伍兴沉声说：“董良在烟花巷得了一个小粉头，据说甚是美貌！不料想董良被杨仲川派到外地办事，前脚才离开，那小粉头便被杨家二公子给强占了！等董良办完事回来，杨仲川说小粉头卷了钱财跑了！实际上一审才知，被杨家二公子养到了外边。”
伍兴指了指自己空空的茶杯，霍玉柱瞪了伍兴一眼，给伍兴续了茶水，才听伍兴继续说：“之后呢，不知杨仲川是不是担心事情败露，便让董良住进杨府的一个小院，还赏了一个丫鬟给董良。这桩事董良是有怀疑的，只是苦于没有丝毫痕迹，再说纵是有蛛丝马迹，董良又能如何！所以，这事给董良心里种下了一根刺！苏启逃脱以后，杨仲川把董良一顿臭骂，董良心寒，又担心父母安危，所以回返观澜郡城后，找了一个男孩先用火烧！之后沉到荷花池里，待得瑞王僚属张朋到来，才从池底找出尸体。张朋不疑，便向瑞王回禀已然斩草除根。而杨仲川在之后分别写出四封信给瑞王禀报找寻苏启的进展，都被董良改成了寻常的表忠心，谄媚之言。尤其在花费不少钱财，耗费大量人力都没能找到苏启，杨仲川扔出镇纸砸伤董良之后，董良一不做，二不休又找一男孩做成野兽袭食假象，拉着尸体回去向杨仲川交了差。”
霍玉柱点点头说：“所以，得亏瑞王深信这个舅哥！也得亏这个董良！”
伍兴深表赞同地点点头。
伍兴给自己倒了茶水，又给霍玉柱倒上后说：“老霍，你的兵马布置得如何了？能不能确保一举镇压六郡？毕竟这六郡之地广大，你有那么多兵？”
霍玉柱挑挑眉说：“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有你的影卫打前阵，我在后边把投靠了瑞王的一干大小将官拿了，再把兵卒抓在手里稳住形势，想来是可行的。对吧？”
伍兴手指点点桌面说：“既然你胸有成竹，我就尽力配合你！早早完成差事，回家去抱娇妻嫩儿！不过，你的兵马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部署的？”
霍玉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之前有过一定部署是其一，其二便是在陛下让我前往六郡时，我已令人八百里加急给我的两位副将着手行军，名头是过年期间发现军纪不严不明，全军集训。所以，这么大的动作，为免有瑞王耳目报讯，我们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击！”
伍兴郑重点头！
短短八日！霍玉柱在影卫完美配合下，一一拿办六郡二十四州一众投靠瑞王的将官交由影卫突审！拿下了治军权后，更是以雷霆之势对六郡匪众进行了横扫！余孽虽然不少，但只能徐徐再图之。
又过了两日，由影卫及紫甲卫分别抽出两队人马，各自携带了一份瑞王系将官供述火速进京奏禀启宁帝。
正月三十。
两峰山，苏启牵着柳虹的小手，正在菜地边散步。闻着柳虹身上萦绕的淡淡清香，苏启不免口花花说：“小虹，少爷跟你说的事，你怎么总不用心去办呢？”
柳虹紧咬贝齿哀求：“公子，你说那事羞死人了！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苏启面不改色说：“这有什么，我们是夫妻呀！不就是我们三人同床共枕睡个觉吗？”
柳虹低垂臻首，声若蚊吟：“公子，那样一来，让英英姐怎么看我。”
苏启看着柳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不由疼惜说：“哎呀，小虹！公子也就是那么想想，不会真逼你的。可别哭，哭了公子可是会心疼的。”说完把柳虹抱进怀里。
柳虹环住苏启的腰，红霞未消的脸颊紧紧贴在苏启胸膛。
待苏启与柳虹回到屋外，壮壮疾步而来说：“师弟，师父正要找你，快去。”
柳虹听了壮壮的话后说：“公子，你去找师父吧。我去帮师嫂她们。”
苏启进了老头子木屋，莲姑笑着对苏启说：“小启，可不能厚此薄彼，小虹和英英可是全心扑你身上的。”
苏启躬身向师父和师娘行礼后才说：“师娘放心，徒儿不会偏心的。”
莲姑轻轻点头笑说：“师娘也就跟你开个玩笑，快来坐。有好消息！”
苏启坐下后，老头子笑眯眯看着苏启喝了一杯茶后，才从身后桌上，取了一封信递到苏启手中。
苏启取出信细细看了一遍，擦了眼泪哽咽着说：“我家人的大仇终于得报了！”说完泪水成串地划落。
待苏启平复了心情后，老头子说：“小启，逝者已矣！为师望你能看开，只有你看开，你家人的在天之灵才能安息。另外，你肩负振兴苏家之重任。哎！你明白为师之意，为师也就不多说了。”
苏启擦干泪水，向着老头子重重点头说：“师父，徒儿会调整好自己的，还请师父放心。”
老头子点点头说：“为师相信你！你岳父信中说等杨仲川及董良受刑之日，会提前通知你去观刑，到时候你就出去一趟。至于汪天福那伙贼人，就听你岳父安排，由紫甲卫先行探查，之后你可亲自出手，也可让紫甲卫帮你，你自己决定。”
苏启听了老头子和话后说：“师父，杨仲川及董良有刑法来杀，那汪天福若是能由徒儿来杀，对化解徒儿心中郁结会有大用。”
老头子和莲姑都点点头。莲姑伸手给苏启擦去再度划落的泪水说：“想来你岳父能帮你达成这个愿望的。”
晚饭后，苏启回到木屋后，袁英英和柳虹没多会就一并进了屋，关了屋门，两女双双坐到苏启身边靠在苏启肩上。苏启伸出手搂住二女。
袁英英蹭了蹭苏启的脸后轻声说：“跟我们说说吧，我们想听。”
柳虹靠在苏启肩上的臻首轻点。
苏启说累了！哭累了！被两女扶到床上躺下后，两女一左一右依偎着苏启怀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