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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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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启、壮壮、杨勉往着大铁锅里一趟趟地挑着水,庞任负责把灶火烧得很旺!袁英英带着柳虹、映月,还有许颖,往着老头子的卧房里挑好洗澡水后,又一一把柳虹、映月、许颖的卧房装了洗澡水。

    大师兄和二师兄两人把炒菜的大锅洗出来烧水,傅蓉和张雪负责烧火,同时把热水舀往卧房。

    苏启师兄弟六人洗澡时,映月和许颖已经窝到一张床上说着话。袁英英和柳虹早早把苏启新衣裳及靴袜等准备妥当。

    苏启洗好澡在二女服侍下换上新衣裳丑美了一番后贱贱地问:“两位爱妻,不知今夜哪位侍寝?”

    话音才落,两处腰间软肉同时受袭!好在二女也没有舍得真正下手,被二女哄出卧房去拿个小盆苏启听到栓门声后欲哭无泪。

    张灯结彩的皇宫里,用过年宴的启宁帝听着贺通奏禀:“陛下,这些时日以来,穹沿、四原、六梁、白江、千水、苍陵六郡的军政主官都与瑞王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有过数次隐密会面,时间最长有近一个多时辰,少则两刻钟以上。”

    启宁帝看着手中关于瑞王与六郡军政主官何时何地会面,会面时长等详尽奏报,脸上的神情一直没有变过。

    启宁帝合上奏报说:“坐下说吧。”

    贺通正襟危坐,启宁帝向谷元吩咐:“奉茶。”

    “贺通,据你调查的六郡军政主官中,是否有人未受瑞王拢罗?”

    “禀陛下,据臣调查均已在瑞王的拢罗之下。”贺通据实回答。

    启宁帝稍作思索问:“你认为瑞王是否已是有恃无恐?”

    贺通回禀:“陛下,臣以为瑞王尚未齐备。”

    启宁帝起身负手走到贺通面前,贺通连忙起身躬立一侧。

    “为何被截下信件一事,不见瑞王及其朋党有异动?”

    “陛下,臣有一猜测。”

    “讲。“

    贺通恭声禀奏:“陛下,是否苏启侥幸得以脱逃一事被瑞王手下刻意隐瞒了真相,进而报给瑞王却苏家全部葬身大火,并连书信也在大火中化为了灰烬。”

    “这是朕一直有疑惑的地方。密切监视,切勿打草惊蛇。太子府那边如何?”

    贺通微作停顿后禀:“陛下,梁国舅及薛家都是有意安排针对太子。”

    瑞王府书房,瑞王听着首席僚属张朋禀报说:“王爷,近日发现王府周边有可疑人员在活动。目前尚不知是哪方人马?”

    “苏家大火确定无一漏网?”瑞王对张朋所禀未作答理问。

    “是的,王爷。苏家一众在入殓前,属下去一一看过。苏峰也是属下亲眼看着埋下的。”

    “可有查探何方人马想要对付本王?”

    “有跟踪过,但都被甩开了,属下担心打草惊蛇,并未采取强制措施。属下以为除了陛下,就只有太子一派有动机。”张朋分析回道 。

    “密告各郡人员,在离京前不要再联系,更不可聚集。”

    “是,属下即刻去办。属下告退。”

    张朋离开后,瑞王又仔细回想奉旨回京后面圣两次及年饭进宫的桩桩件件,并无异常之处。难道真是太子一党的人在暗中监视自己?

    贺通布守天长五郡的天宁军,未见有异动。

    伍兴前日还去刑部提审梁国舅。

    父皇最为依仗的两柄刀都在京都,这样一来,应该不是父皇的人?那么就只剩太子一系的人有这动机。这么说来,弹劾太子这一步是否需要再加上一把火?

    次日,启宁殿。

    启宁帝端坐龙椅,威势无匹!

    刚完成开春春种及防涝事务的殿议诸事,监察司正史佟方正出列奏禀:“陛下,臣有奏禀。”

    “准奏!”

    “臣有三问请教太子殿下。”

    此言一出,全殿皆惊!真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佟方正人如其名,刚正不阿,铁骨铮铮!可这大年初一朝议,就弹劾太子,真不怕天子震怒?这是要做什么?朝堂党争搬至台面来了?

    太子一身银白织锦,仪表堂堂!听得佟方正所言,出列向着佟方正一礼说:“请正使问询。”

    佟方正向太子恭敬施了一礼后说:“臣一问太子僚从谢致远收受富商刘同光贿银两万两,谢致远招供实受太子之命,并说太子允诺回赠一州之地盐营专属,可真?”

    “本宫委实不知此事,还请正使详查。”说完朝着佟方正又是一礼。

    “臣二问殿下强迫粮商薛海之女侍寝,致使薛芳主仆投井自尽是否为实?”

    太子英俊的面庞上呈现哀伤之色说:“本宫与薛芳情投意合,是得了薛家认同的。本该在年后要向父皇禀请赐婚的,此事本宫爱妃也是同意了的。正使何来此问?”

    佟方正回禀:“薛海向下官面诉太子殿下威逼其女侍寝的前因后果,下官手中有薛海亲手讼书。”

    太子心头一凛!暗恨瑞王之阴辣!

    佟方正继续发问说:“臣三问殿下与梁国舅勾连意欲何为?”

    太子雷禹懊悔不迭!与梁国舅仅有两面之缘,哪曾想梁国舅却与敌国大兴皇朝私通!如今看来,瑞王这一步一步环环相逼,是早有预谋!只叹自己后知后觉!

    太子转身对着启宁帝跪下说:“父皇,儿臣与梁国舅确有两面之缘,但均以举荐好友给儿臣为僚从为由,恳请父皇详查。”

    “太子先起身来,方正继续。”启宁帝淡淡开口。太子和佟方正双身应是。

    太子起身站回启宁殿左首后,佟方正继而说:“启奏陛下,谢致远收受贿银两万两,其供认乃太子殿下授意。谢致远在潜逃时行凶杀了一差役,已由刑部拘押。谢致远供述收受银两在太子城外的山庄里,已由刑部差人前去搜查。”

    太子听了佟方正所言,心头寒冷!这连环的阴招真是让人防不胜防!自己多少身边人被收买或被胁迫?前些时日薛芳被人谋害已经搅得京都风云变幻!而今谢致远两日前向自己告假回家看望生病的老父,却原是被拘押在刑部。

    听及此处太子上前一步朝启宁帝禀道:“陛下,儿臣对此事确实一无所知,儿臣会配合正使及刑部的一应案件查办。以求早日还儿臣清白。”

    启宁帝及一众文武都点了点头。瑞王站在太子身侧,面庞上没有任何神情变化。

    佟方正再禀:“薛海一家皆已经过问询,皆言薛芳是在太子殿下威吓之下侍寝,并据太子府僚从吴谨的供词里得到证实,一切皆属太子授意。”

    皇帝表情依旧没有变化,殿上的群臣心里各自思量事态将会如何发展。

    二皇子眉心轻耸后再无其它表情,依旧面色沉静。

    “方正继续。”启宁帝道。

    佟方正朝启宁帝一礼后说:“经查,梁国舅把天长五郡的城防布置图夹带在商货里已经卖给了敌国大兴。一路都有太子手令通关。”

    太子听及此处,险些被惊出了七魂!如若这些罪名落到自己头上,那么自己不但会被废除,还极有可能性命不保!自己的手令只给过亲军卫将军手中有,太子胸中悲愤万分!难道自己的亲卫将军都被收买了?

    太子往前一步跪下,用尽全身力气平复了心里惊颤禀道:“父皇,正使所奏三桩儿臣确不知情。儿臣识人不明,请父皇责罚。”说完后把头低低伏着。

    启宁帝沉思了片刻后说:“自今日起,太子无召不得离府,由谷元送回太子府。今日朝会到此,退了吧。”

    太子在启宁殿等谷元,脸色惨白无一丝血色!见得谷元前来,拱手行礼说:“有劳公公。”

    谷元躬身拱手回礼后,向着太子伸手往前虚引,太子在前,谷元在后。一路回到太子府,入了太子府后,谷元挥退身边小太监后凑近太子一些后轻声说:“殿下,陛下让老奴传话给你,清者自清,好生在府里读书明理,多习辨人面目。”

    太子听了谷元这几句话后,神情激动,眼中已有泪花闪烁!父皇是信任自己。隧退后一步躬身向着谷元一礼说:“多谢公公!还请公公代我禀奏父皇,儿臣谨记教诲。”

    谷元上前一步扶起太子,微微一笑后带了小太监离开太子府回宫。

    皇宫。

    霍玉柱正向启宁帝奏禀瑞王六郡兵防。

    良久,启宁帝转身说:“玉柱,瑞王心思深沉!狠辣无情!是不是有几分像朕?”

    霍玉柱单膝跪地:“陛下,是不是臣做错了什么?”

    启宁帝轻叹一声说:“我知道你们都不会这么看朕,起身吧。明日你奉旨赶往穹苍六郡,由伍兴配合你将一应主犯拘拿!若遇抵抗可便宜行事,必须确保穹苍一线安稳。”

    霍玉柱面容一正,拱手抱拳道:“遵旨。”

    “另外,苏家灭门一案,得给苏启一个交代!苏家三代忠君爱国,却不想是这般结局,你既是他的岳父,就有责任培育他成才,以告慰苏家父子于九泉。你的紫甲卫腰牌可以给他,等你稳定了穹苍六郡,多放边境磨励。有秋老先生他们护持,想来不会差的。”

    “遵旨。”

    大年初八,启宁殿。启宁看到首辅刘仁周上朝,担忧刘仁周身体不支,吩咐谷元:“给刘公奉座。”

    群臣都在揣度首辅今日上朝之来意。

    首辅刘仁周起身奏禀:“陛下,老臣与曲公这几日来细细看过太子僚属收受贿银案、薛芳主仆投井案及梁国舅判国案,其中疑点颇多,臣恳请陛下下旨重勘。”

    次辅薛清泉出列奏禀:“陛下,老臣以为不可,刑部尚未审结就重勘,于理于法不合。”

    启宁帝听完便道:“刘公,由刑部先作审结,再议吧。”

    刘仁周和薛清泉退回朝班。

    瑞王上前一步奏禀:“陛下,儿臣请旨返回六梁操理军务,近半年来匪患横行,儿臣甚是忧虑。”

    启宁帝徐徐开口:“二月初九,太后圣诞,在京文武官员为太后庆贺后再返。瑞王所奏请兵甲武备筹备进展如何?”

    兵部尚书徐延亭奏禀:“陛下,在瑞王殿下返还前必能齐备。”

    启宁帝龙首轻颔:“退朝吧。”

    瑞王与群臣谢恩!

    瑞王回到王府,召张朋到书房说:“薛家,还有谢致远给本王盯紧!梁国舅那边若是情势不利,不宜再留。”

    张朋躬身回说:“王爷,如今陛下并未针对太子涉及三案有明确谕示,我们此时若是除掉梁国舅,是否会引火上身?”

    瑞王心里很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却是想不出是否哪里出了差错?若是己方一有动作,牵一而动全局,大大不妥!

    从霍玉柱离京那一刻起,瑞王便起了疑心,霍玉柱治军严谨,怎么会有军士入村强抢民妇之事发生?严重到什么程度才要霍玉柱亲自回去处理?

    太后七十圣诞在即,圣旨已下,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御书房,佟方正端坐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启宁帝看着一封封卷宗。盏茶时间后,启宁帝起身,佟方正跟着起身走到启宁帝身旁。

    启宁帝转身把一摞卷宗拿给佟方正后说:“方正,先行压置。这段时日你也辛苦了,稍歇几日,一应人证物证仔细看护。”

    “陛下,人证及物证对太子殿下十分不利!太子向来仁厚爱民,这几桩案子都在刻意想要抹黑太子。真的放任不管吗?”佟方正斟字酌句说。

    “方正,太子识人不明,当受。”佟方正恍然大悟。

    佟方正离开御书房后,启宁帝朝谷元说:“带静妃去刑部探视一下梁国舅。”

    谷元躬身回禀:“陛下,今日吗?”

    启宁帝看了一眼谷元说 :“你在想什么?”

    谷元听了启宁帝的话双膝一弯跪在启宁帝跟前说:“陛下恕罪,奴才再也不敢了!”

    启宁帝轻叹地一声:“静妃贤淑,不争不抢,哪都好,就是没能好生约束她的胞兄及家人。提醒她一句吧。”

    谷元擦了额头上冒出细汗谢恩退了下去。

    谷元一路行至莲倚殿,静妃的婢女见得谷元到来,快步上前行礼:“婢子见过公公。”

    谷元微点头说:“前面引路,带咱家去见静妃娘娘。”

    谷元见了静妃,把启宁帝口谕传达后,便引了静妃前往刑部。

    到了刑部,刑部侍中及衙头引着静妃及谷元一行人到了关押静妃胞兄牢房。静妃胞兄梁林跪地牢门前泣不成声!静妃看着身上并不见伤痕的胞兄没有说话,谷元侍立在静妃身后。

    梁林哭了一会停了下来,擦了擦眼泪说:“娘娘,我……我……我没有勾连大兴,我只是做了些布帛买卖。我真的没有勾连大兴,娘娘,能不能求求陛下。”

    梁妃依然未语。谷元开口问:“你说没有勾连大兴,为何在案卷里招供受太子指使?”

    听及谷元问及供出太子一事,梁林嚎啕大哭!面部扭曲地说:“他们对我用非人之刑!逼我牵连太子!他们对我用非人之刑!非人之刑哪!”说完抱着牢门颤抖着呜呜痛哭。

    谷元转身看向侍中及衙头,二人面色大变中跪到静妃跟前说:“我们并不知情,此案我们并未经手,国舅爷可以为我们作证。”

    谷元躬身朝静妃说:“娘娘,可有话跟国舅说?”

    静妃点点头说:“哥哥,我们梁家得浴天恩,已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哥哥若是还不思悔改,整个梁家都将为你陪葬。我与敏儿亦是如此!哥哥好好思量吧。”

    梁林抬起头来望着静妃哀声哭求说:“娘娘,求求你让陛下换个地方关押我,在这里我会死的,我会被他们害死的。”

    谷元向身后小太监招招手,小太监把一小瓶子递给谷元,谷元恭恭敬敬递到静妃手中。

    瑞王府,张朋急火火到正厅向瑞王见礼后禀:“王爷,刚才我们在刑部了的眼线来报,谷公公陪着静妃娘娘去了刑部探视梁国舅。”

    瑞王霍地起身!两步走到张朋面前问:“可曾带有禁军?”

    张朋回说:“没有,只有谷公公及静妃娘娘的随侍太监婢女。”

    瑞王负手在厅中踱了数步后站定说:“命死士火速赶去刑部,若是梁国舅要被转移,就把梁国舅杀了!给死士带上太子府的铭牌,若得逃脱,命其往太子城外的山庄方向逃。”

    半个时辰后,张朋回返瑞王府禀告:“王爷,梁国舅被赐毒酒,已然身亡!我们的人已经检查过了,确定梁国舅已死。并在刚才由梁家人拉了尸身回家去了。”

    瑞王沉思不语!良久后问:“父皇为何下旨毒杀梁国舅?这是何意?”

    张朋未敢作答,垂手而立厅中。

    瑞王百思不得其解!谷元毒杀梁国舅,显然是奉了父皇旨意,难道父皇相信了梁国舅勾连大兴?还是说父皇实是对太子早就失望之下而顺坡下驴?又或是说死无对证之下,编造梁国舅口供是刑讯逼供而不了了之?

    “明日再到梁府探实其中是否有诈。”瑞王还是不放心吩咐说。

    张朋躬身领命退了下去。

    次日,梁府满府挂白,哭声不绝!张朋上了瑞王礼单后亲自到灵堂,看见梁林头脸已然乌青,鼻孔及耳朵里塞了棉,隐隐还能闻到臭味萦绕,向着梁家人劝慰一番后便回瑞王府向瑞王禀告了梁国舅确已身亡。

    直到夜深时分,贺通带着太医张大年秘密化装来到梁府给梁国舅喂下一瓶药液,醒转来的梁国舅,听得贺通一番耳语后连连朝着皇宫方向磕头谢恩不绝。

    临走前贺通说:“以后安分下来,需要你配合的时候,陛下会有旨意。”

    之后的半个多月,启宁帝每每在朝臣议及太子所涉三案时,出奇地回避起来!众臣及瑞王都认为,启宁帝在考量是否要废除太子!

    京都越发是暗流涌动!一些京官想转投瑞王,可却无人敢在这个关口公然向瑞王示好!

    瑞王一系人马不由都在庆幸自己将要乘风破浪!展翅高飞!

    原本支持太子的一众官员,则是只有少数几人还在刘仁周带领下为太子奔走,却是收效甚微。

    正月十六,霍玉柱带了周栋及二百紫甲卫沿水路抵达六梁郡中州府。

    中州郞将袁成栋亲迎霍玉柱进城,在中州府衙坐了主位,霍玉柱看向座下府丞及袁成栋说:“二位,派人去把属官叫来,我奉了陛下旨意前来,有事需跟中州府官将交代。”

    半个时辰不到,军政属官大多已到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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