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怎么回来了?
次日,三个人一早找车回上京。
疾鹿江岸,仍有百姓围观,不减反增。
李衡欲沉思半响,“你们怎么看?”
“新帝登基不过两月,这些人还真是着急,看皇帝怎么处理吧。”
宁书闭着眼睛说,他对此事不想干涉过多。
方崢听闻这话愁眉苦脸,“大人恐怕不好交代了。”
上京。
皇帝在朝堂上一言不发盯着朝臣,世家顶不住压力出来拱手说道,“皇上,此事可调查清楚了?”
“并未清楚,陈大人以为如何?”
皇帝声音淡淡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陈嘉乐跪在地上叩首,“民间传言鱼腹藏言,乃是天意,微臣以为是有人蓄意为之。”
“是吗?陈大人不妨说说看?”
皇帝挑眉问道,对此事表出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众臣看在眼里,颇为不解。
陈嘉乐顿了半响,“皇上,大理寺的张淮张大人接手此事已有五日余,不妨问问张大人?”
张淮听到这话一个激灵,当即站出来弯腰表况,“皇上,微臣派捕快去调查了,不日应有结果。”
皇上冷眼看着朝臣推脱此事,明显不想牵扯其中,思量许久说道,“那就等张大人的结果了。”
“退朝。”
皇帝率先离开龙椅,跪在金銮殿上的众臣放下心来。
各自朝宫门口的方向去,谁都对此事闭口不言,即便是世家六门也如此。
陈嘉乐被人叫住,回头一看,是孙家大郎孙江飞。
在朝中任职吏部尚书,之前叶道入狱,孙江飞理所当然成了吏部尚书。
吏部尚书的职位在朝中举足轻重,陈嘉乐不想得罪此人。
“不知孙大人可有事?”
“陈阁老刚才在朝堂所言,觉得皇上会怎么想?”
“哼!皇上年幼但不是瞎,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有人不希望皇上坐稳位置,不过能够这么做的人,恐怕只有其他几位王爷了。”
陈嘉乐拂袖继续往前走,两个人并肩而行。
孙江飞笑笑,目光在人群身上,太多人不敢思量皇上的话。
生怕帝王一怒,上京便会血流成河。
陈嘉乐叹气继续说,“那孙大人以为如何?此次的幕后主使之人,又是什么人所为?”
“先帝十五子,难说。不过陈阁老一番话,可能皇帝也会听进去吧。”
就怕赵奚会对世家动手,世家在上京根基错综复杂,皇帝想要梳理恐怕不易。
陈嘉乐放慢脚步回道,“十五子,也只有赵奚一人登基为帝,朝中的大臣之前纷纷站队拥护皇子,这件事皇上迟迟不肯表态,如今出了这件事,恐怕结局只会更加惨烈。”
没有任何一个帝王,能忍受朝堂上大臣结党营私!
孙江飞笑着说道,“皇上怎么做无所谓,可是世家注定逃不过一场浩劫。”
孙江飞拱手离开,留下陈嘉乐一人沉思。
御花园中,奇花异草都快凋零。
皇帝拿着鱼竿垂钓,身后众多宫女不敢靠近。
钟霍被传召而来,丝毫不敢怠慢跪在地上叩首说,“皇上万岁万万岁。”
“平身。”
皇帝仍旧不动弹,对池中的鱼儿颇有耐心。
钟霍弯腰站在身后,思忖片刻说道,“不知皇上召微臣,所为何事?”
“按照祖制,朕应该去泰山祭天禀明上苍,以求燕国海晏河清吧?”
鱼儿仍旧游来游去,对鱼钩上的诱饵不为所动。
钟霍摸不准皇帝的意思,低着头说道,“是,届时需要钦天监算日子。”
“钟霍,你算的日子在何时?”
钟霍闻言蹙眉,皇帝这是?随即回答道,“在五日后。”
“很好,此次的祭天大典,交给你了。”
皇帝突然提手,原来是鱼咬钩了。
钟霍跪在地上,“微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下去吧。”
宗竹近身问道,“皇上,钟霍是世家之子,恐怕难为皇上办事。”
“不会,钟霍在钦天监任职,钟家近年来手中权力逐渐外放,看来是别有用心。”
皇帝颇为自信,钟霍的确如此。
宗竹不再说话,站在一边如入定的老者。
大理寺。
李衡欲坐在内堂中赏花,迎面走来的张淮怒色满面。
“这次去桃花镇,可有什么收获?”
“有,不过还是先付钱吧。”
李衡欲满不在乎说道,他的确需要钱财来维持生计。
在这寸金寸土的上京城,活着太难。
张淮想起刚才在朝堂上的险境,一时间回不过神,直到身边的方崢提醒了一句。
“大人,李公子确实查明缘由了。”
“行,去取银子给他。”
张淮坐在椅子上,满脸疲惫不堪。
李衡欲接过银子笑呵呵往怀里揣去,又从袖子里摸出那张纸摆在桌上。
张淮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还请方大哥取明矾、水,笔,纸。”
方崢很快将东西准备妥当,原理他还不曾听过,所以有些好奇。
张淮瞪大了眼睛盯着李衡欲的动作,李衡欲将明矾溶水,用笔蘸水在白纸上写字,等墨迹干了这纸上没有任何字迹。
紧接着将纸放在水中,没一会就显现出刚才写的字了。
李衡欲冲他笑笑,“大人,现在这谜题解开了,那我可以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原来如此!”
张淮恍然大悟,刚要点头才想起一件事来,摇头说道,“可是主谋是谁还不知道呢!”
“这就是大理寺的事了,抓个人而已应该不至于让我出手吧大人?”
李衡欲打个哈欠,昨晚没睡好。
张淮一听觉得有几分道理,挥挥手说道,“行了,你回去吧。”
“好。”
从大理寺出来后,李衡欲直奔家中。
衡青看哥哥回来了,立马上前保住哥哥,“哥哥,这两天你怎么都不回来?”
“哈,哥哥出城去办事了,哥哥现在困得很,你自己在家中温字吧。”
李衡欲回到房间后倒头大睡,这一觉到夜色降临才醒。
望着天色不由得皱眉,“衡青?”
“哥哥,我把饭菜都热好了。”
衡青将东西端上来,院子里宽阔,只有李衡欲跟他在此。
两个人吃过饭后,李衡欲终于想起一个问题,“衡青,你应该五岁了吧?”
“嗯,城隍庙的老爷爷说我今年的确五岁了。”
衡青嘴角的米粒还没擦去,这么一看真是惹人发笑。
李衡欲眯着眼说,“这样啊!那明天我们去找私塾先生问问。”
“啊?哥哥,你要让我去私塾读书吗?”
李衡青满脸不可置信,哥哥能够收留他就不错了。
李衡欲点头说道,“一个人不识字,那是断断不行的,以后别人会说你是睁眼瞎!”
“是吗?可是哥哥也不识字啊!大哥哥没有嫌弃你……”此话一出,李衡欲顿时觉得尴尬,好端端怎么说到他身上了。
连忙扯开话题,正色道,“因为哥哥学的跟别人不一样,哥哥好歹也是寒窗苦读十六年的人!”
“哇!真的吗哥哥?”
李衡青将信将疑,可是……
那门口的人影渐渐过来,“寒窗苦读十六年,连个豆大的字都不认识,也亏得你能够说出口。”
李衡欲听到声音一怔,不确信回头一看,一身黑子融于夜色,倘若不是有风拂起衣角,都辨认不出此人是赵津。
李衡欲愣住好一会,“你…你不是在边关吗?”
“嗯,边关各国签订三年内不出兵相扰的协议,本王奉旨回京坐镇上京。”
赵津眉目间尽是疲惫,拿着茶杯喝了一口。
李衡青说道,“既然大哥哥回来了,那我就去睡觉了。”
“好,入夜盖好被褥。”
李衡欲多叮嘱一句,随后将目光放在赵津身上,那把剑尤为明显。
李衡欲试探问他,“是因为鱼腹藏言一案吗?”
“这件事本王刚得知,不太确定背后的人,先帝十五子,总不能个个都是有嫌疑吧?”
赵津连王府都没回,此时饿得不行,就要动筷吃剩饭。
李衡欲制止了他的举动,“厨房应该有面条,我下厨吧。”
“好。”
一阵忙活后,一碗鸡蛋面端出来放在赵津的面前,香气扑鼻。
李衡欲摸摸耳朵说道,“不是饿吗?快吃吧,我着可是第一次下厨呢,便宜平西王了。”
“呵呵,那本王倒要好好尝尝。”
赵津吃得斯文,李衡欲在一旁摇摇头,“你这吃法,在战场上确定不会饿死吗?”
赵津:……
一盏茶后,赵津擦擦嘴说道,“如何?听说你去桃花镇查案了。”
“查案算不上,不过这纸中的秘密被解开了,接下来就是张淮的事了。”
至于皇帝怎么想,恐怕他干涉不了。
赵津思索片刻,“好,刚才听你说要给衡青找个私塾?”
“嗯,王爷有认识的吗?不需要太好,只要先生为人尚可就行。”
李衡欲对这些不了解,赵津知道的话也是好事。
赵津脱口而出,“国子监如何?”
“国子监不行,我不希望衡青去那里,平民一点的地方比较好。”
李衡欲本能抗拒有关朝廷的一切,赵津看在眼中,说,“好,明日邱林会告诉你。”
赵津起身往李衡欲的房间去,李衡欲握着茶杯的手一抖,“王爷你要在此睡觉?”
“嗯,太困了。”
赵津不理他,倒头就在李衡欲的床榻上沉沉睡去。
赵津从边关一路赶到京城,三日三夜不眠不休,此刻已是极限。
李衡欲将清茶灌入嘴里,“那老子睡哪里?”
左右环顾一下,李衡欲硬着头皮进去,跟赵津保持一定的距离同榻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