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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逼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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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在中道停下来,三人下了马车,走向安祁宫,柳若卿的腿上被百里敷上了麻药,一两天内不会有什么痛觉。

    柳若卿下车后状态就变了,温婉有度,步伐缓缓的走着,归云从身后的马车下来,跟在柳若卿低头身后。

    玉牙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刚才一直盯着柳若卿发疯,脖子偏的有点酸了。

    冀渊抬头望着四处的官兵,记着每个殿前的士卒,以及他们的身高体型腿部肌肉,区分哪些是有武功在身哪些是征召入伍。

    马车陆陆续续的停下,王公贵族纷纷往安祁宫的方向走去。

    背后传来一声姐姐,柳若卿回头,是盍瑶轻盈莲步的朝她走来,晏言微笑着松开了扶着盍瑶的手,目送这准娘子的背影。

    “姐姐今日倒是越发的稳重了,好事将近脸色也越发的容光。”盍瑶说道。

    柳若卿摸着刚才情绪过于激动导致脸色绯红,这哭过的泪眼怕是也遮不住了。

    “你这盍瑶妹妹总说些好听的话,晏言怎么往乾长宫走?”柳若卿心里疑惑,心中稍稍有了些答案。

    “盍瑶你去把晏言叫过来,我在这里等你。”柳若卿用重重的语气说道。

    盍瑶虽然疑惑,还是唤了丫鬟请了晏言过来,晏言一脸和煦春风的走来,轻轻行礼:“恩人有何说?”

    柳若卿看着两人脸上的喜色,说道“今日虽然是宫宴,可有人虎视眈眈的盯着盍瑶,你还是莫要与她分开,带着她一同去乾长宫。”

    晏言是个聪明人,听出话里有话,“多谢,恭贺柳小姐觅得佳婿,晏言再次谢过。”

    柳若卿听完转向盍瑶,“盍瑶今日有如此夫婿,姐姐甚是欣慰,以后相聚的日子更是少之又少,望妹妹这一世一双人,儿孙满堂。”

    盍瑶还沉溺在晏言的眼睛里,听到柳若卿的话,未曾做多想,行礼回谢。

    “今日我可能不方便与妹妹一同入席,妹妹还是随晏言去吧,”柳若卿说完转身,搭着归云的手,走向了安祁宫。

    归云在一旁候着,柳若卿侧过悄悄说道:“你又何必来趟这浑水。”

    “小姐,您最重要,我们不算什么。”玉牙小侯爷昨夜的命令就是看好柳若卿,莫让她走极端,还告诫她小心柳若卿的指甲,里面都是剧毒,归云此刻盯着柳若卿的玉手实在看不出这似桃花瓣的指甲里藏了剧毒。

    踏入安祁宫,里面都是朝廷重臣,柳若卿稳稳的走进去,里面的酒色已经开始,唯独皇后太子未落座,老皇帝身子不行,一向是不会参加这些宴席,柳若昭与聃章也已经入座,六皇子招呼柳若卿靠他近点,柳若卿无视,直接落座在柳如士的位置旁,柳如士今日甚是沉默。

    柳若卿在桌前行礼,“见过爹爹。”

    柳如士看着柳若卿今日,眼里平静如水,似乎多了些沉稳。

    “若卿,今日好好表现,你是未来的六皇妃,莫失了颜面。”柳如士摸着那已经干枯的几根胡须。

    “爹爹放心,今日我不会丢了爹爹颜面,爹爹也不要丢我的颜面。”柳若卿稳步走进桌内,身后的柳若昭此刻恨不得用匕首刺过去,归云退在最后一排候着,留心周围的举动。

    远处的公子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瑾公子早已经不知去向。

    柳若卿观察着周围的位置,每个桌子上的杯子碗筷都一样,唯独有个菜不一样,就是素菜,有的是青笋,有的是绿青豆。

    柳若卿侧头问:“爹爹今日是喜欢吃青笋还是绿青豆?”

    柳如士先是一怔,在微微一笑,摸着胡须道,“女儿甚得为父欢心,为父都喜欢。”

    柳若卿看着柳如士无事的模样,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拿起酒杯闻了闻,上次就栽在这酒里。今日若是可以,复仇的味道应该是兴奋的吧,想起等会的大场面,比起马车里的害怕此刻倒是有点期待。

    此刻的皇后应该在陛下的阿顺宫逼宫,太子应该已经喜滋滋的拿到诏书,一会就是大家吃饱喝足后的酒醉嬉戏场面,再然后就是皇后拿到诏书,宣告陛下轰了,太子继位,只是柳如士此刻不在老皇帝身旁不知作何想,等会一起下大狱吗?

    远处的宫女总是似有似无的眼神飘在柳若卿身上。

    柳若卿招手示意宫女过来,坐下试菜,“我这几日皮肤泛红,怕是对吃食引起的,你帮我尝尝这些糕点,再告诉我味道。”

    “小姐,这是糖蒸酥酪、松子穰、花开富贵”说完再一一介绍完所有的味道。

    “我想知道里面的糕粉,不需要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柳若卿冷冷的说道。

    宫女跪下,“女婢不知,还请小姐赎罪。”

    “尝吧。”

    “女婢不敢!”宫女已经在发抖。

    柳若卿笑道,“你退下吧。”看来这菜确实有问题。

    转头看向柳如士,他依旧是一言不发,似乎毫不在意柳若卿的死活。

    宴钟依旧响起,皇后与太子依旧未入席,周围的宾客似乎也发现了一场,虽然未动筷子,酒水与零嘴是已经先下肚了的。

    酒席刚开,柳如士站起来,离席而去,门口的侍卫拦下来。

    柳如士又折回来,陆续有人想离席都被拦了下来,大殿内开始议论纷纷,大臣们开始朝宰相这里围过来议事,柳若卿坐在一旁听着。

    “大人,今日是什么情况,为何不见皇后与太子,门也不让出。”

    “是呀,柳丞相,您看看这是什么规矩?”

    “柳丞相,我家的女拳还在桦台宫吃席,这可如何是好。”

    “丞相大人,今日是否有何变故,为何皇后与皇子都未出席,丞相可去看看。”

    “是呀,”

    “这皇子一个都未来,门口重兵把守,这不是什么好预兆。”

    大殿内开始议论纷纷,身后的柳若昭也开始惴惴不安起来。“夫君,这不会是要篡位吧?”

    聃章连忙捂住她的嘴,说出来就是死罪。

    门外响起了掌声,“好,好,好。”太子满脸逆色走进来,连说了三个好,披襟散发,长袍扣纽掉了,胸肌敞开在外面,汗渍随着肌肤顺流在长袍上,长袍随意的披在肩上,皱巴巴的拖在地板上,像极了一个饥渴难耐男子,放肆吸允过后的模样,一步一步的走向最高的位置。

    柳若卿皱眉,这样的人成为皇帝,实在是太荒谬。

    随后皇后走了进来,龙凤珠翠冠、绣织金龙凤纹上衣,里为胭脂红大袖衣,红罗长裙,首服髻龙凤饰,衣上加霞帔,手里拿着诏书,后面跟了一群身披重甲的士卒。

    走到台上,脸上漏出得意的笑容,从此以后,便可翻云覆雨,只手遮天,再也不用受那卧榻在床糟皇老头子的脸色。

    “各位爱卿,陛下卧病在榻,御医在候,汤水不入。恐生忧怖,今日陛口谕下诏,李公公复写,传位于我儿燕褚。”皇后说完,轻轻摊开墨迹未干的圣旨,走到宰相身旁。

    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朕年届六旬,在位三十一年,赖天地宗社之庇佑,非朕凉德之所至也,太子燕褚,人品贵重,深消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皇后念完,太傅上来观摩,朝中大臣也是暗中咋舌,老皇帝怎会如此快就传位于太子,如今的荒诞淫乱,皇后心野朝天,大有取而代之相,朝臣们面面相觑,各自不动,唯有皇后的一党外戚站出来,跪在中间道:“吾皇万岁!”

    刚才飞觥限斝,此刻鸦雀无声,连银针掉在地板上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

    太子身坐龙椅,极轻的低笑,眼眸里隐隐跃动着兴奋,缓缓道:“爱卿,平身。”心底的石头终于是落下来了,手指在龙椅上来回摩挲,体味万人之上再无桎梏的无上权利。

    皇后脸色轻蔑,朝廷之上这帮猴孙日日与自己作对,今日血洗大殿,以除后患。

    “各位爱卿可有异议?”皇后居高临下问道。

    下面依旧是鸦雀无声。

    柳如士低头不语,似乎早已经料到这结局,神色淡定,又或许是等待时机。

    “皇后娘娘,如今陛下在阿顺宫可好,是否允许老臣去探视?”姚太师起身上前,跪下说道。

    “陛下,龙体有恙,此刻整个太医的太医已经在尽力服侍,太师此刻去,只会添乱罢了。”皇后厉色道,眉言压低,脸上的妆容在门外的阳光下和汗液拧在一起,显得更加令人讨厌。

    “皇后娘娘,继承大统,如今陛下尚健,必须有翰林院起草文书,择吉日祭祖,在华法山举行祭天仪式后,方可正式入主朝堂,成为九五之尊。眼下最关心的还是陛下龙体康健。”姚太师虽为国老,两朝的元老,这继承之事多少还是知道规矩。

    “姚太师的顾虑,作为皇后的我更是担心,如今朝中局势不稳,前有狼后有虎,听闻这长渊之子已经到达京都,这朝中又有臣子居心不净,陛下如今已经下诏已经是明示,难道朝中还有人阻拦?”皇后颐指气使说道。

    其他的臣子看着眼前的状况,明白的七八分,皇后要逼宫了。

    皇后双手叠加,整理完衣袖,轻轻弹了两下袖口的灰尘,那凤尾金丝袖口净如新衣,哪有什么灰尘可弹。

    门外响起了重甲走过来声音,推开门,提着长剑入内,场内的朝臣诚惶诚恐,互相抱团在一块。

    “姚太师,今日新帝登基,你却总是阻挠新帝登基,也是两朝元老,怕也是活久了,脑子糊涂了。来人,带下去,好生照料,什么时候姚太师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来。”皇后招手示意。

    两朝元老一带走,剩下趋炎附势之辈更是匆忙跪在中间,高声“吾皇万岁。”

    皇后娘娘走到宰相面前,“宰相大人,平日上朝都是满腔热血,谏言似海,今日怎么日此安静?”

    “臣惶恐,今日实属仓皇,陛下可还有其他旨意?”柳如士抬头正色道。

    皇后脸色往下沉,眼神变得恐怖如斯,歇斯底里的笑起来。

    “柳如士,我妹妹嫁你为妻,生儿育女,到头来却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疯疯癫癫。”

    “皇后娘娘,我娘怎么了?”身后的柳若昭站起来,她早就应该猜到,回门日娘亲没有出来迎接,后院大门紧闭,爹总是说祈福去了,可哪个娘亲又会在回门这一天避新女婿去回门,问了奶娘,奶娘总是眼神躲闪,闭口不提。

    “你还被你爹爹蒙在鼓里,你的娘亲以及神智不清的关在御春苑。”

    “母后,何必与他们废话,今日朝臣有谁不服,拉出午门。”燕褚在龙椅上说道,

    这话一出,远处观望的朝臣纷纷跪下,唯独几位元老立在殿前。

    更有甚者,吓得屁滚尿流,哆哆嗦嗦的匍匐在地下。

    “几位元老不要自己的性命,也要顾及自己的妻儿,如今两旁的殿内早已经被控制,若是不想一起去阴曹地府团聚,今日也可以尝尝朕的底线。”太子道几位元老面前。

    “几位老臣不要不知好歹,弄个晚节不保,祸害了全族。”太子戏谑道。

    几位元老本就是刚直之臣,靠的就是忠言逆耳进谏,如今朝纲不振,为臣子已经没了意义,遂道:“老夫两朝辅佐,今日年事已高,恐不能胜任这朝纲之位,今日解甲归田,望皇后娘娘与宰相批准。”说罢脱下官帽、官服,立在一旁。

    几位元老话里话外都是不承认这新殿下,太子极其败坏,直接抽出一旁的侍卫长剑,拿在手间,“今日几位说的极是,若是解甲归田,却能留下全尸。”

    殿内又陷入寂静,柳若卿实在不忍这几位正直之士死在这纷争中,站起来,“太子殿下,这几位侍奉先皇再侍奉如今的陛下,已经是殚精极虑的一生,如今老了,解甲归田,何错之后,若是太子想顺利登上新皇之位,还是需要几位长老主持,此刻若是血流成河,那接下来必会引起民愤怒,此刻若是您的虎符在手,自然不怕边军将士篡位,若是没了虎符又没了元老,那您这登上九五之尊的路途是否曲折了些。”

    “哦”太子放下手中剑,转身走过来看向柳若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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