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宰相大人的秘密
柳若卿随着脚上的疼痛醒来,明玉在一旁候着,不停地埋怨这百里,昨日早上小姐还好好的参加了柳若昭婚宴,今日再见却被伤了腿,还起泡了,这半月都不一定会好,最重要的是会留疤。
“明玉你不要埋怨百里,是有人不想我好。”柳若卿想起那人说了一句,干完这两票就是不用担心生计问题,他们是杀手组织同时接到两个单,一个是我,一个是南瑾,正好遇上了。
若是太子知晓南瑾是为了带回冀尤的,他就危险了。坐起来,脚下的伤口令她心动便,索性坐在床头,“南瑾去哪里了?”
“他带着阿瞒出去了。”百里说道,眼里似有什么话想跟柳若卿说,又怕多嘴。
“他带着阿瞒出去?阿瞒,阿瞒不能随他出去,他太危险,阿瞒连鸡都没杀过。”柳若卿担心这今日的杀手会继续追杀过来。
“昨日的杀手已经被肃清,你暂时不用担心有人会对他怎么样。”百里没说出清风楼的事。
“百里我需要写一封信给宰相府,你叫人送过去,太子昨日未能得逞,说不定会在大婚那日找个借口对六皇子动手。”太子请的杀手对自己动手就是已经与宰相撕破脸,他若再柳若卿这里阻止不了定会想其他的损招。
“好,我去拿笔和纸。”柳若卿三言两语的写完,百里看着这字,实在是忍不住说了句“我来写吧,师妹念就好了。”
两人写完,百里托人送去,宰相府接到信的柳如士眉头皱起来,朝廷已经出现许多弹劾六皇子的奏折,两拨势力互相弹劾,这几日越发的紧张,怕是宫变的日子也不远了,如今柳若卿又遇到袭击,局势更加紧张。
皇后不知又在耍什么把戏,这个月二十日举行宫宴,恐怕不是宫宴是鸿门宴,他们会在下月十五之前动手,柳如士把手里的信件丢在一旁的火炉里,柳如士的书房不管什么季节都会有一个火炉,用来烧那些不能见人的秘密纸。
“老爷,夫人已经休息了,是否送回原来的院子?”管家说道。
“在院子里好好伺候着,不准外人踏入。”柳如士道。
柳如士这一步棋下的太久太长,等的太久了,这十几年被皇后牵制,如今只要皇后倒台,六皇子性子软弱没有能力执掌朝政,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猝死,再扶持自己的亲儿子上位。
这宰相府的女眷有没有都一样,这天下终究是他的天下。
“管家,你去准备一下后天日若昭回门的东西,越隆重越好,去后院大小姐的桌上放一封信,告知她三天后宫宴准时参加。”
他也许久未见淑妃与那孩儿,下次的宫宴也可以远远的看几眼,如今皇后在后宫一手遮天,不知他们俩是不是也过的如这般。柳如士对燕郎寄予厚望,这是他内心潜伏已久的计划。所以如今他们斗的越惨越好,弹劾的越厉害越好。
走到戴香夫人的院内,她已经睡下,柳若卿还是放过她,留了一条命,可这命活着还不如死了,疯疯癫癫,胡言乱语。
“夫人,当初你也是风华绝代的佳人,怎么落到如此下场,你别怪为夫的狠心,当初若不是你看上我柳如士,要挟我的仕途,我也不会犯下大错,如今你倒是先糊涂了,这糊涂也好,柳若卿一人在渝州长大,你暗地里扣下了银子,我也不说什么,可你偏偏派人去刺杀,他们的依靠没了,我那时候想,你若是真杀了柳若卿,你的命也不会留到现在,若是先夫人在,她会让我纳妾多生几个,你虽然为我生下两个女儿,可惜呀,我这诺大的家业,却无人继承,我这么筹谋划策一辈子……却无人继承,好歹老天爷开眼,让我有了个寄托。夫人啊,你若清醒,你就开口说话,我可以让你轻松点上路,后日若昭回门,看到了你这样,她会难过……”。
柳如士在戴香夫人的房里坐到半夜,管家提着灯笼道:“老爷,夜深了,回吧!”
柳如士这才起身,步态蹒跚的回到书房,他还是老了,三个个女儿不在府里,显得更加清冷,回到房内,想着眼前的计划,柳如士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激动,眼神烁烁,这之后,再也不会有人掣肘他了,柳若卿最终不知道会如何想他,一本本翻看着这些奏折,有一本引起了他的注意,南渊王已经来到京都,收起折子,放在了明日上朝的汇报的奏折上。
南渊王入京,无非就是为了质子,如今的长渊如同一只猛虎,不招惹最好,太子不信这个邪,三番五次戏弄质子,逼得质子去领了马厩司一职,若是东川未签订停战协议,怕是早就带兵直入取了京都城。
翌日柳若卿收到颜修送过来的信,三日后参加宫宴,只是腿脚不方便,参加公宴恐会失礼。
“百里,能不能让它好快一些,还有两天我就要宫里赴宴了。”柳若卿撑着院墙的篱笆走着。
“暂时好不了,宫宴好好坐着就行……”,百里低头继续收拾着药材,一箱箱的东西往外面搬运着。
“你要去哪里?”柳若卿看着眼前的情景问到。
“把师父他老人家的东西运回渝州宋阳老头处保管。”百里解释着,吃力的抬起箱子往外面马车上搬去。
柳若卿没说话,默默地看着,百里要走,他不会无缘无故抛下她,那就是说百里要带她走,阿瞒跟着南瑾不见了,这件事跟南瑾有关,正出神的想着。
冀渊在门口走了进来,手里提了食盒子。
“若卿,今日带了你喜欢的。”冀渊微笑着走进来,柳若卿不方便的腿,走过去轻轻抱起,放到石凳上。
百里看着这温柔的冀渊忽而辛酸,自己辛苦养大的师妹,马上就要被猪拱了,不对,是终于把人家的白菜拱了,毕竟冀渊乃军事武功各方面的旷世奇才,世间少有,有能力就算了还长的这般俊郎,老天爷真的没有亏待他,
打开食盒里面是烧鸡,冀渊取出端到柳若卿面前,取过匕首,切成四分,“三日后宫宴,跟玉牙打个招呼,我们一起去。”柳若卿说着,隔着绣怕拽下来一只鸡腿,吃完才想起冀渊的匕首划的鸡块问道:“这匕首杀过人吗?”柳若卿胃里在翻滚,若是他说的是她想的那般,非得都吐出来不可。
冀渊嘴角的薄唇勾起,若卿的表情在他眼里可爱至极,说道:“未曾。”这匕首下的人头数不计数,若是此刻说了实话,下场会如马场那般,辣到七窍生烟。
“玉牙已经的暗卫已经传信过来,我这几日有其他安排,若卿的易容术这几日可精进一番,时间紧迫,下月十五,我带你们离开此地。”冀渊说着用随身携带的帕子,把匕首擦干净。
“我们?百里同意了?”柳若卿看着那块擦过长渊剑的帕子胃里一阵翻涌。
“嗯,刘婆明月已经启程去长渊的路上,不出半月便会抵达,若卿做好心理准备。”冀渊道。
“我可是准六王妃,你这样拐走我,兹事体大,不可乱来,祸及宰相府,这皇后就得逞了。”柳若卿已经完全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如今突然有了转机,心理扭转不过来,感觉又要过上颠沛流离的日子,那下场比渝州还惨,毕竟冀渊的仇人聘请的都是江湖高手。
“你仇家那么多,会不会连累我们?”柳若卿担心道。
“嗯,长渊我已经安置了几处宅子,最好的私塾也在附近,还有临东的门面,外配一两马车,给明玉明月的做了新的户籍,你若是不喜欢,也没关系,我赠与阿瞒也行。”冀渊知道柳若卿的担心是事实,若卿这般聪明,万不可顺着她的话说。
“额我觉得王妃也只是个头衔罢了,明玉我们收拾收拾去长渊。”柳若卿心花怒放的听完,瞬间改了主意,这天上掉下的馅饼不接着就是傻子。
“师妹,你这主意变的也太快了吧,前几日你还接了圣旨。”百里说道,师妹是准王妃,若是被知晓去了长渊,指不定会不会引起两国之间的邦交,毕竟长渊与东川也是两只雄狮,一只刚醒,一只已经落幕,结局虽然已经知晓,真打起来,受害的还是百姓。
“我又没收那小儿的聘礼,不作数,再说了,六皇子的小妾一排排,我嫁过去也是做个青楼的老妈子,日日安排这琐事,说不准我还得劝架,哎呀,我曾经憧憬若真做了那王妃,是把他弄到直不起来,还是在纳几个宠妃进来。”柳若卿啃着鸡腿傻笑起来。
“若卿,你未出阁的姑娘怎么懂这些?”冀渊好奇柳若卿如何成长的,她失忆自然不会记得,说完便看向百里。
“额,您看我作甚?我啥也没干,她没受伤之前性格还挺清奇,受伤之后完全就不是原来师妹的模样,总是说一些听不懂的话,做一些意料之外的事,话说回来,师妹你摔一跤,怎会变化如此,莫不是被换了魂,那是法华山里面的僧人道行高深,四周灵力颇好,师妹你莫不是山林精怪复生?”百里开玩笑说道。
“如果真是,你还会认我这个师妹吗?”既然问道点上,柳若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再看看师妹认真的表情,一阵风吹过,百里长感觉后背凉飕飕,如今是盛夏七月份,怎么有如此凉意。
“这大白天的你不是我师妹,谁是我师妹。”百里说道。
“哈哈哈哈,你当真了,若我是别个世间的灵魂飘落至此,正好附在这身子上你可信?”柳若卿再次试探道。
“咦 若卿你说的话越来越吓人,明玉你过来陪着我,我胆小。”百里用手示意明玉过去,做了个要抱抱的姿势。
“大男人如此胆小。”明玉丢下手里的药草说道,不过百里说的对,小姐的性子确实变了许多。
冀渊看着柳若卿表情认真转为玩笑的模样陷入沉思,这世道什么都有可能,她的性子这世间却实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般跳脱的,豁出去不怕死的的胆量更是独一无二,她的眼眸之下应该藏着许多未知的事。
“南瑾,我需要一身战袍,美若天仙的那种,宫宴柳若昭柳若涵都会在,老娘不能被比下去,要惊艳决绝的弄死她们。”柳若卿恨恨的说道,最近的梦境越来越清晰,这几个月被欺负的画面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我不同意。”冀渊拒绝道。
“为什么?”柳若卿埋怨道。
“你都要走了,如此装扮是想留住谁的心,若是走不成,那房子我肯定是要送人的。”冀渊气恼道,六皇子在池边痴痴偷看她的模样瞧着就来气,那日嘱咐白光去西市交易,怕若卿出事他又折回来,却不想看见这一幕。
“喜欢我的人要看,不喜欢我的人也要看,我再不捣拾捣拾,他们该有多失望”柳若卿说道,啃完了最后一个鸡腿,拿起帕子走到水缸旁,舀水洗手。
“小姐,你说的对,尤其是那柳若涵,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冰冷模样,咱要比下去。”明玉说道,想起初回府时,柳若涵一日回来,在回廊时那高高在上的模样,她现在的还记得,小姐如一个小绵阳般任她们 唤来唤去,如今的小姐却是气焰嚣张,不怼死对方晚上吃不下饭的性子,却也有送命的风险。
冀渊听着这古灵精怪的言论,左右想想也没有毛病,明日进宫探探皇宫的出口,最薄弱的位置,若是防守散乱那是最好不过。
“明玉,你去帮我把那些方子收起来,若是各家小厮来了,报名字取方子,问起来就说我们要出门采半夏去了,现在正是采摘半夏的好时节。”百里整理好药架,掩了门。
“那俩小厮你打发了,竟然使唤起我来,那可是要收银子的。”明玉笑道。
“你若是愿意,我都是你的。”百里低头自顾自的收拾着碾药与药罐,未注意这法子内心一句随意的话,竟会惹的身后之人湿润了眼眶。
“谁要你这胆小如鼠的男子。”明玉面上嫌弃,心里不如吃了蜜般甜,心思雀跃的收拾着眼前一踏踏的病例本子。
“你还别说,前几日我去侍郎大人家,那侍郎夫人就瞧上我了,要留我吃了晚席再走,那我哪肯,她女儿不及我明玉半分好。”百里脑子不知抽什么风,捡明玉不爱听的话说,气的明玉把手里的鸡毛掸子落在他那长瘦的脊梁上。
“哎呀,谋杀亲夫了,师妹救命”百里装作疼痛道,抢过鸡毛掸子跑开了,“姑娘家怎么下手如此狠,你莫学师妹这蛮横模样,她本是不准备嫁人的女子,自是不会顾及这些。”。百里说完这些,惹的院内两个女子一人拿着扫帚一人拿着戒尺追赶着。
冀渊看着柳若卿拿着扫帚完全忘了脚伤着回事,一蹦一跳在院内追赶着百里,看样子几日便可以恢复。
冀渊看着喧闹的三人,为了避免祸及无辜,回到二楼,来到百里的房间,在高处寻着柳若卿记事本,公西伯的书籍随缘,这本他想带回去,好好了解,只是他看的越久就越会发现,这是两个柳若卿。
“我投降!”百里被逼到横梁上,“你们不要逼我,狗急了还咬人,不要以为你是女子,就可以欺负我。”
“我们不逼你,若不是明玉,我居然还未知晓你是这般看我,什么叫蛮横女子,我蛮横吗?!”柳若卿说完,拿起扫帚爬到桌上狠狠的往横梁上扔上去。
她不蛮横,谁蛮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