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计划
对方十几人未看清面容，便被灭口。
二楼、三楼、四楼、五楼、六楼，每一楼都是悄无声息的倒下。
来到七楼，只剩一人，那人在烧着桌面上纸条，“你接的任务？”冀渊阴冷道，眼眸汹涌异常。
“是。”话刚落地，冀渊长剑一挥，那人直直躺在地板上。
阿瞒惊到原地不动，百号人，一炷香！这是什么速度，不由的让他想起南渊王，九州人送外号活阎王。曾经灭国一国，只因对方太卑劣，使了残害妇孺的手段，把城内妇孺吊在城楼上一一杀死，南渊王因此没有让对方留下一个活口，那是最惨烈的一次战役。
颜修见怪不怪的在背后检查有没有活口，公子生气时毫无人性，就像一个杀人器具，颜修翻着桌上的文件，拿出随身携带的布兜装了进去。
“回百草堂！”冀渊擦着剑身的血迹道。
三人趁着夜色离开了清风楼。
回到百草堂，柳若卿已经服了安神汤睡下。
冀渊换了一身干净的素衣，坐在柳若卿床边，痴痴的望着床上的小女人，心里似有千斤重的铁铅挂在脖子上。
阿瞒在院内擦着长渊剑愣神，还未从刚才的画面中出来，“阿瞒你怎么了？”百里问道。
阿瞒：“司徒空传人师父似乎写的失实了刚才南瑾兄一炷香的时间灭了清风楼。”
百里长：“清风楼是京都最有名的杀手组织，就刚才？”
阿瞒：“嗯，楼主阙泾也死在这剑下，南瑾带人把他们的组织的暗文都收走了。”
百里长：“南瑾为何这样做？”
阿瞒：“听他的手下说是因为这杀手组织拐走了师妹绑在树下，差点被烧死，就是你回来看到的模样。额，我们师妹没事吧？”阿瞒反应过来。
百里长：“无事，就是这疤痕会留的时间比较长。”
阿瞒：“南瑾兄对师妹倒是上心。”
百里长：“上心有什么用，师妹下月十五嫁给燕丹。”
阿瞒：“下月十五？这么快？”。师父说的对，师妹还是很有前途的。
百里长：“六皇子已经有了李将军之女做侧妃，如今再有宰相撑腰，朝堂的风向已经变了，太子还在皇后的羽翼下，两股势力之间似乎要变天了。”
阿瞒：“六皇子有侧妃，师妹也愿意嫁？”
百里长：“不知道师妹存的什么主意，师父只让我们照顾好她，她去了皇宫，我们之间再见面怕是难了。”
阿瞒：“师妹进宫了，师父的使命完成，我也不想留在京都，我想出去走走，看看长渊的山河，太郯州的草原清湖。”
百里长：“你攒够银子娶娘子了？”
阿瞒：“那是骗你的，我要留着以后打造世上最好的一把剑，就如这长渊剑。”
百里阿瞒两人在楼下院子聊着，楼上的冀渊听到心里去了，柳若卿她不愿与别人共事一夫，如今又答应进宫，怕是不想连累那三个，紧锁的眉头忽而疏开，冀渊心里有了算盘。
下楼走到院墙边，“颜修，带着文书把明月刘婆送回长渊府邸，留下明玉照顾若卿，召两百精兵便服在城外听候，传信给在长渊东川边界镇守的敖和正将军按旨意行事。”
冀渊吩咐完长长的舒气，院内的百里二人停下手中的活，“你要带若卿去长渊？”
冀渊：“是。”
“我也去。”阿瞒兴奋的站起来，南瑾去哪里他也想去哪里。
冀渊：“你俩必须去，沿途危险多，你们照顾若卿我也放心。”
“南瑾兄你究竟是谁？”百里说抬头皱眉道。
“南瑾，已经告诉你了，真名。”冀渊微笑着上楼，进了柳若卿的房间。
百里喃喃自语，“南瑾，南瑾，南瑾”这个名字见过，却又不知在哪里见过，这名字似乎要从脑子里爆出来，却又想不起是谁，走回书架旁，翻着那些记载这九州志的杂文，仔细的翻着。
阿瞒迅速的擦完剑，依旧插在原来的位置准备吹干帕子，一阵风吹过，把擦剑的帕子吹落在正在翻书的百里手里，那块帕子上绣着一个渊字，“渊？长渊？冀渊？字南瑾！”。百里吓得丢掉手里的帕子，坐立难安，望着师妹的小阁楼，迟迟说不出话来，他是南渊王，人送外号活阎王。
此刻他不应该长渊整顿军务吗？怎么来这京都？他要带走师妹，若是师妹不愿意怕是他们几个都会被捏碎，曾经有传闻活阎王征战，没有武器，直接拍碎了那人的头盖骨，百里长不由的打了寒战。
默默的收起书简，准备装箱运回渝州，这里估计是呆不长了，师父毕生心血还是不能被毁，若是东川的太子知晓南渊王来过这里，只怕这里会被烧成灰，师父的心血也会化为灰烬，唉，师妹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这么危险的主。
阿瞒看见收拾书简的百里长，“怎么？你要把这些也带过去？”，不就是长渊吗，还是要回来的。
“你也赶快收拾吧，把东西运回渝州，这里不会存留太久。”百里也不敢说实话，这若是多一个人知晓，多一份危险，南渊王是长渊的二当家完全不为过，他父皇主内，他主外踏平六州的主，长渊太子活脱脱就是二把手底下干活的小弟。
阿瞒慢吞吞的走回房内，拿出一个包袱，“我的都在这。”他没有什么身外之物，只有百里长把师父的东西当宝物一样留下来，作为弟子，百里长确实是尽责的。
“你别整这些没用的，快点一起帮忙，我一个人哪里能收拾了这么多，还要飞哥传书给渝州的宋阳老头，让他带为保管。”百里说完，走到桌前写了一封信，交与小厮送到驿站，送去渝州。
“百里长，你可从来没这么神色匆匆过，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阿瞒心中疑惑，百里长不说，他也只能被蒙在鼓里。
“预计还有一个月，你就可以定居长渊了，一年半载估计是回不来，京城要变天，你还是不要想着去那什么山取石头练剑了，换个地方，那石头长渊也有。”这个地方太不安全了，今日又荡平了清风楼，太子若是知晓了，免不了又是一番盘查，他们百里一族当初就是想进言天下一统，才会被连累到满门抄斩，亏的师父与阿爹的交情才救下他们俩，真不想再次葬送在这东川手里，这东川再好不呆也罢，百里做好抉择，迅速的关上大门，贴上远出看诊中。
楼上的冀渊听着动静走出来，“百里兄若是信的过在下，我可以帮你运回长渊保管着。”冀渊走下来，百里长的东西就是公西伯的毕生心血，若是能运回长渊，对长渊自然是极好的。
百里眼神转了一圈，还是摇摇头，这可是师父的东西，未经他老人家同意怎么能随便给别人，况且这南渊王实力雄厚，若是哪一天师妹惹他不开心了，下场还是一样的。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百里问道。
“最迟下月十五。”长渊必须在大婚之日前，把这京都搅乱，既然要便天那就变的彻底一些。
“你已经拟好计划了？”百里问道，“师妹知道你的事吗？”她会同意吗，她以前可是很钻牛角尖的，若是知晓他是个杀人狂魔，还会愿意吗。
“她不需要知晓，我只要她安全就好，长渊有神医，说不定能治好她的身子骨，在这京都或者终究会成为柳如士与皇后之间的牺牲品，以她的性子，不出三月，不是太子死就是六皇子倒下，不管是怎样的结局，柳如士都护不了他，一旦六皇子顺利成为太子，他的侧妃是李将军之女，便会威胁她的地位，这种循环直到她精疲力尽的那一日，你们不在她身旁，她连一个回家的地方都没有。”
“你早知如此为何不早点说明心意？”百里问道。
“现在不能说，走之前我还需要解决一个人。”冀渊道。
“谁？”百里纳闷道。
“聃章！”冀渊手捏着拳头说道。
百里手里的书柬掉在地板上，“那是朝廷的人，刚新婚，你杀了他，太引人注目。”百里解释道，
“无妨，聃章是若卿心里的刺，本王不要看见她再次在雨中起舞。”那不是柳若卿心里的刺，是冀渊心里的刺。
“南瑾兄，你知道九州便城三足鼎立这局面都是因为你，有多少仇家在寻你，你不清楚？”百里问道。
“清楚，所以我要带走四弟，你的任务带走柳若卿。若是完成不了，你也不配做他师兄。”冀渊说道。
“带走她是我的任务，带去长渊是你的任务，我若送到长渊我的回报是什么？”百里道，她完全可以带着师妹远走高飞，不一定得去长渊。
“你们百里氏，死在燕康琸手里，本王可以为你们百里一族复仇，这天下也只有本王能做到。”
“好！”百里捡起书简，更加确定了去意。
冀渊唤着阿瞒走出百草堂，还有一月，颜修的步伐够快的话，十日足以。
“阿瞒，今日起你跟在我身后，熟悉我的贴身侍卫，熟悉我的人，你如有一身武艺，缺少经验，若有一日踏平这东川，我希望你能做先锋。”
“先锋？”阿瞒对南瑾的崇拜又高了一个层次，心花怒放的跟在生后，好奇南瑾是什么人，随随便便一个先锋就这么给许诺了，阿瞒心目中的先锋是威风凌凌，神气啾啾的模样，直到后来上了战场，才明白先锋就是最冲入敌阵的人肉遁甲。
阿瞒骑马跟着冀渊，到了宰相府的隔壁小院，原来他一直在柳若卿身旁护着。
里面的暗卫开门，“公子，颜修已经出发，明玉姑娘在这里候着。”
“好，送明玉去百草堂，隔壁的院子盯好了，有什么动静立刻去百草堂通知柳若卿。”冀渊说完，走到内室，今日多了十几个暗卫。
冀渊走进去道:“这位是阿瞒，百里氏后人，今后与你们一起共事，阿瞒，你跟他们一样称我公子，外人面前不好暴露本王的名字。”
阿瞒点点头，心里嘀咕这个本王说的也太霸气了些，不过谁让他是一炷香灭掉清风楼司徒空传人，我只对武功比他高的人感兴趣。
“公子，不是准备撤了吗？”其中一位问道。
“不撤，时机一到，以南渊王的身份出现在他们宫内，不但要带走四弟，还要带走他们的公主，当做还一个人情，这太子既然如此不放过本王的人，那就迎接我的拳头好了。”冀渊胸有成竹。
阿瞒听着他们的部署，心里实在是紧张，皇宫，东市西市都有他的人，难道这皇宫不查吗，他的武功不差确实不假，但是杀人这种事他还从未干过，这里实在是高收如云，随便一个都能将他打趴下，为了复仇他还是鼓起胆量，挺直胸背站如松。
部署安排完毕，大伙对着这新来的百里瞒充满好奇，“听说，公子要封你做先锋？”其中一个名叫白光的说道。
“啊，公子开玩笑的，嘿嘿。”阿瞒挠挠头。
“诶，你今日加入我们你也取个名字吧，我们都有自己的代号的名字，我叫白光，这位是秋乌、弹弓、沙堆”白光依次介绍着，“我们都有自己的暗器，所以名字里都会带有暗器的名字，你会什么暗器？”
阿瞒拿出藏在袖口的银针，“这个算吗？”
“银针，要不你就叫白银吧，弟兄们好记。我叫白光，你是白银，以后你跟着我做事，哈哈哈哈哈”
这两名字瞬间拉近了阿瞒与他们的距离，几人又大致介绍一下他们的工作，但是阿瞒都没记住，有一点他知道的很清楚，这里的人轻功都是数一数二的快，尤其是白光，从他旁边消失的速度比转头还快，终于明白为何他叫白光。
“他是王爷的暗卫，时长跟在王爷的身后，另外一个颜修，你应该见过了。”弹弓说道。
阿瞒低头应承着，他不知晓这些人最后都会成为他上前线的生死兄弟。
冀渊在研究京都的地图，良久转身问道：“清容有消息出来吗？”。
清容是半月前安插在宫里的其中一个暗哨令，其余还有十几个也陆陆续续进宫了。
“没有特别的消息。”
“让他们警惕些，若有被发现迹象，立刻撤退，不允迟疑。”冀渊不想浪费这几年才培养出来的暗卫，他们早已经把冀渊视为领头羊一般的存在，此次冀渊来到了京都，也偷偷跟着过来了，此刻军营里怕是多了几位擅离职守的队长。
“昨日清风楼势必会引起太子的注意，这几日行事注意速度。晚上本王去见使臣，再安排，下月月圆之前，必须撤离。”
“是。”阿瞒还未适应这被安排的模式，白光瞧着这怯新生的模样，心里乐开花，看样子白银轻功不错，以后是个跟班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