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刺客
柳若卿吃着糯米做的团子,半山腰传来马蹄声,柳若卿竖耳听着,马蹄声变成厮杀声,最后变成挖坑的声音。
“冲你来的?”柳若卿抬头看着冀渊。
“总有些想送命的。”。冀渊平静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柳若卿道。
柳若卿分析,他是司徒空的徒弟,有暗卫,暗卫一般保护的都是政治人物,例如皇室的皇子,皇子怎会住她的小破院。也许有钱人,有暗卫,柳若卿想不出个所以然,无意识的拿起酥炸小花鱼,脆脆的声音,引起冀渊的注意。
“不是不能吃么?”冀渊关心道。
“哦,想不出你的身份,心里不痛快。”柳若卿说道。
“若卿这般好奇作甚,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冀渊风轻云淡的说着,“今日心情好些了吗?”。
“不好,这种情绪会持续一段时间。”柳若卿对自己还是很了解。
“回去吧,在车里睡一觉。”冀渊扶着她的手,看着她笨拙的爬上马车。
柳若卿回头,却未见他上马车,拉开帘子,冀渊神色肃穆,长剑持在手间,侧过脸正对上柳若卿的疑惑的脸,“若卿,今日要晚些回去了,你在车里睡一会。”。
柳若卿看着冀渊持剑的背影,身躯凛凛,似有千军万马奔腾的王者之气。
在指甲尖准备好毒药,静静的等着,门帘突然被掀开,一个蒙面人拿刀指着她,“出来!”
柳若卿颤颤巍巍的爬出去,男子一直用剑架在她脖子上,“好汉饶命,刀剑无眼,还是离远一些比较好。”柳若卿轻轻摸了剑身,锋利无比的剑。
男子架着她走了一段路,冀渊在远处刺向最后的刺客,回头看见漏网之鱼驾着柳若卿准备从侧面离开,“想走?”冀渊语调微扬,一步步靠近他们俩。
“你别过来,否则我立刻杀了你的小情人。”柳若卿背后之人发抖的腿脚往一旁走着。
“大哥,我不是他的小情人。”柳若卿道,南瑾属于头号危险人物,做他的情人小命不保。
黑衣人:“这阎王什么来头,我的弟兄今日都死在他剑下,来日再复仇。”
柳若卿:“大哥,我不知他是谁就被你带过来了,你又是谁?”
黑衣人:“少给我装模作样,你们是一起上的山。”
柳若卿:“上山不假,我与他昨日才见面,只因我吐了他一身,没钱赔,这才答应陪他一天。”
黑衣人:“原来是楼里的姑娘,这阎王杀人不见血,你也好自为之。”
两人说完,黑衣人已经走到山下的方向,依旧是没有放开她的意思,“我瞧他对你有意思,你再跟我走一段。”
冀渊看着他俩,没有动手,只是在他可控制的范围内慢步跟着。
走了没多久,柳若卿踩到裙摆,摔倒在地,两手撑起来,“疼……”,按住膝盖,用裙摆裹住膝盖压下疼痛感。
刺客没有继续拿着剑抵在肩头,回头看黑衣人早已经趴下,长剑直接穿过心脏,血迹沿着石头弯弯曲曲的顺流而下。
柳若卿站起来,担心血迹沾到裙摆上,冀渊拔出长剑,在刺客衣服上擦干,再掏出手帕,仔细的擦拭着剑身,直到一尘不染。
柳若卿:“为何才动手?”
冀渊:“想看看你何时下药,不过高估你了。”
柳若卿
两日继续往前走,远处来了几人,身手矫健,翻身下马,缰绳递到冀渊面前,“公子,打听到了,是长渊在江湖买的刺客。”
冀渊接过缰绳上马,“把这里收拾完干净,不要留下痕迹。”说完向柳若卿伸出手,柳若卿握住,冀渊用力一拽,旋转上了马。
“公子,我们速战速决,拖得越久越危险。”颜修说道,望向公子怀里的女子,纳闷公子何时有了女人?难道是那日救他的人。
“等使臣来了以后再做打算,这几日潜伏到城里,无事不要出门。”冀渊说道。
柳若卿听着他们的对话,南瑾每句话的语气都像在发号施令。
两人一路狂奔,来的时候好好的,回去的时候就这般仓促,冀渊骑马停在百草堂后院,阿瞒在后面门后坐着,用匕首削着一个泥人,“南瑾兄!”看到两人过来,激动的起身迎接,拉着南瑾往里面走,眼里完全没了师妹,柳若卿跟在身后,心里嘀咕:有了偶像忘师妹。
冀渊在院子里唤了百里,走到柳若卿面前,“看看她的伤,姑娘未嫁人不要留下疤痕。”
柳若卿当着几人的面卷起裤腿,百里连忙按住,“阿卿,你是女子,女子!不要忘了。”
柳若卿:“小时候你偷看我洗过澡。”
百里长:“师妹,你已经长大了。”
柳若卿:“然后呢,我只是膝盖肿了,需要用冷敷。”说完继续卷起裤腿。
百里长:“师妹,我可是有心上人的,若是被明玉看见了,多不好。”
柳若卿站起来,用手指着百里长胸襟道,“你十二岁得了疝篓,老娘在一旁主刀,你好意思跟我说多不好。小时候提不动洗澡水,你日日献殷勤的时候怎么不说明玉在。”
百里长高兴的拉着柳若卿的手,“师妹,你想起来?!”
柳若卿回道:“没有,都是梦里看见的,瞎掰的。”
冀渊自知百里说的是他,走到后院的水房,抽出长剑,继续擦拭,弄干净了,洗了帕子,把剑插在墙柱子,晾起了帕子。
阿瞒站在剑旁,仔细观摩长剑,那剑身照的他脸庞比铜镜还清晰,“师妹,若是能有一把这样的剑,死也值了。”阿瞒是个武痴,最欢就是舞刀弄剑,小时候为了躲避仇敌,为哥哥百里长挡了一刀,伤到右手筋骨,导致右手不能用剑,能有如今的成就全靠顽强的意志。
“剑是养出来的,南瑾每次用完剑都会擦拭的一丝不染,说不定一会还会上蜡油,哪像你们,把剑当菜刀使。”
冀渊在百里房间翻着剑谱,听到柳若卿的话,摸摸胸口的蜡油,这女人真是什么都懂。
公西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剑术,医术,纵横之术,就连换脸术也是丝毫看不住破绽,本以为师父司徒空已经是绝世的高人,东川也有这样的高人,还带出四个好徒弟,不像他师父,独独就他一个。
冀渊翻着书简,翻到一本署名柳若卿的记事本,
上面写到:今日百里踩碎了明月送我的蚂蚱,我忍了。
今日百里又打翻药架,我忍了。
今日百里两人联合欺负我,揪我的辫子,我忍了。
今日百里嘲笑我没有他们俩高,还嘲笑我是个病秧子,我忍不了了。
今日师父罚跪了,原因是我从后山寻百根草把他俩麻晕了。
冀渊笑着继续翻下去,都是关于他们仨小时候的故事,唯独有一页,后面空了几页,最后一句是,刘叔因为我走了,婆婆日日不开心,我是不是该长大了,若是没有我,也许明玉,明月,婆婆也不会因此过得如此艰难。
冀渊把记事本放回去最高处,夹杂在最里面,不想被柳若卿发现。
傍晚暮色来袭,冀渊走到院内嘱咐柳若卿该回去,两人辞别百里,刚出门没多久,乌云密布,下起了暴雨。
两人站在屋檐下,“这是我醒后的第一场雨。”柳若卿伸手想接住雨水,雨水从指尖溜走。
柳若卿脱了外袍,丢给冀渊。
走入雨里,抬头感受磅礴雨水,冲刷着前世的思念。
冀渊牵着马在屋檐下看着柳若卿,内心深处有一丝丝的悲凉,这场景似曾相识,阿姐最后一次出门也是淋雨,之后便再未出门,难道她还未忘记聃章?
雨停后,柳若卿像一只落汤鸡,还没到宰相府,人已经哆嗦起来,冀渊抱着回府,刘婆看到,唤明月道,“明月打热水来,多放生姜。”
在浴桶里泡了半柱香的时间,肚子因为吃了小花鱼还是钝痛,趴在床头,辗转反侧,把被子垫在肚子下,折腾到半夜才睡。
冀渊在隔壁,听着动静,这傻丫头折磨别人有一套,折磨自己也很有一套。
刚准备休息,隔壁的烛火又燃起来。柳若卿爬起来,趴在桌前,开门经过他的房门,去了东厨,勺一碗水,放盐用筷子搅拌几下,喝下去,这肚子才算消停一会。
冀渊跟着她一起晚睡,翌日,人未醒,宫里的太监过来,管事通知后,匆匆忙忙拾掇几下,来到前院听旨意。
柳若卿虽然知晓,接过圣旨时,摸着上好蚕丝制成的绫锦织品圣旨才真真切切感觉到事情已成定局。
皇帝亲自下旨,赐婚柳若卿为六皇子正妃,择黄道吉日下月十五成婚。
柳若卿带着圣旨回到后院,偷偷的把圣旨丢到柴火灶内烧掉,明玉看见匆忙扒出来,“小姐,烧了圣旨是死罪。”
“没人看见。”说罢丢了进去,又添了几把柴火。
两人相视一笑,做起了早餐。
“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刘婆。”她不想被皇宫限制住,若是师父写的法子有用,她还是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