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忧虑
下午柳若卿坐在柳如士的书房候着,书房内的书卷令她脑子清醒,翻着奏折,都是关于一些雨季水患以及一些弹劾之事,有一本奏折引起她的注意,上面写了长渊使臣不日便会抵达,接回质子的相关事宜。
“若卿?”柳如士站在门口,看着若卿拿着奏折像极了她娘亲在世时夜夜陪他学习的模样。
“见过阿爹!”柳若卿放下奏折行礼。
“今日过来可有事?”柳如士心里没底,自从她醒来眼神就变了,以前是渴望他的怜爱,如今越发的看不穿她。
“阿爹,我们敞开谈一次何妨?”柳若卿做足了行礼准备。
“好,女儿第一次与我这般说话。”柳如士坐下来,整理了折子。
“先把门外的不属于你的眼线撤了吧。”柳若卿搬了椅子坐在对面,黛香夫人的眼线布满了整个相爷府,不是碟中谍还是这宰相根本不在意。
“不用,他们都是自己人。”柳如士说道。
柳若卿笑道,那就是碟中谍的戏码,“爹爹希望我嫁给六皇子,是否有此事?”
柳如士抬头,这女儿终于开窍了。“若卿想通了?”
“嫁给六皇子比起这后院好太多有何不可,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说。”
“第一我入宫后安顿好我的人,造册入府衙。第二,我需要出入自由。第三:你如何对我的娘亲,就如何对黛香夫人,我需要你有这个决心打赢这个赌局。”
柳如士听完这些,脸色瞬间变化,脸色发白,拿着折子的手微微颤抖。
“阿爹不用自责,我不曾怪你,也不怨你,如今你送我去皇宫,我总得知晓你的决心如何,毕竟她可是皇后的嫡亲妹妹。”柳若卿站起来,走到门口回头道,“阿爹好好考虑,毕竟你手里的棋子只有我这一颗,不好好利用岂不是很可惜,对了,妹妹还有几日要大婚,父亲可要好好操办,莫失了礼仪。”
柳如士看着柳若卿消失在门口,站起来,立刻又瘫坐在椅子上,原来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柳若卿走回去的路上,冀渊跟过来,“一定要入宫吗?”。他虽然心里有一丝的波动,还是不想她进入那火坑,毕竟去或者不去,最后都会带兵灭了东川。
“长渊的使者还有几日便到了,你还是先关心你自己的事情吧。”柳若卿说完,回了院落,换一身素衣,钻出了狗洞。
“若卿!”昨日那匹骏马与南瑾又出现在远处古树下,柳若卿走过去,“今日你不要跟着,我想静静。”柳若卿心里有些烦闷。
河边凉凉的青草香沁人心脾,柳若卿沿着河边慢慢走着,沿途的叫卖声,不知不觉走道月桥,“姑娘,要不要尝尝桂花糕。”
柳若卿想起玉牙的话,“我要找玉牙小侯爷,麻烦带路。”
老头一个口捎,一旁的轿夫站起来,“姑娘坐吧。”
轿夫绕来绕去最后在一处隐秘的酒楼停下来,“姑娘到了。”
若卿抬头,牌匾上写着“崇乡酒铺”,门口的小厮招呼,“客官里边走。”
往里面走在最里面的一间客房,玉牙坐在地榻前喝着美酒,几位舞女在扭动,一旁坐了长相与他想似的男子。
“若卿,稀客!”玉牙眼眸深邃看见若卿瞬间笑起来。
柳若卿想起以后入宫不能这般随意,尤其是要与那六皇子成婚,更是郁闷之极,这如浮萍般的日子,不管前世今生都未曾摆脱过,
翘起脚尖把鞋子扔在一旁,拿起酒壶咕噜咕噜的喝完一壶酒。
“上酒,今日不要送我回宰相府。”喝完便往玉牙身旁一躺,等着下一壶酒。
冀渊紧随其后,第一此看见柳若卿如此丧气。
“南瑾兄,她怎么了?”冀渊未说话,在一旁找了位置坐下了,“三哥,这两位是?”玉淮问道。
“南瑾兄,她你就不必知道了,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今日你先回去,把账本看完,再来向我汇报。”玉牙说道。
玉淮对着南瑾行礼便出门,此男子是侍卫只怕是借口,他往这里一座,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连着自己都要免不了多看几分。
“侯爷,您的酒。”小厮放下酒壶。
柳若卿睁开眼睛,打开酒壶,“等会,要最烈,后劲最大的那种,烧的越久越好。”
柳若卿拿着碗,倒了一壶酒喝完一口闷完。
“柳若卿,你今日怎么了?这不像你。”玉牙说到。
“我好累,好想睡,陪着我就行,我不打扰你,给我靠一靠就好了。”柳若卿说完抱着玉牙的胳膊闭上眼。
“女人终究还是水做的。”玉牙转头对着冀渊说道。
小厮又上了酒,柳若卿睁眼,准备取酒,冀渊忍不住上前按住,对小厮道“你去准备几个小菜,一壶茶,再来来一间僻静的上房。”
“是。”小厮退下去。
冀渊架起暖炉,微微烤酒,再往酒里撒糖,酒的越久味道越淡。他不想柳若卿还没开始就放弃自己。
不一会小厮送上来酒菜,花生米、卤牛肉、三色蛋、油炸小花鱼,小花鱼的味道,勾起闭眼准备睡觉的柳若卿的的味蕾。
她随手拿起一个鱼尾巴,细细的咬着,她对这某些鱼虾过敏,不知这身子会不会,正好可以试试,一刻钟后肚子果然闹腾起来,胸闷气短,前世过敏了一瓶啤酒下肚什么事也没了,端着冀渊煮的酒喝下去,暖暖甜甜溜到胃里。
“柳若卿说出来,也许会舒畅点。”玉牙见柳若卿一口去了他三壶酒,不免有些心疼。
“为我这位即将上阵的壮士践行就行,说了你们不懂。”她心里藏了许多事,许多说不清道不明又不能问的事。“玉牙,我在郊外置办一处私宅,里面住的几位以后拜托你好好照顾。”
“喂你说清楚点,照顾谁。”玉牙摇着柳若卿的身子,这女人已经喝的脸通红,说着便倒下说着了。
柳若卿在梦中,看见前世的自己,走在河边掉下去,前男友也跟着跳下去,送去了医院,医院的医生对她进行一番抢救后,醒来了,她飘在天花板上,看见自己醒来,卓昊满脸憔悴的坐在床头,“怎么那么傻?”
床上的女子看着周围的一切,茫然。
“柳若卿!”她在天花板上叫道。底下的两人似乎没有听见。
周围有一个声音响起,“回去吧,若是有缘你自会回来。”
“柳若卿,抬头!”她不甘心的大声的喊道,想回到属于自己的身体,只是这一声呼喊把自己喊醒了,胸口难受恶心想吐,睁眼便看见冀渊拿着热帕子在额头敷着,“醒了?”
柳若卿捂着嘴,想把憋住那种呼之欲来的感觉,还是没忍住,直接吐了冀渊一身。
冀渊蹙眉,清冷声音道:“不能喝就别喝。”
唤来小厮打水来准备沐浴,“呜呜呜”柳若卿哭着,从寒潭回来她就没哭过,总以为自己能回去,如今见到前世男友温柔在床边守着自己,免不了又是一顿伤感。
这灵魂已经换掉,她是回不去了,这身子怕也没多久也要去了,自己没造孽,为何却少了福分,想不开又湿哒哒的哭起来。
冀渊起身脱下外袍丢在一旁的竹篓里,小厮换了一盆干净的温水来,收拾完秽物,抬了浴桶,倒满了水,两个女子进来,“公子我们来服侍吧。”
冀渊看着地榻上哭的正凶的若卿,无可奈何,这方面他也没经验,昨晚彻夜守在她身旁,看着脏了的衣服,走到对面的房内更换。
柳若卿被两女子收拾一番,换了床被,坐在浴桶里为自己大气,“今日之后要好好奋斗,加油!”
穿戴好衣服,弄干头发,来到走廊的窗户边,这里没有吹风机只能自然风干。
今日吐了南瑾一身,着实的丢脸,准备回去,冀渊在身后叫住,“若卿,等会。”
柳若卿回头,冀渊眼神俯视,“姑娘不能披头散发的出门。”
她似乎忘记了还要扎头发这事,从袖口里掏出一根绸缎随意半扎,帮个蝴蝶结,“这样可行?”
“勉勉强强。”冀渊嘴角上扬,果然笨拙。
“走吧,今日带你散散心。”冀渊说着牵起她的手,“这么晒,我不想晒黑。”柳若卿嫌弃道。
“你不想看看这京都的颜色吗?”冀渊问道,两人说完,一两马车过来,两人上车,马车似乎往郊外走,远处的山上有意凉亭,可以看见这京都的全景,马车摇摇晃晃的柳若卿又在车里睡了一觉。
醒来时,马车已经停下,拉起帘子,凉亭内冀渊煮着茶,桌上摆了一些糕点哈小吃食。
“下来。”冀渊看着醒来的柳若卿道。
柳若卿下马车,在高山上,风呼呼的吹,纵然是骄阳似火,没感觉有多热,远处的京都像是沉落在海底的遗迹,宏伟壮阔,青色的琉璃瓦宣誓这京都的繁荣。
“那边是西市?”柳若卿是个路痴,分不清东南西北。
“左手尽头是西市,右手是东市,正前方是皇城。”冀渊煮好茶,倒在玉耳杯内,一阵风轻轻吹过,吹得柳若卿更是瘦弱纤细,“饿了吧,过来吃点东西。”
“这里可以俯瞰整个京都,怎没有重兵把手?”柳若卿好奇这兵塞要地如此轻松就上来了。
“长渊刚结束了六国战,东川不会设防,现在是休战期。”这休战的书还是他自己签的。
柳若卿坐下来,这些茶点都是宫里她喜欢吃的,还有昨晚的小花鱼,“这个没酒我不能吃。”
“为何?”冀渊好奇问道,昨日柳若卿可是半刻没到吃完了一盘。
“会肚子疼,胸闷,俗称过敏。”柳若卿解释道,他们不会理解这个词。
“会疼,还要去吃,笨的时候是真笨。”冀渊笑道。
柳若卿看着笑起来的冀渊微唇上扬如弯弓,好看至极,又进入花痴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