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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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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送李锦们回府后,谢玄打马回了谢府。刚拴好马,老管家谢明迎了上来,说:“二郎,老爷唤您去书房。”

    “阿爷不是一直在西郊练兵么,何时归家的?”

    “今日您刚出门,老爷就回来了,知道您的行踪后,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谢明放低了声调,透露口风。

    谢玄撩袍迈过了门槛,径直去了书房。

    “你今日去了何处?”谢贲坐在书案前,埋头翻阅兵书,听到谢玄的脚步声,头也没抬。

    “阿爷不都知道了吗,为何明知故问?”

    “好一个明知故问。那你可曾记得我告诫过你什么?又为何明知故犯?”

    谢玄垂头,沉默不语。

    “我再说一次,公主乃是皇亲贵胄,你不过九品校书郎,你们云泥之别,不是良配。今后莫要和他走得这么近。”

    “婉嫔是阿爷的亲妹,当年在宫中离奇而死,无葬身之地,阿爷如此冷心冷血,不曾为她鸣过一句不平。今日我所为,不过想为我们谢家做些弥补罢了。”

    “我还没死,用不着你来代表谢家行事!”

    “我就知道,阿爷心里就只有阿兄一个儿子。阿兄才华横溢又骁勇善战,才配做护国大将军家的儿郎。我这个九品校书郎怕是入不了大将军的眼!”

    话音未落,谢玄推门而出,越过谢明,冲出大门,飞身上马。

    这父子两个真是上辈子的仇家,一年见不了几次面,一见面说不了几句就要争吵。谢明迈步向前追了几步,但谢玄的身影俄顷消失在视野的尽头,只好唉声叹气的调转了方向,回了宅院。

    “老爷,您看这该如何是好?”谢明朝谢贲摊手。

    “不必管他。等他吃了教训,就该明白了。男儿多受些磨炼,也是好事。听闻张氏四房的五娘待字闺中、秀外慧中。你去寻个中人,携礼去张府探探口风。”

    谢玄一路往东急奔,一鼓作气出了宣化门,一人一马停在了曲水江畔。

    枫叶荻花,江风瑟瑟。谢玄望着江面茫茫,不知该往何处去。集贤院的同僚大多是太子一派,与他政见不合,顶多维持面上的和气。思来想去,此时竟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排解的知己,谢玄心中更加抑郁。

    沿着江岸,他牵着马又往前走了百来步,一座巍峨高楼闯入视野。此楼正是京都第一酒楼“太白楼”,与皇家的紫云楼遥遥相对,被坊间誉为“小紫云”。整栋楼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令人叹为观止,就连站在门口迎客的小二穿的都是绸缎裁的衫袍。

    小二眼尖。虽然谢玄的着装低调质朴,但他牵的马神清骨俊,所配鞍鞯还镶着松石翠玉,一眼就认定此人非富即贵,立即殷勤的迎了上来。

    “今日鄙店新到了十坛宜城玉液,先到先得。郎君的运气真是极好,恰巧还剩两坛。”

    谢玄将缰绳递给杂役,随着小二上了楼。落座之后,谢玄要了最后两坛宜城玉液,又点了几道下酒小菜。

    酒菜很快就呈到了面前。心中烦忧,一杯一杯浇着愁。

    喝到了半途,醉意朦胧中,谢玄恍然发现面前多了一个人。那人面若冠玉,锦衣华服,怀中搂着一浓妆歌姬,正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柳娘子,你可知面前坐着的这位是何人?”

    “奴家见识浅薄,哪里知道?裴郎莫要吊人胃口。”

    “他可是谢家二郎,元和十八年的探花郎,年方十六,就惊才绝艳,名满京都,写出了‘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这般豪情壮志的诗句。可惜啊可惜,十年过去了,九万里是没有上成,九品校书郎倒是做的挺稳当。”

    见谢玄脸色铁青,正中下怀,裴思之搂着歌姬嬉笑不已。

    “裴思之,就算我官阶微末,也是考过了博学宏词科,由陛下亲授的校书郎。你不过六品斜封官,名不正、言不顺,莫要得意忘形。以色侍人,又能得几时好?”

    “呦呦,谢探花可真是一身傲骨,两袖清风啊。若不是见过你给我阿爷写的自荐诗稿,我还真就信了。你不过也是个沽名钓誉之辈,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斜封官?”

    裴思之将脸探到谢玄的眼前,得意的说:“你放心,只要我阿爷一日是吏部侍郎,你就安心做一日九品校书郎罢。”

    他又转头与歌姬调笑:“柳娘子,别看这谢探花风流倜傥,可至今尚未娶亲纳妾,连男女之事也不通。你可有相熟的姐妹,引荐给他开开窍罢?”

    这话说得极其大声,引得旁桌之人纷纷侧目,谢玄脸皮涨得通红,“啪”的一声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谢玄虽然是文官,但其从小习武,裴思之自知不是对手,怕惹急了谢玄,自己也讨不了好。见火候差不多了,他搂着歌姬,端着酒壶,嘻嘻哈哈的上了楼上的摘星阁。

    结清了账,谢玄拎着剩余的半坛子酒,离开了太白楼。此时暮色四合,城门即将下钥,城外游玩之人纷纷朝城门口赶去。谢玄一边御马,一边饮酒,待走到宣化门时,酒坛刚好见了底。

    城门口的卫士磨磨蹭蹭的勘验过所,行人堵了大半条街道。马蹄原地踟蹰了片刻,马上之人摔了酒坛,调转马头,又朝太白楼奔去。

    将马藏在荻花丛中,谢玄悄声绕到了太白楼的后门,避过打瞌睡的杂役,潜身而入,顺着上菜的后厨楼梯一路上走,直至三楼的摘星阁。

    侧耳贴着窗户,只听见屋里绵长的呼吸,谢玄抽出靴中的匕首,格掉门栓,开了房门。

    一炷香之后,谢玄出了后门,钻入了荻花丛中。忠实的马儿还在原地等他。他摸了摸它油亮的鬃毛,长吁一口气。待心跳平稳之后,他走至江边,洗净了匕首上的血迹,又以水为镜,整理衣冠,确认浑身上下均无异常之后,原路折返,刚好赶上了最后一轮暮鼓。

    一路上,谢玄的心思千回百转。今日一时气盛杀了裴府小儿,裴元英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动用神鹰司的关系,追凶到底,自己暴露是迟早的事。不如趁早逃离京都,隐姓埋名,逍遥于山水之中。但如此一来,山高水远,怕是再也见不到心上之人了。

    待心神回转,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公主府的院墙之外,不由叹道:天意如此,让我再见她最后一面。

    谢玄踩着马背,翻上院墙,避开了巡逻的亲卫,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容山堂的窗外。

    这十几年来,自己进出公主府少说也有几百次,行径从未像今日这般鬼祟,如梁上君子一般,谢玄自唾不已。当见到一抹修长的身影被烛光映在窗上,他面热心跳,悄悄戳破窗纸,往里窥去。

    李锦挥去左右之人,又紧闭了窗门,正背对着窗户梳洗换装。薄衫从肩头滑落,露出白玉般的肌肤,谢玄的眼睛仿佛被针扎了一般,下意识偏过了头。但心中多年蓄积的绮思难忍,他又转回了眼。此时,李锦转过身来,正对了他的视线……

    眼见所见在他的心口掀起了惊涛骇浪,腿脚一软,谢玄后仰倒地。

    李锦听见屋外动静,披上衣服,推门冲了出来,只见屋外夜色漫漫,遥遥听见一两声狗吠从院墙之外传来。

    不慎窥得惊天秘密,谢玄比刚刚杀人时还要惶惶无措。他牟足了力气,拼命狂奔,一口气跃出了高墙,正要打马朝坊外奔去时,见一队巡夜的金吾卫提着灯笼从街的尽头走来,只好弃马翻回了院墙之内。

    “何人在那边?”

    孙萌萌嘴馋,吃了几个糯米圆子作宵夜,胃胀得躺不下去,趁着夜色在庭院内散步消食,忽然见院墙内落下一个黑影,惊了一跳。

    “是谢某,切莫出声。”

    谢玄拉着她躲进了一丛芭蕉后,避过巡逻卫士的视线。

    “谢某有些难言之隐,此处不便详说。可否先为某寻一处容身之所?”谢玄说话时,呼吸之声急促紧密。

    “不如我送你去我家里暂避一晚罢?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回房和小如说一声,不然她该起疑了。”

    这一世,由于多了杨小如,孙萌萌未能享受到单身宿舍的待遇,不过自己名下的住宅就在隔壁,若是想要单人空间,可以向杨嬷嬷告假,回去睡个一两晚。但夜里天寒地冻,回家睡觉还要现烧炭点炉子,哪有府里舒服,还有香香软软的杨小如暖被窝。

    她进了房间,杨小如侧躺在床上,脸朝里背对着她。因为白天的事情,杨小如回府之后一直郁郁寡欢,还未天黑,就躺在床上生闷气。

    “小如,我想起我家窗户未关严。年岁将至,宵小最多,我去去就回啊。你先睡吧。”孙萌萌朝她说到。

    “唔,都知道你有钱,可得藏紧一些,别让歹人摸了去。”杨小如维持着姿势不变,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

    孙萌萌欺身上前,将冰坨子一样的手伸进被窝,贴到了杨小如的后腰上,冰得后者瞬间如上岸的泥鳅,扭动不已。

    “快走,别杵在这里烦人!”杨小如怒气冲冲,拍打着孙萌萌的手,将被子卷得更加严实。

    孙萌萌收回了手,笑嘻嘻的推门而去。对于杨小如明理暗里的小心思小算计,孙萌萌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不愿不她计较。

    早在杨小如遇到孙萌萌之前,孙萌萌就认识杨小如了。这一世之前的每一世,杨小如都不得善终,而这一世在各种机缘巧合下,孙萌萌救下了杨小如,改变了她的命运。可以说,杨小如是她这一世拼了老命才挣得的一枚勋章。

    况且,人家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还在叛逆期,自己的心理年龄比她大了十岁,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听见关门的声音,杨小如将头伸出了被窝,抽了抽鼻子。空气里残留了几丝檀香和酒香。她觉得奇怪:两人回来后均熏了衣裳,早就祛除了白日在寺院里染上的檀香,且孙萌萌今日未饮酒,为何又染上了酒香?

    翻来覆去了半个时辰都没睡着,也不见孙萌萌回房,杨小如起床,穿好衣服,端着一盏油灯,摸去了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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