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聊天
“走吧，去找点吃的。”舒念把手臂反扭，握掌成拳在腰侧捶动，缓解着长时间弯腰拖地的酸痛感。
师笑笑把百褶裙换下穿回平常的牛仔裤，提上包和舒念并肩离开。
徐薇在后头用力把手上的抹布摔到地上，淦，有人陪着干活了不起啊！好像确实挺了不起的。
徐薇酸了，没什么真心实意朋友的徐薇酸了，太酸了。
如今太晚，舒念和师笑笑也不敢乱跑，在附近寻了一家面馆随意应付几口就回去歇息了。
这样乱七八糟地过了一天让舒念不免身心俱疲，用筷子挑着劲道的手工面机械地塞到嘴里，手上按着手机开机。
屏幕一闪，回归到手机熄灭前的微信界面，在她最后发的语音下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回应。
舒念整个人僵在原地，一股火从尾椎一直烧到头顶，把耳朵都烧红了。
她最后那句话有被录进去吗？有吗？
没有吧？
有？
没有？
呜呜呜！！！
舒念回想起自己那气急败坏虚张声势的语调，浑身不得劲，难受到想要把这些记忆一键删除，自己立马搭着飞船升上太空远离这个纷杂的世界，这样就没有丢脸的事情存在了。
丢脸丢大发了，宋南陌该怎么想她啊！
师笑笑被舒念红红白白变换的脸色吓到，小心翼翼问道：“怎么了？”
“社死了。”舒念手机啪叽一声摔到桌面，有气无力地把下巴磕在腕骨上，用手撑着头：“感觉好羞耻。”
舒念现在这个年龄最是要脸面，小小的一个事情便让她感到极为难堪，更别论是在喜欢的人面前丢的脸。
师笑笑被舒念这一连串失落沮丧的动作表情激得晕乎，也不好问个仔细：“说不定对方没有意识到你干了什么呢。”
“不，他一定听了。”没有听怎么可能不回消息呢，肯定是为了保全她的自尊。
舒念烦躁到想要把自己埋进土里，抓着头发使劲捋，把原本顺滑的头发都弄乱，看起来多多少少有些疯态。
怎么办？！！
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舒念洗完澡躺在地上。
舒念抱着被子，手托高手机立于半空，长长的睫毛扑朔，眼底纠结。
要怎么样才能清新不露怯地找补呢？
手固定在半空没过多久变得酸涩，舒念一个晃神没拿稳，手机啪叽一下和脸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
舒念揉着酸痛的鼻子抹去眼角的泪花，哭丧着脸半撑起身子坐起，却见对话框里又又又出现了一行字。
舒念：“”
今天到底是什么衰神附体？！！
乱码还在可控范围内删除，舒念只能祈求宋南陌并没有守着手机看消息。
事与愿违。
宋南陌发来一个问号。
舒念麻木地用脸蹭着被子，脚使劲往被面上蹭。
她现在心火旺，得冷静一下。
舒念：我刚刚点错了
舒念嘶了一声，谁能点错点到对话框还把消息给发出去了呢？
删除重来。
舒念：看看你睡了没
不行，再来。
舒念：我感觉好无聊
还是不行。
好像，貌似，没招了。
舒念耷拉下脑袋，随意找了一张晕晕乎乎的表情包发了过去。
宋南陌看着对方输入这一行字持续了大概两三分钟还没有信息发来，不免会心一笑。
旁边还没睡觉的舍友瞧见这副难得一见的表情瞬间惊悚地张大嘴巴，心里开始嘀咕宋南陌是不是谈恋爱了，最近这表情变换得可以。
宋南陌最后选择的是一个语音通话打到舒念手上。
“嘭——”
舒念一个打撅飞身下床，其间一脚踹在床板上，险些被被子绊倒，又差点把椅子带飞。
鸡飞蛋打地奔向阳台接电话去了。
同住一起的舍友被一连串巨响吓到，默默看着眼前狼藉的一幕，眼神迷茫。
这是咋了。
“喂？”舒念气有些喘，视线聚焦在阳台前高耸的树顶。
半夜的天空似涂上墨色，晚风行过，带起簌簌叶响，婆娑的影子没有停留，伴着月光摇曳生姿。
“这么晚还不睡？”低低的嗓音穿透话筒直入耳膜，靠着震动共鸣大脑。
“你不是还没睡吗？”舒念手指抓着手机挂绳揉搓，把那一团线揪作一起。
“所以我就来抓你了，为什么还不睡，明天不是还要去写生吗？”
宋南陌亦是站在阳台处，单手插着兜，微风拂过，身影立在同一片月色当中。
“宋南陌，宁市现在看得见月亮吗？”舒念不想在睡觉上继续纠结，生硬把话题引开。
“有。”宋南陌轻笑：“很大很亮。”
舒念不说话了，两人隔着千万里的距离，在卫星的辐射下听着对方的呼吸声。
一片沉寂后宋南陌率先开口。
“今天下午的事情解决了吗？”
果然听见了，舒念手指死死扣住衣服下摆。
“解决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舒念简单地和宋南陌把事情捋了一遍。
最后吐槽：“我干了一下午的活才把房间收拾干净，那个颜料可太难洗掉了。”
可不是累嘛，千娇万宠长大的小姑娘，哪里干过重活，手都为此长了两个泡，可疼了。
“小姑娘受委屈了？”
舒念原本不觉得有什么，不过是一些小矛盾罢，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不知为何一听见宋南陌的声音委屈感就自心底翻涌，眼睛也酸涩起来。
好矫情啊！为什么我会这么矫情。
舒念恨恨地抹去眼角的水渍，咳嗽两声掩饰自己哽咽的声线：“没有委屈啦，这算什么。”
她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委屈，就是难得想要对面的人来哄哄自己，就哄一下，一下就好。
“有糖吗？”
舒念：“？”
宋南陌：“有糖的话吃一颗，当做是奖励自己。”
“奖励？”
“对啊，帮助了朋友，这样好的行径难道不值得一颗糖来奖励一下自己吗？”
舒念一顿，没接话。
“所以有糖吗？”
“有。”舒念沙哑地回道。
有糖的，那颗最想要吃的糖已经被宋南陌递到她的面前，细心地剥开糖纸塞到她嘴里了。
那颗糖很甜，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