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生物，生物魏老师是一个特别能拖的老师，在学校贴吧上“在你心目中最能拖堂的老师是哪一位”的排行榜中排名第二，仅次于隔壁班的物理老师。
季风叫了一声：“老师……”
生物老师无情地打断他：“讲完这道题就下课。”
季风张了张嘴，想说“从上一次说这句话到现在为止，您已经讲了三道题了”，最终什么也没说。
过了大概十分钟，魏老师才讲完了“这道题”。
明越收拾东西时，教室里只剩下零零散散几个人。
徐雾抱怨着：“老魏可真能拖堂，估计咱们班是最晚下课的了。”
明越：“雾雾。”徐雾让她这么叫，但她觉得怪怪的。
徐雾：“嗯？怎么了？”
“我一会儿要去领校服。”
“你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吧，学校这么大，你刚来可能不认识路。”
“谢谢。”
教室门外的池遇和季风正好听见了里面两个人的对话。
季风挠了挠头，疑惑地问：“里面是明越和徐雾？”
池遇给了他一个“你是傻逼”的眼神。
季风伸出手比了个一，解释道：“不是，一个上午”两个人的关系就能好成这样？女生之间的友谊也真是奇怪。
池遇：“想说去找徐雾说。”
言外之意是不要在这儿发牢骚。
季风“呵呵”一笑。
算了。
当兄弟这些年
——不跟他计较。
领了校服后，时间太晚了，食堂里没什么可吃的。六中对学生出去吃饭的问题抓得不是很严，徐雾便带着明越出去吃砂锅米线。
因为时间的原因，店里的人并不是很多，徐雾拉着明越坐在角落里。
“越越，他们家的米线超好吃的。”徐雾把菜单推给明越，“你没有忌口的话，选哪个米线都很好。”
明越微蹙眉，扫视着菜单上各种口味的米线，她已经选择疑难症晚期了，实在纠结的不知道选哪个。
“我和你选一样的吧。”
“你可以吃辣吗？我选的米线比较辣。”徐雾担心乖乖的女孩子吃不了辣。
“可以。”她很能吃辣的。
徐雾去点餐了。
明越无聊地在座位上刷朋友圈。
她微信里面朋友不多，放学后和徐雾加了微信，朋友圈里几乎全是徐雾发的。
【雾：季风你个狗东西居然去找祝融弥，给我等着！！！】
【雾：傻逼季风放我鸽子】
【雾：风子抢我人头［去死jpg］】
……
基本上徐雾的每一条朋友圈都和季风有关。
“傻逼你给我让开！”
听到声音的明越抬了抬头。
好像是徐雾的声音。
她起身去找，在离店门口不远的地方看见了三五个男生围着徐雾，有人当成热闹看却没有人管。
中间的男生手里捏着根点着的烟，“这不是高二（三）班的徐雾吗？”
徐雾看了他一眼，随后撇开眼，很不爽地说：“知道我是谁就赶紧给我让开，别堵着路。”
李城吸了一口烟，不屑地说：“我今天就要堵了，你能有什么办法吗？”他跟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季风不在的机会来。
徐雾不说话，手死死地抓着衣角。
季风不在，她是有点怕的。
早知道今天拉着那个傻逼陪她来了。
现在只有个明越，总不能叫她吧。
真是麻烦。
附近一声温和的声音：“雾雾。”
徐雾和李城听到声音同时回头。
明越握着手机，屏幕上是正在通话的界面，问道：“季风问你要不要带什么东西。”
徐雾松开抓着衣角的手，声音一往如常：“薯片、黄桃燕麦酸奶还有巧克力，都要两份。”
电话那边是季风：“行，你和明越先吃，我们买完去米线店找你们。”同时传来阵阵风声。
徐雾：“行吧，挂了。”即便她说要挂电话，季风那边也没挂。
李城灭掉烟头，意味不明地看着明越。
“妹妹身材不错。”
徐雾忍住想去踹他一脚的冲动，走到明越旁边，恶狠狠地说：“赶紧滚。”
李城“啧”了声，识趣地带上人滚了。
五分钟后，池遇和季风到了米粉店。
此刻明越和徐雾跟没事儿人一样吃着米粉，还在交流彼此的感受。
徐雾吹了吹，“味道还不错吧？”
明越：“嗯，辣椒多放一点会更好。”
徐雾赞同道：“我也觉得。”
池遇：“……”
季风：“……”
他们是不是打扰到她俩了？
“姑奶奶，没事儿吧？”季风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坐在徐雾旁边的空位。
徐雾咽下去嚼碎的米线，没回答季风的问题，说道：“季风，你可真不靠谱。”
季风不服，反驳：“哪不靠谱了？明越一打电话我就接了，你说要挂电话我没挂，直接跑过来看你有没有事，不信你问遇哥。”
池遇冷冷地看着他。
徐雾盯着季风放在桌子上的一袋零食，“直接跑过来怎么还带着零食？”
季风辩解说：“我刚买完东西接到电话后把东西扔给遇哥了，他拿过来的。”
得知实情的徐雾：“我不管，要不是越越给你打电话，我们两个今天都得凉。”
这是事实。
但已经过去了。
季风提议：“那你天天跟在我后面？”说完意识到不对，立即改口：“不是不是，我跟在您后面。”
徐雾的眼神像是在看傻逼。
季风觉得女生好奇怪，有奇怪的想法和奇怪的行为，还有各种奇怪的东西，但他迫于徐雾的威严又不好说什么。
太操了。
季风耐心地问：“那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徐雾想都没想：“没有。”
季风：“……”她好敷衍。
“有没有什么好办法”的这个话题很快结束，因为明越和徐雾已经吃完米线了。
……
下午的第一节课下课后，人都准备下楼上体育课，明越和徐雾离开时王格叫住了她，问她要不要住宿，要的话需要填表。明越不确定，如果池遇住宿的话她应该也要住宿，当下没有给出答案，说回去先和家长说一下再回复。王格告诉她尽快。
徐雾拉着明越的手，急急忙忙地下楼，“越越，我们赶紧下楼吧，体育课迟到了要做蹲起。”
“嗯。”
两人快步跑到操场，老师还没来。
快到上课时间，操场上只有两个班的人。一个是三班，另一个是一班。
两个班分开上课。
三班的体育老师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但凡请了假的他都批准了。
这就间接导致了三班上体育课的女生十分少。值得欣慰的一点是，这个体育老师带的其他班，上体育课的女生都属于稀有动物了。
他们跑完步热身完，体育老师就放他们去玩儿了。
男生该打篮球的打篮球，女生是三五个凑在一起聊聊天或者去小卖部买个东西。
去买东西的人中也包括明越和徐雾。
准确的说是徐雾拉着明越去的。
明越看着徐雾在货架上挑东西，说：“雾雾，你有东西忘了让季风买了吗？”
“不是，是要买的不能让他知道。”徐雾东看看西看看，最后只拿了一瓶矿泉水。
明越：“买水干嘛？学校不是有打水的地方吗？”
徐雾：“不一样，这是给人送的。”她轻扶着明越的肩膀，手指了指操场上一班打篮球的地方，“看见了吗？一班刚刚投三分球的那个。”
明越点点头，“看见了。”
“是不是特别帅？！”
“嗯！”
徐雾拿着那瓶水去结账，“我要给他送水，顺便找机会说话。”徐雾挑了挑眉，“这个你懂吧？”
明越再次点了点头，“懂。”
徐雾掏了钱，两个人离开小卖部。
明越今天听徐雾更加深入地介绍了六中的“特色”，也就是严防早恋，那这样徐雾的水还能不能送出去？
“雾雾，学校不是严防早恋吗？”
“没事儿，你看那么多人送水，到时候只要统一口供说是‘不忍心看见打篮球的同学太渴，所以想送水助人为乐’就行了。”
明越：“……”好办法。
“你一会儿要不要近距离的和我瞄一眼一班班草的脸，贼帅的。”
“好。”
篮球场。
季风坐下来歇了歇，开始在操场四处寻找徐雾的身影。
最后，发现徐雾手里捧了瓶水，一脸微笑地面对着何晨与。
尼玛。
何！晨！与！
怎么可以是何晨与！
明明上午还劝他要和祝融弥保持距离，下午就给别的班的男生送水！
他们两个人从小青梅竹马，这么多年，怎么就没见他打篮球累了她给他送瓶水呢？！
打篮球的疲劳感立马消失，季风拿出跑50米的速度，直接冲向徐雾——抢走了那瓶水……
三秒钟后。
操场上响起了分贝高达110的女声：“季！风！”
说是响彻云霄也不为过。
季风忽视了徐雾对他的咬牙切齿，在万众瞩目下抓起徐雾的手腕
——把人给掳走了。
明越看得叹为观止。
她眨了眨眼睛，眼睫毛跟着忽扇忽扇的。
一切都源于这该死的占有欲。
她的斜对面：“你……也是来送水的？”
明越否认：“不是。”她只是借着“和徐雾送水”的名头来看一眼一班的班草的脸。
“你是……？”
“何晨与。”
明越脱口而出：“一班班草。”
何晨与失笑，“加个微信吧？”
明越摇头，“不加。”
她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我只是因为好奇来看一下你的脸。”脸上无比坦诚。
在场众人：“……”好直一女的。
凑热闹围观的池遇：“……”
……
篮球场上人散开后，明越和池遇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走在一起。
明越眉眼弯弯，“我有事问你。”
“什么事？”
“你住宿吗？”
“不住。”
“那我也——”
池遇打断她：“你想住就住，不用跟我一样。”
“我本来也不太想住。”住宿的话遇到不合适的室友很麻烦。
“那就不住。”
“噢，那我去告老王一声。”明越作势要走。
池遇蹙眉，“等等。”
“还有什么事？”她丝毫不记得有人叫她这件事。
“徐雾和季风没跟你说过六中严防早恋吗？”
“说过啊。”她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不知道为什么，池遇鬼使神差地多说了一句：“那你还去看何晨与。”
“雾雾说他是一班班草，好奇心驱使我要去看一下他的脸。”为了增加说服力，她又说：“看他担不担得起这个称号。”
“所以呢。”池遇靠近她。
明越的耳边响起一句话：
“他担不担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