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让我抱抱
“让开！麻烦都让让！让我插个队！人命关天！我老婆快要饿死了——”我风风火火地照旧推开街角面包店前排起的长队，拼命地往柜台挤。
这家距离passione四条街远的面包店以全那不勒斯最好吃的贝果闻名，尤其是软巧克力馅的贝果，包裹着轻脆可口有嚼劲的香甜面包外壳，一口咬下去就能尝到里面顺滑可口的巧克力熔岩，每一次都能让我家那位金发美人露出满意且舒心的甜美笑容——
呜呜，乔鲁诺的笑容，全世界最美好的笑容！
自从昨天开完那个该死的高层会议回来，乔鲁诺一早上心情都不好，也不怎么搭理我，只顾往参谋波鲁那雷夫那里跑，午餐都没来得及吃上几口，可心疼死我了。
所以我翘班给他买甜点并不能算是舔狗行为，只是出于对教父的关心和照顾。
我不舔！我辛西梨一点也不舔！我只是个尽职的好部下！
想到这里，我理直气壮地掏出钞票对柜台店员要求道：“巧克力贝果，还剩多少？我全要了！”
“siri小姐？”店员认出了我，随即不安地回答：“抱歉，全卖完了。”
“嗯？！全卖完了？一点都不剩了吗？！我不是垫付了三倍的钱让你们每天至少留一盒给我的吗？这下我老婆要饿肚子了呜，你们要怎么赔偿我啊混蛋！”
“真的很抱歉，”店员再次表达歉意，然后好心地指了指街道旁一个还没走远的身影提醒：“最后一盒，刚卖给那位先生了。人家出了五倍的价格买下的……”
我顺势看向那个身影，下一秒就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狠狠按住了这位戴着奇妙条纹绒线帽的家伙，厉声呵斥出声：
“好啊米斯达，你竟敢翘班出来买甜点？被我抓到了！没收！”
☆☆☆
街头，面包店旁。
盖多米斯达瑟瑟发抖地护着怀里那盒漂亮纸盒包装的巧克力贝果，犹如护着自己的命根子，一脸不满和委屈地冲我叫嚷回来：
“你说我翘班买甜点？你不也是吗？”
“我、我没有翘班，”我心虚地继续和对方争执：“我又不是给自己买的，我是给乔鲁诺买的！”
米斯达怀疑：“……乔鲁诺让你买的？”
我支支吾吾：“不、不是……但他……他需要这份点心，很需要——”
米斯达鄙夷：“舔狗！”
我怒叫：“汪嗷——我不是！”
我差点就要和米斯达动手打起来，仔细想想这是没意义的，于是缓和态度改口劝说这位南意枪手把他手里那份巧克力贝果让给我，我可以买草莓的和他换，又或者出六倍、甚至七倍的价格买。
米斯达不知为何有点慌，他抱紧那个装着甜点的漂亮纸盒又警惕地后退几步，像是怕我扑上去抢，接着含糊解释道：“不行，这份甜点也是我给别人买的呀……”
“给谁？”我紧追不舍地问。
米斯达有点脸红了，眼神四下乱瞟，终于他更小声地憋出一句：“给我老婆……呜你别问啦，羞死人了啦~~~”
“你什么时候有老婆的？”我大为震惊，但仍未放弃：“你给你老婆买别的点心不行吗？”
“不行！我老婆就想吃巧克力口味的！”
“……等等，你老婆到底是谁？”
米斯达不愿意透露名字，却换上了一副傻乎乎陷入爱情幸福旋涡的甜蜜表情，如痴如醉地描述起来：“我老婆，是全passione……不，是全那不勒斯乃至全意大利最好看的美人儿，金色微卷的长发，吹弹可破的奶白色肌肤，还有一双星星般闪烁的碧眼——”
我终于忍无可忍，暴怒着扑上去掐住了米斯达的脖子：
“那不是你老婆！那是我老婆！！！”
☆☆☆
谁也不知道后来路过的布加拉提是不是也翘班来买甜品，总而言之他赶在我把米斯达的脸彻底抓花前架着我的胳膊把我拽了回来，然后一脸苦恼和操碎心的神情，严厉而温柔地开口质问道：“你们两个，为什么会打起来？”
“她抢我的点心——”
“汪嗷——”我抢在米斯达告状之前，眼泪汪汪地扭头看向可靠稳重的黑发白西服青年，又急又气地试图让他帮忙评理：
“米斯达抢我老婆！”
“什——我没有！”米斯达极其败坏地伸手要捂我的嘴。
布加拉提眼明手快，一把提起我，直接把我拎到了身后，就这样挡在了我和米斯达之间。
布鲁诺布加拉提真好——只要你身在那不勒斯，是个人都会这样想。
他和米斯达一样是和乔鲁诺共同作战扳倒前任老板的伙伴，现任教父的亲卫队，却比米斯达靠谱太多，又是个对谁都很温柔有耐心的人，怎么说呢……
就是有种令人安心的妈咪气质，完全不用担心老婆会被他撬走的那种男人——这就和米斯达完全不同。
“谁抢你老婆了？”米斯达还要伸手揪我，被布加拉提拦住，只好气呼呼地补上一句莫名其妙的话：“rosa才不是你老婆！”
“rosa？rosa是谁？”
米斯达脸更红了：“就是、就是passione医疗队里最漂亮的那个小护士啊，金发蓝眼……胸部很大的那个。”
布加拉提松一口气，回头看我：“好了，辛西梨，看来是误会——”
“嗷呜——”我愤怒咆哮着再次扑上去，恨不得狠狠一口咬在米斯达的胳膊上，更加生气地吼回去：“全意大利最漂亮的金发美人是我家乔鲁诺！才不是你老婆！！！”
☆☆☆
我是被布加拉提一路提回passione的，到了大门口后米斯达就带着那盒巧克力贝果瞬间溜得没影，独留我被男妈妈揪着苦口婆心教导了一番。
训到最后布加拉提见我始终一言不发垂头丧气，终于还是心软了，收起严厉的口吻发挥人文关怀：“辛西梨，乔鲁诺他能照顾好自己，你也别太舔、……别太总是围着他转了，你最近也很忙不是吗？我看到你已经接连好几天加班了。”
可我一点也不累，乔鲁诺身为教父比起我肩负着更多的责任，我要是再不加班帮他分担一些工作，他就太可怜了。
就连一份他喜欢的点心都买不到，我真没用。
大概是不忍心看我太过沮丧，好心的布加拉提又提醒我下楼买个冰淇淋给乔鲁诺也照样可以，不是非得巧克力贝果才能讨教父开心。
布加拉提是对的！我怎么没想到呢，乔鲁诺喜欢的开心果口味gelato，凭我和冰淇淋老板的关系还能再加一个巧克力味的双球。
我连忙喜滋滋地冲下楼买了冰淇淋，又喜滋滋地冲进了教父的办公室，却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办公室里不止乔鲁诺一人，还有个从没见过的金发碧眼大胸美女，正肆意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上，态度随意举止轻浮地把手里的一袋薯片递给我老婆：
“吃吗？乔鲁诺？”
乔鲁诺！不可以呀！千万不可以！你怎么能吃别的女孩子递给你的零食？
你想吃什么我siri都可以买给你呀呜……
金发美少年没有听到我内心悲戚的呼唤，自顾自伸手优雅地从食品袋里拿取了一片薯片，放到嘴里无比寻常地咔嚓咔嚓嚼了起来。
呜呜……不愧是我老婆，就连吃薯片的样子都这么可爱！
“rosa~”另一个声音召回了我神游远去的思绪，只见桌边还站着卑微的米斯达，南意枪手目光热切地紧盯着那位不知名的金发美女，恭敬地双手奉上了刚才那盒包装精美的贝果，用一种小心翼翼又欣喜的语调开口了：“这是……你说想吃的巧克力贝果，我买到啦……”
“唔？”被称作rosa的金发大胸女人闻言，放下手中的薯片，略感兴趣地回头理所当然地接过了对方供奉上的甜点，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看向米斯达犹豫着问：“谢谢你……你叫什么来着？”
“盖多……呜t_t）盖多米斯达……”可怜的南意枪手就差要哭了。
“米斯达？你不是说点心是买给你老婆的吗？”我上前打断两人的对话并质问戴帽子的南意同事。
米斯达这一次终于成功捂住了我的嘴，并带着我往后退了好几步，远离了面前如画般靠近的两位金发美人，这才小声咬牙切齿在我耳边嘟囔：“rosa就是我老婆！我命中注定的老婆，我未来的老婆，我……我还没追到的老婆……”
我鄙夷：“舔狗。”
米斯达：“？！我不是！你才——”
我：“你看看屋里几个人，米斯达？”
米斯达环顾四周，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差点就要尖叫，但很快又冷静下来，冲我挑衅地冷笑：“三个。三人一狗。”
我迅速反击：“狗是你！”
米斯达拼命捂我的嘴并恼羞成怒：“是你！是你！是——”
“乔鲁诺，”那边的rosa欢快小鸟般悦耳的嗓音暂时平息了我和米斯达之间的争斗，只见她眼神满是宠溺地将那盒来之不易的漂亮点心捧到了金发小教父面前，哄孩子般说：“吃一个吗？这个就是我说过的超级好吃的巧克力贝果。”
我那无法拒绝甜食诱惑的金发恋人应声点头，才刚拿起一个小面包，我已挣脱了米斯达的束缚，悲伤痛苦地朝他喊出了声：“乔鲁诺！别吃！别吃别的女人给你的点心啊汪呜呜——”
漂亮的金发神子正用他那神赐般修长完美的手举着面包要往他嫣红柔软玫瑰花瓣似的唇边送，听到我深情的呼唤终于还是停了下来，不安的视线看过来，犹豫片刻，困惑地问：“这个……我不能吃吗？”
啊，他的绿眼睛，就是那不勒斯春湖最美的那一抹波光，摇摇晃晃成丘比特的爱之箭，温柔却又狠厉地一下扎在我的心窝上，让心口又酸又涨地灼烧起来。
我输了，我心软了，乔鲁诺看起来那么想吃这份甜点，我又怎么忍心阻止他让他失望呢？他不能吃吗？他当然能，都是我的错，是我没买到他想要的点心，害得他只能从别的女人手中接过这份馈赠……
我没有理由阻止他。
忍下心中的酸楚，我呜呜咽咽地垂下脑袋妥协了：“行、行吧……你吃吧……就这一次，以后我一定会给你买到的……”
得到应允的金发教父终于毫无芥蒂心满意足地咬下了手中的点心，也如我期望般露出了甜蜜满足的笑容。
我贪恋饥渴地注视着他天使般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靠过去，就像靠近一只高贵血统傲慢警惕的金色猫咪，同时递过那个我拼命跑着买来的双球冰淇淋，趁着老婆心情好，卖乖道：“乔鲁诺，这是我给你买的gelato，有你最喜欢的开心果口味呢。”
金色猫咪眯起翠绿的眼睛，懒洋洋地瞥了一眼我手中快要滴滴答答落到地板上的可怜冷饮，无情拒绝：“不用了，有一份甜食就够了。不过还是谢谢你，siri。”
汪呜……老婆真好，老婆好温柔，老婆好乖好有礼貌。
今天也是爱死我老婆的一天，满足。
“乔鲁诺，她谁啊？”仍旧坐在办公桌上放荡不羁的rosa开始好奇地打量我，一边也拿起一个贝果咯吱咯吱咬起来，一边向我老婆发问。
乔鲁诺：“我部下——”
我：“他女朋友——”
乔鲁诺：“……”
乔鲁诺：“……也是我女朋友。”
我站在金发教父身旁，顿时叉腰得意地冲对方扬起了下巴：
——看到没！就算乔鲁诺吃了你给的点心又怎样，我才是他亲口承认的女朋友，是官方认证的！
金发大胸女噢了一声，低头看了看纸盒里最后一个巧克力贝果，意外地，她竟然把盒子朝我递了过来，面无表情地问：“你吃吗？”
……我？给我的？为什么！
这又是什么操作？是想收买我然后趁机靠近乔鲁诺吗？可恶，我绝对不会让这个心机女得逞的——
“你吃吗？”见我没有回答，乔鲁诺也问道。
低头，只见他已经把自己那份点心解决了，绿宝石似的眼睛正带着无限向往和憧憬望着那个递向我的贝果，乔鲁诺收回视线，这一次温柔地看向我，开口了：
“如果你不吃的话，可以把它给我吗？”
“可以，当然可以！反正我不喜欢吃甜的。”
我毫不犹豫地把最后一份点心迅速交到了老婆手里，再继续如痴如醉地欣赏他满足幸福的表情。
☆☆☆
一盒点心只有三个贝果，所幸rosa最终又想起了米斯达，把自己的点心分了一半给对方：“你也吃吧，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米斯达又幸福又伤心地呜呜：“……盖多米斯达呜……”
我目送着两人离开办公室，忍不住好笑地回头对我老婆打趣：“你看米斯达好像舔狗啊哈哈哈——”
乔鲁诺，皱眉盯着我。
我的笑声卡到一半，收住了。
老婆审视的目光却没有停，语气平平地出声提醒：“siri，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忘记什么？
不应该啊，我迅速地在内心确认了一遍：早餐、午餐、下午茶，会议纪要文件整理组织日常运作的监督管理和商贸合作的审核以及乔鲁诺明天的日程安排还有今天的晚餐（虽然不确定他会不会和我一起吃）都准备好了，他是在担心哪一件事呢？
乔鲁诺见我没答上来，皱起了眉头：“……我的作业，你写了吗？”
……糟糕！
真的忘记了！因为一直在思考工作的事情，把乔鲁诺的作业完全忘在脑后了！
我老婆是教父，可同样也是个年仅十六岁还在上学的漂亮学生，即使身负黑手党的伟业，学业也不能放，虽然passione花了一笔不小的费用，将乔鲁诺安置在了本地某所私立高中挂名学习，学校可以不计较他的出勤，只需每次大考参加并合格，到时候照样可以拿毕业证甚至考大学。
不计较出勤，但每个月必须去学校把阶段性的作业统一交一次。
今天刚好就是交作业的日子！
为了不让老婆担心，我面不改色微笑着安抚他：“当然写好了，早就提前写好了，不过放在我家了，我这就去取，然后开车回来送你去学校。”
“不必了，”一听作业都搞定了，金发美人微微松开眉头，又换了副疏离的面容拒绝我：“通知福葛，让他送我去，你取完作业送到学校门口就回家吧。”
历史总是相似的，我立即滑跪过去抱住老婆的大腿哭求他不要带福葛。
明明之前每次都是我送他去学校的，今天为什么要换福葛？
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福葛了！
乔鲁诺低头无情地注视我，半晌幽幽开口道：“你上次，差点和我的同学打起来。”
“他们背后说你坏话！说你装模作样看不起人，仗着有钱就走后门不出勤！……当然我知道，他们都是嫉妒你，嘿嘿，嫉妒我老婆漂亮有钱又完美——”
“所以你别去了。”乔鲁诺扒拉开我就要往门外走。
“汪呜——求求你了，带我去吧，福葛的脾气还不如我呢！我保证不打同学不打老师，我保证乖，我就送你到老师办公室门口，等你交完作业再送你回家……”
开玩笑！我老婆那么漂亮，我要是不跟在他身边，学校里那群女孩子围上来搭讪可怎么办？
再说了，福葛要是开车送乔鲁诺去，那我找谁帮忙写作业？
我也没管乔鲁诺答应不答应，扭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老婆的作业自从上次学校回来就全都好好地放在我的资料架上，除了生物作业是乔鲁诺自己写的，其余全都空着。
但没关系，我们有潘纳科达福葛，智商至少152跳级上大学的福葛，高中作业对这样的天才来说最多两小时就能搞定，加上我再加上负责糊弄数学的纳兰迦，三人一起奋笔疾书，不到90分钟就全都写完了。
我也依照约定，把等了90分钟略有不快的老婆一路送到了学校，然后候在了教师办公室门外走廊。
彼时已经到了放学的时候，三三俩俩的学生背着书包经过我面前，好死不死就有几个乔鲁诺班上的同学，一瞅见我就纷纷议论起来：
“看啊！是乔鲁诺同学的姐姐！”
“不是姐姐！是女朋友！”我生气地给他们纠正。
“就是姐姐吧？我刚才还看到你替乔鲁诺背书包呢，”其中一个男孩用得意的语气挑衅：“怎么可能是女朋友啊，我才舍不得让我女朋友替我背书包。”
“是女朋友！”我气得一时之间找不出其他反驳的话来，只好来来回回重复强调：“我就是乔鲁诺的女朋友！”
这群可恶幼稚的男高中生看到我认真争辩的样子，不知道为何哄笑成一团，还有更恶劣的臭小鬼取笑起来：“好好好，不是姐姐……是妈妈，是乔鲁诺的妈妈！哈哈哈哈——”
脑海中响起特里休无奈又同情的语气：“siri，你和乔鲁诺……你们一点也不像情侣。”
……不像吗？
……真的一点也不像吗？
我又想起在scuh酒吧那台橘红色小电视机上反复观看过无数次的那些老电影：
《人鬼情未了》里的黛咪摩尔和patrickswayze，《罗马假日》里的奥黛丽赫本和格利高里，《罗密欧与朱丽叶》里的丹妮尔和莱昂纳多……
随意挑选电影的任意一个片段，无需说明，观众都能轻易分辨出他们是情侣。
那还只是电影，只是虚构的情节。
然而身处现实之中真正情侣的我和乔鲁诺，在其他人眼中，就一点也不像是恋人吗？
不像吗？
不像吗？
不像吗不像吗不像吗不像吗？
究竟是哪里不像呢？究竟是哪里不对呢？究竟是我还有什么做得不够好呢——
“所以你在这里做什么呢？”那群吵闹的男高中生还是没有放过我，其中更有一个见我没反应的家伙，胆大的凑上前来继续挑事般追问：“在等乔鲁诺放学接他回家吗？姐——姐——”
“吵死了！”
我面无表情，猛地从墙边站起身，抬头恶狠狠地瞪过去，在气氛凝固众人惊恐且寂静下来之后咬牙切齿低声一字一句地恐吓面前的人群：
“……小心我宰了你——汪呜？”
脑袋被人不轻不重敲了一下，我一扭头，只见老婆漂亮的脸蛋就带着阴郁不快出现在了眼前。
乔鲁诺扫视一圈四周围着的学生，碧绿的双眼最终落到我脸上，质问道：“siri，你在做什么？你应该答应过我……不会和我的同学吵架才对的，是吗？”
“……可是、……”
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所以就这一次，就任性这一次。
我鼓足勇气，对上乔鲁诺的视线，告状般地指着刚才那群惹事的男生，委屈地嚷：
“他们嘲笑我！说我是你姐姐，说我不像你女朋友！”
金发美人定定地看着我，好像有些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急了，有那么几秒也觉得自己真蠢，可为了面子只得继续争，就是声音不自觉没了气势地卑微下来，小声请求：“乔鲁诺，你……你告诉他们呗，我是、我是……是你的……”
是你最重要的部下也好。
是你最得力的助手也好。
是你最有价值的忠犬也好。
最要紧的……
我是你最重要、最喜欢的那个人……吧？
如果都不是，那也没关系，告诉那群臭小子，我和你在交往，哪怕你今天都没吃我给你买的冰淇淋也没关系……
唉，辛西梨，别再乱想了，再想下去，眼泪就好像要掉下来了。要是给乔鲁诺丢脸的话，下次来学校他就真的不会带我了！
金发少年始终一言不发地看着我，他没有像我期待的那样开口说出任何一句话，只是叹息，然后伸手温柔地牵起了我的手，无视众人轻声对我说：
“走吧。”
☆☆☆
我没有生气。
但也没有再去替乔鲁诺背书包，一言不发地跟着他回到了车上。
我这次是真的支棱起来了，车子一直驾驶到了乔鲁诺家门口我都忍住没说一句话，也没和他有过视线交流。
终于，车停了下来。
我僵硬地开口道：“到了……你下车吧。”
乔鲁诺没下车，也没动，忽然问：“你在生气吗？”
我：“没有。”
乔鲁诺：“你生气了。”
我：“……没有！”
乔鲁诺叹气，耐心地用陈述句重复：“你在生气，siri……能告诉我原因吗？”
“好吧……我有一点生气，”我忍无可忍地从驾驶座上扭过头，不甘心地冲车后座上的人委屈道：“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呢？‘siri是我的女朋友’。这一句就足够了，那是在学校，又不是在passione……”
乔鲁诺露出不解的神色：“没有必要。”
“汪？”
“……我认为，没有必要告诉他们。”金发美人调整了一下稍显僵硬的表情，忽然对我温柔地笑了起来：“siri，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没有必要向无关紧要的人一一解释。”
嚯，对啊！
纠在胸口的所有不快顷刻间消失，被汹涌而来的甜蜜覆盖过去。
乔鲁诺是对的，我为什么要无理取闹，我们之间存在的是真真正正的爱情，那群小兔崽子懂什么？根本没必要向他们证明什么——反正我和乔鲁诺的婚礼又不会邀请这些人，嘻嘻。
乔鲁诺是我老婆，无论他说不说，他都是我老婆！
而且老婆还注意到我不高兴了，老婆还哄我了呢！
今天的siri不再是舔狗了，今天的siri是被宠爱的那一个！
siri好开心汪呜，siri最喜欢老婆了汪呜汪呜！
我高高兴兴跳下车，打开后车座的车门，乔鲁诺下了车，作业还留在我车上（我得带回去写完）。
老婆今天真的格外耐心，对我格外宠溺，他都走到台阶上了，见我还站在车边望着他，又转过身无奈地再问了一次：“现在，你还生气吗？”
不生气啦——话到嘴边突然停了下来，我小跑上前，竭力克制着脸上的喜悦板着脸得寸进尺地试探：“还有一点生气。”
“……”
“或许……或许让我抱抱你，我就不生气了。”
“…………”
“乔鲁诺，”我仰着脸，无比期待又憧憬地望着眼前漂亮的金发美人，轻声请求道：“所以……所以我能抱抱你吗？像情侣一样的拥抱！”
这一次的沉默持续了太久，久到我的心脏开始不安地战栗，就在我以为自己又会被拒绝的时候，我听到那个无数次让我心动的声音，叹息般响起：
“……好吧。”
这该不会是做梦吧？
我不敢置信又怕美梦转瞬即醒，连忙急切地张开双臂，激动到颤抖地向面前的人靠近。
乔鲁诺就这样站在台阶上俯视着我，他没有逃，也没有迎向我，更没有伸出手，他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我向他靠近。
这就足够了。
我收拢胳膊，终于终于，拥住了我的心上人。
是乔鲁诺……是乔鲁诺！
呜呜老婆好瘦，好心疼……可是老婆身上好香香，是我洗衣服用的肥皂味……唔，老婆虽然瘦，可是胸部好大好白好有弹性……嘿嘿，老婆，蹭蹭，嘿嘿——
“抱够了没有？”乔鲁诺扒拉开我越来越过分的手，再次恢复了冷酷无情，转身就要进家门：“我要回去了——”
“乔鲁诺！”我着急地喊他。
金发少年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我。
“乔鲁诺，”
我冲他竭力灿烂地笑起来，两颗犬齿外侧贴着上唇自然而然地微微露出。
我仰望着这个人，倾尽一切忠诚地认真说道：
“别担心，那些阻碍你的人……我全部，都会替你解决掉的。”
“我会让你牢牢坐在教父的位置上。”
“……知道了，明早八点，不许迟到。”
砰！
乔鲁诺敷衍地应完，随手重重关上了门。
嗯？看到我这么帅气的宣誓竟然一点都不心动……不愧是我老婆！
我心满意足地回到车上，翻开了地图，找到了那个早就做过标记的地点。
已经把老婆送到家了，然而今天的工作还没有结束。
接下来该干正事了。
——那时的我完全没有预料到：
……第二天早上八点，我没能准时出现在乔鲁诺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