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绣玉婶婶
绣玉婶子眯起眼睛，笑脸里又无尽怜爱，又搂起他：“小强长大了，该找个媳妇了。在城里找女朋友没？”
方小强目光暗淡了，他说：“和一个富二代跑了，人家家里有矿，十亿身家”
“她让我有十亿身家再去找她，毕竟我们是真爱”
“那十亿身家之前呢？”绣玉婶子凝着眉问。
“十亿身家之前有真没爱。等我有了十亿身家，有真也有爱”
绣玉婶婶不太搞得懂这个复杂的真爱，她说：“配得起小强的女人还真不多，婶子给你找个好的”
“家里没矿，这年头女人看不上啊”
“家里有矿算个啥，你不知道你就是一座金山银山”
绣玉婶婶随口说道。
“太爷爷也这么说”方小强说：“但是怎么赚钱啊？”
绣玉婶子白他一眼道：“钱那东西，几两碎银，要来干嘛？”
“呃”方小强居然无言以对。
在养鬼村，人们都很穷，很多人对钱没有执念。
“婶子，在山外面钱是王道，有钱就有一切”方小强说。
“是吗，钱那么好使吗？”绣玉婶子说：“比鬼还好使？”
“是哩，山外有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方小强说。
“切，你要鬼推磨还要给钱吗？”绣玉婶子道。
这时，听到远处大黄吠叫。
不一会一个人跟在大黄屁股后面，从山野小路走来。
“怎么有外人来？”方小强一惊，看着绣玉婶子。
“他不怕鬼吗？”
绣玉婶子道：“又是来求药的，今天婶子高兴，他也有诚心，就给一点吧”
那个人是个老者，约六十岁上下，气色饱满，印堂红亮，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
但此刻他恭恭敬敬，小心走着，生怕不小心踩到花花草草。
老者在篱笆墙外跪下，小心道：“安远天斗胆打扰仙姑，恳请仙姑赐一味龙血藤”
方小强看到那老者，不由一愣道：“安远天？大城市里的国医圣手？很多年没见他出山了”
绣玉婶婶站起来道：“今天本仙姑侄子回来，心儿高兴，就准你一株吧”
“啊”老者大喜，不敢相信似的愣了一下，连忙使劲叩头：“多谢仙姑赏赐”
“大黄”绣玉婶子叫一声。
大黄汪汪叫着，冲入草丛中，不一会叼出一枝药草。
“去吧，以后别来了”绣玉婶婶道。
“是是”老者小心接过龙血藤，再次叩拜准备离开。
“安老爷子，请留步”方小强突然说。
“不敢不敢，叫我小安便可”那个老头连忙对方小强拱手弯腰道。
他轻轻抬眼小心看着方小强。
“你怎么进入这里的？”方小强说。
“回公子话”安天远仍是恭敬拱着手道：“小安偶得一张驱鬼符，可行走于阴邪之地”
“小安初通药石医理，炼制几枚大阳丹，亦可抗阴邪附身”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绣玉婶子突然问道。
“回仙姑话”安远天道：“在师门医库里有一本千年前的‘黄道本草经’记载此处可能有仙人出没，斗胆来探，不想正是仙姑道场”
方小强突然扑哧一下，笑出来。
他看着绣玉婶子道：“仙姑？”
绣玉婶子伸手给他脑袋上敲一下，丹凤眼一睁，怒道：“有问题吗？”
“好好，基本没问题，勉强也算”方小强连忙双手举起。
“你走罢，以后别来了”绣玉婶子挥挥手。
“是是。多谢仙姑赐药”安远天再次跪拜，小心倒退着离去。
大黄不知怎么弄来一只肥美野兔，方小强帮着打下手，绣玉婶子宰杀兔子炖在砂锅里，很快香气四溢。
“今儿高兴，婶子和小强喝一杯”
绣玉拿出一坛酒，泥封已经长着苔藓。
“一百年了，不知味儿变没”绣玉婶子边说着打开酒坛子。
顿时，酒香冲鼻，有一种醇香跑出来，横冲直撞，闻香已经醉三分。
大黄使劲吐着舌，整个脸几乎贴在酒坛上，哈喇子流了一地。
绣玉婶子倒了三碗酒，酒色碧绿，有一种原始的醇香。
大黄人模狗样坐在桌前矮凳上，舌头一卷，碗里的酒少了一半。
方小强在大黄碗里装了一碗兔肉，大黄喝着酒吃着肉，美得眼眉都收起来。
绣玉婶子拿起碗：“小强，陪婶子走一个”
方小强和绣玉婶子碰了一下，轻抿一口。
“好酒好酒”方小强咂咂嘴巴道。
“用青青酒花酿的吧”方小强细细品着道。
绣玉婶婶嗔着脸看他：“还有我的口水”
“难怪那么香”方小强咂咂嘴巴，又喝了一口。
“嗯，有婶子的味道”
绣玉婶婶子伸手又要敲方小强的头：“小兔崽子，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
方小强连忙躲过：“别打别打，本来就不聪明，再打就傻了”
绣玉婶子手指在他脸上划过，捏了一下道：“就你嘴贫”
被婶子捏着脸，方小强心里一暖，鬼村变化，物是人非，但绣玉婶子没变。直到十岁时绣玉婶婶还是经常捏着他粉扑扑的脸亲了又亲，弄得他满脸口水，让他很不开心。
那时他觉得他是小大人了，男女有别，他警告过婶子很多次不要再亲他，但绣玉婶子仍不知悔改，一逮着他就抱抱亲亲。
“小强和婶子说说这些年你怎么过来的。有时婶子想着你在外边是不是受苦了，心里难受得睡不着觉”
绣玉婶子眼一红，轻轻擦着眼角。
大黄也汪汪叫两声，表示它也睡不着。
“婶子，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方小强说。
“回来也是一个鬼村，你们村子完蛋了”绣玉婶子叹道，拿起酒喝一大口。
“你爹娘有线索吗？”绣玉婶子又问。
“没有。太爷爷死的时候也不知他们在哪里”方小强有些暗淡的说。
“唉”绣玉婶子叹一口气。
“从你太爷爷那一辈开始，村里养的鬼都跑了，没一只留下”
“鬼跑了，养鬼的人也要跑，否则全变成鬼”
“现在整个村子只有鬼，没有人”
绣玉婶婶自顾自喝着酒说着话，不一会她已经醉眼朦胧，两腮绯红，如一个熟透的苹果。她手支在桌子上撑着下巴，胸前半边波涛汹涌，欲隐欲现。
方小强目光总是忍不住偷瞄向那半个圆球。
突然，觉得小腿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蹭上来。
毛茸茸的感觉顿时令他全身都酥了似的。
那尾巴一路蹭上来，挡在他眼前。
“小子，看哪里”绣玉婶子仍半撑着身体在桌上，凤眼微斜，微笑着嗔怒道。
方小强感觉鼻子有点湿，手一抹，是血。
大尾巴一卷，托起方小强下巴：“小强长大了，会胡思乱想了”
“婶子你喝多了”方小强拨开尾巴一本正经说道。
“婶子别喝了，再喝你几条尾巴都出来了”方小强收起绣玉婶子面前的酒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