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修]礼物
北都西郊清河苑别墅区环境清幽、空气清新又依山而建,所以房价高到离谱,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其中一栋别墅里。
啪!
一声脆响。
中年男人眼神自带威严,虽然已到不惑之年,仍可看出他年轻时的风采。细看便知谢瑾仁有一双长得和他很像的桃花眼。
“谢瑾仁!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你必须练跳远。逆子!逆子!背着我去参加花滑青锦赛。”男人气急,又去打谢瑾仁。
手掌还没落下就被谢瑾仁抓住。
“谢教练,首先声明一点,今年我十八,已经不用受你管制了。第二,我也告诉过你,我一定会进国家队,不过不是跳远是花滑。第三,我是光明正大的去参赛。明白?”
谢瑾仁在男人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和少年独有的桀骜。
男人胸膛一起一伏的,因怒气瞪大的一双眼睛显得狰狞。
“逆子!逆子!”
“别,我受不起,谢教练你除了强行违背我的意愿让我学跳高,别的也没管过我。”
男人名叫谢鹏,谢瑾仁的亲生父亲。
正如谢瑾仁跟宫姝讲的那个故事般,谢鹏一点做父亲的样子都没有。沉浸在自己失误而没能进国家队的悲痛中,整日整日的喝酒,没有半分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
就连母亲的葬礼都是小舅办的。
他有什么资格,他凭什么要求他!
谢瑾仁嗤笑出声:“谢教练与其在这教训我,不如再去寻个人替你拿世界冠军。”
谢鹏深呼一口气,“你不想考大学了?”
“志不在此。”
“好,好!谢瑾仁你有种!”
听着门哐当一声关上,谢瑾仁坐回沙发,面上怡然自得煮着茶。可心里有多不平静,只有他自己知道。
毕竟是父子,就算谢瑾仁并不想承认。
谢瑾仁的母亲——言芸,北都言家二小姐。言家儿女多出世界冠军,家大业大。因为家人都从事与体育相关的行业,她自小便对这些感兴趣,尤其在花样滑冰方面天赋异禀,本来是有望为国家得一枚奖牌的……
也许谢鹏就是她的劫吧,她在北都体协举办的联谊会上遇到了谢鹏,青春期的小姑娘难免红鸾星动。谢鹏皮相又好,招小姑娘喜欢,还是市队的杠把子。言芸怎么会不动心呢。
他们爱得惊天动地,在言芸20岁那年,有了谢瑾仁。
这种情况肯定是不能继续参加比赛了,言芸在最好的年纪,在有望得牌的年纪,退役了。
她从前有多么耀眼,退役时就有多么低调。
但言芸在爱情的滋润下,对此没有任何不满。
言家虽然为言芸放弃事业可惜,却也并不反对两个人的事。
这要放在言情小说里绝对是圆满大结局,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谢鹏在国家队选拔中因为紧张失误,错失了他唯一可以进国家队的机会。他已经20了,辛苦训练多年结果无疾而终,他接受不了,便退役了。
那之后他萎靡不振,连言芸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都没能使他振作。言芸足够理解他,一直自己抚养孩子,直到她出车祸离世,她都没怪过他。
言芸的死终于让谢鹏意识到他们还有个三岁的儿子需要照顾,他平时在市队表现良好,被聘为教练。
儿子越长越大,谢鹏不知怎地就生了让谢瑾仁承他衣钵的想法。
谢瑾仁想学滑冰,他以‘父亲’的名义强硬阻止,在小学六年级招体育生时,他擅作主张让谢瑾仁去学跳高。
因为运动员训练任务重,谢鹏一直都很忙。谢瑾仁是被小舅带大的,对谢鹏本就没多少印象,他的举动无疑使谢瑾仁怨恨上他。
恨到连爸都不叫。
谢瑾仁笑了笑,倒了杯茶给自己,又倒了杯茶放在旁边。
茶杯是棕色的,衬得他手指白皙修长,恐怕一些女人看了这双手都要自惭形秽。即使练跳高六年,他手上并没有很多老茧。
有一点他应该感谢谢鹏。
跳高没什么不好,锻炼了他的弹跳力和肌肉的力量。谢瑾仁身高180,在一众花滑运动员中已经颇高了。越高重心越不稳,落冰时轴心一歪可能就会摔倒。
但弹跳力好弥补了他身高带来的不足,他现在也可以跳四周中最简单的后外点冰四周,只要再勤加练习稳稳拿下4lo不成问题。
他给言陶打了通电话,告诉他自己晚上不留在这吃饭了。
清河苑别墅是言陶名下的,在北都市房价还没那么吓人的时候就入手了。他身为长子继承家业,经营一家体育器械公司。许是没继承到言家优秀的体育细胞,他在经商方面很出色,公司越来越壮大。言父言母见儿子优秀,放心退休安享晚年去了。
谢瑾仁和言陶甥舅俩关系亲如父子。言陶年过不惑,与妻子姚磁相敬如宾。美中不足的是两人没有孩子,所以姚磁也当谢瑾仁如亲儿子般。
姚磁出去了,现在别墅里只有谢瑾仁。谢鹏把他所有的好兴致都搅走了,他也懒得待在这里,喝完一壶茶后便走了。
而另一边。
“老宫老宫老宫,都逛两个小时了,你到底要买什么啊?”
“买礼物,诶,别老喝奶茶,你也帮我想想。”宫姝顿了下,“送给男生的,价位4000吧,买什么礼物比较好?”
马骞依听到是给男生送礼物,也不喝奶茶了,一脸震惊望着她。
“老宫你……喜欢谁啊?唔!”马骞依拔高音调却被宫姝一把捂住嘴。
宫姝感觉到步行街上好多人往她们这儿看,有些崩溃。咬牙切齿道:“马赛克!闭上你的嘴,喜欢个鬼啊。”
“唔噗嗦喽封枯唔。”我不说了放开我。
宫姝眼神警告马骞依,松开了桎梏她的手。
马骞依赶紧吸了口奶茶,舒坦地呼了口气,“我去了,老宫你太绝情了。”
马骞依喜欢喝奶茶,喜欢到一天不喝奶茶就浑身不舒服的程度。很难想象吧,这么热辣的人,也会喜欢丝滑甜腻的奶茶
看着周围人盯着她们的目光透着古怪,宫姝有些了然,铁定被人误会成百合了,‘老宫’什么的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算了算了,管他呢。
“就是你问我认不认识谢瑾仁吗,我上周日去跟他学……”
糟糕,差点说漏嘴。
不过谢瑾仁说已经被人知道了。也是,那么大型的赛事,怎么可能瞒住。
可心里还是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要说。就像不想跟别人分享同一块大白兔奶糖一样,谢瑾仁和她拥有一个秘密,别人知道了,就不独属于她了。她知道这样想是不对的,但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那张精致的脸,怎样也挥之不去。
“学什么?老宫?老宫?”
宫姝回过神,脸上尽是茫然。
“没,没什么。反正就是我欠他个人情,现在得还。他又不要我钱,只能换成礼物送给他。”
神经粗条的马骞依也没把宫姝的异样当回事,“这样啊,那他喜欢啥你送啥呗。”
他喜欢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统共没见过几面。宫姝边走边想,马骞依也不催她。
步行街一家轻奢饰品店的展台,宫姝看着眼前的物什。
一双按实物等比缩小的花滑鞋,大概有手纸那么大。
整体散发着淡淡的金属光晕,高雅而不失华贵。
一旁的导购员有眼色的上前,“小姑娘真是好眼光,这款冰鞋是我们的新品,内部中空,鞋本身是用铂金打制而成,点睛之处在于冰刀后侧有小钻石镶嵌。”
宫姝痛快道:“就它吧,多少钱?”
“原价5100,现在有优惠,打完折4300。您刷卡、现金还是支付宝?”
“支付宝,麻烦帮我包好看点。”
“没问题!”
马骞依不解地看着宫姝付款然后把包装精美的礼盒拎走。包手的纱布很抢眼。
“老宫,你确定谢瑾仁喜欢这么女孩的玩意——一只鞋?还不如送个撑杆给他。”
宫姝但笑不语,心情好到开始边走边哼曲。
·
第二天宫姝早早的就收拾好去俱乐部,打电话给谢瑾仁。
电话号码还是在划手那天宫姝问谢瑾仁要的,当时还被他调侃。
手机嘟嘟几声就被接通。
“喂?”嗓音慵懒沙哑,像是……没睡醒?
宫姝:“是我。”
谢瑾仁:“……你谁?”
电话滴的一声,挂了。
宫姝怔住。什么情况?被撂电话了?她?被谢瑾仁?谢瑾仁你大爷的。
“你是上上上次那位?”有些熟悉的清朗声音。
宫姝转头,雷泽穿着训练服,正要去训练的样子。
宫姝友好地笑:“雷泽,你好啊。”
雷泽对宫姝能记住他名字表示受宠若惊:“来找谢瑾仁的?”
宫姝点头。
“他昨天回来的时候心情不大好,现在应该……”雷泽上下打量了下宫姝,一本正经道:“你随我来,我带你去找谢瑾仁。”
宫姝不疑有他,随着雷泽来到了上次她来过的休息室。
雷泽努嘴,“就这了,你进去吧,我去训练了。”
宫姝对他的好感度飙升,却没看到雷泽转过身憋笑的样子,不然就不会选择现在进去。
她旋开把手,入目还是紫色,房间内静悄悄的。客厅没人,宫姝又踱步到靠里的门,进去。
她没忍住爆了声粗口。
一美男躺在大床上,□□着的地方肌肉匀称,分布的恰到好处。偏白的肤色衬着深紫色的床单被罩,显得越发白皙。
修长的脖颈再往上的那张脸,可不就是谢瑾仁吗?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他睁开眼,起身,捂嘴打了个哈欠。
“我去!”宫姝深深低下头,恨不能当个缩头乌龟。鬼知道谢瑾仁在睡觉啊,竟然还裸睡。雷泽也是的……我去!雷泽?!
就说雷泽怎么这么好心,白赚她好感度。
她现在真真唾弃自己,周日上午这么好的睡觉时间浪费掉来看男人裸体?一抹红晕迅速由耳根蔓延至全脸。
谢瑾仁本来还没发现房间有外人在,直到听到宫姝的声音,循声望去,宫姝头恨不得埋脖子里。
想到自己还没穿衣服,惊呼:“你怎么在这?!”
谢瑾仁麻利地套好衣服,宫姝听着窸窸窣窣地衣料摩擦声,越发的不好意思。
“喂,抬头吧。”
宫姝抬眼,谢瑾仁已经穿好了衣服——样式简单的黑色卫衣配运动裤。
“不好意思哈。”宫姝摸了摸鼻子。
为了掩饰尴尬,她把手里的礼盒递给谢瑾仁。
谢瑾仁刚看到宫姝时有些被吓到,这时已经恢复正常了,此刻颇为意外地挑眉,“送我的?表白吗?”
“边儿去!你送我冰鞋还教我学滑冰,这就当是回礼吧。”宫姝说着还有点不自在。
见谢瑾仁迟迟不接,宫姝有些恼羞成怒,吼他:“你到底接不接!”
“别生气啊。”
谢瑾仁笑着接了过去,上下打量了下拆开礼盒,一双制作精美的花滑鞋被紫色的填充纸丝包裹着。
他拿出来放在展架上,迎上宫姝期待的目光,他笑道:“很好看,我喜欢。”
宫姝咧开嘴笑了:“那什么时候教我滑冰?”
谢瑾仁状似无意地叹了口气,“可我大早上就被盯着起床,到现在没洗漱没吃饭……”
“……”
宫姝忙关上门,深呼了口气。她刚刚怎么没想到离开,她可不是赖着不走啊,当时脑袋都死机了,哪能想到还能这么干。
门内的谢瑾仁看着宫姝仓皇而逃,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持续笼罩在心间的阴霾散开,他愉悦地笑出了声。
……
宫姝亦步亦趋地跟着谢瑾仁,时不时偷瞄他。心想,依这人这么恶劣的性子,他竟然没提她闯入他卧室不小心看他的咳咳的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
谁知谢瑾仁突然停下脚步,宫姝一惊,下意识推了他一下。
谢瑾仁一个踉跄差点倒地。
他稳住身体,回头,好笑的看着宫姝说:“喂,你把我看光了,难道不是我该哭着喊着求负责吗,你推我算是哪门子事?”
她就不小心看了一眼,什么关键部位都没看到,怎么就看光了。
“是你突然停下好不好,我只是本能反应。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无理取闹!”宫姝被他那句‘哭着喊着求负责’雷到了,忍不住反驳。
谢瑾仁指了指自己,被宫姝气笑了,“我?我是男是女你不知道?”
宫姝的脸一下子红了,真不是她思想龌蹉,连在不远处训练的雷泽等人都顿了顿,纷纷往这边看过来。
俱乐部占四、五两层楼,五楼是俱乐部会员生活区,四楼主要搞训练和俱乐部高层的办公。训练场位于四楼,占地很大,四周一圈是比训练场高出一些的看台。
宫姝他们站的位置在训练场上方唯一的进出口处,也就是说,他们说得话,只要声音大一点,里面的人准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不,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谢瑾仁的话歧义太深。
偏偏他自己不觉得,也对,这人的脸皮厚度已经登峰造极了。
宫姝咬牙切齿道:“不,知,道!”
谢瑾仁仿佛没看到宫姝略微扭曲的脸,继续抛雷:“真让人伤心,你大早上跑过来叫我起床,结果看了我身体转头就污蔑我的性别,难不成我的身材让你失望了?”说着竟然还有点忧伤的味道。
果然……在这等她呢。
演技这么好、瞎话顺嘴胡诌,他怎么不去做演员,白白浪费了天赋。
在场内训练的都停了下来。谢瑾仁音调不高不低,正好能让人清楚听到。
气氛尴尬。
既然你喜欢演,我就陪你演,看谁斗得过谁。
宫姝笑了笑,“这人啊,有病了还是得治,出来祸害人就不好了。师父,您让我这时候过来,我还以为你要给我开小灶呢,谁知道您竟然还在赖床啊,这不知道您的,还以为您要对我……”
含沙射影的一番话说到这,已不用细讲就足够令人遐想了。
运动员们恍然大悟又自发训练去了。
谢瑾仁虽说是他们中水平最高的,可他不像其他人常住在俱乐部,甚至来的时间都有限,也就最近这段时间碰上大赛,他才到这住。所以他们很好奇谢瑾仁这号人物。
谢瑾仁还是懒洋洋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他转到另一个走廊,声音悠悠传来:“骂也骂了就赶紧跟上,为师饭还没吃饭呢。”
宫姝不记仇,刚才的事也就翻篇了,谢瑾仁本来就是气死人不偿命主儿,反正她也摸黑他了,两人扯平了。
……
宫姝见谢瑾仁细嚼慢咽地处理眼前的食物,举止优雅如中世纪贵族。嘴角抽了抽,看着长手长脚的男人,饭量还没她大。再看看那张精致的脸……
惭愧惭愧啊。
谢瑾仁擦了擦嘴:“你盯着我干嘛?”
“你这就吃饱了?”宫姝朝空了的盘子示意。
谢瑾仁:“不然?”
“……”
她才不会说自己每顿只要有肉必吃两碗饭。实在理解不了这营养餐。
谢瑾仁却像知道宫姝想什么般:“俱乐部的营养餐都是按照国家比例搭配的,必要的能量肯定不缺。而且为了保持体重身材,我们一般都会控制饮食。”
原来这样啊。
宫姝懂了,谢瑾仁还蛮有自制力的嘛。“怪不得电视上那些大神身材都那么好。”
谢瑾仁凡学道:“不过我体质不易胖,饭量确实不大。”他视线飘到宫姝身上,轻笑一声。
宫姝有婴儿肥,本来是很完美的鹅蛋脸,现在倒有向圆脸发展的趋势。
她本来也想减肥来着。试想,让吃货放着面前的美食只看不吃,就好比鱼离了水、鸟离了天,所以宫姝并没减肥成功。
按宫妈的话说,小孩还长身体呢减什么肥。
宫姝捶胸顿足,眼看着就要怒了,谢瑾仁不再揶揄她,轻弹了下她的小脑袋瓜。
“走吧,为师教你滑冰。”
宫姝一激灵,谢瑾仁自称为师总让她感觉怪怪的。
……
宫姝有轮滑基础,学起滑冰倒也不算费劲。
她穿戴好护具站在冰上,按着谢瑾仁的话动作。
“两脚略分开与肩同宽,成外八字,两腿稍弯曲,上身前倾,目视前方。”
这倒和轮滑差不多,所以宫姝站立没什么问题。
“你一定要身体前倾,摔倒了也不会伤着尾骨,侧身用手撑地减少冲击。看看你那样子,都不知道飘哪去了。一会有你哭的。”
宫姝试着向前滑行,一下滑出去好远,她乐了。直起身子看着谢瑾仁的方向,笑的那叫一个花枝招展,“你看,我会了。”
有个成语叫‘乐极生悲’。
宫姝因为重心不稳……摔倒了,向前蹭了一段距离。幸运的是,她带的护具足够完备,没伤到尾骨。
谢瑾仁嗤笑:“得瑟。”
俱乐部有两个冰场,大点的是给运动员们训练用的,小点的是来俱乐部消费的人用的。他们现在就在小冰场。
说来也怪,这么大个俱乐部竟然没多少人来。他们怎么赚钱?
宫姝好奇的问了谢瑾仁。
谢瑾仁看了她一眼,道:“俱乐部本来就不靠会员赚钱,培养运动员是要进国家队的。俱乐部一直在亏本,但它的总公司日进斗金,亏这点钱问题不大。”
真是财大气粗……
宫姝惊奇:“你怎么知道?”这不该是他一个俱乐部的小成员知道的吧。
谢瑾仁微笑:“你问题蛮多的么?”
宫姝觉得这笑充满了恶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为了保证冰的质量,冰场温度本来就很低,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有一种人,长着一副好皮囊,给人感觉温温和和的。不过要是有人相信了这表象,那离被卖也就不远了。这种人大多满肚子坏水,恶劣极了。
宫姝觉得谢瑾仁就这样,好说话是好说话,但若真惹他烦,他绝对会说翻脸就翻脸。也不知道一个好好的孩子性格怎么就这么乖戾,宫姝摇了摇头。
他今天的心情貌似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