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启程，混入邺城
既然小乔也知道墨门之事，反而让张奋松了口气，这样也不用藏着掖着，那新来的女子也能与她解释清楚。
张奋拍拍挽在胳膊上的小手，对着女子道：“还未曾问过，在下该如何称呼姑娘？”
女子瞟了眼面有得色的小乔，柔声道：“妾身与你同姓，闺字宁，你叫我姐姐便是。”
“姐姐？”张奋有些不知所措，暗道两人这关系拉得倒是够近，只不过见了几面，已经让自己喊她姐姐了。
“郎君，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小乔又摇了摇张奋胳膊，再次出言督促，小脸上满是殷切。
张奋与小乔对视一眼，她似是忍着羞涩与自己对视，就说她现在这般主动的样子，倒也是头一遭见，本以为她会又哭又闹，现在反而超乎自己想象。
“我需要去趟邺城，算不上远，月余便回，到时候无论如何，一定与你去庐江。”张奋歉声道。
听到行程又要拖延，小乔脸上泛出浓浓的失落，看得张奋有些心疼。
张奋旋即看向张宁，肯声道：“还有没有办法换些人去？比如秋门的刀客。”
张宁深深看了张奋一眼，淡淡道：“此事六门无法介入，临近的外门好手数你为最，所以非你莫属，不过你若是不愿去，那么只能黄了这当差事，虽是可惜了袁绍允诺的好处，但也不吃亏。至于为何非你莫属，等你到了邺城便知。”
张奋心中其实盘算过，去邺城算是一箭双雕，既能积攒门内功绩，又能在曹营立功，可以更加接近曹操，只是见小乔难过，忍不住问问有没有折中的法子。
“既然没得选，郎君便去吧，不差这俩月。”小乔似是不愿张奋为难，也是很快平复了心情，迎上张奋浅浅一笑，然后转头对着张宁说道：“隔壁的房间都是收拾好的，我们夫妻有些私房话，张姐姐能否先去休息？”
张宁没有理会小乔，而是看向张奋，见他脸上为难，便也知了答案，起身盈盈一福，款款走了出去。
心惊动魄的一天，却也是身心愉悦的一天，今日的乔小姐不知为何，很好很贴心。
张奋权衡利弊之下，选择单独去邺城。
一路奔腾，在东武阳最后换了次马，直接北上进入魏郡。
张奋盘算着已有的线索，第一黑山军与黄巾有渊源，第二六门不方便介入，第三让自己一个外门弟子解决，于是心中猜测到了一二，此事怕是与墨门有牵扯。
到了魏郡南部的荡阴县城，再往北一段距离就是邺城，张奋准备先在此地歇息一天，顺便打探消息。
入了城，给了酒舍伙计一些好处，便从他那里得知有一户人家刚从邺城逃来，旋即顺着地址找了过去。
目的地是一间破旧的土宅，带了个篱笆小院，张奋从马上拿起小袋粟米，上前敲开了门。
开门的男人约莫四十岁上下，脸上有伤，却也掩不住面容上的威严，此时见到陌生人敲门，警惕道：“何事？”
张奋恭敬行了礼，朗声道：“在下乃是山阳来的商客，想去邺城做笔买卖，听说当下的邺城不太平，想从先生这里了解下状况。”
听到邺城男子脸子忍不住抖动两下，恨声道：“有什么好了解的，魑魅魍魉横行于街，你要是不要命便去。”
说罢男子便要关门，张奋见状赶紧插身上前，在男子惊恐的目光中亮了亮手中的麻袋，然后递了过去，暖声道：“再下想多了解一些，商人讲究交相利，自然不会白麻烦先生。”
男子接过麻袋，打开一看竟是满满的粟米，大喜过望，于是也不多说什么，引着他进了屋子。
仅有的一间屋子，里面基本什么都没有，一大一小两女紧紧抱在墙角发抖，张奋意识到这家人似乎经历过不太好的事情。
男子姓陶，是邺城里的大户，由于邺城被攻破得突然，一家老小根本没来得及出逃。
他在城里遭了不少的罪，最后侥幸逃了出来，至于怎么逃出来，他是一个字都不愿意提及，只是看见那对母女抖得更甚，张奋也猜到了一二。
黑山军，虽然首领张燕是朝廷册封的中郎将，但似乎并不被张燕完全节制，其中势力错综复杂，有着比如刘石、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等数股势力各自为政。
冀州作为九鼎之首，邺城又作为冀州翘楚，其富裕繁华可想而知，这些久居山林的蛮匪攻占了邺城，又没了统一的主官节制，可不是要好好享受一番。
张奋听得唏嘘不已，心生同情，要想混进山贼林立的邺城本身就不方便携带财物，索性全都散给他们，算是力所能及地帮他们一把。
在酒舍舒舒服服睡了一夜，第二天神清气爽，再次策马奔赴邺城。
从陶性男子那里得知，这黑山各部也在做些“逼良为娼”的勾当，比如招募青壮年男子加入，又比如到处搜刮压寨夫人。
对于张奋来说，最好的入城方式自然是加入黑山。
想要加入黑山军这些亡命徒，衣冠得体自然不妥，张奋提前从荡阴城里弄了身麻布衣，把头发弄得邋邋遢遢，待到能够看见邺城，把马也放生，徒步走去了邺城。
“干嘛的！”城门口的两名看门山匪晃着钢刀，看着张奋一脸警惕。
张奋满脸落魄，讨好道：“两位好汉，我本是荡阴陶家的家奴，因为犯了过错走投无路，只能逃了出来，恰逢听闻黑山英雄们在此起事，想来谋个生路。”
两名山匪对望一眼，他们都是三教九流出身，对于张奋身上的这种事见怪不怪。
一人上前仔细搜了张奋的身，还顺便捏了捏他的胳膊，扯着嗓子赞道：“倒是有些力气，怕是没少干粗活，行了，进门右转直接去校场，找大目将军，若是乱转被当成点子杀了，别怪我们兄弟没提醒你。”
张奋赶忙道谢，入了邺城。
邺城已经被祸害了不少日子，此时竟然还不安生，刚进了城不久，张奋就听到女子的喊闹。
张奋初来乍到，暂时有心无力，心情烦闷之下又有些沉重，毕竟黑山军在邺城里这般无法无天，袁氏一家要么已经被祸害了，要么也会被单独看管起来，无论哪种，怕是都不好救。
黑山的加入门槛倒是简单，怪不得人数众多，登记造册自是没有，只不过是找个头目认领，再被头目好生盘问一番。
张奋的头目名叫马面，也不知是诨号还是真名，自己给他露了两手蛮力，说是在主人家里负责打铁的。
旋即张奋又对着马面那还算不错的铁刀指指点点，对于打铁这个职业他本来就没有说谎，自然让马面更信了几分，而且对他十分看重，把他留在了身边。
毕竟，铁匠也是个技术活。
对黑山军来说，各色麻巾就是番号，红黑白黄颜色不一，张奋领了条白巾缠在胳膊上，他们的大头目叫李大目，手下统一缠白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