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任务，邺城救袁
对坐案前，女子反客为主，她泡了茶水摆在桌上，帮两人添满。
张奋面如死灰，思来想去，怕是只能把墨人的身份与小乔坦白。
“你也不要甩着脸，若不是事情棘手，断然不会这般。”女子自然是看透了他的为难，似是解释，似是埋怨。
素手捻去丝纱，刹那间拨云见日，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展露出来。
正所谓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纵使张奋见惯了小乔这般罗敷图上的女子，此时也是没忍住多看两眼。
女子此时没有宴会上胡服加身的妖娆，竟是多了几分飘然若仙的淡雅，张奋察觉到她嘴角的一抹狡黠，暗骂一声狐精，开口掩饰道：“春官无须多礼，在下还是墨人，有事大可直说。”
女子妩媚一笑，柔声道：“事情说来也不复杂，若是曹昂寻你出手相助，莫要拒绝就好。”
“曹昂？”张奋拧眉一想，却觉得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忍不住追问道，“能否说得具体些？”
“你过来。”葱指微勾，示意自己靠近些。
张奋皱眉，此时屋里只有两人，莫非隔墙有耳不成？
“赶紧过来。”见张奋杵在原地，女子再次勾勾嫩白，语气里多了几分急切。
张奋虽是觉得不妥，但在她的催促下，却也慢慢把耳朵凑了过去。
女子见张奋侧脸凑近，狐媚一笑，轻抬身子主动上前，朱唇贴到他的耳边，似是吹气般说道：“他来了。”
嗯？他来了？谁？
张奋不解，刚想要转头，却只觉得脸颊一软，竟是得到了她的轻吻。
张奋惊得跳了起来，不知女子何意，谁知就在此时，门口已经站了三人。
小乔脸色忽红忽白，清河更是紧眯双眼，一副危险的模样。
站在两人身后，则是一名身材高大些的男子，正是曹昂曹子脩。
“我是不是，晚点再来？”曹昂脸上有些尴尬，暗道好像扯进了麻烦。
“无妨无妨，我们去外面叙。”张奋如坐针毡，一时脑袋发懵，如今有了曹昂这根稻草，下意识就想抓牢。
曹昂点了点头，对着妹妹清河道：“你先在这里陪下两位······夫人，阿哥一会回来。”
一个屋子五对眼睛，四对刻在张奋身上，让他浑身发毛，好在曹昂仗义，直接上前揽着他的肩膀走出屋子，算是帮他脱离火海。
待到两位男子离去，清河再也忍不住火气，竟是抢在小乔前面发难，呵斥道：“哪里来的枯草，恁的没羞没臊。”
刚“犯事”的女子泰然自若，仍是跪坐案前纹丝不动，看向脸蛋变红变白又变青的小乔，冷笑道：“许久不见，女贼。”
张奋跟曹昂出了门外，觉得好似在做梦，他可没有自恋到认为春官会喜欢自己，却也想不明白为何要如此捉弄于他。
两人寻了墙角，见四处无人，曹昂示意他擦擦脸，开门见山道：“眼下出了大事，需要子墨出手。”
有春官提示在先，张奋倒是没有觉得惊讶，在被亲过的脸上胡乱抹了两下，见到指间沾朱，尴尬道：“公子但说无妨。”
曹昂眉头拧起，唉声道：“袁绍的老家邺城，被攻破了。”
“什么？”张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众所周知，袁绍是曹操的上家，自从前年年底两度击败公孙瓒起，就彻底控制了冀州，称得上是如日中天，而他的老巢就在魏郡治所邺城，军营将士的老小全都安置在城里，就如同自己所在的鄄城一般。
如今曹昂说邺城被攻破，属实是捅破天的大事。
曹昂点了点头，肯定道：“是黑山贼张燕，在我们与袁术作战的当口，一举攻破了邺城。”
张燕，原名褚燕，因身手矫捷号称飞燕，本是山中盗匪，却于黄巾起义爆发时，同时打着黄巾的旗号起兵，与同时造反的张牛角合兵一处，成为太行山上的一股势力。
后来张牛角战死在瘿陶，褚燕尽收其部下，遂改名为张燕。
最后黄巾起义失败，他借着太行山险，聚拢了不少黄巾残兵，声势浩大号曰百万，逐渐控制了常山、赵郡、上党等地。
朝廷无力继续征讨，灵帝只能亲封他为平南中郎将，让他管理黄河以北山区的事务，是实打实的诸侯，甚至需要每年向朝廷汇报工作，还拥有举孝廉的权利。
因为出身不干净，无论凭喜好称呼他们黑山军还是黑山贼，倒也没差。
太行山西部有同源的白波军，且并州并不富裕，黑山张燕要想发展，自然是从东麓进冀州，所以他早早与公孙瓒结成盟友，一直夹击袁绍。
如此也能明白，为何援助袁术的黑山只有于毒一只，主力竟是捣了袁绍老巢。
见张奋仍有不解，曹昂继续解释道：“恰逢朝廷派出使者调停诸侯纷争，袁绍已经与公孙瓒休兵，却也一时半会赶不到邺城，他担心家里老小，所以托我们派出猛士相助。”
“荀军师······”若说救援邺城，荀彧夏侯渊所在的东武阳北上便是魏郡。
“公孙瓒虽是与袁绍暂时休兵，但青冀兖三州交界的平原事关青州争夺，自然还有重兵把守，我军豫州新定，不好直接北上与他撕破脸面。思前想后，又闻你大病得愈，所以才来找你出手。”曹昂说完，眼神带着揶揄，特意强调了大病两字。
“带多少人？”此事非比寻常，张燕说不得就是奔着控制袁军上下的家眷去的，此番救援，说是虎口夺食也不为过。
见张奋有意，曹昂脸上露出笑意，爽声道：“此事贵在出奇不易，只要能把袁绍家小救出城外，夏侯将军自会出兵接应，所以需要多少人你定。”
张奋点了点头，此事也是墨门的任务，自然没有拒绝之理，只是不知有什么好处，忍不住好奇道：“咱们图啥？”
“汝南。”曹昂回道，“汝南为天下第二的大郡，富庶自是不必说，但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又是两袁的老家，我们现在与袁术交恶，若是再没有袁绍首肯，想要吞下实属不易，所以咱们趁此机会出手相助，顺便坐实了豫州。”
张奋了然，只是墨门的好处，怕是只能问春官本人了。
曹昂带着清河回了府，想到清河那张憋得通红的小脸，显然大吵过一架。
三人同案，气氛既尴尬又诡异。
张奋早在进门前就盘算了许久，看向小乔，歉声道：“其实我入了一个名叫墨门组织，她是······她是我的上官，并非你想的那样。”
女子咯咯一笑，挑眉看向小乔道：“她知道。”
“知道？”张奋看了女子一眼，又看向小乔。
小乔迎上张奋的目光，点了点头，算是认下。
“那······那你爹也是？”张奋试探道，毕竟那未曾谋面的老丈人能与唐周接触，与墨门有关系也不算说不通，自己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
小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上前坐到张奋身边，揽住他的胳膊摇晃两下，似是撒娇道：“现在不是了，郎君，我们什么时候去皖县，到时候你直接与爹爹谈便是。”
“额······”张奋想到刚接了曹昂和墨门的任务，怕是又要延后一段时间，不知如何开口与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