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校场，战李典
东武阳，东郡的郡治所在，北面临着冀州这个天下粮仓，日子比兖州其他地方好了不知道多少。
两人找了间酒舍住下，从彭城走时，家里给了不少碎银，若放在太平日子里头，怕是够用上一两年。
然而看着桌上二两银子买到的小碟兔肉，张奋心中泛起苦笑，彻底明白什么叫黄白之物不能当饭吃。
“小乔你慢点。”张奋看着狼吞虎咽的少女，把碟子往她身边推了推，给她添了碗热水。
“唔，能不能换个叫法，不要叫我小乔。”乔小姐使劲咬着粟米饼，留下小排牙印，她饿了许久，从来没想到平日不稀奇的糙饼原来这么好吃。
“你个小丫头，不叫你小乔还叫你大乔不成！”张奋没好气道。
他大口吃了两个饼，又跟房外的伙计套问了路，回屋对着小乔嘱咐道：“你老老实实在屋子里呆着，趁着天还明，我得出去办些事情。”
“我跟你一起！”听着张奋要留自己独自在酒舍，忍不住有些发抖。
张奋看得又好笑又心疼，安慰道：“我很快就回来，不过你就不怕我吗？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而你，其实······模样还凑合。”
“只是凑合吗？唔，你······你是好人。”小乔通红着脸支吾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张奋把腰间的雀环刀解下扔给她，小声嘱咐道：“这可是把削金断玉的宝刀，名为大夏龙雀，我自己打的，我不在的时候你就用它保护自己，可千万别弄丢了！”
“龙雀？”小乔眨着漂亮的眼睛，抚摸着裸露在外的精致雀环，喜道，“真得很像哎！”
张奋抽了抽鼻子，看着摆弄雀环的小乔，晚上时看不清，白天之后才发现，这丫头也太美了，青丝垂腰，肌肤赛雪，眉眼仿佛会说话一般，整个人如同河洛里的仙子，竟是比若儿还要美上三分。
想到自己曾经的“未婚妻”糜若，暗骂自己一句人渣。
“对了，记得把自己弄得丑些。”张奋嘱咐道。
“为什么呀？”小乔微侧着脑袋，那双会说话的眸子睇在张奋身上。
“外面不似家里，什么人都有，你再被掳走我可没时间管你。”冷冷扔下一句，张奋快步逃出了房间，却不知身后妙目顾盼的美人，或羞或笑。
走在街上的张奋心情有些沉重，照着东武阳的这般物价，两人怕是不出半月就得花光盘缠，流落街头他倒是无所谓，即使睡在野外也能活，但小乔这个娇滴滴的“累赘”，铁定遭不了那般罪。
问了路，径直来到城南的校场，校场此时正在募兵，而排队报名的人并不算少，毕竟对很多人来说，乱世当兵虽然凶险，但起码是条能看得见的活路。
校场不大，进去里面，是三座演武的擂台，擂台上摆着兵器架子，每个擂台下面都有若干身披铠甲的将军，正不断筛选着新来的战士。
身手好的，自然会被将军们看中招揽到麾下，或是亲兵，或是副手，分发的兵甲也更加精良。
武器装备好，离着将军近，战场上没有比这更安全的了。
至于大多数身手不好的普通人，或是会被直接劝退，或是成为普通步卒，步卒分发的装备只有皮甲跟长枪，其中待遇差别，可见一斑。
张奋在墨家学习了刀法跟马战用槊法，而且打遍山门鲜有敌手，自然对自己很有信心。
他的目的是接近曹操，如果有成为曹操亲兵的机会，自然是极好的。
只是事与愿违，打听之下发现曹操并不在场，三位招兵的校尉分别是夏侯惇、曹仁和李典。
虽是三校招兵，排队的规模却是大不相同。
在士卒中可谓是人尽皆知，曹与夏侯是主公本家，自然要比籍籍无名的李字要更吸引人。
李典并未着甲，一身儒袍，面带微笑，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擂台，似乎并不在意。
然而李典身后的几名手下却耐不住性子，仿若花巷里拉客的老鸨，不住朝着新人招手呐喊，可惜效果甚微。
白给无好货，随大流是普通人的天性，他们越这样，反而越没人敢去。
张奋见状会心一笑，径直走到李典面前，朗声道：“来你这寻个差事，要最好的差事。”
“你······要跟着我干？”李典扬手止住身后想要发难的手下，深深看了张奋一眼。
“是。”张奋干脆道。
“为何？”李典奇道。
“你这明显缺人。”张奋诚实道。
“哈哈哈，有意思。”李典指了指擂台，张奋二话不说，跳了上去。
李典身后亲兵看不惯张奋的嚣张狂妄，仿佛是砸场子的，他们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张奋对着几人扬了扬下巴，平静道：“你们一起来吧。”
“哪里来的小厮，好狂妄的口气！让陈某先会一会你！”
为首一名亲兵利落地翻身上台，活动两下手腕，朝着张奋走去。
“好！教训他，陈将军！”
“让他知道我们李字营的厉害！”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李典面色从容，陈牙将可是他手下第一人，让他来挫挫新人锐气，挺好。
砰！
只是一脚，陈牙将便从台子上摔了下去，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你找死！”陈牙将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憋得通红，感觉自己大意了，面子有些挂不住，再次跳上擂台。
砰！
仍然只是一脚，陈牙将再次被踹了下去。
“好······好气力！”李典有些傻眼，看似朴实无华的两脚，没想到那副匀称的身板下竟是如此的膂力过人。
李典拍了拍手，示意左右全部上台。
砰砰砰！
或是拳脚相加，或是膝击抱摔。
只是片刻工夫，张奋就把几人全部打翻在地，哀声遍野。
他又抄起架子上的一把铁刀，熟练甩了几个刀花，对着李典道：“兵器还看不看？我会刀槊。”
“看！”李典笑容灿烂，翻身一跃，站到张奋面前。
“你要亲自来？”
“手痒，想试试，不过话说前头，我其实是个高手。”李典笑道。
“巧了，我也是。”
一人一刀，躬身而对！
如在弦之箭，如老牛犁地！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只是通过彼此的起手式，便能把基本功看个大概。
两人嘴角挂笑，互相挑眉示意，竟是还未开打，便生起一丝相惜之情。
白虹贯日有尽时，挑灯看剑会有期！
叮当叮当！
叮当叮当！
走弧划线，或黏或连。
两人不仅刀法娴熟，而且刀路刁钻，时而粘刀角力，时而击刀相刺，刹那间对攻了几十刀出去，竟是没有分出胜负！
叮当叮当！
两人再次快速对攻几十刀，令人眼花缭乱的刀影漫天飞舞，惊呆了台下的众人。
仍然没有分出胜负。
啪！
两刀再次相撞，紧紧扣在一起，两人俱是用上双手压刀，角力半天，李典已经满头大汗，张奋情况却是要好上不少。
看着快要逼近自己脖颈的刀尖，李典吸了口冷气，赶忙求饶道：“好了好了，你赢了！”
嗖！
张奋利落收刀，长长舒了口气。
把刀放回架子，笑道：“好久没打得这么过瘾了，你很不错。”
李典撇了撇嘴，笑骂道：“就凭你这本事，给我当哪门子手下？老实说，是不是拿我当踏板，想从我这里出人头地？”
张奋把李典从台上拉起来，笑道：“没错。”
两人相视而笑，双手紧握，无声胜有声。
从张奋掀翻几名亲兵起，夏侯惇与曹仁自然也注意到这边，待一切尘埃落定，纷纷过来祝贺道：“恭喜啊，李校尉，又得一员猛将。”
“嗨！别提了，我怕是地位不保，何喜之有！”李典一番卖惨，引得众人大笑。
几人客套寒暄一番过后，张奋谢绝了李典的宴请，毕竟酒舍里还孤零零地藏着一位绝美少女，心里怎么可能不担心她的安全。
推开酒舍里的房门，刚一进屋，就看见正在清洗脚丫的少女。
张奋皱眉道：“你怎么不关门？”
“关门？”小乔张大嘴巴，脸蛋通红道，“我······我忘记了？”
张奋坐到桌前，倒了碗水一饮而尽，眼神忍不住瞟向那双小巧玲珑的粉嫩。
“你······你别看了，转过去。”小乔羞声道，他那偷瞄的眼神自然被她看见，脸蛋像个熟透的果子。
“哦哦。”张奋见她羞急的模样觉得有趣，既然被她发现，索性不再藏着掖着，直接索性大大方方地看，谁叫她生的好看呢。
“你莫要这般欺负我，未出阁的女子，哪能让陌生男子轻易看了身子。”小乔见他继续放肆，有些泫然欲泣，也顾不上擦干水渍，赶忙穿上了鞋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