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突围,出逃彭城
“好久不见。”张奋思前想后,憋出这么一句。
“上午不是刚见过吗?”糜若俏皮一笑,如百花盛开。
“对哦。”张奋尴尬一笑,挨着她坐下,脑子里想了又想,继续搭话道,“你变化可真大,不是以前那个小胖丫了。”
糜若脸蛋微红,有些羞恼地白了张奋一眼,气道:“你若是嫌弃我就直说!反正没了婚约,你想找什么样的都行!”
两人自幼有婚约,张奋对于糜若来说,何尝不是经常想起的存在。
只是事与愿违,两人都不曾想到两家会交恶,原本天经地义的关系说没就没了。
“你不愿意了吗?”张奋唉声道,听她亲口说出没了婚约,心里有些揪痛。
糜若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们糜家这些年过得不容易,朐县老家都被黄巾贼给抢了去,缩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大哥他挺不容易的,我不愿意惹他生气。”
张奋满脸失落,沉声道:“我明白了。”
“嗯?”糜若不解,“你明白什么了?”
“你想取消婚约。”张奋苦笑道。
“我是要你跟我大哥和好!笨蛋。”糜若羞恼道。
“免了!”
怒声飘过,糜竺带着一众家丁把张奋围了过来。
“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糜竺指着张奋的手指有些颤抖,“再一再二私闯我糜家府邸,你当真是欺人太甚!左右,把他拿下!”
“喏!”持刀家丁听令上前,把张奋团团围住。
“哥!”糜若急道。
“且慢!”张奋对着糜竺一礼,真诚道,“不瞒世兄,我上山学艺归来,手上还是有些本事的,就算这些人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咱们看在若儿的份上,莫要动武伤了和气,有话好说。”
“你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手头的本事有多大!都给我上,本月例钱翻倍!”
家主大怒,家丁们自然不敢怠慢,听到还有赏钱,人人面带喜色。
家丁们一圈接着一圈把张奋围住之后,纷纷挥刀朝着张奋攻去!
“改天再来。”
对着糜若轻飘飘留下一句,张奋从冲在最前的家丁手上夺过刀,随意摆几个刀花,就把几人打翻在地。
不是张奋太强,而是这些家丁太弱,多数连刀都拿不稳。
待到翻墙回家,张奋感到有些愧疚,虽是克制没搞出人命,但糜家今晚想要安生也是难了。
想着自己与糜若的婚事,他长长叹了口气,本以为下山就能成个自己的家,没想到好事多磨。
接下来两天过得很平静,糜家也未有什么报复的举动,张奋闲暇时间就会修整着自己的装备,静静等待可能发生的事端。
吕虔不知为何,是趁夜离开的,按照他的要求提前在城外藏了马,毕竟因为宵禁的关系,骑马出城并不现实。
张奋估算的是四天,刨去睡觉的工夫,从彭城到开阳需要两天,臧霸的人过来需要两天,当然,这是在不出意外的前提下。
然而事实比张奋想得要快些。
第三天清晨,晨钟敲响,城门大开,臧霸的手下找到了张家门上。
一家人早就收拾好了行礼,只是乱世之中,金银远不如粮食来得重要,而粮食又重又占地方,所以想要不被监视张家的两座望楼发现,实在是难上加难。
要下狠手吗?
只怕动手杀了人,这彭城很难再光明正大地进来,两家眼下断了婚约,自己以后怎么找糜小姐也就成了麻烦事。
若是不下狠手震慑住彭城的郡国兵,自己伯父一家手无缚鸡之力者居多,怕是很难完整逃出去。
张奋叹了口气,若儿的事只能先放一放,他没得选择!
臧霸派来的是六名壮汉,一看便是好手,糜家望楼交给他们处理,顺便护送着张家人从南门出逃。
北边望楼,下面有十余名士兵把守,楼上还有几名,武器俱是刀与弓箭,楼顶有一人穿了铁甲,怕是他们的头目。
斗笠,黑面纱,环首刀,墨刀客!
张奋压低斗笠让人看不清脸面,刀用白布裹住,走向望楼直至被士兵喝止,才昂起头,平静道:“手无兵刃者活。”
见张奋孤零零的一个人,还煞有其事的放出了狠话,士兵们相视大笑,似乎在看一个傻子。
然而笑归笑,藏头遮面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他们自然不会客气,瞬间楼下几人摆开阵势,拔刀围了过来。
强弱由何决定?
是武功?
是人数?
是武器!
寒光出鞘,招架的铁刀发出哀鸣,鲜血瞬间洒了一地。
夸张又精致的雀状刀环,拥有完美曲度的刀身,寒芒逼人的刀刃,平整厚重的刀背!
士兵们躺在地上尖叫哀嚎着,虽然没有人死,却也一个个伤得不轻,甚至还有两条断臂。
“手无兵刃者活。。”张奋再次出言提醒。
楼下的士兵哪里见过这种杀神,一个个吓掉了魂,纷纷扔掉了武器。
楼上的铁甲士兵早早瞧见楼下的异样,赶忙让人点燃了狼烟。
咚!咚!咚!
狼烟升起,钟楼鼓声跟着响起,靠近城门的校场里面战马嘶鸣,怕是一炷香的工夫,就会赶到狼烟所在的钟楼。
张奋登上望楼,首领身上的铁甲虽是坚固,脖子却是没有遮住。
“你是何人?”头目紧握着刀,死死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手无兵刃者活。”张奋淡淡道。
“找死!”头目大怒,铁刀前指,手下与他一起围攻了上去。
噗噗!
一刀把头目砍翻,剩下的士兵仿佛见了鬼般,哀嚎着跑下楼去。
张奋自然不追,只是借着望楼往南方看去,不远处的糜家望楼比这里要惨得多,楼上楼下都铺满了残躯。
张昭的马车已经到了城门,又有十几名提前埋伏好的臧霸军士兵涌出,与城门守军战成一团。
感觉时机到了,张奋顺着望楼边沿三两下跳到地上,收刀入鞘,跑向自己的骏马,朝着南门奔去。
被臧霸军士打散的南门守军自然拦不住张奋,不过曲曲半个时辰,张家人就已经逃出了城外。
“驾!”
就在他们出城不远的当口,喝声嘶鸣声混杂,百余名骑兵从彭城冲了出来,很快到了他们面前。
为首铁甲将军大怒道:“张昭老儿,主公诚心待你,你竟敢引贼反叛!速速束手就擒,薛某饶你不死!你有什么话,去郯县再说!”
郯县位于琅琊郡,是徐州州治所在,也就是陶谦当下的居所,而这位薛将军,自然就是彭城相薛礼了。
“驾!”
“驾!”
“驾!”
滚滚狼烟过后,又有百骑从远处奔来,只不过这次是从城外来的,很快将张奋一行人给护在了后面,与彭城骑兵对峙。
招展的旌旗,印有“臧”与“孙”二字。
两军对峙,为首的黑甲将军迎上薛礼,抱拳道:“薛相,我等不过行军路过,怎好劳烦你亲自出城相迎?”
“臧霸将军无恙!这张昭可是陶谦大人亲自下令让在下看住的,若是放跑了他这一家老小,无论你我可都担待不起!”薛礼冷声道。
“啥?张昭?哪个是张昭?”臧霸大声道,还把手放到耳边,仿佛听不清一样。
“就是你们后面这几位!”薛礼见臧霸装傻,死死压住满腔怒火,紧紧拧着眉头。
臧霸回头看了一眼,偷偷对着张奋眨了眨眼,然后回身道:“薛将军莫非是饮酒了?这里都是我军中士卒,哪有什么张昭李昭!好了好了,你也快些回城歇息,臧某先行告辞!”
“臧霸你敢!”薛礼大怒,挺刀上前。
“你敢过来!”臧霸身侧一将驰马上前,拔出腰刀指着薛礼。
薛礼勒住战马,狠狠盯着臧霸,“臧霸,孙观,你们泰山寇非要找刺史大人的茬子,是与不是?!”
“我们只是要赶路,前往广陵拜会赵太守,不知薛相何意?在臧某看来,找茬子也是薛将军找臧某的茬子不是?”臧霸先是装傻,然后狠声道,“不过薛相,你觉得本将军没脾气吗?!”
薛礼被喝得策马退后一圈,拳头紧握,咬牙切齿道:“很好!我定会告到陶大人那里!咱们走着瞧!”
随着薛礼一声大喝,彭城士兵退了回去,守城士兵还把城门放下,仿佛惧怕对方攻城。
臧霸孙观相视一笑,下马来到张奋面前,抱拳道:“我派五十骑送你们。”
“谢了臧师兄孙大哥!”
“谢什么,自己人!”
张奋分别给两人一个拥抱,三人说说笑笑,又与张昭寒暄几句,随后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