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一把刀
茅小玉来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刚刚在大街上，她的谎言被当面戳穿，不仅得手的玉佩没了，还要被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丢面子什么的倒是小事，这么一闹，最近十天半个月她都要停手，想偷东西就没那么容易了。
好容易脱身，原本想来小巷找少年的麻烦，但看到他专注的模样，茅小玉一时之间又有些舍不得。
少年抬头，看了她一眼。
茅小玉顿时心跳有些不受控制。
“起开，”谢明尘眉头微不可查地下沉，“你挡到光了。”
“你给我开门，我就从屋顶下去。”虽然不明白少年的意思，但是这不耽误茅小玉为自己谋取进屋的机会。“否则我就一直待在你们屋顶。”
也许是少女足够无赖，又或者少年今日的心情还算不错，屋门真的“吱呀”一声打开了。
这可是少年头一次“邀请”自己进屋，茅小玉怀着旗开得胜的喜悦，大大方方地走进了这个狭窄的空间。明明屋内的陈设如此简陋，但当少年往正中那么一坐，茅小玉瞬间觉得这里活色生香了起来。
等少女在自己眼神的示意下关好门，谢明尘继续如老僧坐定般，只有一双手时不时地给刀身翻个面。他如此专注，使得本就对兵器毫无兴趣的茅小玉，也不由自主地关注起了这柄长刀。
“这是你的佩刀吗？”没等少年回答，茅小玉连珠炮一样，不停地发问，“这刀长得好怪，黑不溜秋的，是什么材质的啊？刀柄在哪？……”
其实少女问的，谢明尘大多也不知道答案，他全当没听见，自顾自地继续着自己手上的动作。
茅小玉说得嘴唇都干了，也不见少年分给她一个眼神。她干脆学着少年的动作，也盘坐在地上，话题越飘越远，逐渐落到她自己身上。
“你知道吗，虽然我偷东西，但是和那些什么都偷的贼可不一样。”她摇晃着脑袋，嘴里振振有词。“我呀，从来不偷自己看不上的东西，但是也不一定非得是多名贵的，有时候反而更喜欢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物件。除了偷东西，其实还有另一件事我是下了狠功夫的，你要不要猜一猜啊。”
就算是棵树，风一吹还知道摇晃一下树枝，谢明尘却真正做到了充耳不闻，甚至可以说是纹丝不动。茅小玉倒也逐渐习惯了，在她说出口之前，就没想过少年会给她回答。
“告诉你啊，其实我还会仿制。”
茅小玉故意停顿了一下，微微挺起胸脯，这才继续往下说道：“全都是我自己研究的，只要我偷来的东西，都能仿制得八九不离十，不信你看！”
她从自己身上搜刮了半天，才发现今天出来的时候，一件“战利品”也没有带上。不过她想就算带了，人家也未必想看，也就没有纠结。
没想到谢明尘当真看了她一眼。
“哎！你对这个感兴趣啊！”
“嗯。”
少女突然变得吵闹的声音让谢明尘耳朵有些发痒，他倒是略微知道仿制的意思，少女方才说完，让他有了一种想法。
“这把刀，你能做吗。”
“能倒是能，就是……”茅小玉想到自己刚刚夸下海口，没想到少年居然会想找自己仿制东西，接下来的话就有些不好意思出口，“你这刀太大了，我只能做点小东西。”
看着少年收回了视线，她连忙补充：“非要这么大的吗？我给你弄个挂坠，保证除了大小，其他地方一模一样！”
茅小玉伸出两根手指，在半空大致比划了一下，大约和普通的玉佩一般大小。见谢明尘的注意力又被拉了回来，她趁热打铁：“这么大小，我再打个小孔，也好穿线，放在哪里都挺方便的。”
明明她从少年的眼神里看到了渴望，但最后却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干嘛不要，你怕自己钱不够？”茅小玉抓耳挠腮了半天，不明白自己都上赶着要给他做了，怎么反而还是被拒绝，只能往少年钱不够这方面想。“我不要你的钱，咱们俩也挺有缘分的，头一次算我送你。”
说完，她还半开玩笑地打趣道：“要是觉得我做得好，下一次可就没有免费这一说了。”
谢明尘依旧摇摇头，他刚刚压根没想到还要用钱这一茬，纯粹是潜意识里觉得不应该这么做，因为这把刀实在是太奇特、太不常见了。
茅小玉却不懂，还当少年是在客气地推诿，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另一番想法。她早就趁着说话的功夫将这把刀上上下下大量的一番，虽然肯定说不上一比一还原，但是心里逐渐有了刀的形状和细节。她下定决心，回去之后就将挂件做好，等着给少年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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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姜幼月计划怎么“下药”，机会就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她的面前。
“行行好，真的不是我想偷懒。”小杨进想到自己平日里躲在柜台里不干活也就罢了，这次竟然还要告几天的假，实在有些不像话，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没想到这正好合了姜幼月的心意，小杨进一走，整个探春楼还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想到要在酒里动手脚，她也有些心虚，此时就更加不由自主地虚张声势起来。
“小杨哥，两个人和一个人可是天壤之别，平时就算你大多时候都在在柜台后面，可到底事事还有个人帮忙盯着，”她故作为难的样子，看到小杨进的脸色越来越焦急，这才不紧不慢地话头一转，“不过嘛，我能来这边当伙计，还多亏了你，这事虽然我苦点累点，但也不是不能做，小杨哥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吧。”
最好能多去两天，给她留的时间越充足越好，谁知道杨老头什么时候来喝酒呢。
好不容易送走了小杨进，还意外讹到了双份的工钱，姜幼月心情正好，没想到更好的事儿还在后头。
小杨进前脚刚走不久，杨老头后头就醉醺醺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