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功力精进
金石二话没说攻了过去，对方回身格挡，金石怕乐灵没醒，赶紧大声提醒：“大胆毛贼，纳命来！”
两人过了几招，金石忽然感觉到一丝丝的熟悉。
“苍云，别打了，是三殿下。”
一阵兵荒马乱后，屋内的油灯被点亮，金石看秦冲的表情十分复杂，上下扫过他的夜行衣：“我说殿下呐，您夜闯闺房，定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理由吧？”
“我不能直接在汉中刺史面前露面，只好出此下策。”秦冲郑重地从行囊里拿出一叠符纸。这次不是空白的黄表纸，而是写有龙飞凤舞字迹的真正符印。
“这是我求正阳派王景末道长亲自写的符印，你看看能不能帮你少费些精力。”
乐灵接过符纸，感受到上面蕴含的力量，目露惊异。在郦京，她也曾去白云观拜访过一次，却从未见过国师本人，由其他道长加持过的平安符所含的法力低微，却未曾想国师是真有水平。乐灵感觉单凭道术，他或许与自己这个异界之人相差不多。只是不知，他是否也是神器的持有者。
“多谢三殿下。”乐灵坐在榻边，扯了扯棉被，向来镇定的脸上竟露出窘迫之色，“深秋夜凉，不知殿下可否容我披上被子？”
多亏屋内昏暗，否则秦冲恐怕要闹个显眼的大红脸。
“是我唐突了，我这就趁夜色撤出去，以免被刺史府守卫发现。请乐姑娘好生安眠。”
说完，秦冲拔腿就要走，乐灵抬头叫住他：“殿下，你要在渭南待多久？”
“视疫情而定。”秦冲的话中似乎缺少点底气，说完后人影便不见了。
金石哼哼两声，瞅一眼乐灵：“我看他分明就是来看你的。”
秦冲乔装打扮成商贩，来到灾民棚区。
亲卫们苦劝无果，万幸的是，他们刚到棚区，就见有官兵在分发一块块带细绳的纱布，说是套在耳朵上，捂住口鼻，可以防范瘟疫。
“神女要求所有进入棚区的人都必须戴上。”官兵把纱布递给他们，言语间不乏肉疼，“怪不得她来之前让各织造坊日夜赶工，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换的呐。”
秦冲嘱咐亲卫们都戴上：“神女见识广博，就照她的吩咐办。”
一行人进去之后，才发现并不是每个灾民都接受乐灵的好意。
“戴这东西防病，扯淡呢吧！”一个守在烂棚前的大汉把纱布往地上一扔，还愤恨地踩了两脚，“我们盼着她来，不是盼她整这些个没用的！”
苍老的女子伏在幼子的病榻前哭泣：“戴这个，我儿子的病就能好么？呜呜呜，神女什么时候才能来救救我们呐！”
川芎愤怒道：“他们怎的这般蛮不讲理，说得好像乐灵救他们是天经地义似的。”
此时有人叫道：“你们看，官爷们在做什么？”
只见一队队的官兵沿着棚户区的边沿走动，不停将黄色的符纸用石头压在地上。前面隐隐骚动起来，一传十十传百，说是神女驾临了。
秦冲道：“走，咱们过去看看。”
但他们挤过去的路途并不容易。百姓们骂归骂，可心里的小算盘却打得响。若是神女真有本事，那么靠她越近，就能越得到神力照拂！
方才还咒骂不已的他们，这会儿却拼了命地往前冲。亲卫们为护住秦冲，挪动得极为缓慢。
“各位请安静。”一声清吟，如天外飞音，骤然响彻众人头顶。
刘寄奴的佩刀已然拔出一截，却被秦冲按住。
他恍然大悟：“数日不见，神女大人的功力竟精进到如此地步！”
“现下，请大家静心凝神，听我施咒。”
不见其人的神秘感催生了众人的畏惧，他们不再吵吵嚷嚷，表情慢慢由怀疑变为骇然。方才官兵埋下符咒的地方，竟隐隐闪着一层金光！
“神女大人，救救我们吧！”
有妇女害怕地跪下，不停地磕头。
亲卫们得到秦冲的眼神示意，纷纷嚷嚷起来：
“你们方才是怎么辱骂神女的，还记得吗？都说神灵只会庇佑虔诚的信徒，反正我从未骂过神女一句，神女发的纱布罩我也好好戴着呢！”
“就是，你们连神女的话都不听，还妄想受神力洗涤，真是可笑！”
大姜人骨子里还是敬鬼神的，更何况此时此刻，天上隐隐有光线扭曲起来，大家感觉到一阵玄妙的气息拂过，所有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躺在各个棚子里，无法行走的重病患者，竟纷纷睁开了眼睛，喃喃呓语：“我、我身子好像轻快了……”
“二娃，还不快给神女跪下磕头！”一个妇人着急忙慌地把儿子按在地上，头磕得砰砰直响。
其他灾民纷纷效仿。他们在地动中失去了房屋、亲人，又在连续的疫情中苦苦挣扎，所以才会把一丝希望看得如此重要。
“方才发的纱布呢，老婆子快给我拿来，我要戴上！”
当众人都跪下之后，被簇拥在官兵中央的乐灵终于显出面目。她穿着纯白的纱裙，清丽的脸庞明显清瘦了不少，但眼神却是淡然的，随着她的符咒和手腕上恒愿铃的加持效果，看不见的污秽从这片土地上被袯除，所有人都感觉身上陡然一轻。
而乐灵身子一震，摇摇欲坠。
秦冲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直接朝她冲了过去。
“乐灵！”金石大吼一声，双臂撑住乐灵的肩膀，避免了她的摔倒。
她双唇干裂，身体犹如纸片般单薄：“扶我回马车。”
刘寄奴着急地规劝道：“主子，我们是乔装来的，如果被刺史府的人看破身份就糟了！”
秦冲声音暗哑，说：“先撤。”
刺史府门前，提着瓜果蔬菜的百姓们向府兵求情。
“官爷，神女大人还没醒么？这些都是草民家树上结出的上好雪梨，求您帮忙送进去，草民只求神女大人平平安安的。”
“是呀，官爷，您就把这些蔬菜帮我们拿进去吧，让神女多吃点儿，补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