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寻人之术
郡王府众人也为平阳王的马屁愣了愣，不过他们的当务之急是满足乐灵的要求。郡王妃亲自跑去厨房监工，老王妃则带秦澈和乐灵去前院，一同叙话。
老郦京人之间的话题，乐灵听不懂，她只是偶尔附和几句，注意到秦澈的目光常常在自己身上徘徊。
郡王妃不止给乐灵准备了一道菜，而是装了满满一食盒。
乐灵当下便提出告辞，理由是还要去别的府邸拜访。
“神女大人，不如由本王来护送你？”秦澈摇着扇子，跟着乐灵穿过一道道门。
乐灵眼皮直跳：“不必了，平阳王殿下，陛下安排了羽林卫护送。”
“那是陛下的心意，神女在郦京广施援手，如此纯善，本王实在感怀呐，也想尽一份力不是？”秦澈那嘴，叭叭的，乐灵只能以沉默应对。她怀疑自己拒绝得再激烈，秦澈都能视而不见。
金石看到他们俩过来，很意外地向平阳王行礼。
待到乐灵上马车后，他打马走在一旁，低头悄悄对帘子里说：“看来以后你去助人，我得不离你身侧。”
乐灵没能理解：“寻常手段是伤不了我的。”
“我是说秦澈！”金石沉重地道，“他可是郦京有名的浪荡王爷，被伤过心的女子，从闺阁千金到风尘花魁，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乐灵悠然道：“放心，我很肯定我不会是其中之一。”
金石连连摇头叹气，似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礼部侍郎府的人接到消息，在府门口站了一排迎接乐灵。比起诚阳郡王府的主子们，礼部侍郎的家眷衣物穿戴都显得有些磕碜，小孩儿的衣服上甚至有些补丁。
入屋见过礼后，乐灵没有废话，对礼部侍郎张骏道：“我需要失踪之人的贴身物品。”
张夫人早有准备，立刻拿出一个小小的包袱，道：“神女大人，里面是幼子儿时穿过的肚兜。”
乐灵又提出要借张家的祠堂一用，张侍郎没有任何迟疑，带乐灵径直而去。
“平阳王殿下和金小将军请暂且待在这儿。”乐灵正经道，“找人的时候，不宜有太多非亲属的气息干扰。”
“自然，自然。”秦澈眼神灼热地盯着乐灵，“神女大人的吩咐，本王无有不遵。”
乐灵冒着一身鸡皮疙瘩去了祠堂。她将张家小孩儿的肚兜放到第一排牌位前，抽出一张符纸，贴在自己脑门儿上，盘腿而坐。
“灵官性急，威胜那咤。三头九目，变现通灵。分形变化，一体三身。鼻流黑雾，罩定乾坤。闻吾召请，速离天门。驱邪捉祟，远近搜寻！”
刹那间，张侍郎一家人感觉到祠堂内的熏香香气冲天，无数烟雾化为一丝丝的细线，朝门窗缝隙涌去。
张夫人惊恐地扒住丈夫的肩，着急道：“老爷，这咒术，听着像是捉鬼的啊！咱家虎儿难道、难道……”
张侍郎咬牙道：“不得干扰神女，她道行高深，如此施法，必有她的道理。”
张夫人惶恐地摇头：“可是，如果虎儿真的……这种咒术，会不会让他连魂魄都……不行！”
她说着就要冲上去阻拦，刚迈出一步，身后大门猛地被推开，身着暗紫鹤纹锦服的男子大步流星地闯进来，三步就拦住了张夫人。
他一言不发，神色却很冷峻。张侍郎从未见过哪位年轻皇子能表露出如此凌厉的气势，忙抱拳告罪。
秦冲退后一步，淡淡道：“张大人和张夫人耐心等待便可。”
说完，他并未留在祠堂中，而是走到门口，对趁机试图进来的秦澈和金石道：“小皇叔，苍云，咱们出去等吧。”
秦澈也没反对，走到门外，聆听里面的动静，发现暂时还无反应后，斜瞥了秦冲一眼：“我的好侄儿，你这做派，未免也太给自己树敌了吧？”
“父皇曾说过，要尽力保护神女安全，我只是在履行职责。”
“哦，原来如此。”秦澈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若是本王要追求神女，应当不属于危害安全的行为吧？还望皇侄勿要干涉。”
秦冲没有看他，语气僵硬道：“但凭神女心意。”
三人又待了会儿，忽然听见里面响起隐约的说话声。秦澈听到了“平阳王”三字，立刻推开了门。
乐灵被张家人围在中间，抬眼朝他看过来：“不错，正如我方才说的，令郎现下在一处平阳王殿下去过的屋子里，仿佛是在帮工，具体何处，须得问平阳王殿下才知晓。”
张夫人面露喜色，秦澈没等他们开口，径自说道：“本王自然乐意帮忙，不如神女详细说说细节，本王再亲自领你们过去。”
乐灵略一思忖，道：“不如就张大人和平阳王殿下留在祠堂，待我细细道来。”
张夫人这回不敢再违抗乐灵的话，领着其余家眷鱼贯而出。
秦冲走到乐灵身边，低声道：“若你需要，叫我就行，我和苍云等在门口。”
乐灵朝他暖暖一笑：“嗯，放心吧。”
只余下三人时，乐灵便直截了当地对秦澈说：“平阳王殿下，你是否去过一家花楼，其上方内挂有四盏二仙灯，案上摆有错金银斗兽纹镜。当日你去这间上房时，点的花魁叫如烟，进来侍候的小龟公叫做阿年。
张侍郎脸色剧震，不可置信地颤抖道：“神女大人是说，那个小龟公，就是，就是……”
乐灵轻轻道：“我很抱歉。”
这种咒术可以借灵官之力，让附近的灵体为己所用。在《七种神器》的世界里，乐灵发现并没有传统的能让人看见的幽灵，只有虎座鸟架鼓拥有让灵体具现化的能力，其他的灵则更像是一种低语，一种缥缈的冥界之物，无法直接显现。而她对自己施的咒术，则是借灵官的感应，靠飘荡不去的邪祟来断物寻人。
秦澈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吧，张大人，看来在神女大人的法力下，一切都无所遁形呢。”
他们站在离门很远的地方交谈，出来时，金石完全搞不清他们要去哪儿，连连追问。
“我不去。”乐灵干脆地回答，接着转身问秦澈：“我相信，平阳王殿下会处理好此事的，对吧？”
张侍郎感激地看了乐灵一眼。
秦澈一愣，接着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当然，为了得到你的青眼，我会尽职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