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七章

    忙活好二哥的事情，到家正好赶上晚饭。吃过饭二姐一脸不高兴的，在我的小书房玩，问我：下午你去哪儿了。给她剥着柚子的我，才想到下午本该和二姐，一起去做指甲的，忙赔罪到：一个朋友，突然有点事情。而且我想了想，美甲店去苏州中心做，不如去湖对面的圆融做，个么做好了我们还能一起，开车去正仪老街吃泡泡馄饨哇。二姐这才脸色和缓，说到：顾卿就不要去了，下午陪我骑个车，都要死要活的，一点耐心都没有，一点也不会讨人欢心。

    我把剥好的柚子，掰成一口一块的样子，放到二姐面前的碟子里，说到：不带顾卿，留他一个人也不好吧？两个帅哥各有特色，伺候咱们家小仙女，这多有派头。二姐咯咯的笑了起来，吃着柚子说到：顾卿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不嫁人就你们两个伺候，我也觉得蛮好的。我忙说：阿姐天生丽质，这个嫁人是不急的，总归要慢慢挑，是你的总归跑不掉，不过还是要多相看相看。这才算把二姐哄的开开心心。

    可这第二天还是一波三折，因为大早上小叔一家三口，应该说是一家四口，还有个小毛头，就登门说是给阿娘问安。搞得大家原本心情挺好，看到他们就瞬间垮了下来。可总归是自己家人，也不好不让进门。阿娘只许小叔拜年，那娘三就不见了。我和大姑大姐站在阿娘身边，看着这个已然像个老农的小叔，按照规矩恭恭敬敬的磕头，在互相答问并赠回礼后。阿娘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直接让大姑妈，还有季阿姨扶她走人。

    小叔一脸苍老，且不好意思的说到：大妹妹，弟弟啊，今天来给你们添麻烦了。大姐回到：小爷叔来拜年，没什么麻烦的。一会带些礼品，你们早点回去。小叔忙说到：大妹妹啊，你小妹，你们不好不管的，她现在真的遇到大难处了。大姐看了我一眼，我面无表情，意思就是，你看着办啊。大姐也不说话，拉着我直接往外走，小叔自然不好留在暖厅，毕竟家里长大的人，规矩还是很足的。不想外间我那婶娘，已经开始哭上了，还有小孩子的哭声。

    我心想还好关着大门，要不然大过年的，又是上午的，这多难看和膈应。大姐看了眼小叔，一直观察我们两眼色的小叔，立马说到：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大妹妹、弟弟啊，你们就看在你们阿爷、阿娘的份上，管管这个事吧。此时大姐夫和两个姑父，早就已经去钓鱼了，小姑妈也跟着去玩，因为他们神烦小叔一家人。大姐停了脚步，思索不到几秒，说到：小爷叔，你先去外间，让我那个唱戏的婶娘，省省力气一会说正事，我和阿弟一会就过去。

    小叔满脸讨好的点头，快步跑去外间客厅。大姐问我到：阿弟，你说这个事怎么办。我想了下说：把二姐叫来，我们姐弟一起看着，顾卿也来好了。他这么大了，以后总归要面对比这个，还要腌臜的事情，早点学习没有坏处。大姐立马打电话，叫不知道跑哪儿去玩的外甥回来。我去二姐房间，叫还在睡觉的她起来。等到了二姐房间，我轻手轻脚的进去，然而二姐已经醒了，在床上玩手机。看到我就示意坐床边，然后说到：还早呀，过来干嘛，等一会去圆融吃中饭好了。

    我伸手隔着被子，给二姐揉着背和腰，说到：小叔一家都来了，除了张劼。二姐眼睛睁的铜铃一样，说到：册那，你和老女人，就不会赶走他们？啊是事情找上门了，又要让我扫兴？我忙说到：后天才上班呀，个么今晚我陪阿姐，去洲际住一晚。看看湖光夜景，做个面部保养按按摩。明天一整天，还能湖边几个商场，都一起逛逛，在做个头发护理好哇。二姐脸色大喜的说到：个么算懂事的，你是好久没陪我了。然后很是欢快的起身，催到：还不快伺候仙女洗漱，我都有点迫不及待，想看看顾老幺今天唱那出了。我听后立马，拿起床头的发箍，给二姐把头发笼好，她麻溜的起床穿衣服。妆也不化了，简单洗漱下，我给梳了梳头，她自己简单在一扎，就拉着我去看热闹。

    等我们姐弟俩到时，大外甥已经到了，拘谨的坐在大姐身边。见了我俩满眼放光，忙起身给倒茶，嘴很甜的叫了我和二姐，然后顺势就坐我身边了。他还是挺怕他妈妈的，坐我身边是打小惯例，用他话说可以少挨骂，还能有点安全感。看我们都到齐了，大姐开口到：阿弟，你是家里男孩子，小爷叔家的事情，你应该大概有个数的，你有什么看法？我没有思索，就看着小叔说到：这个要当事人，自己先说看法才行，个么小爷叔有什么决断没有？小叔想说话，被婶娘拉了下，然后一脸为难的住了嘴，婶娘说到：怎么说，顾瑜沁也是你们妹妹，她的事就是你们的事，顾家人要一条心，现在就是你们，做哥哥姐姐的拿主意的时候。

    二姐撇了撇嘴，我笑了笑说到：我们拿主意，那你们坐这里干嘛，什么时候你们这么听劝了？这个事情以及发生了，总归要有自己的考虑，说出来我们一起参详，才是正道理。你不说我们随便定，以后事情又要很搞了。我对着小妹问到：你说啊是？小外甥在我到时，已经被季阿姨抱走，倒也清静些。婶娘刚想反驳我，大姐开口到：阿弟说的话，方方正正的，当事人不说一句，让我们给你定，什么规矩？婶娘被噎住了，动作明显的拉扯了下小叔，小叔这才为难的，对着小妹说到：个么妹妹，你和哥哥姐姐讲讲，你是个什么想法。

    小妹怯懦懦的，用着她打小在老宅，就会有的这种可怜劲，说到：要是阿哥阿姐能在出点钱，我和张劼或许还能挽救，工厂活了我们肯定就没问题了。小叔两口子，可能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话，我直接被气笑了，大姐和二姐更是，偏过头装作听不见，我气笑的问到：那你要我们出多少钱，给你买回这个好女婿？小叔已经满脸诧异，婶娘拉小妹衣摆，拉都拉不住，小妹犟着说到：张劼说最少一百三十万，最好两百万，我们的工厂就能开始盈利。我也是读过书的，他说的方案我觉得很对。

    我端起茶杯，吹了吹喝下一口。一看是绿茶，就让外甥给二姐换一杯，早上二姐不喝绿茶，会肚子痛，泡个桂圆红枣枸杞水，要么红茶也可以。等二姐换的茶水都上来了，小妹一家等的都满脸焦虑，婶娘还和小妹，可能是意见不统一，互相小动作不断。我这才说慢条斯理，很是认真的说到：你确定投钱，工厂就能活和盈利？你就能过上好日子？小妹以为我心软了，很是激动甩开婶娘的手，用力的点着头，并说到：张劼谈了个大单子，我都看过他给我相关材料，就是需要资金去做，只要做成了这单，我们工厂就能走上正轨。扭亏为盈之后，我们的生活就能好起来。

    我看了眼在假装喝茶的大姐，她感应到了似的，淡淡的看了我眼，意思就是，你继续我听着。我微笑着对小叔夫妻两说到：你们俩也听到了，小妹说的信誓旦旦，说明这个事肯定能成，我现在倒是有个，两全其美双选的办法。小妹急吼吼的说到：啊哥那你快说啊，等事成了，工厂好起来，我肯定好好报答家里。我放下端在手里的茶杯，说到：两百万说多不算多，说少也不算少。你们家虎丘那两套房子抵押，两百万绰绰有余了。赚了钱在赎回来，这也算是自力更生。婶娘的曹家舅舅，下海有十来年了吧，听说是做成衣代加工生意，他肯定懂的，要是真的好买卖，做舅舅的怎么会舍不得出资。

    婶娘马上急到：房子可是我们老两口养老用的，怎么好抵押了去。他舅舅哪儿，我们好多年不来往了，我一个出嫁的女儿，怎么好回娘家要钱。我看着小妹回到：小妹你可是听到了，出嫁的女儿，怎么好回家要钱。你有这么大决心，就该先从自身出发。稳赚不赔的事情，这个光家里不沾，你们自己去争取，自己也好享福。做出了事业，才能让大家高看。二姐一脸坏笑的看着我，大姐也是满脸轻松了下来，大外甥似懂非懂的，婶娘忙搭白：瑜宝啊，你怎么可以这样，算计我们财产，你这样做要不足兴的。我瞟了她一眼，还是看着小妹说到：你自己妈妈有能力帮，你回来哭哭闹闹的，有什么意思呢？

    婶娘急忙说到：我们今天不是谈这个，是张劼出轨的事情。这个王八蛋不是个东西，你是瑜沁的哥哥。这个你给自己妹妹出头，啊是应该做的？我一脸看傻子一样看着她，说到：她和我可不是一个爹妈，而且她出嫁时候，协议还是你也签字的，出嫁了家里就不管她婚内的事。我要拿出来在给你回忆下？小叔这时开口到：弟弟，总归她是你妹妹，你们一个爷爷的。她现在落了难，你得帮帮她。我怼到：你们是做父母的，给子女撑腰是第一。婶娘还这么能说会道，现在就去江北，和张家人拼个道理，个么路数才对？跑来这里，你们是要干什么。

    怼的三人一句话都没得说了，母女俩便开始哭了起来。小叔突然发狠到：这个王八蛋，才结婚多久，就敢搞外遇，离婚。一直干嚎的婶娘，这个时候倒是没什么意见。抹眼泪的小妹，却是不答应了，哭着说到：张劼都是被你们逼的，你们肯帮帮他，他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大姐呵斥到：从小就假聪明，除了算计你哥哥，一定会容忍你是个姑娘，次次让他给你背锅，你别的什么都不会。自己男人出轨，还说自己被他打了。你耍的什么把戏，失心疯维护起来了。他这么好，让你爸妈卖房卖地，好好的支援，跑到这来唱给谁看？

    一脸鄙夷的二姐也说到：我觉得阿弟说的对，两百万，你们自己家房子完全够应付，说的花好桃好的，你们自己出钱啊。小叔急的说到：哎呀，今天不是谈钱的事，是谈张劼出轨的事。然后假装呵骂小妹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执迷不悟，他今天能出轨打人，你还指望他以后能对你好？婶娘这个时候，也赶忙说到：妹妹啊，你不要执迷不悟了，张劼家里买房买车，现在还搞女人。什么工厂经营不下去了，他就是把你的嫁妆，都转移到他家了。

    看这对夫妻的唱和，我心里基本清楚了。要两百万，小妹可能真是失心疯，这两口子八成是，钱到手就要扣下自己拿。现在给失心疯的小妹，指明别处也有钱，动了这对公母的蛋糕了，这才开始岔开话题，简直就是奇葩。两个姐姐也应该是回过味了，看着一家三口，都是有点不善，就是大外甥还在茫然。我们姐弟三，就看着他们一家三口，互相嘴仗了一会，差不多了，我才打断他们狗咬狗，对着小妹说到：你们的家务事，说好了的家里不能管。而且是你们出嫁时候，自己要求的。可你们一次次，打着各种幌子，上海、苏州到处骚扰亲戚。我们看在你小，就忍了你还给你拿了钱。你不要以为，每次这样都能得逞。

    小叔和小妹低头默不作声，婶娘激动起来，似乎有话要说来着，我给机会的说到：你们是贷款也好，还是抵押房产也好，我们不管。你们一次次缠闹，要去开厂的钱，可都是有协议的，如果你们破产。为了所有亲戚的权益，我都不能免了你们的债。婶娘立马插话打断到：你们这是要逼死你们妹妹吗？二姐怼到：是你逼死你女儿，有房有地怎么不给她？婶娘撒泼起来说到：你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长辈说话，你还插上嘴了。二姐也不生气回到：要是嫁个骗财骗色，还瞎搞的男人，我这样潇洒一辈子，比做个黄脸婆好的太多。

    婶娘气急的，伸手指着大姐说到：你就是这么做老大的，也不管管你弟弟妹妹。大姐嫌弃的说到：你管好自己，在管管你女儿，才是该想的事情。婶娘还想顶嘴，我说到：大过节的，都还有事，没有说头了，就早点各忙各的。小妹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我一脸悲愤的说到：我也是这个家长大的，你没也资格赶我。二姐马上不干了，回到：你是个什么东西，在这里指指点点的。自己选的路和人，那就自己把事扛下，一家子不中用窝里横的傻逼。大姐起身对大外甥到：去把小毛头抱出来，大过节的，每次看到一些人，就和奔丧似的。说完转身就走了，意思就是我来善后。

    我一脸无奈，语气平淡的说到：你们一大家子有本事，就去江北闹，我们反而要高看你们一眼。吃定自己家里人，不是真功夫。然后对着小妹说到：你走火入魔了，你看看你那张脸，哪儿还有出嫁前，半点读书人家的气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村姑。小妹一家看大姐被气走了，也都消停不少，干瞪眼的听我说，但小妹还想在挣扎一下，一脸哭腔的说到：阿哥，你就在帮我最后一次，好吗？二姐看着我，讽刺到：那江北佬，都有钱玩女人了，干脆阿弟给你住的那套房，也收回来好了，一家子这么能耐。

    小妹被二姐呛的，刚装回的可怜，顿时气到：顾瑜妗。你不要总是仗着，你爸妈官大，就老是看不起我们家。我们好歹是一个爷爷，阿哥是你弟弟，也是我哥哥，是你想吃定他。二姐一脸冷笑的说到：看不起你们这到是，因为你们素质差啊。你这自卑的心，真是从来都不变，话里话外都暴露自己的内心。读个书一刀烂，还装什么读过书的样子，没钱买镜子，就去井边照照你的脸。我忙拉住二姐的手，对着小妹三人说到：都闭嘴，不想走就待在这，自己喝水管饱吧。小叔夫妻俩一句话不说，可能是怕我真生气，找村里老人治他们，拉住还想到我跟前来的小妹。

    被那无赖的一家人，耽误了一上午时间，好在到市区才一点钟。停好车自然是，先在内城吃饭。一路上可能吵架过瘾了，二姐心情大好的，说要吃黄天源的焖肉面。被我折中去小园楼吃，上了菜吃上几口，还想吃面就去端一碗来。主要是怕她吃了焖肉，到时候一长肉，就要叨叨叨的，说怎么不拦着她。所以她要吃什么，都要折中的解决。小园楼做的苏邦菜，属于本地居民普遍认可，外地游客什么的，反而不会很多。

    其实黄天源的面，现在也不怎么对味道。从2010年后撤去了，近百年的大厅灶头，改为后厅堂食，那个味道就一直觉得不对。有可能是心里作用吧，更多的我觉得还是工艺。以前黄天源的汤锅，号称百年没有断火，所以熬出的汤底，自然是别有一番味道的。现在的许多老字号，味道越来越不对，还真不如一些，主打服务本地乡人的小店。比如各类糕点，除了一些酒店，打过招呼后做的，其他的都不如自己家做的，用心不用心味道就能体现。

    陪着二姐在圆融，做了近两个小时指甲，外甥没一会就受不了，到处走动缓解疲倦。我倒是还好，一边给着颜色的建议，一边对长短进行说明，时不时再给二姐揉揉肩膀。给二姐做美甲的，是个蛮漂亮的本地小姑娘，这店就是她开的，做完一只手后。外甥跑出去玩，我给二姐捏着脖子，她突然说到：现在有耐心的男朋友，真的很少了，还这么细心。二姐一脸的得意，我忙说：我们是姐弟。她笑着继续到：还是姐弟恋爱，怪不得现在都喜欢弟弟。我看她说上劲了，纠正到：我们是亲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