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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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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要走吗?会不会只是谣言。长者还有底牌的,一切或许还有转机?“必须得走了,这次和以前不一样,或许一个不留神,就上百口人什么都没了”。那你到了那边,自己也得留神,相关准备也要做好,记得老样子和我报平安。“那天你要是和他分了,可一定要先想到我”。你走的多远,我心里都会惦记你的。原本未见时的千言万语,最后只是这么几句。登机最后的时刻,两个相识十余年,一起见证过两变的战友,在登机口紧紧相拥一起,没有哭泣也没有多余的话。

    有的是那故人将去,一朝别离时,必然的惆怅。看着发小最终还是,有点发红的眼圈,想来我应该也是他那般。互相拍着对方的肩膀,不舍中回头与挥手,绷着嘴唇一脸牵强的笑容,示意着都好好的。彼此多年的心领神会,都知道这个时候要坚强。就像我们的祖父,一起走时那样,有征兆有预感。只是他们选择了死亡,而不是耄耋之年受辱,更没有逃跑。活着的人要勇敢面对结果,以及选择最佳的方案,保全自己、保全身边的人。到了一切风平浪静,才能彼此互相擦泪,埋藏过去于心底,从新笑着面对生活。

    那时候我们都才17岁,惊慌与害怕还有茫然,差点让还没成年的我们,没有抗住那场特大巨变。作为还是“孩子”的我们,从小见过实弹,可从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被围着。一起学着电视剧里,打开各自祖父的保险柜,坐在一起打气,想吞弹也想过一跃而下。可一想家里那么多女眷,及这么结束自己那太窝囊了。我们是gp的子孙,祖父们战阵杀敌,何止千人万人。其实更多的,还是胆小和怯懦,更是怕死的难看不体面,最后彼此安慰对方,换个思路换个活法。我们也和今天这般,抛弃一些东西,走了一条新的路。学会了爱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看着发小登机,直到起飞远去。站在玻璃幕墙下我,最后还是没忍住,“赫”的长吐一口气,冲到卫生间赶紧洗个脸,年岁渐长终究感性更多。下一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一切都那么匆忙和突然。我知道他的选择是对的,去英国读研就能留在那儿,既能保全富贵体面,也能为家里人留下本钱。不然有几位大人的例子,以及摆在大家面前,大有要恢复秦法的意思。这几年风云变幻太快,一年一个样子,有时几个月就大变,不是蠢货都知道,这是巨变前的征兆。

    出了机场,等候多时的二哥,很安静和踏实的,打着游戏听着歌呢。我有时候真挺羡慕他的,不用知道那么多,也知道不了那么多,总是能那么随性的过着。看我出来了,立马放下手机,拖着我俩的行李箱,跑上前来迎我。看我脸色很不好,什么也没说,很温柔的先抱了抱我,在额头亲了一下,说到:人家是出国深造,有什么好难过的。你那天想他了,我就去办签证,咱两也去开开洋荤,去看看伦敦塔什么的。我可想看看,能不能见到那个老女王了。

    一直有些低沉的心情,这才被他有点“傻气”的话,拉回了现实。等到了鹭江宾馆安顿下来,二哥麻利的放好李箱,很是兴奋的,说是想一起去海边游泳。我躺在沙发上,觉得有些疲倦,没有回他话,眯着眼睛缓缓神。知道发小要从厦门走,是晚上快要入睡的时候,在二哥家一起正追剧呢。消息太突然,发小走的也太仓皇,急的我马上看各网站机票,没有连夜的飞机。只有凌晨的一趟动车,是最早也是最快的方案。

    二哥麻利的收拾我俩行礼,我立马订票和规划时间,他坚持要陪着我一起去。还在动车上,贴心的给我买了张机票,方便我进去送人。终于最后一个小时,赶上了发小。这人一送走,紧绷一夜的神经,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囊,很是不想动弹。二哥也看出了我的疲倦,没在鼓捣游泳的事情。坐到我身边,温柔又有点笨拙的,捏着我的手臂,问到:要不今天休息休息,明天咱们在出门玩?我看了下时间,才下午一点半,回到:反正是我的本子登记入住,打个客房服务。让他们安排,我们去某楼层,做个全身精油spa,咱们既然来了,就该好好享受下。

    二哥忙点头到:好勒,我马上打过去。我补充到:做一个钟就行了,做的久了也对身体不好,告诉他们叫手轻的上,咱俩全当睡个午觉,然后我们出门逛逛。在香薰安神气味的笼罩,和舒缓的精油按摩后,一夜的担心和奔波,这才大大的缓解了过来。回到房间,我选了两身搭配色的polo衫,都穿五分的短裤和纯色的板鞋,这样看着清爽,也比较情侣一些。到了大堂,看着门外马路对面的,码头还有轮渡和大海,原本打算开车的念头,就被打消了。

    我叫了酒店经理,让给找两辆自行车,准备骑车到厦门大学。可以顺着鹭江道走演武大桥下面,转大学路就能从厦大西南门进去,离白城沙滩也近。二哥没来过厦门,所以对我的提议,没有任何意见。东南沿海的夏天,就没有上海那般让人难受,热的很自然,而不是那种烫人的感觉。不过酒店经理有点为难,说是没有自行车,不过找了辆,看起来还不错的电瓶车,真是意外之喜。

    看着蔚蓝的汪洋,吹着海味的风,我载着不会骑电瓶车的二哥,整个人心都开阔了。中午前还一片,前路和离愁的担忧,现在却是被治愈的氛围。就是要时不时,让二哥松松手,抱的我太紧,热的有些微微出汗。他每次就意思下松一点,又帖的很紧,手还不老实,搞得我羞耻的,都有点反应了。等到进了厦大,因为正值暑假,没什么人很是清静。和二哥可以毫不避讳的,牵着手一起在校园里逛逛。好多的龙眼树,被果实压的低垂,伸手就能摘到,二哥看没人注意,就乘机摘了两枚,快速的剥了壳,一人嘴里塞一颗。说到:名校长的水果,肯定自带文气,吃下去这果子,保佑我mba毕业顺利。逗的我,笑的差点被果核噎住。那龙眼是真甜,水份也多。

    在芙蓉湖边坐下,拿出随身单肩包里的折扇,让二哥坐在我顺手的一面,这样我一扇,两个人都能感觉有风。看着校园的静谧,感受着东南特有的那种祥和感,整个人的心情都很舒畅,二哥似不经意的问到:我们现在这样真好,以后一直这样好吗我被问的有些呆,一想他如今29了,家里的压力确实很大,平静的回到:如果你要结婚,我也能接受。只是许多事情,你要自己把握的住才行。二哥被我的回答,也呆住了,抓着我手说到:结婚?什么结婚?我不要结婚,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轻摇着折扇,给他扇着风,有些暗淡的说到:我们这样的人,在这个国度是没有未来的。二哥呼了口气,很认真的说到:那我们也和你发小一样,出国不就行了。我好好赚钱,你比我聪明,就选个好的地方,移民到能容我们的地方。我转头很欣慰的,看着这个大男孩。认识长处一年多了,虽然他是脑子差了点,可是却是很单纯的人,看着他有时似乎就有些理解,白先勇和王国祥的相伴。

    没有那么多的花哨,也不需要什么祝福。家里人随他们去,人一辈子有个真的伴,足以不白活一场。一时间没有忍住,看着他就泪水落了下来。靠着二哥的肩膀,两个人手牵手,坐了不知道多久。差不多日头无力时,哭的和泪人似的两个人,都已心情都平复了下来,我对二哥说:那我们一起攒钱吧!争取五年后,若还是今天这般的彼此,到时我就和你一起走。

    原本已经止哭的二哥,再次眼泪断线,拥抱着说完话的我,小声低语到:以后的日子,不能没有你。太阳西下已然成落日时,漫天的红金色霞光,透过厦大浓密的树木缝隙,斑斓的照在我们两身上。我主动牵着二哥的手,大胆的走在校园里,那种内心的满足甚至是刺激,让人是那么迷恋。心底持续不绝的舒爽感,远胜生理那一刹那,以分妙计的时长。人的一生总是要大胆一次,若早早如此,或许就不会有黯然回首,人间的繁花,是可以常开的。只是需要相爱加持下的,无畏去浇灌。

    晚上在鹭江宾馆的观海厅用餐,一起吃正宗的福广味道。看着对面金门的景色,真有些别致和特异的情调。等用完餐吃甜品时,特地一人点了一杯长岛冰茶,准备稍作休息,也是提振下心情。似乎也是一对的两个男生,坐在我们后排位子,其中一个很大胆的过来问到,能不能大家一起座,喝上一杯。我看了眼二哥,爱热闹的二哥自然是点头的。不过不是面对面坐了,而是我俩坐一起,那一对坐一起。

    他们介绍到是重庆人,现在都读研了,都是集美的学生,就是系不一样。看他们穿着气质,家境应该不会差。我和二哥介绍到,彼此是同事,来厦门出差。至于彼此是不是同志,大家心知肚明,读书人之间意会即可,明着问和说,就没有意思了。他们对于我和二哥,都工作了表示看不出来,主要是我看不出来,以为我也在读书呢。这两个是很爱出门旅行的人,说是从大学开始。两人就在一起,寒暑假出门结伴玩,走遍了半个中国。所以读研,都考的一个学校。还写了些旅游日志,为此互相粉了微博好友。

    大家聊了很多,去各地旅行的趣事。这次他们暑假,就一直住在厦门。准备毕业后,就留在这里居住工作,在到处看房子想买,到鹭江只是吃个饭,他们在七天住的月租房。对于意外遇到的人,有这般好的氛围,是很让人高兴的,我很有兴趣听他们,在厦门选房的经历,彼此聊的很是投缘。第二天还相约,在白城沙滩游泳,傍晚一起逛逛厦门特色的夜市。原本说一起逛南普陀的,被我以信奉道教而拒绝。

    对于遇到的这对妙人,说起购房和置业。我就想到了二哥的问题,晚上在床上问到:你打算在老家,买个大房,还是上海买呢?打游戏中的二哥回到:我爸说不买,太招摇了,到时候说不清。我一想也有道理,最近一年多来看,可能要有大事发生了。那么多有爵之家,都遭受到无妄之灾,甚至灭顶之灾。谢主任顶头那位,反对两钢合并,也明显遭到北边怀恨,好多事都开始有点诡异起来。

    我想了下说到:后天我们去深圳玩一天吧,我让我妹妹顾老四,联系个深圳的外资保险公司,你明早就让财务打款,名目可以花样多点,确保合法流程合规。给你自己还有大哥,加你侄子和爸妈,买个某某险。这样钱就可以合法在香港,然后转到英国,以后有什么难处,也不怕什么意外。二哥不解的问我:这是个啥?想来他也听不懂,也就不解释了,用自己的权威压他到:你听话就是了,又会不害你。一人先买个几十万,后面手上一有闲钱,你在追加就是了。到时候保险经理,你和他细细沟通,他会告诉你好处,你不要出去乱说就行。包括你爸妈都不要说,保单和凭证,你就放个安全的地方。他立马到:我给你放着不就行了。算是达成共识。

    等回到上海,曾经买过我的安徽那户人家,到上海治病了,住进了大东安路的医院,因为已经肺癌晚期。生病的是那户人家,很想让我当他儿子的男人。其实说起来,拐卖那几年,记忆里是过的蛮苦,但是那个村的人,普遍都是那么穷才苦。但这个买我的李大伯,从来没有打骂过我,甚至重话都不记得说过一句,还会在夏天抓黄鳝给我吃。他家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性格很纯良,小女儿就有点讨厌了。

    那个年代解救被拐之人,不管你家是开国gp,还是大学教授家的,都要被当地人抗法围攻。因为没有虐待过我,所以被家里找到后。阿爷责令地方,用恩威并施手段,给这户人家四口人,全部迁去合肥城里,买了商品房给他们,还给落了城市户口。我才算安然无恙完完整整,回到了苏州家里。很多时候法制和道理,就是这么悖逆无奈。好在这户人家,自那以后十几年来,从来没有叨扰过我们家,逢年过节的,还会寄安徽特产的,咸鸡咸鹅什么的。不过寄的地址,是一个苏州城里普通亲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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