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冬天最适合吃的美食就是火锅，在这寒冷的夜晚听着店里客人开朗的笑声，再吃上一口热腾腾的菜，这无疑是一件幸福又美好的事。
火锅店里，服务员上完最后一盘菜，鸳鸯锅里一半是火红的红油，一半是奶白的菌汤，谭星辰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片肥牛涮了起来。
“冬天吃火锅就是爽。”周楷夹了片毛肚入肚，“软梨子，给我递个勺，我喝点汤。”
“你这什么毛病？”阮黎愕然，“吃火锅还喝汤？”
周楷接过勺子舀着汤怼着碗像喝酒似的干了一碗，“有什么好惊讶的，你问问星辰，我们三个从小到大哪次吃火锅不喝汤的，这种天气喝口汤别提多暖和，我一口气能喝三碗汤呢。”
谭星辰顺着他的话点头，“这菌汤很鲜的。”说完她舀了一勺汤到碗里推到阮黎面前：“你尝尝，喝了身体暖和点。”
阮黎是个无辣不欢的人，以前跟人吃火锅都直接点的辣锅，她也没尝试过喝里面的汤。
白瓷碗里装着奶白色的汤，底下是一小朵菌菇，碗沿冒着热气，她端着碗尝了一口，像是打开了新世纪的大门，还挺不错的。
“可以可以，以后再来吃火锅我也要喝点汤。”汤鲜味美，阮黎咂着舌头又喝了几口汤，很快就见底。
几人边吃边聊，旁边不时传来其他客人的笑闹声，店里的座位很快就坐满，服务员笑着送走其他桌的客人又忙着迎接新的到来的客人，一时间，火锅店内进进出出人员涌动。
一开始时点的菜少，四个人的口味差不多，几盘肉菜很快就被消灭完，吃完一轮后重新加了几份菜，丸子、肥牛、牛肉等额外多点了几份。
“周二狗！”阮黎眼看着自己刚涮好的肥牛被周楷夹走了，她气不打一处来，手举着筷子就拦住他快要进嘴里的肉。
女生的力气终不敌男生，那块肥牛还是进了周楷的肚子，阮黎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双眼锋利的瞪着对面的人。
“真香。”抢完肉的周楷还不忘得意的炫耀一把，气得阮黎干瞪眼。
谭星辰看着二人打闹，这俩人好像上辈子就有仇似的，无时无刻都在给对方找不痛快，而周楷人虎头虎脑的，说话做事全凭本能，有事没事就勾肩搭背，根本不顾虑阮黎是女孩子，谭星辰甚至在想这人已经把她和阮黎当成兄弟了。
常夜吃饭时不爱说话，进了火锅店以来她们都在聊天，他在旁边听着，偶尔周楷找他搭话时他才点头或者简短的回一两句。
常夜面前摆了一盘香菜牛肉，对面的周楷还在和阮黎打闹逗笑，他安静的夹着菜，默默的把包裹着牛肉的香菜挑出来，然后把牛肉放进辣锅里涮。
“小常子，香菜那么好吃，你就不能试着接受一下吗？”谭星辰眼看着他把香菜挑出来扔到一边，心里在为他这一行为感到浪费。
香菜多香啊，他怎么可以嫌弃！
怎么可以！
看着他又挑了几次香菜，谭星辰终究还是没忍住，眼睛一直往他碗里看，注意到她的视线，常夜挑眉：“要不我吃肉你吃香菜也行。”
“想得美，香菜虽然香，但哪有肉好吃。”
虽然她觉得香菜香，但跟肉比起来还是肉比较深得她心，只可惜了那些被他抛弃了的香菜。
“挑食！浪费！”她给他打下了标签。
……
大雪持续下了一个多月，岩川街道上的树木被摧折，与树木一起被摧折的还有谭星辰这些学生，一眨眼期末来临，考试如期而至。
上了高中后谭星辰学习意识强了不少，上课时瞌睡没再打，虽然跟以前一样还是听不懂，但晚上回去时还有常夜这个小老师在，高一上学期她学不懂的内容在他的讲解下也能听个七八。
考试的时候谭星辰的心态比期中时要平稳得多，李晓照常放下狠话，但经过这一个学期常夜给她开的小灶，她对考试抱有很大的信心。
考试这三天没什么意外，考完最后一科当天晚自习李晓出乎意料的在班里给大家看了电影《阿凡达》。那个晚自习，不止三班在看电影，高一年级整栋教学楼都传出多媒体播放的电影的声音。谭星辰班级在一楼，时不时就有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们下课来蹭电影看，一时间窄小的教室里挤满了人。
寒假很快到来。
因为之前张慧珍报了美术集训，美术集训机构是封闭式的，寒假时谭星辰一头栽在了里面，学校布置了寒假作业，她不得不白天学习专业课，晚上的时候写寒假作业。
少了常夜的辅导，对上寒假作业她是一个头两个大。
于是四人小群里就出现了几条求救信息：
[星辰]：常夜常大爷！救命！
[星辰]：常夜有位花季美少女需要帮助。
[阮黎不是软梨]：怎么了这是？
[星辰]：寒假作业！！！
[姓周的大帅比]：这位花季美少女省省吧，常夜估计在睡觉呢。
[星辰]：姓周的大帅比你们这几天又通宵打游戏了？
很久之后群里再没了消息。
谭星辰退出qq，咬着笔头艰难的运算数学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打起了瞌睡，一脑袋直接砸在桌面上。
醒来时发现扣扣有几条未读消息，她打开一看是常夜发来的：
[？]
[作业哪题不会？]
[拍照把题目发给我。]
看了眼时间，消息是在半个小时前发来的。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多，不知道常夜是在睡觉还是在打游戏。
她试着把不会的题目拍下来然后发送给他。没过一分钟就有消息传来：
[等着，我待会儿把演算步骤发给你。]
十几分钟后又有几条消息过来，常夜把她不会的题都写在了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一整页，原本她不清楚的题看了他给的演算之后思路竟然通顺了许多。
[收到啦。]
[小常子，有你真好。]
那头几乎是秒回：
[嗯。]
[写完作业早点睡。]
谭星辰一直在培训机构待到大年三十，当天晚上回家时张慧珍忙前忙后张罗着做了一大桌子菜，才几天没见张慧珍就像几年没见似的一个劲儿给谭星辰夹菜：“多吃点，你看你手臂都瘦了一截。”
看着碗里堆成小山高的肉和菜，谭星辰无奈的笑：“妈您先吃饭吧别给我夹菜了，碗里多得我都吃不完。”
在晚饭时一顿掏心掏肺的关怀之后，饭后谭星辰想要把碗给洗了，张慧珍却毅然决然的抢过她手里的碗：“这几天累坏了吧，洗碗这种事交给你爸就好。”
张慧珍把碗丢给一旁的谭东：“麻溜的，快洗碗去，我跟闺女说说话。”
张慧珍在家里的地位一向在最顶端，谭东既不敢怒也不敢言，放下报纸端着碗进了厨房。
谭星辰坐在沙发上笑个不停：“妈，老爸现在是越来越听您的话了，你说他这是不是妻管严啊。”
张慧珍鼻腔哼了一声，“你爸都说了家里的事由我做主，我的话他不敢不听。”
谭星辰在培训机构里关了几天，在里面待得很煎熬，吃过饭之后用着找常夜写作业的借口去了常夜家。
张慧珍是过来人，哪里不知道自家女儿的心思，只是女儿脸皮薄她也就没拆穿，只嘱咐道：“早点回来，晚点让你爸给你留门。”
常夜家开了空调，里头暖烘烘的，跟凌淑媛和常逸安打过招呼之后就敲门进了常夜的房间。
常夜应该是才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水滴沿着耳后一路顺到锁骨，谭星辰看着那滴水珠淌进衣领里，白色的短袖被浸染出一小块水渍。
常夜拿着毛巾在头上胡乱的擦了几下，而后随意把毛巾扔到沙发上，目光落在谭星辰手里一本名为‘新课程寒假作业---数学’上，对于她的行为感到意外，“这么积极？”
“那可不。”谭星辰煞有介事地说：“孔老夫子说了，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学习使我快乐，我得用自身行动来践行这句话。”
“看来没白学，还会引用孔老夫子的话。”常夜拉了把椅子到书桌前坐下，拿过谭星辰手里那本寒假作业随意翻了几页。
“啧……你这学习效率，”他皱了下眉，“还真是令人堪忧。”
谭星辰心虚，眼神乱飘，“主要是你讲的题我都能听懂，但自己写起来又不知道先算哪一步。”
谭星辰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学习的料，她跟常夜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是一个班，同样的老师相同的学习量，常夜次次考试班级前三，而她自己在不及格的边缘徘徊，要不是天天跟常夜待一起她都怀疑常夜背着她偷偷在外面补课。
在辅导这一方面常夜还是有天分，谭星辰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的题被他稍微点拨一下就通了，在这半个小时里谭星辰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门外有敲门声，凌淑媛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和两杯牛奶进来分别放在俩人跟前，“先吃点东西休息会儿。”
“谢谢凌阿姨。”谭星辰接过牛奶笑得很甜。
“这几天在培训机构还习惯吧？学习累不累？”凌淑媛慈爱的撩起她挡在前面的一缕头发。
谭星辰摇头：“不累，就是白天学习太重寒假作业只能留到晚上才有时间写。”
“有什么不会的题就找常夜，这小子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给他找点事做。”凌淑媛快要出去的时候大掌拍在常夜后脑勺上：
“有时间好好辅导星辰写作业，别总是跑网吧里打游戏。”
“嗯。”
“态度这么敷衍？”凌淑媛一个眼神刮过。
常夜郑重地点头：“嗯，知道了。”
谭星辰憋笑憋得快不行了，凌淑媛合上门出去后谭星辰直接趴在作业上笑个不停。
“笑个屁啊，写你的作业。”
常夜平时看起来挺随性的一个人，看似谁都管不了他，但只有谭星辰知道，一物降一物，再怎么样常夜还是逃不出他妈妈的手掌心，对妈妈的话也很少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