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小常子，我能抱你一下吗？”
谭星辰垂着头，炉子内的炭火渐渐熄灭，只有星星点点的碎碳冒着微弱的光点。
“什么？”烧烤烤得差不多，常夜在忙着做最后的收尾工作，他沾了点水洒在烧烤架上，炉内的火光一点点熄灭，直至完全消失，“我没注意听，你刚刚说了什么？”
谭星辰起身双手环住了他的腰，常夜猝不及防地挣扎了一下，谭星辰很快松开了他。
“谭星辰你做什么。”
“刚才送礼的人我都抱了一下，身为寿星的我总得雨露均沾。”谭星辰笑着看他，眼睛纯净得像只不谙世事的小鹿，“何况你还送我这么特别的生日礼物，一个拥抱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谢意。”
……
生日宴的后半段大家盘着腿坐在毯子上谈天说地，场上只有谭星辰和阮黎两个女生，男生们的话题她们不感兴趣，俩人各自搬了张软椅在旁边躺着聊天。
“你俩刚才在聊什么呢？”谭星辰闭着眼睛躺在软椅上，双手交缠着合在肚子上，阮黎突然没头没尾地问她。
“嗯？”谭星辰没明白她的点，“什么？”
“就是刚才送礼结束后你跟常夜在一边聊什么呀？你还抱了他。”
“是不是……”她笑得诡异，双手抬起两个大拇指曲着碰在一起，“你是不是跟他表白了。”
“学校那么多人想抱常夜都抱不到，你今天赚到了，”阮黎眉眼上挑，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快说说感觉怎么样，那可是咱们年级男神啊，也就只有你能跟他走这么近。”
谭星辰知道她八卦，她们也经常谈论着学校的八卦，但没想到有一天阮黎居然会八卦到自己头上，看来身边有个爱八卦的朋友也不是什么好事，要是别人问她还能含糊过去，但阮黎是她上高中唯一交到的好朋友，她还真不能拿她怎么样。
谭星辰无奈的解释：“没表白，他送我礼物我抱他回礼而已。”
还是托生日的福，如果没有这个生日她还找不到理由抱他，想想那时自己反应还挺快，当时拥抱阮黎的行为是感动所致，后来周楷说也要抱，她就顺水推舟每个人都抱了一下，到常夜的时候她就有理由去拥抱他了。
“我还以为你要表白了呢。”阮黎听着有些遗憾。
她又自顾自地说起来：“那你什么时候跟他表白啊？到时候我去观摩观摩，要不然咱们先制定一个浪漫的表白计划，争取一次就把常夜拿下。”
谭星辰对于她这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反应逗笑了，“说表白就表白，哪有那么简单的事，万一他不接受我的表白不就尴尬了吗，到时候维持朋友的关系都难。”
“情路漫漫、道阻且长，加油吧星辰。”
阮黎知道她和常夜的感情，那是介于一种家人和朋友之间，比朋友要亲密，不是亲人却又胜似亲人。这种关系太复杂，很多人容易拎不清。
几个男生喝了酒，结束的时候都醉了，常夜酒品还好，喝醉了的时候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周楷和其他四个人倒是挺闹腾，差一点就没把她家天台的棚子拆了，最后还是由谭东出马把那四个男生送回了家。
阮黎是一早就打定要住在谭星辰家里的，还剩下常夜和周楷这两个大麻烦，周楷闹了一阵后躺尸似的在地毯上一动不动，身上的羽绒服被他脱下来扔到一旁，阮黎不耐烦地踢了踢地毯上的‘尸体’：
“喂，醒醒，别躺尸啦。”
地上的‘尸体’一动不动。
阮黎实在没辙叫了谭星辰来帮忙，因为周楷家离得比较远，所以谭星辰和阮黎只能先送他回家。
两个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周楷回家之后又回来把常夜送回去，冬夜寒风萧瑟，等到把人都送走了之后时间过了九点，谭星辰累得不想动，阮黎直接倒在地毯上躺尸。
……
第二天是周日，大清早谭星辰就醒了，她是被冻醒的，昨晚跟阮黎挤在一张床上，阮黎看着一个小小个子的姑娘没想到睡觉比她还闹，半夜谭星辰醒来一次发现被子被她抢了，她将将拉过被子给自己盖了一个角。
当天谭星辰就有了感冒的征兆。
周一早上升旗时谭星辰脑袋昏沉，台上的发言她一字也没听进去，前面的女生在跟朋友打闹，一个不注意撞到了谭星辰，她头重脚轻猛的一头栽倒在地。
醒来时谭星辰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头顶的天花板白得亮眼，她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久久才回过神来。
“星辰你醒啦。”
是阮黎最先发现她醒的，一出声周楷就掀了帘子进来。
“星辰你怎么样了，没事吧？”周楷一改平日里咋咋呼呼的模样。
谭星辰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嗓子眼干疼，她只能挤出一点声音来：“水、我想喝水。”
“水，周二狗快倒水来。”阮黎赶忙吩咐身后的人。
谭星辰接过水时没多注意，她嗓子极度不舒服，只想用水来滋润，水刚入口她就被烫得喷了出来。
“周二狗你笨死了，接水的时候也不试试温度。”
阮黎拿着杯子起身想倒点凉开水中和温度时一只细长的手拦在她面前，“我来吧。”
“医生怎么说？”阮黎问。
“流行性感冒，医生说要多休息。”常夜右手拿着杯子，左手手背贴在杯壁上试温度，他拿了一板药片仔细按着上面写的医嘱分装药。
谭星辰喝了杯热水之后舒服了不少，但嗓音还处在半哑的状态，她有气无力地说：“你们先去上课吧，我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医务室空间窄小，几个人挤在里面空气不流畅容易传染病菌，在谭星辰的劝说下回了教室。
走之前常夜把分装好的药放在床柜上，他嘱咐道：“待会儿记得吃药，有什么不舒服就喊医生或者给我们打电话，别一个人硬撑。”
谭星辰无力点头，脸上挤出了一丝笑：“知道了，我很惜命的，你们快去上课吧。”
冬季是流行感冒的易发季，不止谭星辰，班上很多同学也陆陆续续的感冒了，学校里常能见到有学生带着口罩上课。
在谭星辰感冒了一周之后平安夜如期到来，她感冒还没全好，但挡不住一颗想要玩的心，平安夜那天班上的同学会互相赠送苹果，而这一天就是考验你人缘的时候，常夜无疑是收到苹果最多的人，不止苹果，连带圣诞节的礼物也有人一起送了。
狭小的课桌里被塞满了礼物，谭星辰瞧见这场面忍不住咂舌：“常大爷，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受欢迎。”
之前谭星辰和常夜协议当对方男女朋友的时候有过一段时间的消沉，但常夜和谭星辰在学校里的表现不亲密，这也让很多人对他们的关系存疑，后来时间久了，有人说他们分手了，有人怀疑他们根本就没在一起过，还有人说他们三角恋、四角恋的，八卦论坛上众说纷纭。
总而言之，这些八卦让女生们停歇的心又重新被点燃，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之后女生们的表现更加疯狂。
抽屉里有很多苹果、巧克力、饼干等，礼物不知道是谁送的，常夜也没法还回去，扔了又浪费，于是放学时常夜把东西全数放在桌子上，对着面前三个好友大方的摊手：“你们挑吧，看上哪个就拿走。”
这样的场景谭星辰见怪不怪，初中的时候常夜就经常把东西送给她和周楷，初中三年下来，她从他那儿拿的东西十根手指加脚趾都数不过来。
“小常子你真好。”谭星辰不客气的拿了几块巧克力和两个包装精致的苹果。
“多谢常老板。”
阮黎最开始加入这个小队的时候还有点不太习惯，但凭借着她活泼的性格成功打入内部，现在各种嬉戏打闹不在话下。
“多谢兄弟，这周的维c补上了。”周楷对巧克力糖果这些玩意不感兴趣，他拿了个苹果当场嘎嘣一声咬了一大口。
平安夜这天正好是星期五，晚上不用上晚自习，当晚四人就决定去吃火锅。
夜晚的气氛很热闹，鹅毛般的雪飘荡在空气里，街道上挂着彩灯，一路上经过的店铺门口都摆着棵圣诞树，有些还穿上圣诞老人的服装发传单。
常夜和周楷插着兜走在前面，阮黎挽着谭星辰落后了两步。
“小姑娘，要不要买个发箍？平安夜圣诞节都有优惠哦。”
一个小摊贩推着小推车走到她们面前，眼见谭星辰正要开口回绝，小摊贩麻利的出声堵住她要说的话，“小姑娘，你看你们长得这么好看，就买一个吧，一个发箍也不贵，就十块钱。”
小摊贩拿出一个红绿拼接色的鹿角发箍介绍道：“你们看看，这发箍多漂亮啊，戴上去就跟个小仙女似的。”
小摊贩看着四十岁左右，身上穿了一件素淡的羽绒服，说话时带着一股外地的方言味儿，她很热情地给面前的两个姑娘推销商品。
“谢谢阿姨，我们真不用。”饶是阮黎平时一个大咧咧的姑娘面对阿姨的热情她也有些手足无措，“星辰我们走吧，快点跟上周二狗他们。”
见两位姑娘不好说话，小贩把目光转向前面的两个少年，“小伙子，给你们女朋友买一个发箍吧。”
两个少年迷蒙地停下脚步，小贩指着后头的两个小姑娘道：“你看你们女朋友长得多好水灵啊，戴上发箍肯定更好看。”
“抱歉，我们不买。”常夜很有礼貌的回绝道。
谭星辰听到对话有点蒙，明明都没走得很近，她是从哪儿看出来他们想情侣的？这年头为了推销东西还真是什么方法都用上了。
不过她心里还有点小开心，心想，这阿姨还挺有眼光的。
正当小贩失望的推着车转身要走时谭星辰改了注意，她叫停小贩挑了两个鹿角发箍。
付了钱，她和阮黎一人一个戴上同款发箍，她像是炫耀似的在两个男生面前转了一圈，“噔噔噔噔，好看不？”
周楷嗤的一声嫌弃的别开眼，“圣诞树都比你好看。”
“好看。”常夜不咸不淡回了一句。
“有眼光，不像某些人审美不行，你终于还是承认了本仙女的美貌。”谭星辰瞪了周楷一眼并且拍了拍常夜的肩膀，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我是说发箍好看。”
“……”
给你三秒钟把后面那句话收回。
“有些人年纪轻轻眼神就不行。”谭星辰吐着舌头不示弱的回怼：“原来审美这种东西还能传染。”
她又不甘心地转头问阮黎，“梨子，你说我戴上这个发箍好看不？”
“好看。”阮黎点头，不过她还是不理解谭星辰的行为，“你刚开始不是不想买吗，怎么突然又决定要买了？”
她笑，“因为卖东西的那个阿姨眼光好。”
她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旁边正在望着街头一棵圣诞树的少年，阮黎秒懂。
两个女孩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