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谭星辰的生日是在星期六，18号。这天岩川的第一场初雪下得突然，比天气预报预测的要早两天。
早上天还没亮完全亮的时候谭星辰就从梦中醒来，起初还在迷糊的状态，但瞥见窗户外面洋洋洒洒的雪花时她瞬间清醒，她顾不上其他，兴奋敲开常夜家的门：“小常子，下雪啦！”
“初雪来啦！”
常夜揉了揉眼睛，走到门口看一眼。
天边起了一道亮白的光，积雪已经没过了墙角上的小草，路边的灯被雪覆盖，原本就不强的灯光变得更幽暗了。
视线往下看了眼面前穿着粉色兔子睡衣，脚上趿着一双同色系的棉拖满眼兴奋的女生，“你又抽什么风，穿成这样不冷吗？”
“啊啊啊……”
谭星辰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刚才太激动忘了刚起床这回事，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一身粉色兔子装还有那乱得跟鸡窝似的头发，一时间羞赧不已，尖叫一声捂着脸跑回了家。
……
谭星辰没多少玩得来的朋友，生日只请了巷子里一起长大的几个小伙伴，她有想过要邀请沈意来但想想俩人关系也没到这种地步，何况常夜也在，她还不想把自己的生日宴给别人当成交友的桥梁，除了巷子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外还有阮黎和蒋荷，不过蒋荷在听说来的人里没什么她认识的人之后就婉拒了，但她还是给谭星辰备了份生日礼物。
生日宴是在谭星辰家天台上办的，谭东在楼顶搭了个棚可以挡雪，下午四五点的时候陆陆续续来了人，谭星辰作为寿星整个过程都在忙，等她稍微闲下来时才看到阮黎发的信息：
[阮黎不是软梨]：星辰，你们这条巷子有点复杂。
[阮黎不是软梨]：我好像迷路了……
消息下是一张带有标志物的照片。
时间是在两分钟前。
谭星辰随手拿起桌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才回复：
[我这边有点走不开，你等会儿，我叫人去接你。]
那边几乎是秒回。
[阮黎不是软梨]：ok
常夜和周楷一大早就被叫来做苦力，这会儿还在忙，天台东西太多，有点乱，各种桌椅、烧烤架堆积堆积在一起，谭星辰收起了手机眼睛越过层层障碍找人。
“周二狗。”她喊了一声。
“大小姐有何吩咐。”周楷在往烧烤架里放碳，他抬头应了一声。
“梨子迷路了，好像是在李奶奶家附近，你去接一下。”
“好嘞。”
兴宁巷是个老巷子，平时治安也不算很乱，不过还是时不时有几个不良混混在巷子里晃悠，就因为这样谭星辰每晚放学回家都要等常夜和周楷一起，上一次她和阮黎偷看人家小情侣约会那次回来路上碰到常夜也是常夜怕她晚上出事才特意在半路等她。
阮黎认为自己方向感不算差，但兴宁巷确实复杂了点，她进来时七拐八拐的就发现自己迷路了。
面对陌生的环境阮黎也没敢乱跑，冬季昼短夜长，没一会儿天色就暗了下来，雪越下越大，身旁一棵大树枝头挂满了雪和冰碴子已经看不出树的原样。阮黎在电视上看过很多树被大雪压倒的新闻，怕有什么意外她离大树稍稍远了点。
岩城每年都会下雪，一到冬天气温一年比一年低，她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脚下踩着雪来回踱步。
刚才她发了一张自己和一栋房子的合影，也不知道星辰能不能靠一张照片找到她。
正想着，前方传来一阵嬉戏的调笑声，是三个高大的男生，看起来年龄不大，这几年正是非主流最流行的时期，男生们梳着奇奇怪怪的发型，嘴上开着黄腔，走路拖拖拉拉没个正形。
阮黎侧过身避开他们，三人插兜弓着背从她面前走过，没几步一个男生回头看向阮黎。
“大哥，那妞儿长得还不错，看着挺嫩的，应该是高中生。”
个子较高的那个停了脚步，一个转身就走到了阮黎的面前，另外两个男生分别站在阮黎的两侧。
“小妹妹，交个朋友？”
看着三人不断逼近，阮黎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她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状态，“我、我不认识你们。”
她一边说话一边后退，三人步步紧逼，阮黎退到了大树底下，再往后就是石墙，她退无可退。
“没关系，现在不就认识了吗。”高个子吹了个口哨，“小妹妹，加个扣扣好友，哥哥请你喝饮料。”
“妹子，我们王哥可是兴宁巷有名的小霸王，跟了他没人敢惹你，保准你吃香喝辣的。”
“你们在骚扰我就报警了。”她拿出手机作势要报警，被其中一个瘦子夺了手机。
这下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小妹妹，哥哥们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而已，报警多伤感情啊。”
三个混混夸张的舔了舔嘴唇，目光猥琐，吓得阮黎一激灵。她瑟缩的躲在树干后面，脚下止不住的抖，鞋子在刚才的躲让中进了雪融化成了水，此刻脚底一片冰凉，她紧紧抠住树皮，对方有三个人她打不过，跑更是跑不过。
“王小旭，你他妈又在调戏小姑娘。”
阮黎陷入囹圄之际就见一个雪球砸向她面前的大高个，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持续砸过来，三个混混瞬间散开。
她回头看去。
周楷穿着一件纯黑的羽绒服，头上戴了个同色系针织帽，脖子上包裹着一条灰色针织围巾，围巾遮住了半张脸，手上团了一个大雪球正要向混混们砸去。
三个混混见到来人，没了方才的气势，像过街老鼠似的躲着雪球，白皑皑的雪地上是慌乱错杂的脚印：
“楷哥、楷哥，你快停手。”
“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
“楷哥手下留情。”
三人站成一排，周楷拍了拍手上残留的雪，站三人面前训话：“几天不见胆子挺大的，还兴宁小霸王？没人敢惹？吃香喝辣？”
周楷挨个踢了一脚，“这他妈谁给你们的胆子。”
事情转变得太快，阮黎有点发懵。
周楷人平时看着挺狗，关键时刻还挺讲义气，看样子他们是认识的而且从语气上看那三个人很怕周楷。
阮黎看着不断求饶的三人，方才慌乱的思绪散了一些，但是腿还是软的，很难想象刚才的情况如果周楷没出现的话会是什么样子，或许是她拼尽全力为自己争得一丝希望，又或者是自己挣扎无果落入混混手里，这两种结果对于她来说都是不好的。
“楷哥我们知道错了。”三个混混还在求饶。
“跟我认错有屁用。”周楷啐了一口，指了指树底下的阮黎：“跟她认错去。”
三人站起来走到阮黎面前弯腰九十度鞠了个躬：“妹子对不住，我们错了。”
三人身材高大，乌压压的站在她面前，她又是蹲着，压迫感袭来，她咳了一声站起来，摆手道：“认错了就行，以后行为注意点。”
她也没敢多说什么，生怕那三个人突然暴怒，到时候她和周楷俩人对三人，打不过。
三人道了歉，战战兢兢地看向周楷，三人推搡着，身材最瘦的那个被推出来，他哑着嗓子问：“哥，歉我们也道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滚吧。”周楷不耐烦的踹了一脚。
“等等。”像是想到了什么，三人刚迈开步子又被叫停，周楷扯着王小旭的羽绒服帽子把人拉回来，“擦亮眼好好看看，那是老子的朋友，下次见了人绕着走。”
“还有，再让我看到你们调戏小姑娘，小心老子废了你们。”
王小旭和其他两个人频频点头：“知道了哥。”
阮黎看着那三个人逃难似的跑远了，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里她硬生生捂了一身汗，后背一片湿冷。
“没吓到吧？”周楷点了根烟，“那几个混小子就是这样，欺软怕硬。”
阮黎就现在他对面，说话时他吐了口烟，烟味一下子被她吸入鼻腔里，她皱了皱眉，但或许是因为他刚救了她，阮黎心里感动着也没跟他计较这些，
“你……”阮黎难得别扭起来，嘴里的那句谢谢被她反复含在嘴里。
“想谢我？”一支烟刚抽起，周楷又变回了吊儿郎当的样子，“以身相许怎么样？”
“……”
他当着自己面抽烟，她忍了，再次看到他那副欠揍的样子阮黎最终忍无可忍，她瞪了周楷一眼，“做梦！”说完也不顾身后人的反应径自走了，刚走几步又发现自己不认路，她又停下脚步去等周楷。
……
谭星辰生日每年都过，但都是和家人一起过，今年请了小伙伴来，都是年轻人，谭家父母没插手随她们闹，因此她事事亲力亲为。
天台分出了两个区域，一边是烧烤区，另一边是娱乐区，烧烤区那里是常夜在负责，谭星辰相信他的手艺。
娱乐区那里地上铺了张大毯子，旁边放了个插电的小暖炉，毯子上放着各式零食和饮料，谭星辰请的人不多，带上她自己也不过八个人，都是巷子里一起长大的伙伴，几人堆在一起打牌玩得很开。
谭星辰忙活了一上午，等到天彻底暗了下来阮黎才姗姗来迟，她一来就挽住谭星辰的手：“你们巷子也太复杂了吧，像迷宫似的，我都转了好几圈了。”
阮黎一见到谭星辰就压不住说话的劲儿，把在巷子里迷路的事还有碰上混混的事都说了出来。
“那个叫王小旭的混混是怎么回事啊？头发染的花花绿绿的，穿着打扮一言难尽，跟个非主流似的。”
“他啊？”像是想起了什么，谭星辰不屑的嗤笑，“下次你再碰上他就报我名字，或者是常夜和周二狗的名字，他们不敢动你的。”
说起王小旭，小时候算是巷子里的小霸王，仗着自己长得高经常欺负比他小的小朋友，抢零食、抢玩具这些事都没少做，胆子小的更是被他吓得尿裤子，那一段时间小朋友们见了他都是绕道走。
直到后来谭星辰的糖被他抢了去，小姑娘一张小脸满是鼻涕和泪水，委屈巴巴地找常夜和周楷为她报仇。
也就是那时候，谭星辰带着常夜和周楷三人把王小旭堵在墙角揍了一顿，那时候年纪还小，下手没轻重，王小旭被打得鼻青脸肿，被修理了一顿后王小旭学乖，见了谭星辰她们三个都要叫一声姐或者哥。
经过王小旭这件事之后常夜和周楷成了巷子里的孩子王，而谭星辰深藏功与名。
阮黎在雪地里等了十几分钟，鼻子和脸冻得发红，谭星辰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才发现她两只鞋子都湿了，“我们俩的脚差不多大，我先带你下去换双鞋吧，大冬天穿湿鞋子对身体不好。”
待到阮黎从楼下换好鞋之后，谭星辰顺便捧了蛋糕上来，12寸的水果蛋糕上面摆了红艳艳的草莓，中间立着一片巧克力做成的牌子，上面写着happybirthday。
蛋糕是张慧珍亲手做的，年轻的时候张慧珍就喜欢在厨房做各种小吃和甜品，她手艺好，街坊邻居经常找她帮忙做一些甜品之类的东西，小时候谭星辰最不缺的就是糕点甜品。
一群人围在谭星辰身边，谭星辰插上了十六字样的蜡烛，不知道是谁突然关了天台的灯，等到谭星辰反应过来时蛋糕上的蜡烛已经被点亮。
“快许愿吧，寿星。”
常夜把蛋糕往前推了推，黑暗下，谭星辰只见到他脸部大概的轮廓。
许完愿吹了蜡烛之后大家都送上了礼物，请的人不多，礼物却是一个比一个精致。
阮黎送的是一个精巧的粉色兔子挂件，她从包里另外拿出一个白色的跟谭星辰那只一样的挂件：“生日快乐，咱们是同款挂件哦，好姐妹就要用一样的东西。”
“谢谢梨子。”谭星辰轻轻抱了她一下。
“喏，这是我的礼物。”
周楷把一个黑色盒子递到谭星辰手上，她知道里面是巧克力，周楷这人虽然看起来不太靠谱，但关于朋友的事他还是默默记在心里，他还记得她小时候爱吃巧克力，所以从小到大，一成不变的送她巧克力当生日礼物，谭星辰笑着收下。
“软梨子都有拥抱，难道我就不配拥有吗？”周楷非常傲娇地哼了一声。
谭星辰摩挲着黑色的纸盒子，咂舌：“周二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话是这么说，但谭星辰还是给了周楷一个拥抱，并在接下来的送礼中她都大方的每人给了一个拥抱。
送礼环节很快过去，周楷热场子招呼大家玩游戏，这时常夜的烧烤也烤得差不多，他刚把烧烤摆上盘子就被众人一扫而空，谭星辰把好不容易抢到的烤串分了几串给阮黎：“常夜的手艺不错，你尝尝味道。”
阮黎拿了串羊肉串咬了一口，唇齿间瞬间被羊肉的独特香气占据，趁着人都在玩游戏没注意她们这边，她压低声音调侃着：“常大帅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你还不赶快下手？青梅竹马，这种近水楼台的好时机要趁早用，小心时间长了被别人抢了去。”
“要我说，常夜能让学校那帮女的疯狂也是有道理的。”她朝着常夜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小声说：“你看人家连背影都那么好看，那臀，啧啧啧，多翘啊。”
“哎，星辰，你说他有没有腹肌啊，我看咱们隔壁班就有不少男生有腹肌，还有胸肌，一个比一个大，他虽然看着瘦，但腹肌应该也是有的吧，你说常夜的腹肌长什么样呢？”
她越说越兴奋，谭星辰在一边听得面红耳赤。
要说腹肌，谭星辰是见过常夜的腹肌的，他从初中开始就注重健身，打篮球时经常能看到常夜黑色球服下一闪而过的腹肌，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但足够她看得清晰。
后来有一次她去他家写作业时碰过他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虽然他遮得快，但她还是看清了。
刚从浴室出来的他身上散着热气，沐浴露的香气若有若无的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钻入她鼻腔里，身上泛着刚沐浴过的被水烫过的红润，平坦的小腹下几块纹理清晰的肌肉，再往下……
咳咳……
遮得太严，她没看到……
心里甚至觉得还有那么点……可惜……
想到这，谭星辰脸更红了，即使是零下十几度，她脸脖子那块烫得像块烧红的碳。
白炽灯把天台的每个角落都照明，包括谭星辰绯红的脸被暴露在灯光下，阮黎捧着她的脸调笑道：“你脸红了，你是不是见过常夜的腹肌？他腹肌怎么样？有几块？胸肌呢，胸肌有吗？我听说健身的人性欲都很强。”
谭星辰脸更红了。
谭星辰羞得拍开她的手，“你是不是小黄漫看得太多了，想法能不能纯洁点。”
“我这话也没毛病啊，哪里不纯洁了？阮黎歪着头想了想，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星辰，你是不是害羞了。”
“你先吃着，我去看看他们有什么忙需要帮的。”为了避免阮黎和她再聊什么尺度性的话题，她把手里的烧烤塞给了阮黎，红着脸飞速逃开。
从中午常夜就一直在忙，其他人都在地毯上打牌，谭星辰从阮黎那儿逃出来后就来到常夜这里。
两个烧烤架，常夜一个人管理，他穿了一件米白色的羽绒服，这会儿衣服上沾了点灰，脸上也有浅浅的几道灰碳的痕迹，谭星辰拿了纸巾给他：“擦擦吧，脸都花了。”
“嗯。”常夜应了声，抽了几张纸胡乱往脸上抹了几下，也不管有没有抹干净，他继续翻动着手下的烧烤串。
他擦得很潦草，脸上的灰没全擦干净，谭星辰叹着气抽了两张纸正要给他擦脸，被他迅速躲开。
“干嘛？”
“反应还挺快。”
“当然是貌美如花、倾国倾城、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好心给你擦脸。”谭星辰面无表情的说，“低头，你太高了。”
闻言常夜才肯把腰弯了弯，嘴上却没留情：“小仙女在哪儿？我只看到一个小矮子。”
谭星辰报复性的在他脸上用力擦拭，没一会儿白皙的皮肤泛了点红她才放过他。
不过这人好像皮厚没感觉似的，居然没给她一点反应。
大雪飘飘扬扬落下，隔壁的屋顶被冰雪覆盖，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炉子里炭火烧得旺，烧烤架上的烤肉滋滋冒着油，为这个寒冬增添了几分暖意。
“小常子。”
谭星辰坐在烧烤架前的小板凳上，手里的火钳子不断挑着炉内的炭火，炉子底下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有事说事。”
常夜在给鸡翅翻面，宽大的手掌握着一把烤串边翻面边撒料，孜然粉辣椒面撒上之后烤肉的香味更加浓郁。
谭星辰咽着口水迫不及待地从他手里拿了一串烤鸡翅边吃边说：“我今年的生日礼物呢？我可是抱有很大期待值的，你也答应过我要送你我一个特别的礼物的。”
常夜没说话，继续翻烤着肉串。
“你不会没准备吧？”
常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你觉得呢？”
谭星辰不吃他这套，上下其手要去翻他的衣兜，常夜被她弄得连连退后了好几步，谭星辰下盘不稳，突然的后退让她重心不稳身体向烧烤架方向倾倒，常夜一只手横亘在她腰间，另一只手轻轻一拉就把她往怀里带。
谭星辰怔愣地顿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脸埋在他胸前，他身上清朗的柠檬香气息铺天盖地的朝她袭来，她能清晰地听见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平静、有规律，相比于他，自己左胸口那块地方狂跳不止。
心脏毫无规律地跳动着，一下又一下地在她心房里横冲直撞。
“小心点，长这么大了还总是冒冒失失的。”
少年特有的干净的嗓音从头顶传来，谭星辰才反应过来从他怀里出来，平静了一会儿左侧的心房一点一点地恢复正常的跳动频率，她手放在唇边假咳一声，语气恢复如常：“念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不跟你闹了，不过我的生日礼物你别想逃掉。”
常夜被她这种无赖的模样气笑了，拉着谭星辰走到烤炉旁，拿了一盒东西塞进她手心。
“这……”谭星辰无语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火柴盒，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这就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
她有种想把火柴盒仍他脸上的冲动，但想想这种行为不太好，嘴上还是忍不住吐槽：“常大爷，您这也太敷衍了吧，就算你送我两颗棒棒糖也比这个有诚意，再说了这火柴盒好像还是我家的吧。”
直男就是直男，真的不能指望他会有什么惊喜，她就差没把白眼翻上天了。
常夜拿过她手里的火柴盒抽出一根火柴，“生日一般只能许三个愿望，现在我多送你一个，而且是百分百会实现。”
“愿望你随便许，前提是我能做到的。”他又补了一句。
“真的？”谭星辰被他独特的生日礼物惊喜到了，眼睛紧紧盯着那小小的火柴盒，“我许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骗你干嘛，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的都可以。”
谭星辰不是第一次收到他的礼物，每年生日常夜都会送她一些小女生喜欢的东西，她记得收到他送的礼物是一个水晶球，那时候她还在上小学，小女生都很向往童话里的东西，他送了一个水晶球，水晶球里是一个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公主，栗色的卷发头上带着金色镶宝石的王冠，她觉得很美很美。
可惜水晶球在她手上的寿命不长，有一次她带着水晶球出去玩时不注意就被李奶奶家的二狗子叼走了，那狗子长得凶狠，她又不敢上前去抢，只能眼睁睁看着狗子把水晶球当成玩具抛来抛去，最后水晶球在她眼前碎裂。
为此她哭了很久，还是常夜哄着她说再买一个更好看的给她，她才止住了泪。但过后谭星辰忘性大，常夜也没给她买。
谭星辰双手合上，她闭着眼睛一副虔诚的模样，常夜刚要划开火柴，她赶忙叫停：“等一下，我还没想好许什么愿望。”
“你说我许愿的时候是要在心里默念还是说出来。”
“当然是说出来。”常夜实在是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有多少奇奇怪怪的点。
由于太兴奋，谭星辰突然智商下线：“为什么？我听说愿望要在心里偷偷默念，如果说出来就不灵了。”
常夜无奈：“那你小时候生日许的愿望有哪一个是灵的？再说了现在是我给你实现愿望，不说出来我怎么给你实现。”
“哦，说的也是。”
常夜划开火柴，火柴上冒着微弱的蓝光，小小的火苗在空气中窜动，周围染起一层暖橘色的光晕。
夜晚的温度越来越低，冰莹的雪花随着风飘进了棚里落在少女的肩上，少女闭眼，双手十指紧扣合在胸前，表情认真，动作虔诚：“我希望以后的每一场初雪常夜都能陪我一起看。”
许完愿，谭星辰睁眼一口气吹灭了火柴。
“这就完了？你不想个好一点的愿望？”常夜有点惊讶，他以为她会许什么稀奇古怪的愿望让他去做。
“能做到吗？”谭星辰以为自己许的难为到他了，“不能的话我换个愿望。”
“行，不就是看个雪嘛，谭大小姐的愿望必须实现。”
“那……拉钩？”
“你幼不幼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