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吕靖勋死了
等柳云卿说完，那男人拿着证词离开了，亭子里只剩下了她和方守义。
方守义满脸同情地看着她：“那周厨娘也太不好相处了些……对了，柳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柳云卿耸了耸肩：“状元楼里出了事，那边不能再去了，我总要养家糊口的呀！你们在这里又是做什么？看眼下这个样子，确实是有人死了，对吧？”
方守义没有瞒她：“是啊，死者是吕靖勋。”
“吕老爷死了？”柳云卿睁大了眼睛，“他是如何死的？”
方守义苦笑：“能让殿下这般重视，自然是因为人是被月影杀的。”
之前柳姑娘曾经帮助过他们，所以方守义对她没有什么防备：“同赖长治一样，吕靖勋也是死于中毒。”
“因为吕老爷一向只吃小厨房做的饭菜，所以你们才会将小厨房的人都抓起来审问，对吧？”柳云卿很快问道，“不过你们是如何得知这毒是月影下的？”
“就在吕靖勋毒发之前，家丁说有人送了一份贺礼过来，那盒子里面是个弯月状的玉佩，他还特地问了家丁那送礼之人是何模样，家丁说这盒子是个乞丐送来的，想来是月影借着这样的方式来留下自己的名号。”
“玉佩啊，”柳云卿摸了摸下巴，“这月影还真舍得下本钱。”
方守义笑了笑：“月影可是离国数一数二的刺客，死在他手中的人数不胜数，想来如今早已赚得盆满钵满了，他缺什么也不会缺银子。”
那可不一定，柳云卿心里默默反驳了一句。
“不过柳姑娘放心，”方守义话锋一转，“殿下肯定能抓住那月影的，不会任由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逍遥在外。”
柳云卿脸上堆起了笑来：“我相信殿下一定能够早日将月影缉拿归案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那个叫致和的男人去而复返，对柳云卿道：“殿下要见你。”
柳云卿点了点头，跟着他往外走，方守义宽慰她道：“殿下只是问些简单的问题罢了，并不是怀疑柳姑娘。”
柳云卿倒是并不担心，她一整天都在小厨房里忙得脚不沾地，百里睿就算怀疑她，也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她跟着那男人回到了花园中，此时宾客们已经散去，只留下一片狼藉。
吕靖勋的尸体被人安置在不远处，百里睿正思索着什么，一直等到那男人开口叫了一声“殿下”，才抬起头来。
看到柳云卿，他问了一句：“柳姑娘过来了？”
柳云卿停住脚步，问道：“殿下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百里睿见她不再往前走，回头看了一眼吕靖勋的尸体，心下恍然，她应当是害怕看到这尸体，所以才不愿意上前的吧！
他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柳云卿面前，说道：“我确实有些话想要问柳姑娘。”
从之前与她的接触看来，她是个心思敏捷观察细致的人，这案子处处透着疑点，她又身在吕府，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
“吕靖勋死于中毒，”他开门见山地说道，“席间的饭菜都已经验过了，除了他面前的那一道炖乳鸽，其余的皆没有问题，而其他人桌上的炖乳鸽同样无毒。”
“方才我已经问过了周厨娘，吕靖勋吃的饭菜，都是由小厨房做的，你们小厨房里的四个人嫌疑最大。”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只有周厨娘了，”柳云卿立刻说道，“我们几个在小厨房里只是打杂，周厨娘才是最后掌勺的那一个！”
“其余二人也是这样说的，”百里睿说，“可从周厨娘的角度来说，她是最不可能下毒的。”
“周厨娘在吕府已经做了十余年，吕靖勋待她不薄，这些年来她仗着吕靖勋的器重，做了不少中饱私囊的事，吕靖勋死了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若是那月影给她钱呢？”柳云卿说道，“钱帛动人心，她又是贪财的人，月影如果给的银子足够多，她也是可能会背叛吕老爷的。”
“月影为人谨慎，不会冒这样的风险。”百里睿摇了摇头。
“方大哥说月影让一个乞丐送了贺礼进来，既然能让乞丐做事，为什么不能让周厨娘下毒？”
“我已经让人问过那乞丐了，那乞丐说是一个坐在马车里的人给了他这个盒子让他送到吕府，他连那人的面孔都没有见过，只知道是个女子的声音。”
“那乞丐以为不过是跑个腿，能轻轻松松赚一两银子，他当然不会犹豫了，可是周厨娘的情形却不同。”百里睿说道，“她虽然为人自私刻薄，可对吕靖勋还是有几分忠心的，贸然听见有人要她下毒，她怎么会轻易相信那人？”
“就算那人给了她许多钱，在见不到那人的真面目前，她也不会考虑做这样有风险的事。如果月影真的是通过她下的毒，那他一定要花许多时间来取得周厨娘的信任，做这样的事风险太高了。”
百里睿眉头微锁：“而最让人难以捉摸的，是根本查不出月影通过什么方式下的毒。”
“既然那毒是下在炖乳鸽中的，无非就是几处，”柳云卿说道，“食材、水、容器、炖煮的过程、上菜的过程。”
“今日小厨房里送去的乳鸽有十只，周厨娘用了四只吊汤，炖了其中两只，自己藏起来两只，应当还剩下两只在。”柳云卿回想道，“殿下让人查过那些乳鸽了么？”
“查过了，无毒。”百里睿说道。
“乳鸽都是一起送来的，周厨娘也是随便挑了两只，不可能精准地下在那两只上面。”柳云卿做出思索状，“而水中下毒就更不可能了，整个宴席上面这么多饭菜，毒下在水里，其他的饭菜中也不能避免。”
“小厨房里其他的炖盅殿下有没有让人验过？”她问百里睿，“我记得大约有十几个，周厨娘早间随手挑了一个，要是想在炖盅里面下毒，其他的也会有。”
“无毒。”百里睿摇了摇头。
“那就只剩下炖煮和上菜的过程了，”柳云卿说，“殿下想来也查过传菜的丫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