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吴敬德分明就是月影杀的
之后的日子里，蒋瑶好似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她变得木讷寡言，胆小畏缩，不再与任何人交流。
姚雪他们看在眼里，十分担心，想方设法逗她开心，可全都收效甚微。
转眼又到了蒋瑶的生辰，他们为她庆生，几人都送了她一些精巧的礼物，潘昌德拿出了一支木簪。
“阿瑶，我没有什么钱，都给我娘拿去治病了。”他的脸微微涨红了，“这簪子是我自己刻的，你、你别嫌弃！”
姚雪在旁边起哄：“阿瑶，快收下呀！阿德可是整整雕了一个月呢！”
“啧啧啧，阿德真偏心！”娄婷假装生气，“今天也是我的生辰，你怎么没有给我也雕一支？”
“我……我就是……”潘昌德的脸已经红透了，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女孩们哄堂大笑，将两人围在中间不停打趣。
蒋瑶却在这善意的玩笑中白了脸，她只觉得那木簪重的让她托不住。
她是知道阿德的心意的，可是……可是她已经不干净了，她怎么配得上他呢？
“我不能要！”她将木簪一把塞了回去，转身便跑掉了。
众人都愣住了，还是姚雪率先回过神来，推了一把潘昌德：“快去看看阿瑶呀！”
潘昌德追了上来，正看到蒋瑶在抹着脸上的泪。
“阿瑶，你怎么了？”他紧张地问道，“你、你是不是恼了？她们方才都是闹着玩的，你别放在心上……”
蒋瑶摇了摇头，挤出一个笑来：“我没有生气，就是……”
她哽咽道：“阿德，我不能要这木簪，是我不配，我不值得你花这么多心思……”
“阿瑶你在胡说什么？！”潘昌德激动起来，“什么配不配的，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
他将木簪强塞进了她的手中：“不要说那些胡话，阿瑶，你在我心里面就是最好的！”
“不行，我……”蒋瑶正想还回去，忽然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吴敬德的声音。
“那边的可是阿瑶？我正要去找你，没想到在这边遇到了。”
蒋瑶僵硬地转过身去，只见吴敬德正在不远处看着她。
他对她招手：“阿瑶，过来！”
蒋瑶不想动，可她能清楚地读懂他眼中的威胁：你若是不想让旁人知道，就乖乖过来。
潘昌德见是吴敬德，并没有起疑，反而轻松地笑了笑：“好了阿瑶，别胡思乱想了，吴山长叫你呢，快去吧，别让吴山长等太久了。”
说完他便转身跑开了，蒋瑶捏着手中的木簪，满心绝望。
“别磨蹭了！”吴敬德见没了人，扯着她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今儿那位大人倒是没来，”进了屋，他张开了双臂，示意蒋瑶上前给他更衣，“不过么，伺候我也一样，不是吗？”
蒋瑶机械地上前解开他的扣子，吴敬德满意地笑了起来：“果然阿瑶你天生就是伺候人的料！方才那孩子叫什么来着，阿德？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嗯？”
他的轻蔑地看着她，语气不屑：“他知道你这么下贱吗？他亲过你吗？他会给你银子吗？”
蒋瑶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她冲口而出：“不是的，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吴敬德被她吓了一跳，随即便动了怒。他狠狠地掐住她的下巴：“我什么都不懂？你是在教训我？”
他将她贯在榻上，表情狰狞：“你们这些女人，惯会惺惺作态，不过是想多要些好处罢了！你做的那些事，那个阿德知不知道？若是他知道了，你觉得他还会不会巴巴地讨好你？他只会去攒银子，有了银子还怕你不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敢置信地低下头，一支木簪正插在他的胸口。
“你闭嘴，你闭嘴！”蒋瑶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将木簪一下一下刺入吴敬德的胸口，一直到他栽倒在地上，她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她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迎面撞上了来找她的几个朋友。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她喃喃道。
姚雪扶住了她，她满身是血，几个女孩慌张地查看她有没有受伤，而潘昌德则跑进了屋里，很快又跑了出来。
“阿瑶，这是怎么一回事，吴山长他……”他面色发白。
蒋瑶抬起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他：“我杀人了。”
“可是为什么……”
“因为他该死，他该死啊！”蒋瑶崩溃般大哭起来。
从她断断续续的哭诉中，众人渐渐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阿瑶，你为什么不早说呢？”姚雪将她抱在怀里，哭着问道。
蒋瑶摇着头，她不敢去看众人的目光，不敢去看阿德——簪子，他送她的簪子还在她手里，她颤抖着将簪子递了过去。
“我要去自首了，”她哭道，“阿德，我很脏，我还杀了人，我——”
“别说胡话！”阿德厉声打断了她的话，“是他该死！”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努力将怒火压了下来：“你们听我说，阿瑶不能为了这样一个畜生将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他对几个女孩说道：“你们知道月影吗？”
……
柳云卿静静听蒋瑶断断续续地讲述着，怕被人看出吴敬德是被木簪刺死，他们用刀在他身上划了很多下，又合力将尸首搬到了学堂里，将屋子里的血迹收拾干净，带着她换了衣裳，丢掉那把刀……
蒋瑶的眼中含着泪，扭过头去对朋友们笑了笑：“我早就说，这些是瞒不过六扇门的捕快的，你们又何必……”
“阿瑶！”几个孩子齐齐叫道。
“我们想着，月影每次杀人，都会在现场留下一个‘月’字，又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所以或许能将这件事栽赃到他的头上。”蒋瑶说道，“之前我们对好了口供，就说尸首是我早上打扫的时候发现的，那桶水也是阿德之后放进去的。”
“姐姐，他们只是为了保护我，”蒋瑶对柳云卿说道，“能不能不要抓他们？”
柳云卿心里堵得难受，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几个孩子摇了摇头：“吴敬德分明就是月影杀的，你们被吓到，所以记忆出现了混乱，让我来帮你们回想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