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还能是那几个孩子杀的人不成?
柳云卿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她又夹起一个包子来咬一口,嗯,是鱼肉的。
鲅鱼去刺剁成肉糜,五花肉切丁用调料腌制好,再加了少许青椒,蒸出来的包子多汁鲜美,一口咬下去能鲜掉舌头。
“殿下可是有了什么猜测?”柳云卿一边吃着包子一边问道。
百里睿轻轻笑了笑:“柳姑娘不是已经猜到了?”
“殿下也说了我是猜的,六扇门断案总不能全靠猜测吧?”柳云卿也笑了起来。
旁的不说,他生得确实养眼,分明是一张冷峻的面孔,可人却颇为温和,虽然话不多,可心思细腻,一笑起来面上仿佛冰雪消融,让人看着心情就不由跟着变好了。
方守义看看百里睿,又看看柳云卿,再看着桌上才吃了两个的包子,只觉得实在是没了胃口。
“殿下,柳姑娘,你们就不要打哑谜了成吗?”他的两道浓眉紧紧地拧在一处,“人要真不是月影杀的,莫非还能是那几个孩子动的手不成?”
说完他觉得有些好笑,不由“哈哈”笑了两声,可笑完之后,发现两人都盯着他在看,脸上没有半分笑影。
“不、不可能吧……”方守义结结巴巴地说道,“要真是他们杀的人,怎么还、还不跑呢?”
“跑?”柳云卿笑了一声,“他们能往哪里跑?”
“那几个孩子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没有人带着,连城门都出不去。况且他们都在敬德书院里读书,吴山长刚一被人杀了,他们就逃走了,那岂不是不打自招?”她说道。
“可、可是他们的年纪那么小,怎么会做出这样凶残的事情?”方守义仍旧难以置信。
柳云卿摇摇头:“如今并没有什么证据,不能断言人就是他们杀的,只不过他们的言辞中有颇多漏洞,加上殿下在现场找到的痕迹,即便是他们没有杀人,也一定与凶手脱不了干系。”
“从尸首的情状看,尸体被挪动的时候,人已经死了许久了。”百里睿说道,“吴敬德身上的血已经几乎流干,拖拽时在地面上留下的痕迹,也全都被清洗过了。”
“那几个孩子去报了官,而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地面上的水渍已经干透,要问出他们中间这段时间里做了什么,才好确定他们究竟是凶手,还是在帮凶手遮掩。”
说话的功夫,柳云卿已经将面前的粥喝完了。酥软浓稠的粥滑到胃里,让她周身觉得一阵熨帖。
“既然是挪尸,那总要有第一现场的,”她问百里睿,“敬德书院并不算大,找到吴敬德死的地方了么?”
百里睿摇摇头:“各处都已经查过了,和学堂里一样,全都被擦得干干净净,一丝血迹也看不到。”
“按照时间算来,凶手当时在半夜动的手,那个时候吴敬德应该回自己家去了,留在书院是做什么呢?”柳云卿思索道,“殿下,我觉得你应当问一问吴夫人,吴敬德平素里经常会留在书院么?若是经常留宿,都住在什么地方?若从前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他又是因为什么而去了书院?是见了什么人,还是有什么特别要去做的事?”
这些也是百里睿考虑的,只是一想到那吴夫人,他就忍不住皱眉。
“殿下,致和正陪着吴夫人,让他去问就是!”方守义“嘿嘿”一笑,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来。
“也好,”百里睿点头道,“此事就交给他吧!”
“还有那血迹,”柳云卿补充道,“殿下可以让人将桌椅都挪开看看,说不定会有发现。”
“柳姑娘为何这样说?”方守义简直是个好奇宝宝,什么都要问上一句为什么。
柳云卿耐着性子解释道:“按照吴敬德身上的伤口来看,刀刺进身体的时候,血迹必然会飞溅而出,那凶手虽然将一切都清理得干干净净,可想要擦地面上的血迹,难免就会挪动桌椅,说不定就有血迹被挡住了。”
“柳姑娘当真是聪慧过人!”方守义赞道,“凶手若是都像你这般谨慎,只怕我们六扇门破不了的案子就要堆积如山了!”
柳云卿干笑了两声,连忙说道:“哪里哪里,方大哥过奖了,我不过是曾经在家中杀过鸡,血溅的到处都是,清理的时候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所以才由此及彼,想着凶手兴许也会犯同样的错误呢!”
她深深地觉得自己今日说的话有些多了,方守义或许不会有什么想法,但是百里睿可不一定。既然他已经认定了这个案子并不是自己做下的,她便不用再掺和下去了。
“说起来,我今日听殿下说用蜜水吸引蚂蚁,倒是想起了昨天在状元楼里瞧见的一幕。”柳云卿清了清嗓子,说道。
百里睿坐直了身子:“柳姑娘请说。”
“殿下说赖长治是死于饭菜里的毒药,可我觉得,下毒那人可能并不需要接近那些饭菜。”柳云卿已经想好了,一定要给他一些误导,让他别盯着自己才好。
“柳姑娘的意思是,那人用别的方法下毒?”百里睿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柳云卿低下头不与他对视,这样的眼神总让她觉得有些压力:“我就是说一种可能……殿下,若是那毒其实是下在桌上放着的调料里的,赖长治将调料洒在饭菜中,不是一样会中毒么?”
“可凶手又怎么能保证,赖长治一定会在饭菜中加入有毒的调料?”百里睿问道。
“这个……兴许凶手与赖长治很熟,知道他的习惯呢?”柳云卿说。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跟了赖长治三个月,自然知道他是个无辣不欢的性子。每次到状元楼来,他都要点上几个辣菜,而昨日,她只要将厨房里常用的小米辣,换成不那么辣的七寸红,赖长治吃到嘴里,必然是不满意的。
若是平时,按照他的性子,定然要闹起来,可昨日,她略施小计,让赖家运货的马车在城外翻了,赖长治急着要处理马车的事,便没有找状元楼的麻烦,而是随手从桌上拿起辣椒油,浇在了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