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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眼钟情和吊桥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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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晓芙是这么给岳盈盈打包票的:“桂明安他失去我是他的损失,我可不需要一个对所有人都体贴的中央空调。我要找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只对我有特殊对待的人!”

    岳盈盈好似很欣慰,连连拍她肩头:“晓芙,你终于想开了!”

    接着下一句就将晓芙拉回现实:“那我就祝你相亲时遇上一个帅气的,能配得上你颜值的壁挂空调!”

    “……”

    壁挂空调?

    她硬是愣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

    这话可不兴这么说。

    事情将要发生时,人们总是抱着美好的期盼,可往往现实总是背道而驰——晓芙觉得自己有点悲观主义。

    可能是突如其来的分手让她有点不适应。

    岳盈盈话锋一转:“再过几天隋穗就要回来了。”

    晓芙“咦”了一声:“她这趟出去了多久?去哪儿了呀?再不回来我都要忘了她了。”

    “她一直在西藏,待了快两个月了吧。”

    两个月的时间。

    她上一学期的课得四个多月,四个多月的时间都在和低年级小学生斗智斗勇,可隋穗做旅行博主,在外面旅行,一玩就是两个月。

    这天差地别的……

    季晓芙的不甘表露在脸上。

    岳盈盈打量她一眼:“前几年隋穗邀你一起做旅行博主,你非不愿意,只愿意做穿搭博主,还是个不露脸的穿搭博主,这下后悔了吧?”

    季晓芙道:“我这不是要给学生上课,没时间去旅行嘛。”

    岳盈盈“嘁”一声:“你但凡愿意露个脸做穿搭,那粉丝量肯定多过隋穗呀!”

    季晓芙摇头:“做老师的得低调,万一在网络上给学生和家长认出来,这多不合适呀!有损教师的威严,以后教学工作都不好展开。”

    岳盈盈叹气:“真不知道你怎么就这么执着的要做老师,明明可以靠颜值,你非要靠实力是吧?”

    算是吧。

    她报以一笑,又和岳盈盈谋划起隋穗回来后怎么聚会的事。

    大伯母安排的相亲比隋穗回来的还要早。

    甚至早过了她预约去洗牙的时间。

    她和岳盈盈聊到天黑后才回了家,一回家就接到大伯母来的电话,说是对方只有明天晚饭的点有时间,约着明天晚饭时,两个介绍人带着一起见面。

    季晓芙有点懵。

    她没有相亲的经验,一时间怀疑起来,这相亲约时间都这么草率的吗?

    她在大伯母的追问下搪塞地应下明晚相亲的饭局,草草地挂断电话后,才想起来忘记问对方的信息。

    所以,距离相亲还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

    她只知道相亲对象是个男的。

    这时间约得突然,信息也不明确,让她有种不被重视的感觉。

    一股“也不想重视这场相亲”的脾气冲上来。

    琢磨了一会儿,她给大伯母发微信:“大伯母,突然想起来,明天下午有点事,估计会晚一点到。”

    大伯母回得潇洒:“没事!等你忙完过来就行!”又很快地发了地址过来。

    其实她预约的洗牙时间没这么晚。

    预约的是下午三点的一个主治医师,但她为了做戏做全套的说服力,改约了时间。

    主治医师的时间被约满了,她随意地挑了一个普通医师,约到了下午五点钟。

    那是可以预约到的最晚的那个时间段。

    季晓芙到口腔医院签完到时,等候处还有四五个人在等候。

    她在显示屏上找自己的名字。

    杨逍医生那一栏的末尾处跟着她的名字——季晓芙。

    她前面还有一个正在等候中,诊室里有一个正在诊治中。

    很好。

    晓芙心里暗喜,表示满意得很,最好拖得再晚一点。

    她等了足足一小时,显示屏上才跳到她的名字,跟着广播的机器女声毫无感情的播:“请季晓芙到2诊室就诊。”她是2诊室的最后一个。

    其实季晓芙挺害怕看牙的,牙医手中的钻头声音让她心里发慌。

    她嗜甜,乳牙期间没少长蛀牙。

    换牙后,她某一年过年时,当着堂哥季云峰的面前连吃一整条瑞士糖。

    季云峰一颗糖也没捞着,他冲季晓芙冷哼一声:“你就天天吃糖吧,回头脸长得漂漂亮亮,可是不能笑,一笑就被人看见你那一口黑黑的大虫牙!”

    这句话,在爱美又年幼的季晓芙心中留下不小的阴影。

    她好一阵不吃瑞士糖,可还是热爱甜食。

    因为这话带来的阴影,她有着爱护牙齿的决心——天天早晚认真刷牙,更是每年定期洗牙。

    好在挺过了快二十年,她一口牙齿健康,吃嘛嘛香。

    诊室里她被护士引到牙科椅上坐下,简单地说明自己要洗牙,护士温柔得要命,说等杨医生来看看,就摁了椅背上开关将她缓缓放低。

    头顶正对着的是亮晃晃的无影灯。

    暖白的光线,圆圆的灯型,好像满月时的月亮。

    她被这灯照着,正捏着衣角开始紧张,一旁的马鞍椅就滑过来,轮子在光滑的地面上滚动,发出轻微的“咕噜噜”的声音。

    医生坐在马鞍凳上,抬手拉下灯,让明亮的光线直射在她脸上。

    “来,先检查一下。”

    余光里,她瞥见医生戴着一次性医用手套,拿了口腔镜凑到她面前。

    晓芙听话地张大嘴,想着这医生声音挺好听,声线清冽得很,可说话的语气又很温柔。

    医生收了手,用那清冽的声音说:“牙齿轻微的有点结石,正常洗牙就好,不过长了两颗智齿,需不需要拔掉?”

    拔牙?

    季晓芙一惊,猛地抿上嘴巴,侧头冲那医生看去。

    医生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

    只能看见口罩上那双状似桃花花瓣的眼睛,双眼皮轻轻地压着睫毛,褶皱跟随眼角翘起,像振翅欲飞的燕尾,左边的燕尾上拖着一颗小小的痣。

    明明是双多情眼,却偏偏配了一对剑眉,浓密乌黑,飞扬直入鬓角。

    他没有戴头套,所以能看见他短短的寸头,鬓角的转折分明,像用狼毫勾线小笔,一笔一笔精致勾勒出来似的,勾勒出额中间尖锐的美人尖。

    这寸头剃得极短,看上去毛刺刺的。

    那毛刺刺的视觉让晓芙的手心微动,有一种想要上手去摸他寸头的冲动,试一试是不是她肉眼感知的那种触感。

    她半天没应声,医生轻轻一挑眉毛又问她:“要拔智齿吗?”

    晓芙讷讷道:“不、不、不拔……”

    “那就洗牙吧。”他调试起设备,“要是智齿感到不舒服,记得及时来医院看。”

    季晓芙在椅子上躺好,张开嘴,闷闷地“嗯”了一声。

    医生低着头,专注地看她,其实是看她的牙齿。

    晓芙又对上那双眼睛,眼尾的小痣分外明显,离得近看起来竟然觉得性感,她心跳莫名其妙开始加速。

    那感觉好像是一池春水被飞燕掠过,惊起一片潋滟的水光。

    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是什么让人心慌意乱的吊桥效应!

    季晓芙觉得自己没出息,怎么看到个帅哥就心跳加速了。

    不对,不一定是帅哥,她这才看了半截脸,万一是个口罩杀手呢?

    她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感到自己牙齿被机器磨得一下子酸到牙根,忍不住地皱了眉头。

    钻头的声音“滋滋”在耳边不停顿,酸楚让她清醒过来一点。

    “会有点不舒服,稍微忍耐一下。”他又开口。

    晓芙下意识地又去看他,他只是神情专注地面对手上的工作。

    要不怎么说,认真工作的男人特别地迷人呢。

    她光这么看着就又开始心跳加速,开始注意起自己的形象来。

    嗯……

    她今天因为要洗牙,没怎么化妆,只抹了无色的润唇膏,现在还长着大嘴,时不时有流口水的风险……她下意识地合了合嘴。

    “嘴长大一点,要洗牙内侧了。”他又开口,声音回荡在季晓芙的耳边。

    离得这么近,语气这么温柔,好像在跟她私语,让她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张大嘴的同时,手指也忍不住绞起衣服来。

    晓芙觉得自己今天穿得不够漂亮,只胡乱地套了一条长长的素色亚麻质地的连衣裙,看起来斋得要命,连搭配都没做。

    可她能看见眼前医生整齐自然的发际线,头顶背着光线,暖白的光徐徐擦过他毛刺刺的寸头。

    季晓芙的手心又开始痒起来,心脏乱跳。

    她细细地回忆,这医生叫什么来着?

    杨逍是吧?

    还挺巧。

    杨逍和纪晓芙是一对,可她是季晓芙,不是纪晓芙。

    等洗牙结束,她拿着护士准备的一次性杯子漱口时,才回过点神。

    自己这是被美色所迷惑了吗?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季晓芙也能被美色所迷惑。

    可是她只看见了杨逍半截脸,现下,她好奇起来,想看看口罩下另一半脸长什么样子。

    护士还在给她仔细地交代洗牙后的注意事项。

    晓芙听得极不认真,胡乱地点头应着,余光忍不住地往杨逍那边瞟。

    他突然回头:“你牙齿状况不错,可智齿还是建议拔掉,避免发炎。”

    季晓芙偷看被抓了个包,木讷地点头。

    那双口罩上的桃花眼微微弯了下,礼貌地冲她点了点头。

    她在诊室磨磨蹭蹭了半天,也没见到他摘下口罩,只好又磨磨蹭蹭地走出诊室。

    没见到正脸,季晓芙心有不甘。

    她磨磨蹭蹭地下楼,在门诊的楼下瞎溜达,犹豫地想,要不上去直接打招呼?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她压了下来。

    从小到大,只有别人追求她的份,她什么时候对个男人主动过了?

    这太不矜持了!

    可是好奇心害死猫,也害死她。

    她现在心里抓心挠肝地想看看他究竟长什么样子。

    今日又下雨,她手里攥着把伞,盯着路面上的积水犹犹豫豫。

    老天爷似乎是偏爱她的,她在楼下徘徊了不过五分钟,就看见两个人走出大楼。

    两个男人,站在台阶处道再见。

    穿灰色t恤的男人问:“你怎么不骑你的摩托车了?”

    另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笑一声:“上次下雨天出车祸把我妈吓到,车钥匙给她没收了。我今晚还有事,先走了啊!”声线是清冽的,可语气不温柔。

    可是再不温柔,晓芙也认出这个声音来。

    杨逍!

    她站在柱子后面悄悄探头去看。

    这周正锐利的长相,哪是什么口罩杀手。

    男人腿长,两步就跨下台阶,左手撑着伞,右手修长的手指里吊着车钥匙,一甩一甩地往停车场方向去。

    甩动的幅度很小,但晓芙觉得像在甩自己的心脏。

    季晓芙发誓,自己此前28年的时光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一眼,她就将那张脸牢牢地刻在了脑子里。

    她有一种冲动,想要追上去认识这个男人,认识杨逍。

    因为她可能一见钟情了。

    她现下分不太清是洗牙紧张带来的吊桥效应,还是真的心动。

    她只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疯。

    还是手机铃声响起才阻止了她的冲动。

    电话是大伯母打来的,问她忙完了没有。

    季晓芙回归理智,应了声,说道:“刚忙完,这就来了。”她挂断电话往停车场出口的方向看。

    杨逍开着一辆卡宴,在出口横杆处短暂地停了一下,系统识别出他的车牌号,开了闸。

    宽大的车型在雨中呼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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